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方衍抖了下他那只手,動口不動手:“喊我兄弟,那你喊我爸什麽,Daddy?”

Never的鹹豬手換了一個地方拍:“喝酒時間,能不能不要提他?”

方嘉茂是Never最不想提的一個名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又吃又拿的怎麽辦,改姓方麽?

方嘉茂投資NewCox的理由很簡單,全部拿來給我兒子練手!

那時候國內還沒有什麽游戲孵化、大學生游戲設計大賽這種東西,方衍做出來的東西,一般人聽到金融系出身五個字就over了。

方衍又不稀得報自己老爸的名字,再說那時候國內的游戲公司屈指可數。

只手遮天的方嘉茂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帶着作品顧了三十個茅廬都沒人搭理,當即一怒準備把NewCox買下來,我兒子做的游戲,不但要讓人玩,還要讓最會玩的人玩!

如果不是Never據理力争NewCox的控制權,這家電子競技俱樂部,可能早就黃了……

方衍為NewCox做了第一代電子競技選手的訓練游戲,裏面有幾個小項目,至今還能在NewCox的基地裏看見。

三個人各懷鬼胎,成就了三段不同的傳說……

投資界的傳說:閉着眼投NewCox的方嘉茂。

電競界的傳說:自己把自己捧起來的Never。

游戲界的傳說:創立了安铖卻放棄了控制權的方衍。

傳說之所以成為傳說,一半是編的,一半死無對證。

所以NewCox美國區早就不賺錢了,Never已經半退休,方衍和安铖到底什麽關系還在被人當畢業論文題目寫。

Never幾杯酒下肚,換了Wanty兩個哥們的肩膀搭:“最近中國區的隊伍成績非常出色,我們準備在那裏辦一場晚宴,但是要找個當地企業當主辦,否則萬一有粉絲沖到會場外面的大馬路上發瘋,我會被拉進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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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衍看着被子裏七彩斑斓的液體,裝着沒聽見。

“兄弟。”Never發現自己摟錯了人,立馬從另一邊纏過來:“不用你費事,我會讓中國區的人負責會場和準備的事宜。”

“蹭我熱度?”方衍問。

“不是蹭你熱度,是蹭穿越河宙的熱度。”Never糾正道。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的面色都正經起來,沒人理他。

“得了吧!”Never一拍大腿,“你們還想瞞我?信不信我去你們的發布會現場喊Never?穿越河宙要做全息版本,這麽大的事以為我不知道?”

“你聽誰說的?”Wanty的高層比方衍還緊張的追問。

“它從風中來。”

方衍:“……”

方衍看了看Never,他眼裏的光不是假的,有點像九年前第一次在中國見面的時候,方衍在他眼睛裏看到的東西,電競選手的黃金年華也許只有那麽幾年,但他們的心永遠不會老。

沉吟片刻,方衍懂了。

“你想做全息電競。”

“不是我想做,時代在發展,有些東西該來就是會來!我要見證這一刻!”Never說。

Wanty的兩個人呆坐着,好像被他們的對話驚傻了。

如果不是以安铖一家的實力實在難以完成全息化的所有內容,也不至于為Wanty這家供應商跑加州這麽多次,方衍把兩人的反應收入眼中,遞給一旁的Never一個眼神,Wanty的風控做的很緊,一方面是為企業發展,另外一方面則是害怕技術洩漏,按理說一家高科技公司不會為聽到這點事就像老鼠見了貓,他們的舉動很明顯的告訴方衍,Wanty還是派了保守派的人來和他接觸。

不過,他們的話會被一字不差的傳達給另一派。

方衍在酒杯上輕輕一敲:“好,安铖來辦。”

“你說話還有用麽?”Never打趣道。

“你可能小瞧了彭俞捷和我的關系,安铖裏有人是眼饞的,也許都不用我出面。”

“YU的魅力這麽大了?這麽說我找他就行了呗?你還有什麽用?”

“你知道就好。”

Never知道方衍是在給他提主意,不過這也代表,他本人沒有意願參與。

“你不來幫我捧場?”

“我老爸會去,半年沒見了,還是不要見的好。”方衍嘴唇抿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弧度。

“冒昧問一句,你和他到底出什麽問題了?我在國外也略有耳聞,聽說你們這次鬧的很大……可我的印象裏方嘉茂明明是個兒子奴……”

“你不會懂的。”方衍打斷他,“別提這件事,別問,別想,別糾結。”

“該不會這麽多年他終于發現……你不是他親生的?”

“Never。”方衍發出警告,“你在美利堅說的每一句話,在中國依然合法有效。”

Never舉手投降:“當我什麽都沒說。”

假如被可怕的兒子奴方嘉茂知道自己在千裏之外這麽造他兒子的謠,他覺得他極有可能會把NewCox搗成漿糊,畢竟這是他的強項!

Never不敢再亂說了,又在吧臺上點了瓶酒。

解決完了此行的目的,Never配合着方衍一唱一和,把全息電競的未來暢想了一番,還編造了幾款國內游戲,吹噓了一下全息的完成度,暗示Wanty不在這時候果敢決斷,或許錯過是這輩子唯一的機會。

以後被發現也沒事,一邊是酒後之言,一邊的不在意假裝的很認真,商場上的生意經,方衍被言傳身教,Never則是吃一塹長一智。

就像Wanty以為Never會看在大家都是本土出身的份上站在他們一側,而Never除了胸上的志有點大以外壓根沒有節操。

四個人帶着一身酒氣回了家,方衍在酒店裏洗漱完畢,剛準備開電腦,陸非鳥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接起前掃了下時間,方衍把窗簾拉開一個角:“上班時間打私人電話?”

“不工作的人就是沒有日期觀念,今天周六呀。”

這是方衍出國後的第一個周末,陸非鳥算準時差,特意在這個點打來。

“周六?”方衍有點意外,随即一想才明白過來,北京時間比加州快十五個小時,他這兒還是周五,陸非鳥那邊已經轉到周六了。

“你忘了時差?”

“剛想起來。”

“唔……你很不專業啊,看來也沒有想過我,玩的太高興了吧?”

陸非鳥聽見聽筒那邊輕笑了一聲。

“很想你,所以已經買了回去的機票。”

“真的嗎?哪天?”

“大後天。”

“啊……幾點到?”

“晚上才能到。”

陸非鳥松了口氣:“那我能去接你!”

“白天就不能了麽?”方衍反問。

“額……白天也可以,就是要請個假,我還沒弄清楚,現在我到底是要跟安铖請假,還是跟新海請假,安铖行政部的總監兇神惡煞的,我有點兒不敢問他,其他人又只會說:‘你去問李總吧。’好為難啊!!”陸非鳥回答。

“兇神惡煞?”

這還是方衍第一次聽人這麽形容李麒允,要知道上學那會兒,兇神惡煞這個詞一般是安在他身上的,只要他一出現,周圍的所有男生都能顯得溫文爾雅。

李麒允不可能對小鹌鹑說重話,方衍想了想,覺得一定是她知道了李麒允房子的事,房東是什麽?房東這兩個字聽起來就很兇,避還來不及。

沒等他問,陸非鳥自己招了:“前兩天是夜裏,不好意思打擾你太久,就一直沒跟你說,行政部的這個總監,竟然就是裕苑那套房子的主人,你的房東,我的老板!你之前也不知道他的職業吧?”

他敢說知道麽?他,不敢。

“不知道。”方衍胡話說的面不改色。

“我也覺得很震驚!!”陸非鳥停了下,似乎是在平複心情,“雙重主仆關系,這實在是太尴尬了!”

“雇傭關系。”方衍糾正。

主仆?這個詞聽起來怪怪的。

又不是搞什麽癖好。

“所以,我想問你,是不是沒有告訴他我已經不做裕苑工作的事,我覺得他好像不知情……”

“沒有,我自己在做,工資打你卡上,也沒什麽問題吧?”

陸非鳥:“……”

問題太大了。

雖然工資打在她卡上,看起來很自然,可是問題太大了。

這不是騙人嗎?

有租客打掃房間反從房東那裏收錢的嗎?

這、這職業道德也太差了吧。

“我、我覺得你還是跟他說,以後你包下裕苑房子裏的工作,讓他少收你點租金吧?你覺得呢?”陸非鳥友好的向他提出建議。

方衍那頭靜了下來,陸非鳥有些忐忑。

“這樣的話我也能在他面前擡起點頭,我老怕他突然問我最近做的怎麽樣,還适不适應雲雲的。”她補充說。

方衍:“……”

裕苑那套房子太複雜了,複雜到方衍沒隐瞞身份,都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才好。

簡單點來說就是房産證上是李麒允的名字,出資人卻是方家,房産證至今還壓在方嘉茂那兒,她以為他是他們的房東,實際上他是個欠錢不還的。

可便宜他了。

方衍從嘴裏擠出一個字:“好。”

便宜李麒允了,害的他的小鹌鹑生活質量下降一個等級。

“你也別擔心我啦,先前每個月發的都多,我留了些下來,畢業前不用租房子,還能用很久。”

方衍只得說:“好。”

那只有一種方式不讓李麒允占這個便宜了。

“畢業後也不用租房子,搬來一起住吧,家裏很大,其實現在也可以,裕苑離安铖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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