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康藤

2004年3月10日

這幾天難得清靜,我也總算靜下心來開始寫稿了。

那個比賽,我是有信心的,除非出現意外我無法參賽。

這一次,寫點不一樣的,我打算好好剖析一下人類的欲望,貪欲、性欲、占有欲等等。

我想,在這方面,同齡人中大概沒人比我了解得更透徹了吧。

我今年16歲,我這雙眼睛看過的人性醜惡比普通人一輩子看過的都多。

有時候我還是挺佩服我自己的,這些年來我打磨出了一副最密不透風的面具,我可以游刃有餘地在化裝舞會裏游蕩,沒人知道面具之下的我到底是什麽樣。

齊樂思傻,被耍得團團轉。一開始只是場調劑無聊生活的游戲,現在,我似乎玩上了瘾。

我遞了一條繩子給他,讓他一點一點往外拽,然後等某一天,我突然發力,把他一起拉下深淵。

我并不需要別人作伴,但我喜歡看着別人沉淪。

我的文字素養為我提供了游戲的新形式,我不斷切換着真我跟假我,我在給他回信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卻能寫出甜言蜜語。

我能明顯感覺到最近幾次他越來越大膽,他毫不保留地表達着對我的喜歡。

說是在我的引導下也好,說是他原本就不直也好,這個家夥,只要我想,就能主動送上門來。

太蠢了。

好在,我現在懶得戳破他的美好幻想,既然他這麽喜歡幻想我的人生,那就繼續好了,既然他喜歡心疼我,那也請繼續。

我隔着信紙看他,笑得格外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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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玩弄別人的感覺這麽好。

早知道,我應該早點這麽做。

最近連飯都懶得吃了。

也不覺得餓。

一起合租的是一個已經工作的男人,每天早出晚歸,倒是安靜。

今天早上我要進衛生間洗漱,剛好他洗漱完畢出來,打了個照面,我不喜歡跟人多說話,和這個二房東也只是租房時還有搬過來的時候有過簡單交流。

這一早碰面了,互相點點頭也就過去了。

後來他吃早飯,我在門口換鞋準備出門,他突然問我為什麽一個人住。

我之前租房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的理由是爸媽都死了,親戚不管我。

我這麽說,其實沒什麽毛病。

我又重複了一遍。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懶得繼續多說,出了門。

晚上回來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在家,而且家裏來了客人。

是他的客人,門口兩雙鞋,除了他的,另一雙也是男人的鞋。

我深知,像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掙紮出來的機會了。

多年前我就已經深深地陷在泥潭裏。

我的房間跟他的房間是對門,中間是衛生間。

他跟那個男人在房間做的一切事情我在衛生間聽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自己這樣很龌龊,可那又怎麽樣?

我聽着他們的聲音,一只手摸着齊樂思的照片,另一只手發洩着人類最可恥最下流的欲望。

發洩完畢,我開始厭惡自己。

從小我就整天自我厭惡,那厭惡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達到了極點。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個畜生的影響,我只有對男人才有欲望。

這令我感到不齒。

也令我對自己的憎恨更重了。

一個人,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肮髒無恥,還有誰會把他當成人呢?

對了,還真的有。

那個蠢透了的齊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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