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勤儉持家┃老公你真是太好了！
巨龍在長井洞穴入口停住，把二人放下後又飛走了。
“你不送我回城，又把我帶到這裏做什麽？”
放棄飛行确實讓淩小路踏實許多，就是胖龍飛奔起來過于颠簸，他渾身骨架差點被颠散了。
“帶你刷副本。”
“為什麽？”
嵇蒙不自在地把臉別過去，不情願地解釋說：“你不是要我補償你嗎？帶你刷副本總可以了吧。”
“我可沒要求過。”
嵇蒙差點被一口氣噎住，前一秒才軟化态度，後一秒又恢複兇巴巴的語氣：“帶你刷本有什麽不好？你看你穿得破破爛爛的，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菜雞了。”
“我一萌新，穿得不好怪我咯？嫌我裝備差，直接讓你們公司程序員把新手裝改成大神裝呀！”
“你……”
“再說了，你穿得就很體面嗎？坦胸露乳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我，”嵇蒙氣得低頭瞅了眼，“我哪裏有露！”
“你就有！”
“我沒有！”
淩小路伸手往嵇蒙露出的胸肌上抓了一把：“這難道不是嗎？”
嵇蒙狠狠一把扣住他亂摸的手，淩小路見他氣到面紅耳赤，知道自己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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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麽，”他隐露怯意，“你不會又要電我吧？”
嵇蒙明明“屈尊降貴”帶人來刷副本了，結果人不領情，嵇蒙五指松緊交替，又在揍與不揍之間天人交戰了好幾輪。
最後嵇蒙選擇強行把人拖入副本：“你給我進去！”
淩小路耳邊“嗡”的一聲響，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好奇心讓他暫時放下了對嵇蒙的戒備。
長井洞穴是《精靈契約》裏最簡單的一個副本，因此也沒有什麽花哨的場景，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洞穴而已。為了方便新手不迷路，連迷宮分支都沒有設計。
洞穴本應是漆黑一片的，可淩小路發現細微到岩壁的紋理與鐘乳石懸墜的水珠，他都能看得很清楚，這大概就是游戲賦予的夜視效果。
嵇蒙進了副本才放開他。
“老實跟在我後面，不要亂跑。”
“亂跑會怎樣？”他随口一問。
嵇蒙居然認真地想了想，可語氣中依然充滿嫌棄：“亂跑就亂跑，我又不是救不了你。”
淩小路：……
這話你要是好好說，沒準我就被感動了！
“喂，”淩小路跟在他後面邊走邊問，“外面想讓你帶刷副本的人是不是可多了？”
“你說呢？”嵇蒙用明知故問的語氣回他。
“那為什麽只有我這麽倒黴？”
嵇蒙停住，回頭瞪他：“是走運好不好？”
“走運，走運，走了十八輩子的運。”
嵇蒙明知道他在說反話，又不能打他，怕他哭，只好把怒火發洩在小怪身上。一道閃電鏈劈過去，地上多了三具閃閃發光的屍體。
淩小路一看到有戰利品撿，頓時恩怨一股腦抛到腦後，高高興興跑過去，把東西掃進行囊。塞最後一個的時候還遲疑了下，問嵇蒙：“你要嗎？”
嵇蒙往右上角斜了一眼，淩小路精準地解讀了這一微表情：對方看不上這東西。很好，是他的了！
前方嵇蒙開啓了刷刷刷模式，一路火花帶閃電，這種級別的小怪，不等摸到他衣角便一命嗚呼。
後方淩小路開啓了撿撿撿模式，把嵇蒙留下的屍體全部掃空。起初二人的進度還是基本一致的，可很快淩小路的24格新手包就滿了，為了盡可能裝更值錢的東西，他只好把先前撿的戰利品翻出來，跟新的掉落物對比，再留下相對好的那一個。
嵇蒙一口氣清了大半個副本，回頭一看人沒了，只得掉頭來找。
找到淩小路的時候，他正蹲在屍體旁，一手拿着一個一看就很不值錢的東西，認真地對比屬性。
“你在做什麽？”
“撿東西啊。”淩小路頭也不擡地說，經過他認真比較，終于确定右手這件要比左手這件賣價貴兩個金幣。
“撿東西用得着看那麽久嗎？”嵇蒙不懂。
“我包滿了，裝不下那麽多，只好挑好的拿。”
“你那也算好的？都是些賣店也賣不上幾個錢的破爛。”
“對你來說不算錢，對我來說就很多了啊！”
“……”嵇蒙無法反駁，“那就快點撿了走！”
“都說了包滿了嘛！”
嵇蒙忍無可忍，指着他：“給你兩條路，要麽丢下你那堆垃圾走，要麽我把你跟它們一起劈成灰。”
淩小路眼珠轉了一圈，毅然決然地抱緊他那堆戰利品不放，倔強地揚起下巴，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舉着食指下不來臺的嵇蒙：……
一想到淩小路還要繼續這樣，不知道花費多少時間在拿一個渣滓跟另一個渣滓做比較上面，嵇蒙就覺得此行前路比洞穴本身還要黑暗。
“你一定要撿是嗎？”
“不撿很浪費的！”
“時間更值錢！”
“我又不趕時間。”
二人僵持着，直到嵇蒙再次敗下陣來。他生無可戀地打開行囊，開啓了背包共享。
這個功能原本是設計出來方便情侶使用的，開啓共享的一方有多種授權等級。嵇蒙懶得看，麻木地一勾到底，直接給了淩小路最高權限。
淩小路收到系統通知，面板上行囊圖标同步閃爍。
他不解地點開後，發現除了自己原本的背包，又額外多出來一個新的行囊。不同的是，自己背包上寫着數字24，新包上面卻是一個“無窮”的數學符號。
“我的時間寶貴，允許你暫時把你那些垃圾放進來，”嵇蒙板着臉強調，“不過是暫時的！”
嵇蒙的藏品足以為任何一個新玩家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淩小路哪裏還有精力注意到對方強調了什麽。
饒是淩小路才接觸這個游戲不久，僅僅從圖标判斷，都猜得出包裏玲琅滿目的裝備與道具價格不菲。
更別提各色高級消耗品，全是99個一組疊加的，淩小路一邊滑動界面一邊發出“哇”“哇”的驚嘆聲。
“原來上約的行囊長這樣，”淩小路感慨，“沒有格數限制嗎？”
“沒有，這下足夠你塞了吧？”嵇蒙兇道。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淩小路回過頭看看自己棕色粗麻布制成的24格包，在上約行囊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可憐兮兮了。
“有錢真好。”他搖搖頭。
“有錢可惡。”他又嘆氣。
“到底是真好還是可惡？”嵇蒙搞不懂他。
“自己有錢真好，別人有錢可惡。”淩小路做了總結。
嵇蒙不想再跟他探讨有錢沒錢的問題：“撿上你的東西，趕緊走。”
淩小路手腳麻利地把所有低級掉落物品裝進嵇蒙的行囊，連之前忍痛扔掉的那些也統統撿了回來，同嵇蒙昂貴的道具并排擺放在一起。
嵇蒙瞅了眼包，裏面裝滿了各色垃圾，差一點又氣背過去。
“回城以後，把你的破爛全都給我賣掉，一個都不許留！”
“你放心，那是肯定的！”淩小路拍着胸脯打保票，還趁機溜須拍馬，“你包裏的好玩意真多啊！”
嵇蒙裝沒聽見，過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道：“有需要的就自己拿。”
“哦……啊？”淩小路沒反應過來。
“啊什麽啊？”
“真的？”淩小路驚喜，“我可以随便拿嗎？”
“讓你拿你就拿，哪那麽多廢話！”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淩小路激動地喊道。
嵇蒙表情立刻又變得很古怪：“你叫我什麽？”
淩小路面露困惑：“老公啊，大家不是都這麽叫你嗎？你不喜歡？那叫你什麽，嵇爸爸也不好聽啊。”
嵇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煞是精彩，半天硬生生憋出一句：“随便你！”
“哦。”
嵇蒙轉身繼續清副本，沒走兩步又回頭，狠狠道：“後面那個不行！”
淩小路：……
有了無限空間助陣，嵇蒙的清怪速度（淩小路的撿屍速度）加快了不少，不出一刻鐘二人便與鎮本BOSS面對面。
BOSS是個蝙蝠怪，剛開口準備念臺詞，就被嵇蒙幾道雷劈成了渣渣，游戲體驗極差。
“去摸。”嵇蒙示意淩小路。
淩小路從BOSS屍體上摸出了天賦丸子和敏捷褲衩。
“這個丸子是寵物用的，你暫時還用不到，先收着。”
“了解。”淩小路把東西收進了自己的背包。
嵇蒙想起他有吃寵物食品的前科：“你別自己給吃了。”
淩小路：……我偏吃！
這一趟副本收獲不小，淩小路心想回去賣了戰利品，肯定夠換一個大一點的包包。
兩個人傳送出副本外。
“我們……”
“回去吧”尚未出口，淩小路瞧見嵇蒙用手在副本門口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複原。”嵇蒙話音落，洞穴門口的光影逆時針轉動，形成一道漩渦，片刻後又恢複原樣。
“這是什麽？”淩小路不解。
“重置副本。”
“為什麽要重置？”
“當然是為了再刷一次。”
“等等！為什麽要再刷？”
“你第一次玩游戲？”
“是啊！”淩小路理直氣壯地說。
“這種初級副本，誰會來一趟只刷一次？”
“我呀！”更理直氣壯了。
得知他是新手中的新手，嵇蒙只能強耐着性子為他解釋：“小副本是拿來刷裝備用的。”
“我已經有了呀。”淩小路拍拍剛換上的褲衩，屬性很滿意。
“BOSS每次掉落不一樣，你刷多幾遍就會多幾件裝備，争取湊齊一套。”
“我不用湊齊一套，我有這一件就夠了。”
嵇蒙語氣中多了很多不耐煩：“怎麽就夠了？你只有下半身勉強能看，上半身不還是破破爛爛的嗎？”
淩小路悲憤：“你為什麽勉強看我的下半身？我沒有要你看！”
嵇蒙：……
這是他第一次大發善心帶小號刷本，原本嵇蒙想象中的畫面應該是這樣：
淩小路：“哇！老公你好棒！這裏的怪統統不是你的對手！”
嵇蒙：“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
淩小路：“之前見你就跑是我不對，你帶人家多刷幾遍好不好？”
嵇蒙：“不好，我累了。”
淩小路：“不累不累哦，我給你捶捶腿~”
嵇蒙：“算了算了，拿你沒辦法，就只再刷一遍哦！”
……
“喂，喂喂！”淩小路見嵇蒙突然不說話開始發呆，不解地戳他，“你準備什麽時候送我回鎮上？”
嵇蒙從發呆狀态中解除，狠狠一把扣住淩小路不安分的手腕。
淩小路：……不好，這個劇本有點眼熟。
嵇蒙嘴角一扯，扯出一個頗具威脅性質的冷笑：“你給我進去！”
淩小路第二次被強拖進了副本，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過是想跟嵇蒙拉開距離，怎麽就這麽難！
這一回嵇蒙把寶寶放出來協助打怪，淩小路看到那個肥嘟嘟的家夥就想起嵇蒙先前給它拍照的舉動，越想越氣，決定報複。他偷偷激活拍照功能，從背後喊嵇蒙：“喂，喂！”
果然嵇蒙沒好氣地回頭：“幹什麽！”
淩小路狂眨幾下眼，拍下嵇蒙兇神惡煞的模樣。
“沒事，随便叫叫。”最後他裝作無辜狀一聳肩。
嵇蒙越看越覺得他有問題，可又想不到他在暗中搞什麽名堂，只能裝作無事發生，繼續殺怪洩憤。
淩小路故意落後幾步，打開圖像編輯功能，挑了一張最兇的，在下面P了兩行字：
——我現在要抓一個小朋友刷副本
——讓我看看是誰這麽幸運呢？
随後把P好的圖直接分享到個人主頁。
即便一個粉絲都沒有，他也要黑他！淩小路咬牙切齒地想。
“你怎麽又這麽慢！”嵇蒙發現人又沒了，不得不再回頭找，他還不信，淩小路能把他無限空間的行囊給塞滿了？
“沒有，”淩小路迅速叉掉了主頁界面，“刷太久了，我有點累。”
“累嗎？”嵇蒙大步逼到跟前，睥睨問道，“要不要我給你捶捶腿？”
他壓低臉，近到呼氣吐到淩小路臉上：“保證捶斷。”
“……不累，不累，”淩小路吓得後仰搖頭，“我還有力氣刷十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