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認孤

“嘣”,伴随着一聲巨響,黑暗中一道刺眼的亮光沖進了忠義堂的大門!

全身帶着腳铐手铐的歐陽無雙滿臉烏紫地死死盯住了林業那張不動聲色的臉!

“大人,這女囚嘴巴硬的很,任是怎麽嚴刑拷打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二牛雙手抱拳,低頭向林業回複。

“嗯,你把鑰匙留下。”林業擺擺手,二牛心領神會,便把鑰匙輕輕放在一旁的案幾上,回頭示意其他兄弟,便低着頭從兩側輕輕地退出去了。

“嘎吱”一聲響,那道厚重的木門便這樣緊緊的鎖上了。

屋內又恢複了黑暗,只有兩邊雕花的窗臺上漏下了星星點點的微光。

歐陽無雙半坐在地上,依然瞪着那雙永不屈服的圓鼓鼓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堂上的林業。

還未等歐陽無雙開口,林業便撲通一聲跪倒在歐陽無雙面前。

“你這是使的哪兒一招啊?林大俠。”歐陽無雙被林業這莫名其妙的舉動給弄暈了頭,不過十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告訴她,萬事小心為上。即使林業這樣突然的舉動,歐陽無雙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應付下來。

此時她正等着看看這林業是要怎樣露出他的狐貍尾巴來!

“大小姐!”林業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叫了一聲!

“什麽?”

歐陽無雙一臉不可置信。

我肯定聽錯了!她心裏暗暗地想。

突然林業一下子靠到自己身邊,把頭全部埋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地再次喊了聲:“大小姐!”

歐陽無雙徹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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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我告訴你,別跟我耍這樣的花招,今天我落到你手上算我倒黴,要殺要剮随便你!別在這裏惡心我!”歐陽無雙沉着那張烏漆漆的臉咆哮着!

林業頓時愣住了,緩緩擡起頭來,抹了把臉,雙眼靜靜地注視着歐陽無雙說“大小姐,對不起,讓您這樣誤會了!”

說完,隐隐的微光下,林業目光一轉,便看着歐陽無雙的那雙被拷打的雙手正淌着汩汩鮮紅的血,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從地上蹭地爬起來,轉身往身後那個案幾走去。

“咔咔”兩聲響,套在歐陽無雙手上和腳上的百谷套鏈被林業打開了。脫離了這有百斤之重的鐵鏈,歐陽無雙瞬間覺得全身都輕松起來。

“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怕我自由了,一掌便打死你嗎?”無雙探尋地問道。

“不怕!”林業信誓旦旦地回答。

“你說吧,你到底是誰?”無雙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如炬地死死盯住林業!

“大小姐,你聽我說!”林業雙手抱拳,單膝下跪地半蹲在地上回話。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鬼話!我只要你說,你到底是誰?”無雙不放過林業的任何一個表情,狠狠地盯着他說。

“我是揚威堂第二樓樓主——範毅!”林業一字一句地說。

歐陽無雙一聽見揚威堂這三個字,她的眼神為之一抖!

“哼,敢拿這種雕蟲小技來哄騙我,什麽揚威堂,我根本沒聽過!”歐陽無雙看着林業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

“我知道,沒有足夠的證據你是不會承認的!這幾年江湖上人人都在找你,你躲了這麽多年,算計過你的人肯定不少。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惡意!”林業解釋道。

“你腰間的這個荷包是你娘留給你的吧。”林業看着歐陽無雙紋絲不動的身影,頓了頓,緩緩地說:“這個繡着火鳳凰的荷包一共有四個,上面又分別繡着陽鳥、鷹、孔雀和雞,而您手上的這個荷包繡的正是陽鳥,其他三個分別在揚威堂三大樓主手裏。當時堂主夫人為了方便聯系,給我們三個堂主一人發了一個身份标識,當初揚威堂蒙難之前,堂主為了往後能讓你能和各大樓主相認,把你出生佩戴的長命鎖一分為四,現在你的那四分之一的長命鎖應該就在你的荷包裏!”林業一邊說一邊回憶起當年的場景,不禁潇然淚下。

“就算你說的沒錯,可是這世道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除非你把荷包和長命鎖拿出來,否則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的!”歐陽無雙歪着眼睛盯着老淚縱橫的林業,心也不由得一緊!

“好!”林業邊說邊從腰邊解下那個他苦心珍藏了十二年的荷包,如今這荷包是找到真正的主人了!

林業一掏出荷包,歐陽無雙一眼便認了出來!

啊!果真是母親當年親**代的那個荷包!

歐陽無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二年啊,整整十二年!江湖上血雨腥風,她一個人小女孩躲過了多少不懷好意的明槍暗箭,走過多少風雨飄搖的山窪棧道,又嘗過多少颠沛流離的滄桑孤寂!然而在這一切的磨難面前,她從未叫過一聲苦,低過一次頭,流過一滴淚!

可現在,就在林業從腰間拿出那個荷包,那個母親親手繡的火鳳凰,那只在鳳凰旁邊想要展翅翺翔的雄鷹,是那樣威風凜凜,神采奕奕!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那個退了些色的荷包上,“啪嗒啪嗒”地砸進了林業的心裏。

歐陽無雙的雙眼再也離不開這個略帶滄桑感的荷包,她貪婪地撫摸那上面溫溫的氣息,手指輕觸那凹凸起伏的一針一線,她眼前情不自禁回憶起小時候母親在昏黃的燭光下,就這樣密密的縫着,縫着,一下一下地縫合了她那原本早已撕裂的心!

林業在旁邊看着,內心既愧疚又驚喜!看着無雙那淚眼朦胧的眼睛,他內心的愧疚又加重了許多。

啊!多少個日日夜夜啊!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啊!

多少個這樣的白天與黑夜,林業都在苦苦打聽着揚威堂的消息,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匆匆奔走于中原和西域,只為了能早日找到堂主的遺孤!如今眼前的這個飽經滄桑,飽受人間凄寒的姑娘就是他整整找了十二年的人啊!他怎能不激動?他又怎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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