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城鎮

徐清钰哭笑不得,卻又心暖洋洋的。

那些視線他不當回事,可是有人替他當一回事,還特意出面替他找回場面,這讓他怎麽能不生感動?

他不是個外露性子,就算心軟成一灘水,也最多面上露出個笑。

他道,“滿意,非常滿意。”

初元高興了。

她頭一揚,道,“走,回外院。”

徐清钰再次體會到拎着後頸領子趕路的經驗,之前這事讓他倍感無奈,現在卻有種熟悉的溫暖。給他帶來溫暖的,是旁邊這人,他師父,他認定的唯一親人。

到了外院,初元松開徐清钰,身一動,坐在院中搖搖椅上,又恢複成小女孩模樣。

她開口,“今明兩天,宗門會加班加點趕制弟子玉牌,并将弟子安置好,這兩天是空閑時間,你要不要去找連烨越衡兩人玩一下?”

徐清钰搖頭,“不用了,師父,我之前不是說要做乳羹吃嗎?哪兒可以買食材。”

“宗門山腳下就有城鎮,你可以乘仙鶴去。”初元開口,“宗門每逢初一十五,禦法峰都會開一天交易會,宗門弟子會帶着自己準備交易的物品在那售賣,陣器、法器、符箓、禁制、丹藥、材料、地圖、功法等,都可以交易到。可以用靈石交易,也可以以物易物,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那見識一下。”

“好,師父。”徐清钰放下竹椅,視線在初元身上掃過,問,“師父,我去上課時,你會跟我一塊去嗎?”

初元搖頭。

她過去幹嘛,重學一遍已經學過的知識?

徐清钰內心是不願和初元分開的,他起身,走進初元,拿了張小椅子在她腳邊坐下,仰頭道,“師父,你不是說,陪我長大?”

初元,???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入門試煉的時候。”瞧出初元的疑惑,徐清钰替她回憶,“你說會一直跟着我。難道師父是想說話不算話?”

她有說一直嗎?

“我只是說跟着你,沒說一直跟着。”初元厭學心重,不想陪讀,試着和徒弟講道理,“你是個大男孩了,該獨立了。”

徐清钰低垂着眼眸,語帶落寞,“弟子有沒有跟師父說過弟子的身世?”

初元,嗯嗯?

話題怎麽跳到這兒來的?

《至尊仙師》那本書,初元只看了開頭,得知男主是個落魄皇子,宮鬥失敗,被送出宮外求活,更具體的身世,她不知道。

她坐直了身子,面目嚴肅。

徒弟第一次跟她談心,她得嚴謹以待。

“十五年前,皇後與淑妃同時分娩,皇後先生女,淑妃後生子,皇後掌管後宮,将自己之女與淑妃之子神不知鬼不覺地調換,皇子成為太子。皇後家族勢大,皇上早起廢黜之心,五年,皇後母家獲罪流放,皇後冷宮自缢,皇子生活在冷宮,自己将自己養大。”

“六年,淑妃加封皇後,無意中得知皇子為自己親子,公主乃故後之女,遂撥亂反正,将皇子從冷宮接出,皇子再次成為嫡子。當年淑妃無子,她為後帝王放心,淑妃有子,野心生出,帝王态度微妙,其餘有子妃子又嫌嫡子擋路,四年,皇子被污蔑與庶母有染,趕出皇宮。”

“皇子短短十五年生涯,前五年皇後知皇子并非親子,對皇子冷淡;後六年冷宮掙紮求生,無人愛憐;之後四年,親母更是把皇子當做權勢工具,全無愛子之心。”

徐清钰擡眸望向初元,“皇子有幸得遇師父,方知何為愛護,何為父愛母愛。”

初元忍不住将徐清钰的頭摟在懷裏,愛憐地撫摸着徒弟的長發。

哦,真是個小可憐。

她雖然兩世一出生就被父母抛棄,但前世孤兒院院長媽媽有情有義,這輩子被她師父撿了回來,更是待她如珍如寶如父如母,她并不缺愛。

而她徒弟,從小長在那冷冰冰的皇宮,遇到的父親是只會播種不會養種的冷漠父親,遇見的母親是沒有舐犢之心只會追求權勢地位的冷漠母親,比她可慘多了。

這樣的父母,有還不如沒有。

“沒事,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母親。”初元溫柔地安撫。

徐清钰眼底一片冷漠,他根本不為這事傷心難過,那樣的父母,有什麽好留戀的。他說出這事,只是為讓初元陪讀做鋪墊。

思及初元,他眸子微暖,何其有幸,他得遇初元。

他略帶傷感的開口,“是啊,師父待我有如親子,我視師父亦如父如母,我長這般大,頭一次體會到被珍愛的感覺。雖然我已經十五歲了,但在感情上,我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孩,這樣的我,對師父如何不依戀?”

他擡眸,直視初元,眼底帶着滿滿的孺慕與親近,“我不想與師父分開,就跟嬰孩有随時尋找父母的本能般,我也想随時見到師父。師父,陪我一起上課吧?”

“陪陪陪。”初元被徐清钰這視線瞧得心都化了,什麽厭學什麽原則全都丢到腦後,只想好好寵愛他,彌補他過去缺失的親情。

“謝謝師父。”徐清钰從初元懷裏起身,道,“師父,你這幾天都沒喝茶,我給你泡茶喝吧。”

“好。”初元目送徐清钰進入房間,眼底依舊是化不開的憐惜。

徒弟太可憐了,她之前還想欺壓徒弟,太不應該。

等徐清钰身影徹底藏入房間,初元才收回視線。

她搖頭嘆息了片刻,離家出走的神智回歸,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答應了什麽,她頓時面色一僵,癱在搖搖椅上,生無可戀。

她是真不喜歡讀書。

當年在外門求學的三年,是她一輩子的沉痛,當年教她的老師,估摸着提起她,也盡是頭疼。

初元前世是理科生,滿腦子能量守恒定律,牛頓三大定律,萬有引力定律,完全理解不了幾顆小石頭怎麽就能布成陣法,畫上幾筆就可形成符箓。

她還不斷逼問當時教她的化神修士,為什麽符箓釋放出來的能量,比她注入的能量要多,這多出來的能量哪來的,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老師搞定不了她,直接一狀告到她師父那,說她擾亂教學紀律,他教不了。她師父無法,只得接了外門教授任務,親自教她。

她師父的教導方式就是,不要刨根問底,不求甚解,直接記答案,知道有這回事就好,初元每每想要問原理,她師父就和她對戰,直到把她求知欲打掉。

初元又不是記吃不記打的性子,多次下來,幹脆就順着她師父,背。

背各個陣法弱點,背各種符箓弱點,背各種法器弱點,背得初元後來一看到玉簡,就心理性反胃。

現在她雖然接受了非唯物的修真體系知識,可當年學習的經歷太過慘烈,她一點都不想重溫。

但答應了徒弟的事要做到,初元愁眉苦臉,心底提不起勁。

我好難,真的,要是有誰能代她去好了。

嗯?初元忽然靈機一動,有法子了。

讓元嬰去!

元嬰還沒有過求學經歷,正好感受一下學習的重要性。

她真是個天才,初元自得的想。

到了合體境,元嬰将長至本體大小,融于本體血肉,成為類似分身一樣的存在,此時修士內視丹田将不會再看到元嬰。

本體元嬰只要有一樣不死,修士便不會隕落。

故而合體及以上修士,多喜歡本體或元嬰于洞府中潛修,元嬰或本體外出行走,如此方不至于被人本體元嬰齊齊滅掉,就此隕落。

故而合體之後方稱大能,修士難以徹底被殺死。

初元一向是不喜元嬰離身的,不僅僅是瞧見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很詭異,更是因為她自信。

她自信不會被人連本體元嬰湮滅。

初元覺得,那些人卡在大乘,遲遲不能渡劫,就是失去了這股銳意。

留有後手,是心有畏懼,心存畏懼,便無法超脫。

當然,這事那些大乘修士并非不懂,只是太過畏懼死亡,而不願懂。

現在,初元都想出讓元嬰頂替自己上學的主意,可見她厭學心理之重,壓過她對元嬰離體的不喜。

徐清钰還不知道初元的打算,他現在正在替初元泡茶。

他學過茶藝,知曉茶的好壞一看茶葉二看水,茶葉和水質上佳,方可泡出滿分茶,不然任一有瑕,都只得八分。

他手中的茶和水都是掌教當初給他見面禮時,一并塞到裏邊的。

徐清钰之前并沒把這些茶當回事,現在卻明白掌教當初的心思,因為他現在和掌教心思一樣,只願初元吃好喝好玩好,不為外事分心。

茶葉幾經沉浮,茶味徹底入水,徐清钰分好茶,走到門口喊初元。

初元起身,回到房間,在茶桌前坐下。

茶桌是由碧玉雕成,桌面卻覆了層透明晶石,看起來剔透幹淨,很是順眼舒心。茶桌上,白玉做的茶杯小巧精致,外邊雕刻祥雲紋,祥雲紋拙樸大方,曠達疏意,煞是好看——這茶桌茶具俱是初元的珍藏。

茶水是碧色的,裝在白玉茶盞裏,像是春水碧于天。

初元面色可見的和緩,她閉眼,深吸一口氣,讓茶香沁入肺腑。

她面上露出享受的神色,睜眼,道,“是清絕夢。小窗聊煎清絕夢,活火蒸出一瓯春。”

“是掌教師兄給的。”徐清钰開口,端起茶水遞給初元。

“嗯。”初元掃視徐清钰一眼,道,“你壓壓修為,別突破了。”

“是,師父。”徐清钰走出房間。

清絕夢靈氣太過充沛,他只是沖泡,嗅到茶香,體內靈氣就忍不住浮動,再在房間內待下去,就要直接進階了。

徐清钰走後,初元慢慢品茶。

她徒弟泡的茶不錯,雖然還有些瑕疵,但這也是因為初次泡靈茶,拿不準火候的緣故。

越是與徒弟相處,越覺得這徒弟收得對。

初元對天道的怨氣徹底消散。

世事沒有兩全法,雖然天道卡她飛升,但天道賠了她個貼心弟子,也算不錯。

人類的本質是真香,初元現在已經忘記當初收徒時的不情願,完全沉浸在弟子的貼心中。

次日,徐清钰練完基礎劍法,邀初元一起去集市。

初元憐惜徐清钰的身世,答應了。

依舊是由徐清钰用竹椅背着初元,一道去了外門仙鶴廣場。

仙鶴廣場處,仙鶴或在湖中飄着,或以喙整理羽毛,或翩翩起舞,或躺在地上曬太陽,或接受弟子投喂,畫面很有愛。

徐清钰找到正在梳理羽毛的仙鶴,問,“去山腳城鎮,多少靈石?”

仙鶴仰頭,展開翅膀,歪頭瞧他。

徐清钰,……

初元從徐清钰肩側探出頭,道,“八顆下品靈石,有點黑。”

徐清钰果斷砍價,“四顆如何?”

仙鶴邁開兩腳,依舊張開翅膀,脖頸高高昂起。

依舊是初元翻譯,“六顆下品靈石,還是黑。”

仙鶴惱羞成怒,伸長脖子去啄初元。

徐清钰避過,以手做劍,抵在仙鶴脖間。

仙鶴垂頭喪氣,收起翅膀,避攏雙腳,低頭看徐清钰。

初元再次探出頭,“五顆下品靈石,價格還算公道。”

仙鶴不願出宗門,出宗一向價格翻倍,同樣的距離,宗門內兩塊,出宗就四塊。

去城鎮又是出宗距離又不算長,五顆下品靈石足夠。

這仙鶴就是老毛病犯了,欺負新弟子不懂行情,胡亂加價——老弟子不會問去城鎮多少靈石,他們對價碼都有數。

五顆靈石交易成功,仙鶴伸嘴想叼徐清钰,徐清钰頓時想起上次被仙鶴丢個倒栽蔥的事,忙避開,“我自己來。”

仙鶴才不聽他的,脖子一扭,叼起徐清钰往背上扔,因為記恨初元戳破,害它沒油水撈,這次抛得特別高。

徐清钰反應過來時,已經身體懸空,頭往下栽了,眼見又要栽進絨羽裏,徐清钰伸手一按仙鶴脊背,緩解墜落沖勢,又一個鹞子翻身,穩穩地站在仙鶴背上。

見徐清钰沒有丢臉,初元更是沒掉出竹椅,仙鶴興致缺缺地展開翅膀,撲騰一下沖入雲霄。

仙鶴飛得很穩,站在上邊感覺不到颠簸,空中微風也不大,吹在臉上,涼爽舒适。

徐清钰盤坐在仙鶴背上,将竹椅從背後解下放到前頭,問,“師父,你沒事吧?”

初元搖頭,她能有什麽事?仙鶴這些小手段,她當初全都見識過,剛開始她打不贏峰頭那只仙鶴時,還特意找掌教師侄要了迷魂丹,包在回春丹裏哄那仙鶴吃掉,之後趁那仙鶴昏迷時将它頭頂羽毛給剪禿一塊,為自己報了仇。

那只仙鶴整整自閉了一個月,直至頭頂羽毛長齊後,才又活潑開朗起來。

不過從那之後,仙鶴們遇見初元,一只只的都很老實,不再作妖。

現在這只仙鶴,比起當初的仙鶴來,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畢竟這只仙鶴活得久,對小輩多幾分寬容。

當初她運氣不好,遇到的仙鶴,一只只全是幼鳥,鬧騰得要死。

徐清钰不知初元這些壯舉,更不知道初元當初有多熊,他只見過上次那只仙鶴在初元面前畢恭畢敬,擔心這只仙鶴惹惱她。

見初元不似生氣的樣子,徐清钰放心了,他問,“師父,這仙鶴修為多高?”

“化神。”初元淡定地開口,“你躲不開是正常的,風顏都躲不開。”

“可是師父,靈獸不是元嬰期就能化形了嗎?”徐清钰只要一想,自己坐在人形生物身上,就渾身不太自在。

“宗門仙鶴走的是獸修路子,修肉身,不修法。”初元開口,“飛升後,才能化作人形。”

仙鶴清唳一聲,似是贊同初元的話,又似是在笑徐清钰少見多怪。

徐清钰頓時明白了,之前他能躲開,也是這只仙鶴鬧着玩,沒認真的緣故。他還以為,自己真威脅到了仙鶴。

他那劍氣,怕是連仙鶴的皮都破不開。

他清咳了一聲,低聲問,“師父,這位仙鶴師兄都化神期了,怎麽還賺這幾塊靈石?”

“我估摸着,他是過來看他後輩的,撞上你只是個意外。”初元淡定地開口,“只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幹脆接了這一單。”

仙鶴又是清唳一聲,還轉頭想要啄初元。

初元小手一拍,把仙鶴的頭拍了回去,“知道知道,你是看在我面子上才接這一單的,才不是貪那幾塊靈石。”

“師父,你認識啊。”徐清钰一想,也是,初元在玄坤宗生活了這麽多年,宗門內的這些仙鶴估計都坐過。

“認識,掌教峰的。”初元有些懊悔地開口,“獸修認人自有一套,不看氣息靈氣,惟辨認靈魂,這下我沒飛升的消息,那些仙鶴都該知道了。”

仙鶴再次清唳一聲。

初元冷笑,“我現在一窮二白,還沒你小金庫富有,你讓我拿寶物買你閉嘴?還不如我搶了你小金庫,買其餘仙鶴閉嘴。”

仙鶴頓時不唳了,這小魔星做得出來。

徐清钰瞧得有趣,問,“師父,你聽得懂仙鶴的話啊?”

“聽不懂。”初元搖頭,“它們就只會叫,誰聽得懂?”

“可我看師父你和這位師兄交流毫無障礙。”

“猜也猜得到。”初元理直氣壯地開口,“而且猜錯了,它還能打我?它又打不過我。”

徐清钰,……

好吧,有實力就是這麽任性。

仙鶴這時又是清唳一聲。

初元敷衍的開口,“對對對,當初你們和我車輪戰,你運氣好打贏了我。這麽件事也值得你記這麽久,那你怎麽不記記,之後怎麽天天挨我揍的了?”

仙鶴不唳了。

送徐清钰到城鎮仙鶴停腳點,将五塊靈石收到翅膀下,忙不疊飛走。

初元嗤笑,“出息。”

徐清钰見初元與仙鶴的相處,忽然對初元的過去起了幾絲探索欲。

他想知道幼時的初元是怎麽樣的,是不是和她外表一樣可愛?

當初初元是不是也和他一樣,被仙鶴欺負?被仙鶴欺負後,初元有沒有哭着找師父?

好吧,徐清钰明知後一點不可能,但還是不可抑制地腦補了下,萌萌噠的初元抹着眼淚哭唧唧找師父的畫面。

啊,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徐清钰面上帶着迷之微笑,背起竹椅走出停腳點。

玄坤宗下邊的城鎮就叫做玄坤鎮,當初本是為了安置玄坤宗弟子的凡人親屬而建立的村落,後來随着玄坤宗的發展,有不少散修在此安家落戶,寄希望自己的後代考入玄坤宗,成為玄坤宗弟子。

人流多,易生亂,為了維護城鎮安全,玄坤宗幹脆将這城鎮納入自己屬地,發任務鎮守城鎮。

經過這麽多年發展,玄坤鎮早和玄坤宗分不開。

初元給徐清钰介紹道,“有祥雲标志的,是宗門開的,裏邊東西貴,但質量有保障。其餘店鋪,有玄坤宗弟子開的,有散修開的,還有其餘勢力開的,不管是誰開的,都不會出現欺客現象,不然被客人一狀告到鎮府辦事處,就得不償失。除了店鋪,還有小攤一條街,那兒賣的東西很便宜,不過錢貨當場交清,後續概不負責,完全考人眼力。若是自己被坑,告到鎮府辦事處,那兒也不會理的。”

徐清钰聽出初元話裏意思,她更傾向于去宗門開設的店鋪買東西,小攤一條街可以逛逛,算是考較眼力。

“我知道了,師父。”徐清钰走進擁有祥雲标志的大店鋪,問他那有沒有靈羊乳、香薊等材料。

徐清钰手中的方子是凡間的,不過他查找了植物百科全書,從中找出相似作用的靈草替代。

“有,我們這兒的貨是最齊全的。”店鋪弟子是築基期,他微笑傾聽徐清钰說話,并沒有因為徐清钰修為低就露出什麽情緒,“您請稍等,我替您去拿。”

初元在旁再次開口,“這弟子是玄坤宗的,他接了宗門任務,來這做夥計,估計是想鍛煉自己的人情世故,為以後處理庶物積累經驗。”

有的弟子自知無法成為長老,便會以管事為目标,為宗門打理庶物。

徐清钰點頭,弟子守則裏有寫,金丹以下的弟子每隔五年要做一次強制任務,化神以下的弟子每二十年要做一次強制任務,合體以下的弟子每五十年要做一次強制任務。

合體及以上是長老,他們本身的存在,對宗門就是貢獻,無需再另外做強制任務。

宗門予弟子庇佑,弟子予宗門貢獻,無論內外門弟子,沒有誰可以例外。

宗門用這種方式告訴弟子,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得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

對于宗門理念,徐清钰很是認同,在玄坤宗呆得越久,對這宗門的歸屬感就越高。

買完材料,徐清钰急着回去實驗,徑直往仙鶴停腳點走。

初元問他,“難得來一次城鎮,不多逛逛?”

徐清钰搖頭,“以後來的機會多得是,不趕這一時半刻。”

初元随他,她本就是作為陪伴而來。

有種小學生手拉手上廁所的趕腳,現在的徒弟,就是小學生,無論做什麽都想要人陪。

依舊是乘坐仙鶴,這次徐清钰有了防備,在空中旋個身,穩穩落到仙鶴背上。

回到仙鶴廣場,徐清钰付了靈石,背着初元往院子方向走。

走到院門口,徐清钰忽然察覺到不對,劍胚拔出,剎那間出了十幾劍。

天上花瓣碎成細片,洋洋灑灑地往下落,猶如細雨斜飛。

細雨斜飛中,一道寒光猶如白龍入江海,刷的一下刺向動靜處,最後停在越衡面前,只差半寸就與他鼻尖相接觸。

徐清钰,……

拎着籃子目瞪口呆的越衡連烨,……

最怕空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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