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扶着人路過吧臺,看到Lance低着頭在手機上敲敲按按的動作,謝硯在吧臺上敲了兩下。
在Lance擡頭的瞬間,伸出手一撥,把他握着的手機抽走:“通風報信呢?”
瞥了一眼短信頁面——“趙哥跟硯哥喝多了,老板你再不過來硯哥就要把人帶走了……”,他挑了挑眉,把Lance的手機擱在吧臺上,一手扶着趙無眠在位置上坐下,一手撥通了電話。
Le從手機剛被抽走的驚吓裏回過神來,一臉你可別是個傻子的表情盯着他撥通電話,心情複雜:“硯哥,那是老板的電話。”
“我知道。”謝硯瞥了他一眼,“幫我叫個代駕。”
電話接通的時候有一陣嘈雜的聲音,伴随着一個“喂”,慎羨在那端語氣不善的問道:“你怎麽不攔着?”
“這金風玉露一相逢,攔不住的。”謝硯一只手還扶着趙無眠的肩上,聽慎羨這麽一說,規規矩矩扶在肩上的手就輕佻的落在了趙無眠腰上,還摸了一把。
“謝硯?”慎羨聽出他的聲音,語氣沉了幾分,“無眠呢?”
“喝多了。”他坦言道,“我正準備連人帶車一起拐到我家去。”
“你他媽不是不是還在追無眠嗎!說什麽混賬話呢你!”
“他今天在酒吧外被趙合攔了。”慎羨火氣不小,謝硯也不生氣,反而語氣平和得出奇,“你知道那個人找他做什麽嗎?”
“趙合找到酒吧去了?”慎羨罵了句“我艹”,“無眠沒事吧?”
“沒事,一醉解千愁,有事的是我。”
“你有什麽事?”
謝硯笑了笑:“事兒大了,我現在是他官方認證的男朋友了,他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說,這事兒大不大?”
慎羨愣了半天:“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懂了,但是湊成一句話我怎麽就沒聽明白呢?”
“那我再說一遍。”謝硯認真道,“我跟趙無眠,在,談戀愛。”
“現在我要把他帶回我家,洗幹淨扔床上,把他睡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撥通酒吧電話叫完代駕的Lance已經屬于石化狀态了,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聽到了什麽的彈幕飄過,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慎羨也好不到哪兒去,電話那端又是一通吼:“謝石見你他媽說人話。”
謝硯“啧”了一聲,語氣淡淡:“我說鬼話你不也聽懂了。”
慎羨:“……”
“我認真的。”謝硯看了一眼因為閉着眼眉目顯得格外柔和的趙無眠,彎了彎唇角,“我随時願意跟你從物種起源聊完中華上下五千年,但,今晚不行。”
他頓了頓,眼底一軟:“我先帶他回家。”
慎羨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謝硯從來不帶人回家,就連他,認識這麽久了也不知道謝硯到底是做什麽的家住何方,現在他說帶趙無眠回家……他還能說什麽?
這兩人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鹹吃蘿蔔淡操個什麽心。
電話挂斷,謝硯把手機遞了回去,橫着杵在Lance的胸口,比了個開槍的動作:“膽兒不小啊。”
他人還沒走呢就敢頂風作案。
Lance笑得比哭還難看:“硯哥……”
謝硯也沒想為難他,問了句:“代駕來了麽?”
“門口等着。”
Lance邊說就邊從吧臺裏繞出來準備幫把手扶人,謝硯擋開了他的手,自己攬着趙無眠的腰把人扶了起來:“謝了。”
趙無眠在車上徹底睡了過去,謝硯把人帶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浴缸放滿了水然後扒光了趙無眠扔了進去。
熱騰騰的水霧裏精幹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現,因為上身斜靠在浴缸壁上,六腹肌的線條像是刀鑿出來的一樣,看得謝硯眸色一深。
媽的,看都看硬了。
謝硯只覺得一股火氣在血液裏橫沖直撞亂竄,邪火壓不下去,他強迫自己想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這一想就想到了上下未分的問題,這種問題還真他媽是要命,幾乎是瞬間他就冷靜下來了。
再想想趙無眠的性子,他要是真乘人之危做了什麽,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很多時候讓人心寒都只是瞬息之間的事,人心一旦涼了,再想焐熱,就難了。他敲了敲太陽穴,點開手機搜了個大悲咒,心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跟朝聖一樣給趙無眠洗完了澡。
手上的豆腐還是要吃的,把人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又找來幹淨的衣服給人換上,把人扶上床,謝硯也累得夠嗆,一身衣服都濕得差不多了,更累的是欲求不滿,身體上的某處簡直脹痛得要命。
看着趙無眠安靜的睡顏,他抖開被子給他蓋好,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嘆了口氣:“趙無眠啊趙無眠,小爺我的規矩為了你算是破得徹徹底底,半點都沒剩下。”
他家不是沒有客房,但他還是讓趙無眠睡在了他的床上。
這張床,除了他,沒有躺過第二個人——現在趙無眠躺在上面,人事不省,任他為所欲為,可他規規矩矩的做起了柳下惠,因為認定了這個人,認清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有的是耐心來蓄謀。
他又想,喝了他的酒,又上了他的床,趙無眠可別再想和他撇清關系了。明天人一醒他就先跟黃花大閨女一樣哭一場趙無眠始亂終棄的大戲,趙無眠若是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把人做了。
若是認了,他就稍微委屈一點點,當下面那個好了。
洗了個戰鬥澡,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趙無眠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倒上洗衣液,定時洗衣,謝硯困乏的拖着身子,沒有回房間,而是去陽臺抽了支煙,又撥通了慎羨的電話。
這個點接到電話,慎羨語氣裏都夾着鞭炮:“做什麽!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
聽得謝硯就笑了起來,“我問你點事兒。”
慎羨沒好氣道:“問!”
這事兒其實挺嚴肅的,但是被慎羨這麽一弄,謝硯就嚴肅不起來了:“無眠他那個叫趙合的父親,真是親生的?”
慎羨:“……是……吧。”
謝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他到底為什麽找上無眠?缺錢?還是缺愛?”
這回換成慎羨沉默了:“他倒是不缺錢,但他缺人幫他洗|錢。”
慎羨嘆了口氣,開始跟他講起了往事:“無眠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開了個小面館,廚藝很好。我也不知道他爸那個人渣是怎麽和阿姨走到一起的,但趙家似乎很嫌棄阿姨的出身不好。我去無眠家做客的時候聽他家鄰居談起,說阿姨懷上無眠的時候趙合就常常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說是出差,阿姨也都信他。”
“後來,阿姨剛生了無眠沒多久,他就扔下一紙簽了字的協議離婚書走了,鄰居們都說他早就出軌了,讓阿姨和他打官司,偏偏阿姨念着舊情,簽了那紙協議書。”
“高中的時候趙合又找了回來,說是想補償阿姨,他給了阿姨很多錢,但那些錢阿姨一分也沒花,所以感冒拖成了肺癌,高三那年,就病逝了……”
慎羨說到這兒,語氣變了變:“前段時間趙合又找到了無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理由,覺得對不起他們母子,所以提出把名下的好幾處房産都轉給無眠。我查過他,他當年娶了公司老板的女兒,生了一兒一女,抛妻棄子的事兒像是半點都沒報應到他身上一樣。但是這幾年他們夫妻倆感情上出了問題,女方前不久提出了要離婚,兩個人打官司的事情在他公司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謝硯吸了口氣:“你懷疑他是想轉移財産?”
慎羨“嗯”了一聲,繼續道:“他請了李轶做律師,我找關系托朋友設了個飯局請李轶吃飯,就是昨晚,媽的酒都灌了好幾瓶,也不見他松個口透露點消息。”
謝硯微怔:“你說李轶?四方律師事務所的李轶?”
“你認識?”慎羨的語氣有些急了,“能不能說上話?”
“認識,能。”謝硯覺得這事兒還真是峰回路轉,原本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這件事我來處理。”
還不待慎羨說什麽,他就挂斷了電話,把手裏早已經燒完的煙扔進垃圾桶,轉身回了房間。
趙無眠睡得很安穩,窗簾的縫隙透出幾分月色,一分不落的都灑在了枕上,枕月入眠,該是能得一夜好夢。
謝硯彎了彎唇,在趙無眠身邊躺下,很輕的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眉眼。
都交給我吧。
你的煩心事,還有你的餘生。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