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玩鬧

徐清钰被初元帶歪,傻乎乎地用手去捉。

鲫魚游動速度快,又敏捷,手還沒伸過去,鲫魚便感應到危險,快速離開。

徐清钰試了幾次,都沒抓到。

初元拉着徐清钰衣袖,指着鲫魚道,“那裏,那裏。”

“知道了,師父。”徐清钰收回手,幹脆不再靠近,等鲫魚游累了倚靠着溪低鵝卵石休息時,手深入溪底,慢慢靠近。

鲫魚仿若沒有發現危險,呆呆地一動不動。

兩人屏息凝氣,小心翼翼地等待,生怕驚吓到了鲫魚。

就在徐清钰雙手做成口袋狀,即将把鲫魚鎖到口袋裏時,鲫魚猛地一搖尾巴,揚起溪水濺到徐清钰臉上。

徐清钰下意識躲避,同時伸手去捉,鲫魚滑不溜秋地,早跑遠了。

鲫魚邊跑邊甩尾巴,好似在嘲笑兩人愚蠢。

徐清钰,初元,……

徐清钰直起身,視線追随着那條逃跑的鲫魚,暫時不知道說什麽。

初元踩了踩水,忽然問,“你怎麽不用劍氣?”

徐清钰,……

徐清钰艱難地開口,“享受抓魚的樂趣?”

“享受到了嗎?”

“享受到了。難怪村子裏那些人,餓了都喜歡去河裏抓魚,原來抓魚又有趣又能填飽肚子。”扯淡了第一句,第二三句胡言亂語,就不難說出口。

“享受完了,就用劍氣抓魚吧,我就要吃那只魚。”初元指着遠處又卧在石頭上的鲫魚,報仇之心很堅決。

“好。”徐清钰應道。

劍氣淩厲,快若流星閃電,眨眼間溪水被鮮血染紅,那條鲫魚翻白着肚皮浮在血水上。

“幹得不錯。”初元誇了一道,又指指溪水裏偏大的鲫魚,“這只,這只,還有這只。”

刷刷刷地幾下,初元指出的鲫魚都被劍氣殺死。

徐清钰将這些魚撿起,到溪水上游用匕首處理。

初元從溪裏走出,走到岸邊時,腳上溪水已經幹了。她穿好鞋子,噠噠噠地徐清钰旁邊,看着他刮魚鱗,破腹。

徐清钰道,“魚味道腥重,不好聞,你去篝火那坐着,山雞應該好了,可以吃了。”

“你還挺嬌氣。”初元托着下巴開口,“那你要好好适應了,妖獸的味道,比這難聞多了。”

徐清钰,……

他扭頭望了初元一眼,很想問,你認真的?

他只是不想初元聞到魚腥味而已,怎麽就與嬌氣扯上關系了?

徐清钰生無可戀,“我不嬌氣。”

“對對對,你不嬌氣。”初元應道,聽起來敷衍極了,像極了渣男和老婆吵架時的金句。

徐清钰心累,加快魚處理速度,将魚髒和魚鱗處理了,拎着魚往篝火方向走。

初元跟上,問,“鲫魚好多刺,你不把刺都挑出來嗎?”

“你真嬌氣。”徐清钰緩慢地回頭,興奮地将這句話丢回初元身上。

初元理直氣壯地開口,“我作為師父不嬌氣點,難道要将弟子當成祖宗寵上天?”

徐清钰,……

乖不了了,初元分分鐘就有讓人氣炸的本事,他再乖點,就得當孫子過日子了。

徐清钰指指自己,“我,不到志學的幼崽,你,五百歲高齡的成年人,你壓榨我這個幼崽,不心虛嗎?”

初元有些恍惚,這兩天徐清钰太乖,差點讓她忘了他不吃虧的性子。

還是這熟悉的徐清钰好下手,徒弟太乖,她找起茬來都氣短。

“不知道年齡是女人不可言說的秘密嗎?”初元雙腳離地,食指關節叩擊徐清钰額頭,“你才高齡,我永遠七八歲。”

初元叩擊的力道很輕,像是不輕不重地撫摸,讓徐清钰有片刻失神。

不過很快,徐清钰回過神,蹲下身開始給鲫魚剔魚刺,“自欺欺人,星元界誰不知道你的年齡。”

紮心了。

初元氣鼓鼓的,兩腮像塞了個肉丸子,“那是初元,跟我符卿有什麽關系?”

又來了,論馬甲的多樣性。

“是是是,七八歲的妹妹。”徐清钰應道,“我叫聲妹妹,你敢答應嗎?”

“我是你師姐,沒大沒小。”初元又給他一個頂菠蘿。

徐清钰挑完魚刺,将魚肉放到竹筒裏,加了水和紫蘇等物,擱在火上開始炖。他感受到額心的力度,忽然惡向膽邊生,腥腥的手就往初元臉上抹。

初元沒有防備,或許說,徐清钰對她毫無威脅,她不用防備,于是被抹了個正着。

初元,徐清钰,……

觸及到初元那冷銳的視線,徐清钰回過神。

他哪來的膽子敢對散仙動手?

徐清钰猛地收回手,道,“我去洗手。”

說着,起身就想跑。

感受到臉頰上黏黏的魚身滑液,和腥腥的臭味,初元頓時暴躁了,她一把按住徐清钰的肩膀,手一抓,徐清钰不受控制地飛向初元。

初元将徐清钰按在腿上,巴掌揚起,揍屁股。

就算是在暴怒,初元下手也極有分寸,能感受到痛,卻不會受傷。

初元揍了三下,問,“還敢這麽做嗎?”

徐清钰臉頰漲得通紅。

這太羞恥了,不僅僅是這麽大了還被人打屁股,更是因為屁-股這樣的敏-感部位被異性觸碰,禁-忌羞恥無措惱怒,各種情緒在腦中萦繞,沖擊地他腦中一片空白。

他沒聽清初元說什麽,捂着臉只知道點頭。

初元,……

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又不是打的腦袋。

初元冷靜下來,将徐清钰放下,也有些尴尬。

徐清钰到底是十五歲半大小夥,不是五歲的小孩子,打屁股好像是有點越界。

下次換個地方打吧,打掌心。

她強忍住不自在,昂着下巴,硬聲開口道,“這只是給你個小教訓,下次不要這麽做了。”

徐清钰側着身點頭,然後猛地往溪水邊跑。

初元見他用手捧水潑臉,搖搖頭,這是刺激太大,變傻了?

他要洗的是手又不是臉,就算洗臉,手都沒洗,魚血混着溪水,哪能洗得幹淨?

初元走到溪邊,細細地洗臉,确定臉上掌心都沒有味道後才起身。

見徐清钰還在洗臉,她開口道,“不要洗臉了,洗手。”

徐清钰點頭,又開始洗手。

初元也覺得尴尬,幹脆不再說話,回到篝火旁邊,等着徐清钰回來。

徐清钰将臉上熱意全都用水潑涼,又做好心理建設後,才回到篝火邊。他拿起竹筒,安靜的默默的開吃。

“鲫魚湯果然清甜。”初元仰頭喝魚湯,誇道。

鲫魚被挑了刺,魚肉全都化到魚湯裏,更添魚湯鮮味。

徐清钰嗯嗯應了兩下,專注吃東西。

初元瞧了徐清钰兩眼,閉嘴。

吃過晚飯,初元讓徐清钰去削一根木劍,練習今日的基礎劍招。

徐清钰乖巧的點頭,砍了烨木削成劍,乖乖地練習。

乖得初元不由得低頭沉思,看來打屁-股的的效果非常棒,下次要不要繼續打屁-股?

初元視線落到自己手掌上,又想起那個手感,臉一熱,算了,孩子大了,還是打掌心吧。

練完劍,徐清钰就着衣服洗澡。

初元瞧見,嗤笑道,“你這是連澡帶衣服一道洗了,果然省事。”

徐清钰臉一紅,卻固執地不肯脫衣服,他要保護自己貞潔。

草草地将汗水沖幹淨,徐清钰走回岸上,開始擰衣服。

初元彈一縷指風落到徐清钰身上,衣裳自動幹了。

徐清钰瞧向初元,之前的別扭又消了,他朝初元笑道,“謝謝師父。”

初元扭頭,道,“我是怕你得風寒,影響之後的考核。要是你沒能通過弟子入門考核,多傷我面子。”

“是是是,你都是為了你自己,不是為了我。”徐清钰順着初元的話道,說完後,自顧自地笑出聲。

聽到徐清钰的笑,初元背過身,翻了個白眼,也忍不住笑了。

一夜如流水滑過。

徐清钰睜開雙眼,從地上起身。

昨天他将篝火移到旁邊,自己睡在篝火燒熱的地上,睡得還算安穩。

他去溪水邊洗漱,冷水潑在臉上,将殘餘的睡意洗去。

他擡頭望天,日光将東方暈眩出一片霞海,又似紅錦展開,鋪在天地相接處。

紅霞熱烈,深淺不一,卻瑰麗無比,像是将最熱烈的顏色潑在上面,讓世人感悟生的希望。

徐清钰瞧了片刻,就收回視線往回走,開始練劍——這是在陣法內,沒有紫炁吸收。

初元托着下巴瞧,等徐清钰練習完,開口道,“時者,日也。古人無日晷,憑日行天空之跡辨時。時間無形,而日有形,以有形衡無形,時也。”

以有形衡無形,時也。

徐清钰握着劍,望着東方如有所思。

紅日從錦霞中慢慢鑽出,肉眼可見它的運行軌跡,像頑童冒頭,又似蝴蝶破繭而出。

徐清钰盯着日光,好似有什麽如那日頭一般,似要破雲霞而出,卻又被雲霧遮住,無法看透。

他琢磨了半晌,依舊沒有頭緒。

他臉帶愧意,朝初元拱拱手,歉然道,“對不起師父,弟子愚笨,沒能悟出時間劍氣。”

徐清钰知道初元在指點自己,可惜就差那麽一點點。

這讓他有些挫敗。

他在皇宮內,學業一向優秀,就算後來宮鬥失敗,無奈逃出皇宮,他也是自傲的,他自信自己有能力有實力殺回皇宮,奪回屬于他的皇位。

他傲在骨子裏,相信自己就算在修仙這個陌生領域,也會如在皇宮學堂一般,依舊是天驕。

可是現在,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自信過頭了?

初元,……

嗯,小老弟,怎麽回事?我說句話你也想頓悟,你當你是大道重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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