第10章 10康藤

2004年1月21日

今天才是我的生日，但這個日子，不如沒有。

萬家燈火團圓的時候，我聽着窗外不斷傳來的爆竹聲，恨不得找東西堵住自己的耳朵。

我前所未有的痛苦。

上次那個人打電話來說已經知道了我的地址，搞得我不得不立刻想辦法找房子。

但哪有那麽容易。

現在的房子轉租出去我才有錢交下一套的房租，卡裏的那些錢根本不敢動，那是留着我下個學期上學的費用。

以前過得如同在地獄裏，随時随地都有可能被青面獠牙的鬼怪吞噬，現在也沒好到哪去，無事發生的時候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可平靜生活的表面下掩藏着的是恐懼跟不安。

我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就像我永遠不可能預知到那個人什麽時候會突然再出現在我面前。

很可笑，給了我生命的人似乎把我帶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折磨我。

小時候我不懂，可現在懂了，卻來不及了，一切早已經發生，黑色的毒汁蔓延了全身，不知道哪天我們會同歸于盡。

早上他來過了。

我始料未及。

從菜市場回來，為的就是避開他可能出現的時間，要知道，他這個人絕不會早起。

可我沒想到，他也算準了我的想法。

我們之間的關系沒辦法定義，我不可能再管他叫一聲爸，他不配，他比畜生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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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說下次再見到他一定殺了他，可殺人這種事，我終究還是暫時做不出來。

他堵在門口，讓我開門。

我們兩人僵持着。

他伸手要摸我的臉，要摟我的腰，他興奮得有些發抖，我只想嘔吐。

多少年了？

從我幾歲開始的？

我甚至已經記不清了。

但值得欣慰的是，他還不至于喪盡天良。

可是，沒有插入就不算了嗎？

我媽說不算。

她也畜生不如。

我想起一部電影，父親強奸了自己的女兒，母親為了維持婚姻竟然埋怨女兒勾引父親。

我媽倒是沒怪我，她只是在我13歲的時候跟我說：他想怎麽樣你就随他去吧，別吵了。

別吵了。

她嫌我哭嚎掙紮的聲音太吵，竟然讓我乖乖躺下任憑我的父親猥亵。

他們活着是為了什麽？

我活着又是為了什麽？

我給他開了門，我沒想殺他。

我不敢殺他，但不代表我不能做別的。

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随随便便就會被他制服的小男孩了，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想着未來如何“回報”他。

他是如何折磨我的，我将用我的方式還給他。

刀我沒洗。

沾着血還放在那裏。

他捧着自己的手指慌張地逃出去的樣子太可笑了，喪家犬都不如。

我想一根一根剁掉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拔光他的頭發，我想切了他的生殖器，然後遞到他面前讓他好好欣賞。

今天是除夕。

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