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驚魂

????長孫曦哪裏管他?也不怕他。

????反正早就已經和楚王水火不相容了,他愛生氣不生氣,氣死了才好呢!因而不僅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微微仰臉,“不信?那你多拉扯一會兒,試試看!”

殷少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忽地笑了,“你在哄我。”他不僅不松手,反倒一把将她扯進懷裏,貼面耳語道:“父皇若是臨幸了你,早就上了冊,封了位分,哪裏還會留你繼續做司籍?本王可是聽說,有人服侍的不好,惹惱了父皇,好些天都沒有見着父皇的面了。”

長孫曦妙目流轉不定,淺笑道:“你懂什麽?忽遠忽近,那也是一份情趣。”

“情趣?”殷少昊氣得肝疼,咬牙冷笑,“真是越發伶牙俐齒了啊。”

長孫曦笑道:“皇上就喜歡我這個調調兒。”

殷少昊被她氣得差點吐血,忍不住怒道:“你這女人,本王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現在不是看見了嗎?”長孫曦偏着頭看他,嘴角微翹,那種盈盈含笑的姿态,好似一朵開在午夜誘人的奇異花朵。她挑眉問道:“看夠了沒有?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你楚王殿下看得起的,趁早死了那份心!”

只想快點激怒他,動起手來,梵音他們就可以過來拉人了。

“身份?”殷少昊眼神濃黑如墨,呵呵冷笑,“你有什麽身份?真是可笑。”

“我的身份,你不知道嗎?那就是……”長孫曦也貼近過去,嘴角含笑,眼角含情,在他耳邊輕輕的道:“皇上的女人。”頗有幾分媚态入骨的妩媚,與少女不同。

殷少昊半是懷疑,半是相信,“父皇臨幸過你了?”

“臨幸了。”長孫曦火上澆油,嘴角含笑看着他,“回頭給你添一個小兄弟。”

“小兄弟?”殷少昊已經給氣炸了毛,“你這女人,到底還要不要臉?!”

長孫曦嫣然一笑,“不要了。”

“……”殷少昊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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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曦趁他失神想要抽出手,結果卻抽不掉。

“我他.娘的偏不信!”殷少昊一抓扯住她,往連廊上面拖,然後“咚”的一下,将她定定的摁在牆上。他燒紅了一雙眼睛,恨聲道:“你、你……,一定是在撒謊!”

長孫曦和他相距的太近,幾乎貼面,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而且見他氣急敗壞,不知道會發瘋做出什麽來。本能的,就朝梵音他們呼救,“來人!趕緊把楚王殿下拉開!”

梵音和金針、銀針都有些為難。

他們的職責是保護長孫曦的安危,但肯定不能傷害皇子,因而在長孫曦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都是有點不知所措。眼下長孫曦又不是有性命之虞,若是就這麽去拉楚王殿下,等下小命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了。

殷少昊見奴才們不敢過來,更加得意張狂。

他低低的笑,“讓本王再嘗嘗你……”

長孫曦感覺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之前強吻的事就要再度發生,不由驚吓惱怒交加,一擡手,就狠狠一耳光扇了過去!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空氣裏面響起,清晰可聞。

長孫曦怔住了。

殷少昊也是愣住了。

他當時氣急敗壞,只想威脅她說出實話,根本沒留意她會扇自己耳光。偏生兩個人又隔得太近,就那樣……,結結實實的給正正打中了。

旁邊的梵音和金針、銀針,全都集體僵住。

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你這個瘋女人!”殷少昊的滿腔憤怒火氣,壓抑了許久,這下子是真的點着了,像火山爆發一樣的迅速噴湧!直接雙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低聲怒道:“敢打本王?今天就叫你死在這兒!本王就不信,父皇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了兒子。”

----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他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咆哮,毀了她,毀了她!誰都別想得到她!

“救、救命……”長孫曦失聲驚呼。

梵音和金針、銀針沖了上來,正要動手,就聽見後面一聲斷喝,“七弟,你這是在做什麽?!還不趕緊松手!”

有人大步流星的飛快走了過來。

長孫曦被楚王掐的頭昏眼花,視線紛亂,只看清楚是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

殷少昊被人強行拉開了。

他看向來人,嘲諷道:“呵呵,大皇兄也準備來插一腳嗎?”

越王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皺眉不悅道:“七弟,不要總是這麽胡說八道的。長孫司籍是禦前的人,你掐死她,那是對父皇的大不敬。好了,今兒這件事只當是沒有發生過,趕緊跟哥哥走罷。”

殷少昊心下冷笑,呵呵……,多好的哥哥啊,指不定在薊縣派刺客的人就是他呢。

他忿忿甩開了越王的手,“我自己會走!”

“咳、咳咳……”長孫曦在旁邊咳嗽不停,連連後退,當即頭也不回的倉惶走掉了。

越王朝那抹纖細柔弱的背影看了一眼,緩緩收回視線。

殷少昊冷笑道:“大皇兄,我勸你還是收了那份心思的好。這位長孫司籍,可是父皇看上了的人,聽說……,都已經承恩雨露了。”他說這話,是為了惡心埋汰越王的,結果反倒把自己也惡心了一回,簡直想吐!

越王沒有回答,只道:“走罷,父皇讓找你過去問話呢。”

殷少昊目光陰恻恻的,打住對長孫曦的一肚子怨恨火氣,邁步往前走去。

兄弟兩人一起去了太極殿。

昭懷太子居然也在,此刻就立在皇帝的禦案旁邊站着,靜默不語。

皇帝正在翻閱從江南帶回來的卷宗,一頁一頁翻過去,時而眉頭緊皺,時而靜默沉思,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他擡頭看向幾個皇子,說道:“江南那邊文人士子衆多,而且很多本地望族都是盤根錯節,關系複雜,處置一定要慎之又慎。”

昭懷太子微微躬身,“恭請父皇聖裁。”

殷少昊和越王也附和了一句。

皇帝沒有立即做出決定,而是沉吟道:“這一起案子先不着急,朕再斟酌斟酌。”然後又問:“老七,聽說你這次再薊縣的時候,遇到一點亂子。”

殷少昊回道:“不過是幾個小毛賊罷了。”

不是自己大度不計較,而是太清楚父皇的态度了。

現如今,父皇膝下只有四個皇子,江陵王還是一個病秧子,只剩下前面三個皇子是為皇儲。所以,不管自己遇到什麽兇險,受了什麽委屈,----反正活着回來了,就不能再鬧出兄弟相殘的流言。

否則事情鬧大了,父皇下不了臺,就不得不處置掉另外一個皇子。

昭懷太子轉頭看他,問道:“有沒有受傷?”

越王也道:“是啊,人沒事吧?”

殷少昊呵呵的笑,“沒有,讓太子殿下和大皇兄擔心了。”是讓他們失望了吧?自己還能夠活蹦亂跳的站在這兒,多礙眼啊。

昭懷太子微笑道:“沒事就好。”

越王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言語。

殷少昊心下冷笑連連。

自己遇刺的事,根本不可能是那些貪污官員所為,----他們瘋了?殺皇子滅口,難道不怕株連九族?而兄弟裏面,基本不可能是江陵王做的,只剩昭懷太子和越王兩個人選。

父皇肯定已經在懷疑了,今兒把他們兩個都叫來詢問這件事,就是在敲打他們。但是敲打歸敲打,父皇并不願意動太子,而越王……,那是牽制昭懷太子用的,也不願意動。

呵呵,下手的那位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敢如此猖狂罷。

果不其然,皇帝沉默了一陣後,開口道:“既然沒事兒,那就先回去好生歇着。至于薊縣的那些小毛賊,朕會讓人仔細查案的。”揮了揮手,“都退下罷。”

三位皇子一起躬身告退,出了太極殿。

殷少昊剛要準備回楚王府,就被一個小太監叫住,“貴妃娘娘讓楚王殿下過去一趟。”盡管心中煩躁不情願,但還是過去了。

霍貴妃心急火燎的等了半天,一見他來,就攆退了所有宮人。

“兒子給母妃請安。”殷少昊忍着滿腔怒氣,行了禮。

“安什麽安?都快要被你吓死了!”霍貴妃的火氣憋了一個多月,肝火旺盛,都憋得嘴角起了燎泡,氣急敗壞道:“怎麽辦?你都已經把那長孫曦給睡了,皇上這會兒是稀罕她所以沒追究,要是回頭……”

“母妃。”殷少昊打斷她的話,“兒子沒有對她做什麽。”

“啊?!”霍貴妃愣住,“你……,沒有?可是、可是她們收拾屋子的時候,說是床褥上面有血跡,難道不是……?”

殷少昊煩躁道:“不是!”早知道,當時就該把她給辦了。

“不是就不是,你沖我發什麽火啊?”霍貴妃惱道:“你自己沒本事,女人被老子給搶走了,能怨我嗎?真是的。”不過到底松了一口氣,“沒有也好,省得皇上再為這個找我們的麻煩。本宮勸你,趕緊丢開手罷。”

殷少昊薄薄的嘴唇抿着,沒言語。

“喲嗬!”霍貴妃見狀譏笑道:“怎地?翅膀硬了?還打算跟皇上搶女人啊?呸!”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別當自己臉大,更別找死不挑好日子!不就是一個狐貍精嗎?值得老子兒子的一起争搶。”

殷少昊今天本來就火氣大得很,一忍再忍,實在有點忍無可忍,“母妃可還有事?若是沒事的話,兒子先告辭了。”他欠欠身,擡腳就要離去。

“站住!”霍貴妃花容惱怒,叫住他,“本宮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殷少昊轉身微笑,“母妃請講。”

霍貴妃思量了一陣,楚王婚事的關鍵還得皇上點頭,跟他說沒啥意思,再說眼下養子正在怒火攻心上頭,說也說不出什麽愉快的。因而又揮揮手,“算了,你先回去罷。”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殷少昊心下冷笑連連,卻恭謹道:“是,兒子告退。”

******

長孫曦回了自己的屋子,驚魂未定,正坐在椅子裏面徐徐喘氣。心下恨恨不已,朝着梵音和金針、銀針發火,“以後你們都長點眼睛!四周散開,看見那條瘋狗過來就喊一聲,免得我不定哪天把小命葬送了。”

梵音一改平時的笑嘻嘻,肅然應道:“是!今兒是我們疏忽了。”也不是疏忽,根本沒想到楚王會突然回來,就沒有刻意防備,結果鬧出這麽大一個亂子。

金針、銀針兩個小太監,也齊聲應是。

長孫曦心下知道不怪他們,只不過是遷怒罷了。

因而過了一會兒,消了氣,擺擺手道:“罷了,今天的事不怪你們。”繼而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但是你們要記得,楚王行事完全不按照規矩來,指不定會發什麽瘋。若是他真的把我弄死了,你們保護不力,一樣也是活不成的。”

不是說皇帝多看重自己,而是身為影衛,不能護主,那就沒必要再留着了。

梵音等人都跪了下去,重重應下。

“行了。”長孫曦揮揮手,“你們出去,讓我自己清淨的歇一歇。”

不料梵音等人還沒出去,外頭就有小宮女在門口喊道:“長孫司籍,皇上傳你過去。”屋裏幾個人都是一怔,臉色頗為緊張。

長孫曦看了看他們,說起來,自己和他們只不過是陌生人,并無任何主仆情分。因而心思一動,說道:“放心,等下皇上問起今天的事,我會給你們兜着的。”

“多謝長孫司籍。”梵音等人都松了一口氣。

長孫曦心裏卻沒那麽輕松。

皇上若是責備梵音他們保護不力,自己可以兜着,但若是問起自己和楚王的瓜葛,甚至因為楚王的糾纏遷怒自己,----男權社會,這種事不都是女人的錯嗎?到時候,只怕自己也落不着什麽好兒。

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呢。

長孫曦帶着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沉色去了太極殿。

太極殿又高又闊,幽深無比,明黃色的帷幔從高高的房梁上垂落下來,一縷一縷的明黃顏色,勾勒出帝王所在的尊貴氣氛。皇帝坐在禦案前的龍椅裏,高高在上,接受了長孫曦的叩拜大禮,淡淡道:“起來罷。”

長孫曦聽着,不知道皇帝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低頭不敢說話。

皇帝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眼前那位清麗少女一身素淡衣裙,亭亭玉立,身影袅袅,有種幽雅如蘭的氣韻。她孤零零的站在寬闊的大殿中,那抹纖細袅娜的身影,尤顯單薄,好似開在廣闊峭壁上的一朵孤蘭,讓人不僅心生憐惜。

自己冷落了她這麽些天,一定很惶恐吧?剛才又被楚王吓得不輕。

皇帝心情複雜,頗有幾分不知道該怎麽安放。

想要得到她,當然是輕而易舉之事,但那樣……,豈不是又重複了當年的路子?得到一個心意勉強之人,縱使得到,其實也不算是得到了。

可 就要這麽從此撂開手,心裏又好像有一抹韌性極強的蛛絲,牽着、挂着,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而且她和許氏雖然長得像,但是脾性并不同。許氏溫婉、柔順,像是溫 溫的水做出的女人。她呢,或許有點像冰棱吧?看起來聽話乖巧,實際上性子鋒芒多刺,----不僅對楚王再三拒絕,連自己……,她也敢當面說一個“不”字。

倘使自己非要折了她的這些棱角,那她……,只能是又一個許氏了。

皇帝在禦座上面左右思量,半晌不言語。

長孫曦在下面可就有點煎熬了。

心下一陣亂跳,皇帝這是打算處死自己呢?還是打算處死自己呢?面對自己一個小小的司籍,有什麽決定用得着思量這麽久?莫非皇帝是在思量是直接弄死,還是先享用一回再弄死?越想越是心中一片哇涼,渾身都冷了。

“太子妃有喜了。”禦座上,皇帝忽然道了一句。

哎?長孫曦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才明白皇帝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又驚又喜的擡起眼眸,歡快道:“真的?太子妃懷孕了?!”

皇帝凝視她,幽邃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驚豔。

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真心笑容吧?那樣輕快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恍若新月,水波潋滟的明眸裏面似有星光,橫波流盼、靈動如光,讓她好似被陽光映照的明珠一般,透出灼灼生輝的璀璨光華。

這一瞬,皇帝的心軟了軟。

他微笑道:“是的,太子妃有喜了。”之前左右搖擺的心思,暫時有了決定,“太子妃說是很想念你,讓你過去看望她。”然後補了一句,“朕給你十天假期。”

----也給自己假期冷靜冷靜罷。

長孫曦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當即跪了下去,“多謝皇上恩典。”因為歡喜開心,聲音裏不自覺的透出歡快之意,聲聲清脆好似水珠兒一般,令人心生愉悅。

皇帝展顏笑了,“去罷。”

******

長孫曦的心就好似飛上藍天的小鳥兒,輕快愉悅,領着梵音等人去了東宮。

“靈犀!”太子妃一見她進門,就高興的要起身。

慌得旁邊的嬷嬷趕緊攙扶,連聲道:“太子妃慢點、慢點,當心吶。”她肚子裏的肉可是未來的嫡皇孫,下下任皇帝呢。

長孫曦也道:“表姐慢點兒。”然後趕緊快步走了過去,扶住她,先說了好消息,“皇上準了我十天的假,不急,咱們有話慢慢兒的說。”

“真的?”太子妃聽了很是高興,笑道:“那可真是不錯。我還想着,能不能讓太子殿下去給你告假,頂多也就兩、三天,沒想到竟然有整整十天。”

長孫曦笑着點頭,“可不,我也想在表姐身邊多住幾天。”

太子妃因為懷孕了,穿了一襲寬大的藕荷色素面湖綢通袖大衫,寬大的袖子,寬大的群擺,讓她比之前看起來更加柔和溫婉。手上帶了一串暗紅色的紫檀木佛珠,最近又滋補的氣色瑩潤,襯得她原本如雪一般白皙的肌膚,好似溫潤美玉。

長孫曦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臉,好笑道:“真想捏一捏。”

太子妃嗔笑,“還是這麽淘氣。”又說了幾句閑篇,然後攆了身邊的人出去,方才收斂笑容問道:“靈犀,你跟我說實話!皇上是不是真的要納你為妃?”

長孫曦的笑容有點僵住,遲疑道:“暫時……,不會罷。”

“暫時?”太子妃臉色微變,不可置信道:“那就是說,皇上對你有那種意思了?”她眼中的表情複雜無比,“這是怎麽說?難不成,以後你還真的成了嫔妃娘娘?難道我見了你還得喊一聲母妃?天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好了,好了。”長孫曦怕她一驚一乍的影響胎氣,笑勸道:“還沒到那個地步呢。”然後收斂笑容,說道:“表姐,我也不瞞你。皇上的确是問過我的,可我……,一緊張就說了不願意,皇上好像有點生氣了。最近都不理我,想來是面子上抹不去丢開手了。”

最後那句心裏也沒有确切的把握,不過是安慰太子妃罷了。

太子妃聽了臉色稍緩,“這樣啊。”

長孫曦笑道:“再說了,萬一真的我要是做了嫔妃,也不算是壞事。”打趣了一句,“還能在皇上跟前吹吹枕頭風,說說太子殿下的好話呢。”

“少來!我可不要。”太子妃嘟了嘴,“就是東宮這麽幾個妖精,我都受不了,更別說後宮裏那麽嫔妃娘娘,貴人美人的,回頭你還不瘋了啊?再說了……”壓低聲音,“皇上年紀都那麽老了。”

長孫曦“撲哧”一笑,“原來是擔心這個。”

的确,在古代人的眼裏,四十歲都是做爺爺的人了。況且皇帝還真的做了爺爺,越王那邊有兩個小郡主,是他的親孫女呢。

太子妃嗔怪道:“我這是在擔心你,你還樂?”

“好 了,好了,不樂了。”長孫曦握了握她的手,正色道:“這種事呢,全看皇上那邊怎麽想,咱們着急也沒用。真要到了那步田地,我也不會要死要活,至少……,比 去給楚王做妾要好吧?皇上龍馬精神好得很,說句大不敬的,至少還有幾十年的光陰,也能護得我半輩子平安了。”

太子妃聞言一愕。

雖然知道表妹說的實話,可卻高興不起來。

長孫曦又道:“再到改朝換代之際,只要太子殿下這邊順順利利的,你就是皇後,那我後半輩子也不用愁。所以啊,表姐,你就且放寬了心罷。”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好養胎,這個可比什麽都要緊,別為我擔心了。”

“靈犀。”太子妃鼻子一酸,就要滾淚。

“看你,別哭啊。”長孫曦趕緊勸她,“懷孕可不興掉眼淚的。”兩根手指往水嫩嫩的臉上一戳,做了個奇怪的鬼臉,呲牙咧嘴問道:“表姐,你看我美不美?”

“撲!哈哈……”太子妃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呀!瘋丫頭。”

兩人都是笑了好一陣,氣氛溫馨融洽。

片刻後,太子妃的笑容漸漸淡下去。猶豫再三,才開口問道:“對了,我聽說之前娘去了禦書房找你,然後出來的時候很是生氣,到底是什麽緣故?”她擔心的問道:“娘是不是又……,說什麽難聽的了?”

難聽的?汾國長公主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長孫曦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正在此際,有宮女在外面問道:“太子妃,玫瑰湯圓煮好了,這會兒要不要端上來?”

“端上來罷。”太子妃笑了笑,“算了,咱們倆今兒剛見面,先不說那些不高興的,趁熱把湯圓給吃了。”又道:“還是你上次說的,用玫瑰花瓣做餡兒,我讓花房養了好些日子,才得幾朵玫瑰,今兒特意讓人做的。”

長孫曦笑着點頭,“好,先吃湯圓。”自己也不想破壞眼前的氣氛,汾國長公主的那檔子破事兒,回頭再擇能說的說吧。

兩個宮女進來,一個捧着托盤,一個負責把湯圓給放桌上。

長孫曦瞅着有點眼熟,是上次那對姐妹花桃枝、桃蕊,等她們退到門外以後,朝太子妃問道:“表姐,你怎麽還用這兩個丫頭?就不怕,太子殿下看見了不歡喜啊。”

太子妃不以為然,撇嘴道:“正好給太子殿下提個醒兒。”

“這不好吧。”長孫曦有點擔心的勸道:“你總這麽提點這不愉快的,太子殿下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會不痛快的,豈不影響夫妻情分?還是……”

“逗 你的。”太子妃笑道:“我又不傻,哪能沒事兒專門戳太子殿下的眼睛?桃枝和桃蕊惹了太子殿下不歡喜,肯定做不了侍妾了。可是她們倆原是按照侍妾挑的,只有 美色和溫柔乖巧,別的都不會,粗活更是幹不了。”端起湯圓碗兒,撥了撥,“因為前段日子有兩個丫頭病了,所以才讓她們幫着端茶倒水什麽的。不過每次太子殿 下過來,都讓她們回避了。”

長孫曦輕輕點頭。

這倒是,自己在這兒昭懷太子是不會過來的。

不過覺得有點怪怪的,剛好兩個丫頭病了,桃枝、桃蕊就頂替上來,該不會是這對姐妹耍的手段,給自己找空缺了吧?太子妃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身邊若有這等有心機的,留着不太合适。

這麽想着,忍不住朝門口看了一眼。

正好和桃蕊打探這邊的目光對上,她目光閃爍,被逮個正着又趕緊回避了。

長孫曦更是覺得對方古怪。

這次出宮,心下其實一直都有個警報不能解除。汾國長公主意欲致自己于死地,她在禦書房沒法下手,會不會……,在東宮做點什麽手腳?這麽思量着,再低頭看着桃蕊端上來的湯圓,就有點吃不下去。

“發什麽呆呢?”太子妃催促道:“涼了可不好吃。”她自己那碗已經吃了大半了。

長孫曦心思一動,有心試探桃枝、桃蕊,便笑道:“我看表姐最近胃口好的很,這麽快就要吃完了。”勺了一個湯圓遞過去,假意要放到太子妃的碗裏,“反正我也不餓,不如分幾個給你……”

話音未落,桃蕊便是一聲驚呼,“不!不要!”

長孫曦頓時心底一涼。

太子妃還在愕然,朝着桃蕊喝斥道:“你發什麽瘋?主子跟前大呼小叫的,越發沒有規矩了,還不趕緊退下!別惹我揭了你的皮。”

桃蕊臉色駭然,居然詭異的一直定定站住,沒有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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