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宗歷練

餘曉雙趴在地上,捂着臉不想見人。

狗東西是仙獸,它這一口,必定見了血。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裏子面子丢了個幹淨,還是在空淩這個和他不對付的人面前。

狗東西松開嘴,坐在餘曉雙屁股上懷疑人生。

它髒了,嘤!

初元沒分出心神留意餘曉雙和狗東西這一對,她注意力都落到‘皇後’身上。

她朝空淩攤開手,開口,“窺魂鏡。”

空淩挑釁一笑,“想要窺魂鏡?行啊,你自戕,我就交出窺魂鏡。”

餘曉雙忍不住側目,空淩真是個狼人,連這要求都敢提。

無數劍意憑空生出,看不見卻混于這劍界內,好似能将劍界內一切生靈都攪碎。

餘曉雙和狗東西汗毛直矗,都顧不得傷春悲秋了,同時喊道,“空淩你這大混蛋,想死別拉上我。”

空淩視線掃向地上的餘曉雙和狗東西,手指纏着垂落到胸前的一束長發,哼笑道,“她不敢殺人的。這具肉身的原主人可沒死呢,她要是殺了,不說日後會不會滋生心魔,光是這身體主人的她徒弟生母,她敢殺嗎?不怕她徒弟和她離心?”

餘曉雙/狗東西:是啊,怕打老鼠傷玉瓶,她不會對付你這只藏頭的老鼠,可是會對付他/它這個無辜路人啊。

“我跟你拼了。”餘曉雙憤怒地大喊,趕在初元出招前,攻向空淩。

狗東西也跳到‘皇後’腿上,張嘴一吸,就想将空淩從‘皇後’神魂內吸出。

初元,……

這樣也好,不必她費手腳。

之前她說錯了,餘曉雙這人還是有點用的。

在生死危機下,餘曉雙和狗東西十分賣力,連餘曉雙腦內的系統也跟着賣力,它可沒有第二張瞬移符兌換了,鳴晨這虛靈,暫時不能和他散夥。

藏在‘皇後’皮囊內的虛靈受不了,大喊道,“放我走,我就交出窺魂鏡,不然我就捏碎這女人的神魂,再将窺魂鏡弄壞,誰也別想好過。”

餘曉雙停止将空淩往外扯的動作,心道,早這般識趣就好了。

“窺魂鏡先給我。”初元再次攤手。

空淩猛地從‘皇後’皮囊中出現,直取初元面門而來。

一道劍氣凝成的屏障憑空生出,空淩毫無防備地撞上劍氣牆,剎那間被刺穿成篩子。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類似血的東西流出,劍意猶如刺入軟泥中。

趴在劍牆上的流動的透明液體軟趴趴地往下滑,好似根本不在意劍意的傷害。

初元眸子微凝,劍氣牆似打碎的玻璃般裂成碎片散落空中。她心念一動,這方空間頭頂漂浮着劍意雲,地上出現是劍意草毯,刮着的風是劍意凝成的風,就連那一輪明日,也是劍意和聚而成的光。

這是她的劍界,由劍意凝成的世界。

世界內,她為掌控。

她視線落到地上半透明膠質物上,地上劍意草叢将膠質物牢牢捆住,讓它再無法自由蠕動。

透明膠質物一動不動,仿若死去。

初元視線落到餘曉雙身上。

餘曉雙自初元露出劍界,就安靜如雞。

他對初元還是低估了,這劍界,近乎于芥子空間,擁有自己的法則。

這界與真正的世界間的區別,只差法則完善,再生出生靈。

不過他估摸着初元不走創世之道,不然這些景色不會都由劍意凝聚,雖然可以以假亂真,但本質就是不同。

他見初元瞧向自己,谄媚一笑,“太宗,這厮在外藏了處分身,留在這裏的,只是他肉身一部分。我們虛靈的肉身都能自己長全,所以這厮才這麽幹淨利落地舍掉這部分肉身。”

意識還沒完全走的空淩,……

虛靈奸,奸細,奸細大奸細!

空淩恨不得宰了鳴晨,把自己種族殺手锏告訴人族,他這是想幹嘛?滅族嗎?

初元點頭,劍意凝成的小草慢吞吞地将膠質物切割分解。

空淩,……

含恨退走。

餘曉雙感覺自己也好似被千刀萬剮淩遲了一樣,琢磨着要不要跑路。

還沒做出決定,空淩留下的肉身被劍意剿滅得幹幹淨淨,同時散溢的仙靈之氣,全被劍界吸收。

然而,并沒有吐出窺魂鏡。

初元視線落到餘曉雙身上,餘曉雙一凜,再次開口,“太宗,我懷疑他将窺魂鏡藏起來了。”

初元,……

她就随意看看,沒動殺心。

她對餘曉雙的上道很滿意,示意他繼續說。

“根據我對空淩的了解,他一向自負,也十分謹慎,所以我猜測,他肯定将窺魂鏡藏在附近。”餘曉雙道,“就在這宮殿中。”

因為空淩神魂已逃,意識被壓制的皇後眼皮動了動,初元心念一動,皇後忽而頭一歪,陷入更深沉的沉睡中。

初元手一揮,皇後被送到床上。

之後她神識掃過宮殿內,微微凝眉。

沒有窺魂鏡氣息。

“最不引人懷疑的地方,且能讓窺魂鏡正大光明存在的地方,就是空淩藏窺魂鏡的地方。”餘曉雙篤定地開口。

空淩那厮就喜歡玩燈下黑那一套,以前他不知被他嘲笑過多少次。

他走到梳妝臺,将裏邊鏡子都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問初元,“太宗,您瞧,這兒可有窺魂鏡?”

鏡子或可有僞裝,初元一一摸過去,又放下,搖頭,“不在。”

餘曉雙咬唇,道,“我再找找,肯定在這宮殿內。”

初元視線在宮殿內巡視,對上空中的狗東西。

此時狗東西不足籃球大小,揮扇着翅膀飄在空中,外觀還挺可愛。不過初元掃了它滑溜溜的鱗片,就嫌棄地移開視線。

狗東西,……

不是,你這個幾個意思?以前你撸我順我毛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狗東西憤憤不平,渣女渣女,玩弄了它的身軀又将它抛棄,最後還要殺它,和那些殺妻證道的渣男有得一比。

狗東西抱着惡心初元的想法,揮舞着翅膀在初元面前飛來飛去。

初元視線鎖定狗東西,眸子看不出多少情緒,可是卻讓狗東西寒意乍起,它扇了兩下翅膀,瞬間從初元眼前移開。

随後它發現,初元不是在瞧它,而是在瞧它身後的大門。

狗東西,……

餘曉雙順着初元的視線瞧去,驚喜地一拍巴掌,“我差點忘了,門口擋煞的鏡子,誰也不會多瞧。”

他趕緊推開門,上去将大門口的銅鏡取下,遞給初元,“太宗,你看看,是不是?”

初元伸手拂過這面銅鏡,銅鏡僞裝卸掉,露出真容。

雕花菱形,鏡面模糊。

初元收好窺魂鏡,道,“多謝。”

一碼歸一碼,她能找到窺魂鏡,多虧餘曉雙,所以初元覺得,這聲謝道得。

餘曉雙受寵若驚。

被初元殺氣威脅多了,他竟有種自己真是只小菜雞,被大佬道謝倍感榮幸的錯覺。

初元收回劍界,身形一閃,消失了。

餘曉雙左右掃視一眼,在被凡人發現前,也跟着一并消失。

餘曉雙再次跑到海邊眺望,狗東西飛在他身邊,問,“你真要去蠻族?符元那老女子看樣子是不準備殺我倆了,我覺得在東大陸呆着挺好的。”

餘曉雙高深莫測地開口,“你不懂。”

他身上褪去那些浮誇的谄媚,變得清冷又威嚴。

他直指大海,道,“你知道蠻族是什麽嗎?”

“是什麽?”狗東西不解的問,“不就是生靈?”

“對,生靈。他們是同我們虛靈一樣的,不同于人族的生靈。”餘曉雙露出個微笑,“仙界天人當道,對與他們同源的下界仙人還有兩分香火情,對其餘衆生,皆以鎮壓為主。我虛靈一族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族地過日子,卻被解夢成那癟孫子扣上道途詭異,當屬邪魔外道的帽子,率衆仙修将我虛靈一族趕盡殺絕。我族群沒法,只得離開仙界,前往下界尋個合适的居所。”

空淩所說的競争族長之位便是由此而生,誰能帶族人安頓下來,誰便是族長。

“有什麽比星元界更适合?”餘曉雙開口,“你看星元界那些人族修士對待其餘妖族獸族靈族是怎樣的态度?大道面前,人人平等,就算厮殺,也是個體因果,不涉及種族,這不是我虛靈一族理想族地?”

噬元獸嗤笑一聲,“你虛靈一族安分守己?全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嗤笑之後,它卻也不由得望向大海,道,“要是我當初生在此界。”

它沒說更多,餘曉雙卻很懂它。

同是作為異類被人畏懼害怕,見之喊打甚至趕盡殺絕的生靈,他們更能理解彼此。不然當初不會餘曉雙一邀請,噬元獸就毫不猶豫地跟了過來。

“現在你就生活在此界。”餘曉雙開口,“對面是蠻族,我們可以混在西大陸,假裝自己是蠻族。我找過資料了,蠻族也是一群道途詭異的生靈,和我虛靈一族很像,我虛靈一族混入蠻族,一點都不出衆。”

噬元獸卻沒餘曉雙那麽樂觀,“可是有符元那老女人在,虛靈真能在此界落根?”

“你當我那麽賣力讨好她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了能在她面前有兩分面子情。只要讓她相信,我們虛靈一族很友好,她就不會對我們多做什麽。她又不是嗜殺之人。”餘曉雙覺得空淩這隊友賣得值,符元不就跟他說謝謝了?

現在說謝謝,等他再幫兩回忙,就能稱兄道弟當朋友了。

“不是我潑你冷水,看空淩那搞事的樣子,就不像是想安分下來的。”狗東西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想要搞事的,就讓他們搞去,我帶領不搞事的融于星元界中。等那些搞事的被符元給弄死了,剩餘的這些被吓破膽,就不敢搞事了。”餘曉雙信心滿滿,一切他都打算好了。

“侵略下界有什麽好的,修養才是硬道理,空淩那戰争分子不懂,要是照他的想法,我虛靈一族就要被他折騰滅族了。”餘曉雙搖頭。

想侵略下界,在下界稱王稱霸?

真以為下界修士不會反抗?

一旦下界出了個驚才絕豔的天命修士,他們這些壓迫其餘種族的虛靈,頭一個就是被開刀的反派。

他雖然搞事,但絕對拎得清,也能兜住自己搞的事;不像空淩,莽着搞事,完全沒想過會有什麽後果。

要是哪天空淩捅破天,他也不奇怪。

“好,咱們去西大陸。”狗東西躍躍欲試。

“不行,不能去。”餘曉雙忽然又否定了。

狗東西,……

“怎麽又不能去了?”它不解的問。

餘曉雙想起空淩,忽而有些不安,“就當我們是蠻族遺族吧,當初蠻族被趕走,我們一族被留在東大陸。這也是有可能的,你想想蝶女、巫族、織娘,這些蠻族在東大陸還經常活動呢;特別是巫族,在東大陸占據一座山,活得美滋滋。”

餘曉雙自言自語,“我總覺得去西大陸會發生不好的事,東大陸就初元一個威脅,現在初元對我們都沒殺心,連這唯一的危險都消失了,我們還有什麽理由再離開東大陸?”

藏在雲空中的初元聽完餘曉雙和狗東西間的對話,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少年,你很大膽啊。

她還真沒想到,餘曉雙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空淩是想帶着族人侵略星元界,他想帶着族人藏在星元界,無論是他還是空淩,都不約而同地盯上星元界。

初元麻爪,一時不知道拿餘曉雙怎麽辦?

殺了?那就真要發生大戰了。

不殺?

又擔心餘曉雙在她離開後搞事。

初元目送餘曉雙離開,回到玄坤宗。

玄坤宗內,因為大多數弟子都不知虛靈和蠻族之事,與往日并無多少不同。長老被種了劍氣,更是安下心,又鹹魚了下來,養養花,邀師兄弟喝杯酒,也沒有緊張模樣。

初元,……

我負重前行,你們倒都很輕松啊。

初元忽然有了個主意,她将窺魂鏡遞給掌教,道,“要是窺魂鏡再丢,你就想個死法,以謝天下。”

“放心,師叔,鏡在我在,鏡丢我亡。”掌教決定與這窺魂鏡時刻不離身了,至于庶務?那些長老不都閑着嘛。

初元點頭,再次施展秘法,找到餘曉雙。

餘曉雙,……

他頭頂緩緩冒出個問號,符元這是盯上他了?

該盯的不盯,不該盯的瞎盯,想搞什麽?

初元視線落到餘曉雙身上,思索着該怎麽開口,才不會将自己偷聽一事爆出來。

見初元良久地盯着自己,餘曉雙本來還算淡定的心又忐忑起來,他低聲問,“太宗,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什麽時候離開星元界?”初元慢吞吞地問。

餘曉雙,……

這是容不下他了?

真是好冷酷的一女人,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那聲謝謝,還留有餘味呢。

初元微微凝眉,又道,“我沒趕你走的意思,就是問問。”

看你什麽時候,帶族人下來。

餘曉雙含糊地開口,“玩夠了就回去吧。”

“你還是我玄坤宗弟子,先回玄坤宗吧。”初元開口。

這是要幽禁他?

餘曉雙轉身又跑了。

初元沒追上去,她留在原地,細細思索。

她本意是,想讓這群安分守己的虛靈落家玄坤宗,玄坤宗弟子都被她種了劍氣,不怕虛靈俯身;同時玄坤宗的弟子可順勢監視這群虛靈,确保這群虛靈如餘曉雙所言,不搞事,安分守己。

這只是心念一動間的事,初元來找餘曉雙時,覺得這個主意極好。

現在想想,卻有些不妥。

這群虛靈都從上界下來,實力縱然被天道壓制到只有渡劫期,可對星元界其餘修士來說,依舊是不可攀越的高峰。

這群虛靈,就算如餘曉雙說的那樣安分守己,也是一群不穩定炸彈,更何況那邊還有空淩搞事。

萬一住進玄坤宗內的虛靈有誰被空淩說動,殺玄坤宗弟子跟摘菜似的。

虛靈一事,還得再考慮考慮。

玄坤宗,青彌秘境內。

神樹下陸陸續續有修士醒來,眼底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顯然這一趟獲益良多。

他們瞧了瞧其餘還沒清醒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随着最後一名修士清醒,神樹身上白光一閃,這群小修士就被傳送出秘境。

外邊早有掌事弟子守着,見他們出來,帶領他們下青彌峰。

徐清钰沒在外邊瞧見初元,心底有些失望,不過在山腳下看到初元,頓時驚喜了。

他腳步不由得加快,走到初元面前時停下,望着初元,喊道,“師父。”

“不錯,劍勢成形。”初元掃視徐清钰一眼,道,“你三年磨劍,也該到了劍出鞘的時候。随我去領任務,出宗歷練。”

“師父在為什麽事煩心?有誰惹您不高興了麽?”徐清钰敏銳地感知到,初元心情并不太美妙,連語氣都淡漠了不少。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之後的路怎麽走。”初元否認,“走吧。”

“好。”徐清钰應道,“我跟越衡連烨,掌教師兄,柳永辛還有與我約戰的兩位師兄說一聲。”

去任務處接了剿匪任務,初元沒多停留,拎着徐清钰便到了山林——這裏邊窩藏了一夥邪修,因為邪修藏得嚴實,又愛打游擊戰,那附近的小宗門拿他們沒辦法,無奈之下只得上報給玄坤宗。

初元放下徐清钰,對他道,“看到沒,這是吸食修士血液力量進階的邪屍修。”

他倆對面,一名邪修正泡在血水裏修煉,他的身側,是一具具用貌美女修肉身煉制的人儡。

“去吧,殺了他,用他的鮮血,為你劍峰開刃。”初元拍拍徐清钰的肩,收回遮住徐清钰氣息的術法。

“誰?”泡在血水中的邪修猛地睜眼,和他一道睜眼的,還在牆邊閉眼的人傀。

同時被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其實是間很詭異的事,徐清钰不由得捏緊手中劍。

徐清钰之前從沒殺過人,此時要殺人,他卻覺得心情很是平靜。

他心想,我真是天生冷血之輩,對生命沒多少敬畏。

希望師父不會被他吓到。

他要不要故意掙紮下,再殺這邪修,以證明自己還挺良善?

“原來是名練氣小修?”邪修冷笑,“你師父沒告訴過你,不要随意挑釁高階修士?”

邪修是築基後期修士,此時瞧清徐清钰修為,眼底下意識地閃過輕視。

不過練氣七層小娃娃,就算是劍修,能有多厲害?能悟出劍氣頂天了。

“高階修士?”徐清钰玩味一笑,什麽時候區區築基,也能成為高階修士了。

他出劍,劍芒在空中畫下一道長線,似那光年般刺破虛空,轉瞬間劃向邪修脖間。邪修身前忽然出現一個人傀,将那劍芒擋住。

劍芒和人傀相撞的瞬間,人傀頓時四分五裂,迸濺如水花。

“豎子安敢!”邪修操縱七八個人傀同時擊向徐清钰,自己卻從血水中挑出,往洞府外逃去。

真以為他是個傻的,能無聲無息地摸到他洞府而不引起陣法警報,又能一劍擊碎他人傀的修士,肯定是大宗門弟子,他就是給這大宗門弟子用來歷練的。

說不定,還有這修士師長在上邊看着。

他要盡早通知大當家。

然而,他剛沖到洞府門口,撞上一層看不見的結膜上,他霎時明白,這是有人張開了結界,将他關在他洞府裏邊。

這是鐵了心,要讓他成為這弟子的磨刀石。

邪修緩緩轉頭,那邊徐清钰已經斬碎人傀,用烈火符一把燒了,此時正拎着劍轉身,視線落到他身上。

邪修腿一軟,跪倒在地,“我投降,我以後一定改邪歸正。你們道修不是說,知錯能愛,善莫大焉嗎?感化一名邪修,豈不是比殺了邪修更具有意義?”

徐清钰冷笑,“你說這話時,要是能将你眼底的兇光收收,或許我會信你。”

他再次揮劍,白色劍芒猶如流火,在空中激射而出。

邪修見瞞不過去,在地上翻滾一圈,避過那道劍芒。他站起身,手中拿出飛輪,怒道,“小修士,別太得意,就算你師長厲害,你也不過是個練氣小修。”

他手中飛輪在空中回旋,帶着青紅雙色亮光,呼嘯着朝徐清钰而來。

徐清钰腳步一錯,身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避過飛輪,又沖向邪修,在邪修不敢置信中,劍從他頭頂劈下。

之後,徐清钰收劍後退,眼前邪修猶如被切開的西瓜裂成兩半,血水如噴泉般四方噴射。

“轟”地一聲,邪修兩半身子倒地。

徐清钰心底沒有多少情緒波動,和殺妖獸時一樣,毫無感覺。

他收回視線,低聲喊道,“師父?”

初元現出身形。

她拍拍徐清钰的肩膀,道,“幹得不錯。”

臨危不懼,迎難而上,心性很穩。

徐清钰心念一動,頭埋在初元肩上,顫着聲道,“師父,我殺人了。”

初元摸摸徐清钰的長發,給他安慰,“沒事,別怕,你殺的是邪修,這邪修若是活着,就會再殺千萬人。你是殺一人而救千萬人,不必有心理負擔。”

第一次殺人,再怎麽鎮定的人都會出現心理不适,她徒弟這個表現,已經很好了。

徐清钰嗅着初元身上的清香,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好了,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初元拍拍徐清钰的背,問,“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

徐清钰不語,在初元準備推開他時,開口道,“師父,我能抱抱你嗎?”

初元微微凝眉,這會不會太親密了?

他倆到底不是親母子。

不過念着徒弟初次殺人,初元心內嘆息,道,“好,僅此一次。”

她伸手抱住徐清钰,順着他的脊背撫摸。

徐清钰反手抱住初元,露出個滿足的笑,很好,師父沒有誤會他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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