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八字
姜菀剛好,腦子還不利索, 不知該如何敷衍過去, 只有些茫然地看着元璟帝,顯得有些呆呆傻傻。
幸好華大夫替她解了這個圍。
“回皇上, 草民雖替頤嫔娘娘施了針, 暫時解了性命之憂, 但還需要些時日,才能徹底治好。”華大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元璟帝頗有些不信地挑着眉:“這麽神?”
說完, 元璟帝就走到姜菀的身邊,将她前前後後看了幾次。
“姜菀,你感覺如何?”元璟帝微皺着眉毛, 全神貫注地等着姜菀的回答。
“回皇上, 臣妾似乎好些了,頭不痛了, 只有些沒睡醒的感覺。”姜菀聲音細細軟軟的, 大病初愈的模樣。
元璟帝總算放了心, 擡着手說道:“你在床上躺了那麽多時日,如今腦子還未完全清醒倒是正常。這樣朕就放……咳咳,朕就放過你了。”
“放過?”姜菀有些猶疑地看着元璟帝,滴溜溜的眸子總算有了生氣。
“哼。”元璟帝頭一撇, “那回你扮成小太監, 跟着朕私自出宮的賬, 朕還沒跟你算呢!你瞧瞧你, 身子骨弱成這樣, 去了那就染了瘟疫回來,平白讓……讓太後擔心!”
元璟帝說話吞吞吐吐的,姜菀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皇上,您的耳朵怎紅了?”姜菀歪着頭,白白淨淨的小臉寫滿了疑惑。
“胡說!朕看你是病得太久,眼睛都花了!”元璟帝連忙将臉正對着姜菀,讓她瞧不見他微紅的耳根子。
元璟帝躲躲閃閃的态度,讓姜菀覺得越發奇怪。
她想起之前渾渾噩噩之間做得那個夢,那個溫柔得不可思議的元璟帝,抱着她怎麽也不肯撒手的模樣。
“皇上,臣妾病得糊塗的時候,夢見您來看臣妾了,還抱……”姜菀話未說完,就被有些害臊的元璟帝急切的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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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剛剛朕推門進來之間,怎聽到你們在讨論鹽的事情?”
隔着一道屏風和兩道隔扇門,元璟帝并沒有聽太真切之前華大夫在說什麽,他只聽到裏頭有動靜,就着急的進來了。
姜菀此時腦子依舊轉不過來,茫然地看向華大夫。
華大夫不急不慢的從懷裏掏出個藥方子:“按上頭的方子抓藥,需得吃上七七四十九日,服藥期間,所有膳食一律少油少鹽。”
“好,多謝華大夫了!”姜菀笑着接過來,笑得眉眼彎彎。
“不對啊!”元璟帝突然用十分懷疑的目光看着姜菀,“你如何得知他姓華的?”
“……我醒來之後,華大夫便告訴我了。”姜菀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半點破綻。
元璟帝若有所思地看了姜菀一眼,沒有再多問什麽了。
因為華大夫親口囑咐,姜菀剛剛醒來,身子還虛得很,宜靜養,不可太多打擾。
于是元璟帝表面不屑一顧內心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姜菀的屋子,踏上了回宮的馬車。
安平王順路沾了個光,和元璟帝同坐一輛馬車。
元璟帝悠悠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行啊,竟然請來了姓華的神醫。”
這天底下,只有一個家族姓華,一脈單傳,皆是數朝數代都記載在史冊上的華神醫後人。
這華家世代行醫,祖傳下來的藥方子都是無價之寶,活死人肉白骨,并不僅僅是個傳說,在華家神醫的手中,一切皆有可能!
可華家的後人都神出鬼沒,也不在乎功名與榮華富貴,從來都不效忠皇室。
姜菀病得重的時候,元璟帝也不是沒想過華家的傳說,可他連華家後人的一片衣角都沒見到影兒,也只能是一籌莫展。
安平王有些不好意思的拍着腦袋:“皇兄,小意思!小意思!”
“朕還以為你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沒想到你居然還認識這樣的朋友。說說看,你們是如何認識的?”元璟帝雙手抱着胸,只是黝黑的眸中也不由閃過一絲好奇。
實在是這華大夫的身份太過神秘,手段又如此高明,這麽多禦醫忙了好多天都搞不定的事兒,他短短一個時辰便辦妥了。
若能收為己用……
安平王的臉色卻有些變了,他往外看了一眼:“诶!那是我幾個兄弟!皇兄,我先下去了,昨兒答應了請他們吃酒,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可不能爽了他們的約。”
說完,安平王就直接跳了下去,幸好馬車行得慢,所以他跳下去也沒傷着什麽,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這條街的行人如織之中了。
元璟帝眯着眸子,看着馬車晃動的竹簾子,抿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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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華院。
姜菀本該好好歇息的,但她見着許久未見的好友,自然是睡不着的。
這事還得從那日祖父來看她說起。
其實她讓小寬子去找她的祖父前攝政王姜桐,并不是因為她病得重了所以思念親人,才想見見祖父的。
而是因為姜菀想要祖父去幫她傳個信。
她認識這位神醫好友,可如今病得卧床不起,根本不能去尋他。
而華大夫往日活動的城池有好幾處,姜菀也不确定他在哪一處,祖父長居泰安園,手下自然沒人去幫她送信。
所以她就只好央着祖父去安平王那走一趟,拿着她的玉佩。
安平王見了那玉佩,就知道那是無言大俠的玉佩,所以就會派遣手下幫忙把姜菀的信用最快的馬送到華大夫也許會出現的各處地方。
總有一處能碰到華大夫,只要他來了,她就有救了。
姜菀相信安平王,她平日裏“小平安”的叫慣了,安平王雖看起來是風流倜傥沒個正經的纨绔王爺,但他是信得過的人。
只不過如此這樣,她的身份就被安平王知道了,不過這也實屬無奈。
姜菀不敢直接找皇上求救,她信不過狗皇帝,他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上回還當衆下了緝拿她的旨意,哪敢在他面前自曝身份啊。
因為有許多話想與華大夫說,她索性屏退了小寬子和清梨他們,讓他們在門口看着門,她則和華大夫暢談了起來。
“華華,你來得也忒慢了,再晚兩個時辰,我可就一命嗚呼了!”姜菀心有餘悸地說道。
說起來這華大夫全名其實叫華桦,只不過讀音都一樣,姜菀的嗓音軟軟的,念起來便像是疊着字兒叫的了。
所以華桦聽她這樣喊,連忙抖了身子往後退:“別了,你這樣叫我,皇上要是聽見了,還不得殺了我啊!”
“哼!那狗皇帝!小氣鬼!讨厭得很,不必理會他。”姜菀随意的擺擺手,眸中滿是輕淡。
“哦?”華桦促狹似的看着姜菀,“既這樣讨厭他,那你為何要入宮啊?”
“還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姜菀翻了個白眼,“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華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還是這個性子。
不過他唏噓着說道:“無言啊……你還是眼界太低了些,上回我去西域周游列國,就看到一個男子,比你的皇上長得還好看!”
姜菀挑了挑眉,眼眸有些松動:“真……真的?我不信!”
狗皇帝雖然态度惡劣,心思難以捉摸了些,但他長得那麽好看,世上怎可能有比他還好看的!那得是神仙中的神仙了吧!
“我騙你作甚……”華桦輕笑了一聲,“那男子的眼睛是藍色的,如大海一般深邃清澈,像寶石一樣……總之,我形容不出來,特別好看就是了。”
自小鑽研醫術的華桦,在描述美男子的辭藻上顯得有些薄弱。
姜菀還是不信地哼了一聲,藍色的眼睛?
嗯……想象不出來……不可能的!
華桦看着她這副“我家狗皇帝天下第一好看”的模樣,不由又想拆她的臺了。
“我記得我以前送過你一個藥包,是我淬煉了九九八十一味奇花異草治出來的,可避世間一切蟲蟻瘴氣,這小小的瘟疫自然不在話下。難道你丢了?”
“沒呢!在我身上呢!”姜菀連忙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土黃色的小藥包,想當初還嫌棄了好久覺得它醜。
華桦了然,難怪姜菀染了瘟疫還撐了這麽多時日。
不過華桦又促狹着說道:“只怕當時你放在皇上身上了吧?不然為何你會染了瘟疫?他卻毫發無損。”
“……”姜菀扭捏地看了華桦一眼,“我是想着他那小身板,肯定抵抗不了,就偷偷放在了他的身上。卻沒想到,我身子骨這麽好,也抵禦不了……”
“哼。行了。”華桦白了她一眼,“我千裏迢迢跑這麽遠,可不是為了來看你和皇上如何恩愛的。”
“誰和他恩愛了!”姜菀瞪大了眼睛,氣鼓鼓的說道。
明明八字才有了一撇,是她的一撇。
她還在巴巴地等着狗皇帝的那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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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璟帝:華桦說得很好!朕要重賞!就賞他十個美人吧!(這樣才不會觊觎我的菀菀)
華桦:……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