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伺候,也沒工夫伺候。
連小鹿不信,“首先,你沒有女朋友這件事肯定是騙人…”
封世烨打斷她,“我不想騙你,是真的沒有女朋友。”
“不信。”連小鹿還欲再說,封世烨岔開話題道:“辭職了之後準備去幹嘛。”
連小鹿被打斷,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還是順着他的話說:“嗯,我想找一個咖啡廳,然後學習當咖啡師,要不就去找個好看一點的蛋糕店,學做蛋糕甜品啊什麽的。”
“咖啡廳蛋糕店就不要找了,就在我公司對面開一家,你當老板娘。”
“這個不行啊,我什麽都不會。”
“凡事都是從不會到會,虧了算我的,賺了算你的,不能說不。”
雖然封世烨說得特別霸道,但是她還是挺興奮的,在上大學的時候她去咖啡廳當過兼職服務生,當時就覺得以後能開個自己的咖啡小店,人生都滿足了,她沒想到封世烨竟然這麽早就能滿足她的人生。
封世烨做事非常有效率,第二天就請了幾個業內著名的室內設計師和連小鹿交流想法,商議咖啡廳的裝修風格,連小鹿看了裝修圖紙後才發現,封世烨要給她開的是一個總面積五百多平米的兩層高檔咖啡廳,頓時驚掉了下巴。
連小鹿覺得封世烨財大氣粗,這麽點兒投資他可能根本不放在眼裏。于是決定把咖啡廳裝修為歐洲中世紀風格,盡量豪華點,通俗點就是盡量多燒點錢,設計師告訴她兩個月左右能裝修完畢開門迎客。
在這期間,連小鹿免不了要去監督裝修進度及質量,也免不了被封世烨拐到離咖啡店僅隔一條馬路的封氏一起吃飯,一起下班。連小鹿也免不了被迫接受封氏員工們目光的洗禮。連小鹿之前還不知道封世烨居然是如此膩歪的一個人,走在公司裏一雙手都不停歇,不是攬着她的腰,就是牽着她的手,時不時還搞一些小動作,連小鹿都不用塗腮紅。
今天最最無聊,她來的時候封世烨在開招标會,現在太陽都要落山了,他還在開會!中途她想開溜,結果被秘書打小報告,封世烨為了防止她逃跑,差點把她抱進去和他一起開會,在她再三保證會等他的情況下,他才不放心的離開。
連小鹿在他辦公室裏郁悶到憂傷,平時他一個人上班不也好好的,現在非要拉着她陪他,這着實讓她難以理解。
好不容易等到散會,居然不是兩個人一起吃飯,而是和一堆不認識的中青年男人吃飯,其中夾雜少許女人。封世烨說,開會開這麽久,大家都挺累,他做東請大家到封氏旗下的酒店吃飯。
連小鹿老大不情願,但也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下封世烨的面子。
Advertisement
說實話,酒店的飯菜其實挺不錯,起碼讓連小鹿的負面情緒一掃而光,光顧吃菜了,不過吃飯的環境卻不怎麽好。一幫人完全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語,高談闊論,熱鬧非凡,最讓人頭疼的是,她坐在噪音的目的地,說話的人三句話不離封總,封總長封總短,極盡巴結之能事,開始還有人敬酒,但在封世烨回絕之後,便不再敬。
連小鹿放下筷子,衆人卻才算剛剛開吃,果然吃飯的時候說話是影響效率的。連小鹿低聲告訴封世烨她要去廁所之後,便起身離開。
甫一出門便聽到腳步聲,連小鹿回頭,見是剛剛在座的一位女士,挺漂亮,美女人人都愛,連小鹿也不例外,當即朝她笑了笑。
美女也朝她笑,“封夫人,你好,我叫荀羽笛,不介意一起去廁所吧。”
“不介意。”連小鹿說。
“封夫人,其實我覺得叫你夫人,可能你會不大習慣,不如我叫你小鹿,你覺得可以嗎?”
連小鹿頗為驚訝,“當然可以了,大家都叫我封夫人,我也覺得怪怪的,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十歲。”
“小鹿。”荀羽笛笑了笑,叫道,待得到連小鹿的回應才接下去,“據說封氏對門的咖啡館是你打造的,我每次到封氏總忍不住看一看正在裝修的咖啡館,裝修完之後環境在S市肯定首屈一指。”
連小鹿受寵若驚的看着她,咖啡館的半成品居然都能得到這麽高的肯定,她開心地說:“既然你這麽喜歡的話,如果你下星期六有空就來吧,咖啡館開業。”
于是,上個洗手間的功夫直接導致荀羽笛成為連小鹿結婚後認識的第一個女性朋友。
荀羽笛不僅咖啡館開業當天來了,在之後的每個星期都來了。有時是因為要來封氏開競标會,有時純粹不過是想去咖啡館坐坐。正因為此,連小鹿覺得有一個這麽愛她咖啡館的人非常難得,只要荀羽笛來的時候她在店裏,必定陪她聊上一陣。
今天,荀羽笛坐在她對面,望着對面封氏大樓,感慨道:“小鹿有時候我真的非常羨慕你,有這麽好的福氣能被封總看中。”
連小鹿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并未看見什麽特別的地方,嘆了口氣道:“羽笛,雖然大家都覺得我和封世烨結婚是我走運,好像封世烨也挺喜歡我的,有些話我沒對誰說過,但我總覺得不踏實,我總覺得他那樣子的人物并不是我能把握一生的。”
荀羽笛轉過頭來,挺酸澀的笑了笑,“小鹿,我和封世烨認識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你應該好好珍惜。不要像我,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連小鹿奇道:“羽笛你和封世烨很早之前就認識?怎麽之前沒見你提起。還有啊,你是和你愛的人分開了嗎?”
荀羽笛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連小鹿竟覺得她與封世烨之間有什麽難言之隐,“他都不大記得我了,我主動提起豈不是太自作多情。”
連小鹿了然,估計也是,封世烨貴人多忘事,繼續追問:“那那個‘他’呢?”
荀羽笛沉默半晌,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才幽幽開口:“我很早之前就和他分開了,正經來說我并不是他女朋友。兩個多月前我和他有了一次交集,他在酒吧喝得很醉,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但我不能告訴他,他現在有妻室,我只想自己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說完還用手悵然的摸了摸肚子。
荀羽笛的話猶如一道驚雷,把連小鹿劈了個裏焦外嫩。
連小鹿愣了會兒,馬上從荀羽笛對面坐到了她身邊,不可置信的把手覆蓋在她的肚子上,“有兩個多月了吧,怎麽肚子還是平平的。”
荀羽笛幾不可見的愣了愣,随即淡然說道:“不過兩個多月而已,三個多月都不見得肚子有多大。”
“原來如此。”連小鹿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可你都懷孕了,還這麽拼命工作會不會不大好。每個星期都要來這邊好幾次。”
荀羽笛苦笑一聲,“有什麽辦法,孩子的爸爸在封氏上班,我不過是想多看看他罷了。”
怪不得每次來都要坐窗邊,原來如此啊!連小鹿頓時對她起了憐憫之心,雖然荀羽笛說那個男人有家室,雖然這麽說來荀羽笛好像是小三,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好像也不大負責任,可連小鹿就是覺得她也不過是個為愛所困的可憐人罷了。
這麽一想,連小鹿不由得說:“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忙,盡管和我說。”
荀羽笛忽然眸色一亮,不過一瞬又暗下去,“小鹿,我的确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可是,”頓了頓,“這件事說難也不難,說易也不易,只要封世烨…”她有點說不下去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你說啊,只要封世烨怎麽?”連小鹿眨巴着眼睛看她。
荀羽笛深吸一口氣,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其實,就是這一次的招标案,如果我們公司中标的話,接下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養胎休息,如果沒中的話,這幾個月的努力付諸東流,又要馬不停蹄準備下一個單子,我自己也知道這對胎兒不好,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鹿,我不是說要你幫我求一求封世烨,我只是想知道現在封世烨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中意的公司,好讓我公司有個底。”
連小鹿笑一笑,“這個好說,明天給你答複。”
荀羽笛仿佛也松了口氣,真誠地說:“小鹿,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在反思,為什麽點擊量這麽少。肯定是文寫得不好。
所以第二篇文改路線,思索清楚再下筆。
☆、十一
晚上洗完澡,連小鹿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卧室裏上網玩,而是跑到了封世烨的書房。見封世烨只是在批複文件,連小鹿也沒着急,慢悠悠的在書房裏晃來晃去。終于,封世烨開口了,頭也不擡,“有什麽話就說。”
連小鹿嘻嘻笑一聲,趴到書桌上,認認真真的盯着封世烨看,“就是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不可以一定回答我啊?”
寫字的筆停在紙頁上,封世烨把筆一放,往後靠到椅子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說。”
連小鹿笑得一臉谄媚,當然她自己沒有察覺,“你公司最近的那個招标案是不是要定結果了,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決定把标給哪個公司了呢。”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連小鹿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進他懷裏,撒嬌道:“你就說一下嘛,我又不會告訴告訴別人。”
佳人主動投懷送抱,封世烨自然不會拒絕,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嘴上卻毫不留情戳穿她,“你是不會告訴別人,只會告訴荀羽笛。”連小鹿刷一下擡頭看他,眼睛睜得銅鈴大。封世烨一邊不緊不慢的摸着她的臉頰,一邊繼續說,“荀羽笛去你咖啡廳去得這麽殷勤,無非就是想從你嘴裏套出點話來,傻老婆,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羽笛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她是好人。”連小鹿篤定地說,“她經常來我咖啡廳是因為想在窗邊偶爾看一看她喜歡的人。”
封世烨笑一聲,不說話不表态。
連小鹿見他不信,急急地辯解,“是真的,羽笛她懷了她喜歡的人的孩子。”連小鹿突然閉了嘴,這個應該不适合和封世烨說。“總之,你相信我,羽笛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頓了頓,“你就告訴我一下你中意哪家公司嘛,又沒要你說一定會選哪家公司。”
封世烨寵溺又無可奈何的嘆口氣,“這是機密,不能亂說。”他故意停了停賣個關子,“不過,你可以去告訴荀羽笛他們公司的團隊近來有些浮躁,不太沉穩,這次沒中标,可以下次再努力。”
連小鹿有點失落,羽笛聽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難過。
可是封世烨不給她失落的時間,手不安分的在她臀部蠢蠢欲動,連小鹿掙紮着站起來就要走,封世烨一雙鐵臂将她牢牢鎖在懷裏。
“套完了機密就想走?嗯?”封世烨嗓音低低地,“我要報酬。”
連小鹿奮力反抗卻徒勞無功,“你放開我,我要去睡覺!”
“做完了睡得更香。”
“你混蛋!”
“你喜歡,不是嗎?”
連小鹿欲哭無淚,他怎麽在哪兒都能想這事啊?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着下雨,連小鹿盡量拐着彎兒把昨晚封世烨的話傳達給荀羽笛聽。話落許久,荀羽笛一直保持沉默看着窗外,不辨情緒。
“羽笛,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以後......”
“小鹿,我有事瞞了你。”荀羽笛轉過頭,突然說,一瞬間臉上布滿愁容。
連小鹿不明所以,“你能有什麽瞞我啊?”
荀羽笛一雙手輕輕磨砂着咖啡杯,目光下視,長長的睫毛像是黑蝴蝶的翅膀,“小鹿,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封世烨,你們兩個并不合适,以後遲早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分開。”
“我有想過,但是并不想未雨綢缪。”連小鹿說。
荀羽笛仿似心情凝重,“小鹿,其實我和封世烨以前不止是認識,我們還有一層非常親密的關系,只是很少人知道。那時候和他有親密關系的女人也很多,所以他可能才會不記得我。”
連小鹿幹扯着嘴角笑,“你,這是什麽意思?”
荀羽笛淡淡說:“你還記得兩個多月前,封世烨有一晚很晚回家嗎?那晚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後我有了他的孩子。”
“這不可能。”連小鹿斷然說,表情鎮定。可是摸着咖啡杯顫抖的手指出賣了她。荀羽笛的話像水銀一樣灌進她的耳朵裏,讓她在那一瞬間,覺得萬籁俱寂,整個世界都在離她遠去。
連小鹿突兀地站起來,也不看荀羽笛,“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先不陪你了。”說完她便要走。
“小鹿,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荀羽笛叫住她,在連小鹿看不見的背後幾不可見的勾起一抹笑。
這是擊垮連小鹿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突然回過頭,臉上那層無懈可擊的淡定從容的面具被卸掉,她控制不住的朝荀羽笛低吼,眼底已漸漸氤氲一層霧氣,“昨晚封世烨說你接近我是別有用心,我不信,我這個傻瓜還幫你辯解。你這麽多天步步為營為得就是對我說出今天的話吧,我告訴你,封太太不是你憑借一個孩子就能當上的。我不會離開封世烨,永遠都不會!”
連小鹿說完就走,她怕她再多待一秒就會不争氣的掉眼淚。
“小鹿,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身後荀羽笛還在叫她,可是她越是說,她便越覺得惡心。
咖啡廳裏的賓客全都裝作若無其事,卻又總有意無意的觀察狀況,很好奇剛剛封總的夫人和這個坐在靠窗位置嘤嘤哭泣的女人進行了一場怎樣驚心動魄的對話。
荀羽笛在連小鹿走後沒多久,拿起紙巾微微擦了擦本就不多的眼淚,也起身離開。甫一出門,撐開雨傘,傘下的面孔便換了一副,笑意不斷從嘴角蔓延開去,她想,無論如何,拼一把。
連小鹿是一路哭着回家的,在進門之前用手帕擦幹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上樓。管家看見封夫人紅眼圈的第一秒愣了愣,第二秒随即恭敬笑道:“夫人今天回來得早。”
連小鹿竭力保持面無表情,抿着嘴巴從嘴裏哼出一個字,“嗯。”和管家擦身而過時,無意間輕撞了一下管家。她停在原地,緩緩回頭,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整個人仿佛被人抽走了靈魂,心不在焉說了句“對不起”又繼續往樓上走。
管家終于忍不住問出口,“夫人,您怎麽了?”
“沒事,你別擔心。”連小鹿說這話時頭也不回,一絲感情不帶。
夫人說了沒事就越是有事。而且夫人的神情舉止明明白白告訴管家是出了大事。管家略一思索便打了電話給封先生,基本把夫人剛剛失魂落魄,神魂抽離的情态還原描述給了封先生聽。
二十分鐘後,前門便響起了一串急促的剎車聲,接着是門被一腳踹開,封先生一臉焦急走了進來,“夫人呢?”封先生開口便是這一句,腳步不停。
“夫人在房間裏。”管家回說。
封世烨開門進去,卻只看到讓他擔心一路的人兒縮成一團躺在床上,整個房間平靜得吓人。封世烨一路超車闖紅燈心急火燎趕過來,這時只是看到一副靜止得如同照片的畫面,忽的松了口氣,或許管家剛剛不過是浮誇的和他說了一遍而已。他走到連小鹿面前,坐在她床邊,連小鹿刷的一下把被子拉高,整個人埋進被子裏。
“小鹿,發生什麽了,和我說說好不好。”封世烨一邊柔聲哄一邊細細往下拉低被子,才拉下一點便愣住,枕頭上是大片大片濡濕的水跡,掌心的觸感也濕濕的,眼神一黯,心裏更是急了,再也忍不了,一把将連小鹿從被子裏撈出來,抱在懷裏哄,“到底是怎麽了,哭成這樣,誰這麽不長眼睛連封老板的老婆都敢欺負,不想活了是不是。”
連小鹿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就是不說一句話,趴在封世烨肩膀上哭得抽抽搭搭的,他越是這麽說她越難過,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封世烨如何哄,如何問她都閉着嘴不說一個字,最後哭得累了,在他耳邊猶如呓語般說了句“我愛你”便沉沉睡去。封世烨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境地說這句話,心裏是感動的,她終于說了,可是卻又很不安,隐隐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出來。
屋內光線昏暗,一室寂靜,封世烨摟着連小鹿坐在床頭,一只手來回旋轉着手機,眼神深沉難辨。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條短信,內容大體是說下午和夫人會面的是荀羽笛,兩人在咖啡館沒聊多久,夫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封世烨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看連小鹿可憐兮兮的小臉,一瞬間想把荀羽笛殺了的心都有了。他都舍不得把他的寶貝弄哭,荀羽笛真有膽子,不僅把她弄哭,還讓她哭成這樣。他捏着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半個小時後短信告訴我荀羽笛和夫人說了什麽,給她點教訓,留口氣在就可。本來是不必這麽麻煩,打個電話就好,他已經很久不發短信,只是現在他不想放開她,也不想吵醒她。
天幕漸漸染成黑色,窗外昏黃的燈光斜斜順着窗臺爬進來,懷裏的人輕輕動了動,封世烨立刻察覺,低下頭,溫柔的将目光投放在她臉上,等她醒來。手下在兩個小時前發短信告訴他事情原委,并且說荀羽笛是真的懷孕了,而他們失手不小心把孩子打得流産了。封世烨順手發了個“嗯”,便皺起眉頭,看來荀羽笛為了這次中标,已經破釜沉舟。
連小鹿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封世烨輪廓分明的俊臉,這是她的老公,她歡喜的想,可是很快就不會是,她悲傷的想。
“醒了?”封世烨親昵地微微啄了啄她的唇,神色緊張。
她突然有點想哭,為什麽首先懷上他孩子的不能是她呢?他們明明那麽親密啊,為什麽在她深深愛着他的時候,要打破她的美夢。她覺得很難過。
“小鹿。”封世烨輕輕喚她。
“嗯?”連小鹿鼻音濃重的答,盡力扯出一絲笑意。
封世烨被這笑刺得心狠狠一疼,下了決心,斟酌着說:“下午荀羽笛和你說的話,你不要在意,不要相信,她說的全是假話。”
“哦。所以你們很多年前是床伴的事也是假的嗎?”連小鹿一雙清明如水晶的眸子緊緊的看着他問。
“是,都是假的。”封世烨不假思索地答。
“所以羽笛懷孕也是假的嗎?”
“這個是真的。”封世烨頓了頓,“但孩子不是我的。”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和你結婚以後就沒有碰過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
連小鹿沒再言語,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仿佛想把他深深刻印進腦海裏。良久,連小鹿開口,聲音情不自禁帶着哽咽,“你能保證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能。”封世烨堅定地說。
連小鹿眼淚唰一下掉下來,嘴巴抿了又抿,忽的摟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将眼底翻湧的情緒盡數遮住,在他耳邊說:“好,我相信你。”
封世烨心上的石頭落了地,小鹿這麽好說話,簡直出乎他意料。他滿足的摟着她,以為這件事已經就此揭過。
☆、十二
次日清晨,連小鹿在被窩裏對正在穿衣服的封世烨說她今晚想在爸爸家睡,她很想爸爸。封世烨想了一會兒便點頭應允,是他疏忽了,這麽久都沒和小鹿一起回家看看,他說:“好,你先回家,我下班再過去。”
“不是的,我說的是我想一個人在爸爸家睡,我想和爸爸說說話,如果你在,爸爸會不自在,你知道爸爸有多怕你。”
封世烨笑了一下,走過去輕輕摟住她,“你不在身邊我睡不着怎麽辦?”
“就一個晚上啊,如果你失眠的話,大不了早上不去上班,反正公司是你的。”連小鹿調皮地說。
封世烨捧着她的臉看了看,在他溫情的注視下,連小鹿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就在她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說:“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晚上要早點睡,要給我打電話。”
連小鹿乖巧的點了點頭。封世烨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突然又頓住,回過頭看着被子裏的連小鹿,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嗎?”連小鹿微笑着問他。
“小鹿。”
“嗯?”
“昨天的事你不要在意,也不要亂想,那些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快點去上班,要遲到了。”連小鹿甜笑着趕他走,臉上完全沒有昨日的陰霾。
封世烨總算完全放了心。
晚九點,連小鹿主動打電話過來說晚安,封世烨驚訝地說:“今天這麽早睡覺?”
連小鹿的聲音很配合的帶了倦意,“對啊,和爸爸說了好多話,好累。”
封世烨一邊批文件,一邊笑着說:“哦?和爸爸說了什麽,可以說給我聽嗎?”
“當然不可以,你也早點睡,我挂了。”
“再聊一會兒。”
“不好,想睡覺。”
“我很想你。”
“切~~,才一天而已,能有多想。”
“非常非常想,對我來說,和你分開一天都像是漫長的一世紀。”
電話那頭傳來一串好聽的笑聲,“封世烨,你好肉麻。”頓了頓,聲音變得嚴肅了點兒
“如果我離開你一個月呢?”
“不可能,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這樣哦,好了,不說了。我真的挂了,晚安。”
“晚安,記得要夢見我。”
“......”
晚上,封世烨果真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夢裏也全都是她。嬌俏的她,害羞的她,旖旎的她,撒嬌的她,嬌吟的她,每一個她都讓他欲罷不能。他在夢裏和她纏綿,她異常主動,他激動得眸子猩紅,這與平日害羞躲閃的她完全不是一個人,他們從白天做到夜晚,從房間做到野外,他滿身是汗的醒來,便再也無法睡着,他好想她,他一遍遍回味夢裏那個性感狂野的連小鹿,或許他可以慢慢培養她,這麽想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不知道小鹿是不是也夢見他了呢。
清晨七點的老式小區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喚醒,連爸爸睡眼惺忪的出來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是封世烨後,瞌睡立刻全醒,臉上帶着慌張。
封世烨不請自進,一邊走一邊說:“爸,小鹿還在睡覺吧。”
連爸爸如何都沒想到封世烨會這麽早來接小鹿,一時間也不知道小鹿教的說辭這時候說出來會不會妥當。一個人站在原地半天沒吭聲。
“爸,小鹿呢?”封世烨在屋裏搜了一圈沒看見人,又回過頭來問。
連爸爸幹笑一聲,腦子轉得飛快,突然靈光一閃,說道:“昨天晚上小鹿的高中同學打電話過來叫她出去,很晚了都,然後就在那邊睡下了。”
“是嗎?”封世烨有點失落,一大早開車過來居然看不到想了一晚的人。
“是的是的,要不您先坐一會兒,還沒吃早飯吧,在這裏吃了早飯再走?”連爸爸緊張中也不忘巴結,話一說完又有點後悔,萬一等會兒封老板問他什麽,他說露餡了就完了,他突然又很希望封老板馬上就走。
封世烨想了想覺得來了不坐坐又不大好,于是真的在沙發上坐下來。連爸爸臉都沒洗趕緊去給他泡了杯茶,然後端正坐在封老板對面,規規矩矩就像是面對老師的學生,完全沒有身為岳父的上位感。
封世烨一看連爸爸這架勢,笑了笑說:“爸,你先去洗漱,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這,不大好吧。”連爸爸有點猶豫。
“沒什麽不好的,按理說您是長輩,我這麽早來打擾是我不對,我坐一會兒就走。”
連爸爸見封老板,哦,不,女婿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幹脆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天邊剛剛露出點金色,太陽還未完全蘇醒,他的小懶蟲肯定也沒起床,不過他想打電話給她。撥了幾遍,聽筒一直重複着一句話“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封世烨不疑有他,還沒起床肯定也就還沒開機吧。
閑得無聊,腦海裏又開始兀自想她。忽然,他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比如她前晚太輕易的相信,昨早微笑着趕他走,還有今早,對了今早,連爸爸看見他時臉上有明顯的慌張,仿佛做壞事被抓現行的慌張。他怎麽沒有早點想到?她沒有相信他,她換了種看似雲淡風輕實則異常殘忍的方式,表達對他的失望,或者她已經對他心灰意冷,否則為什麽沒有盤問他?她連追根究底的欲望都沒有了。封世烨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小鹿是在躲他!心裏仿佛一下子塞滿了石頭,堵得他難受。
恰巧連爸爸洗漱完畢準備去廚房做飯,封世烨叫住他,“爸,你知道小鹿到底去哪兒了嗎?”
連爸爸背影明顯一僵,看得封世烨呼吸一窒,果然是他想的這樣!
“這個剛剛不是說了小鹿在同學家嗎?”連爸爸轉過身幹笑着說。
“我希望你說實話。”封世烨的神情變得冷凝嚴肅。連爸爸最怕的就是封世烨板臉,誰不知道惹封老板生氣的下場,可是他答應過小鹿要盡量拖延,現在她應該也已經去到她想去的地方了。
連爸爸也正經起來,決定實話實說,“封老板,是這樣的,小鹿昨天的确在家,不過她下午就走了,說想出去散散心,她還說要你別去找她,她自己會回來。”
封世烨聽完眉頭緊緊皺起來,一張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她還有說什麽?”他平靜地問。
“沒說什麽了,我有問她是不是和你吵架了,但是她說不是,她只說是出去散散心,把心緒整理清楚了就會回來,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肯再說。”連爸爸如實說。
封世烨眼底眸光一黯,心情越發沉重,小鹿一定是非常相信荀羽笛說的話,她一定以為荀羽笛懷的是他的孩子,這散心要散到什麽時候?他忽然想起昨晚她不經意的說如果她要離開一個月.......一個月太長,他不會就這麽等下去。
封世烨倏地站起來,以一種慣常的指使下級的語氣對連爸爸說:“小鹿什麽時候和你聯系了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她回來了,也第一時間告訴我。”說完他便腳步飛快往外走,連爸爸跟在後面連連答“是”,還不忘給封世烨吃定心丸,“小鹿她不會有什麽事,散完心回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你們還會和以前一樣。”
封世烨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現在心裏想的全是連小鹿,她現在在哪兒,她會不會恨他,會不會在外走着走着就不想回來了?連爸爸見他不答話,也揣度不清他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怕封世烨會因此和連小鹿一刀兩斷,急得汗都出來了。直到從第二天開始封世烨一天給他打兩個電話問小鹿有沒有和他聯系,他懸着的心才算落了地,看來封總對小鹿是真心。
“老板,夫人在昨天下午乘飛機去了麗江,如果夫人使用身份證住宿,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知道。”聽筒那邊傳來屬下報告調查夫人行蹤的消息。
封世烨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并不是不悅,只是很擔心她。他吩咐道:“訂一張最近一班飛麗江的機票。”
“是。”
封世烨一行5人在下午一點抵達麗江機場。他說訂一張票,并不代表手下那群人就真的會蠢到只訂一張票。
封世烨一邊走一邊吩咐,“明天我要知道夫人的确切落腳點。”
一邊的秘書快速回答道:“是。”
封世烨坐在一路馳騁的車裏,看着飛速往後倒退的風景,想:小鹿,你一定不要走太遠,要盡快讓我找到,好好聽我解釋。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騙你。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
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連小鹿躺在旅館後院的椅子裏,惬意的看着懸在頭頂藍白藍白的天幕,空氣是清新的,陽光是溫暖的,爬滿青藤的牆角幾只小狗也安安靜靜趴在地上曬太陽,一切都透露着一股歲月靜好的氣息。
爸爸在她走的第二天就發短信告訴她,封世烨已經來找她了。她自下飛機起,便不再用手機,只在半夜偶爾開機,現在她住的旅館極其偏僻,因與人合租一間房的緣故,用的是那人的身份證。她知道他遲早會找到她,不過她會在他找到她之前回家,這幾天來每每想到他,她總下意識的撫摸自己仍然平坦卻不平靜的肚子,心裏五味雜陳。
“小鹿,前門有人找。”突然旅店裏的義工小王叫她。
連小鹿心裏咯噔一聲,他又來了?5天前他來過一次,那時她躲在廁所,特地告知旅店裏的人,千萬不要說她住在這裏,幸而蒙混過關,她不想這麽快面對他。連小鹿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低聲對小王說:“千萬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