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
坐在塑料盒子裏，抱着人魚，人魚很安靜的卷縮在一起，脫水和饑餓已經讓它更為虛弱，魚腥味讓青钰幾乎随時都會嘔吐
頭頂的光線傳來
“你身上好臭”青年捏着鼻子撇開頭“你是在垃圾堆裏撿到的人魚？那還真是奇跡啊”
“我……”青钰嘴角抽了抽“我坐着漁船偷渡回來的，阿明，那些小姐們呢？”
“……哦，辛苦了”叫做阿明的青年聳了聳肩“她們稍微等一下來吧”
這麽說着，阿明想要上想要拉起青钰，結果青钰抱着的人魚，人魚揮着爪子超阿明的臉上就是一抓，阿明的反應還算快，只是胸口的衣服被扯爛了，皮膚上也有了傷口
人魚龇起牙吃，露出鋒利的犬牙，耳側的魚鳍也高高的豎起，尾巴更是不耐煩的拍打着，青钰差點沒被人魚坐死，太重了還亂動
勉強站起身，青钰看到自己應該是在門衛室，同一簽發快遞的地方
“呼，脾氣還很暴”阿明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這套西裝很貴的，你賠我”
“……我好冤”
“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的大爺”青钰連忙賠笑，阿明和他兩個人關系一直很不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學校裏也是一起浪，畢業了以後因為阿明法術稍弱，所以沒能成為前線，不過成為成為了不錯的後臺
有個搞行政的背景就是好
穿着白色服飾的少女推着一個巨大的水族箱走了過來，漂亮的長發用精致的發簪纏住
“白色的人魚很少見呢”她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人魚第一次看到很多人的樣子，魚尾上的顏色開始轉為淡紅色，轉而變成充血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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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呢”阿明攤攤手說道
“扔進去就好了”少女似乎已經看慣了這種事情“麻醉後處理好傷口就行了”
她蹲下抓住人魚的尾巴一個漂亮投籃
整個動作之快讓青钰只覺得自己脖子一輕，她是硬生生把人魚扯下來然後丢到水族箱裏，關上蓋子
人魚鋒利的指甲劃開了青钰的脖子
“哦日！”青钰連忙捂着脖子，阿明用衣服碎片也來捂着
“包紮一下就好了”女孩說了一句
人魚拍打着水族箱
“你是醫護人員吧！你怎麽能這麽做？”
“這麽嬌氣？”女孩白了一眼青钰“自己滾到醫務室去”
“……”
“……”
阿明也不想和這個人多說些什麽，扯着青钰往建築物內跑，門衛拉開了一遍的小門，進入門內，一條白玉階梯出現在眼前
青霄真正的內部，高聳的山間，白雲纏繞，看不到山頂
“白薇”阿明拉着青钰推開了在山腰處的一座小房子，小房子外面不少穿着着藍白色齊胸襦裙的女孩，女孩們分揀着藥材，忙着晾曬，切片
“決明？怎麽了？”一個姑娘從竹編旁轉過身，看到了青钰“這是怎麽了？”
“那個玉兔的姑娘是什麽人？”阿明看着用一邊的姑娘拿出銀針，銀針的似乎穿着一條銀色的四線，單比一般的絲線要來的更為纖細
“慢慢說”白薇的十指微動，針線之間居然将撕開的皮□□在了一起
“就是阿青報備救助回來一條人魚，結果那個玉兔的姑娘來了，是硬扯的，人魚的指甲傷到了阿青”決明搖了搖頭說道
“我看那個可能是鲛人”白薇将絲線咬斷“皮肉傷有輕微的毒素，可能那條鲛人已經手上很久了吧？指甲斷了？”
“重點不是這個啊”
“鲛人？鲛人很好看吧”一邊的一個分揀的姑娘好奇的湊了過來
“長什麽樣子啊？”
“我還沒見過獸人呢”
其他的姑娘也都圍了過來
“今天是有一匹受傷的獸人送過來”一個穿着深藍色服飾的男子走了出來，及腰的黑色長發随意的披散“你們誰要去照顧？”
“我要去！我也要去！師兄我要去！”剛才第一個和自己搭話的小姑娘高高的舉起手
“……”現在的小姑娘
青钰搖了搖頭，白薇給自己倒了杯溫水，青钰也就沒有推開
“那個看起來很兇的玉兔弟子是誰啊”青钰覺得自己的嗓子沒什麽問題了，開口問道
“哦，那個小姑娘叫做玉茗，今年剛來的，也不算玉兔的人，是玉華師姐的女兒”白薇沒有客氣的丢給兩人一人一捆甘草讓兩人幫忙切片“醫療費快點結清”
“不是，是全白的玉兔弟子，力氣很大的那個”阿明拿過一邊的刀問到
“全白的……哦，你是指子诃吧，她是有脾氣怪”白薇想了想說道“不過人倒是願意多幹活，這點倒是挺好的”
“一個人搬那麽大的水族箱，也是夠厲害的”青钰點點頭說道
“說起來，那鲛人，青钰你是怎麽遇到的？”
“它海上擱淺了”
“還真是”白薇搖了搖頭“最近你們都小心一點，這樣大規模的爆發，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最先開始失蹤的是英國的巫師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世界各地的地方都在鬧失蹤”白薇放下刀托腮看着山下的樓梯，山腳下的飛鳥驚起“新來的弟子心氣越來越傲，也真是不太平”
“孩子們剛進來不都這樣嘛”青钰笑了起來“我們那個時候一放學還不是拿着法術到處放火？”
“是啊，吃了兩個處分呢”決明表示對于這件事情記憶猶新“說到底年輕氣盛，過幾年，到快畢業了，師尊來的時候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覺得院長就夠了”青钰笑了起來
“我還記得青钰你組團在煉丹科上煮火鍋”白薇笑了起來“差點沒把那個老頭子氣炸了”
“怎麽變成集體回憶會了啊”青钰嘴角抽了抽
“好了好了，活幹完了，我得回去幹活了”決明舉起手标示自己已經把甘草切完了“青钰你洗個澡再去交接任務，我可不想我的辦公室滿是腥味”
“……”
“我給你點去腥的藥草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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琲歌單手撐着頭，坐在羅漢床上無心看着手中的書卷，香爐之中飄起的白煙袅袅的消失在了空中，香甜的梨香帶着安心的氣味，撫平了內心的躁動
有點困
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過去
一場大火如吞天之勢迅速的蔓延到了整一個府邸，府邸裏的影衛背叛了主子，殺戮和慘叫
因為自己帶進來的所謂的良人，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母親和家仆護着他成功的讓他一個人逃了出來
大雪紛飛，路上一片漆黑，雙腿逐漸沒了知覺
不安，害怕，不甘，憤怒
如果就這樣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發現，但是想要複仇，想要将那些人全部殺掉
“噢啦？”一個略微輕快的青年聲音
溫暖的鬥篷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個年歲和自己的相仿的孩子，穿着雖然不是大富貴，但是也是幹淨整潔
“你怎麽在這兒？”
“……你是誰？”不是追來的？
“哈，抓野雞”對方笑了起來“野雞沒抓到，抓了一個小孩子”
他笑着抱起了自己
來到了樹林深處的一處木屋裏，房子裏還有一些燃燒的木柴，房間暖和的不得了
“這是附近樵夫的屋子，沒人我就先住進來了”孩子把自己放在了火堆邊，然後從架在木柴上的鍋子裏舀出了一點熱湯
上面只有可憐兮兮的飄着一點點油花
溫暖的房間逐漸讓身體恢複知覺，也讓身體恢複了感官
原本碰都不會碰的東西，此時看起來如此美味
“你一個孩子怎麽大晚上跑的這麽遠啊，這大雪封山的，很容易出現意外的”孩子叨叨噓噓的說着些什麽，同時也給自己舀了一碗湯
“……那你呢？”
“我是來賺點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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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當初用母親交給自己的法術給這個人下蠱的時候……
琲歌睜開眼，看着空蕩蕩的大廳，夜風吹過大廳，帶動了輕紗……
那個人因為愛慕自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然而
用毒殺死了無妄宮的主人，對于琲歌來說是一個偌大的諷刺，琲歌是靠着用毒才發揮到了現在的地步，更不用說是在他親手操作的時候，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藥，他還像是寶貝一樣的給青钰吃
人人都道巫毒可怖，可哪裏比的上人心？
青钰母親的遭遇讓青钰對于情愛特別的小心，特別怕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然而，卻害怕了，逃脫了
當青钰在自己懷裏，氣息逐漸消逝的時候
琲歌覺得，當初滅族也不過如此
那原本靈動的雙眼因為自己而消失了，那雙原本可以握着雙劍的手現在連筷子都那不好
“多謝……主子，恩賜”
青钰說着這話的時候是微笑的
他是認準了自己做的
棋子
青钰到現在都是這麽認為的
青钰……
琲歌伸手捂住了眼睛，眼眶發酸的厲害，滅族之後，他就沒有再哭過，他突然發現，不習慣了
那個會在屋頂上偷偷啃着餅得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沒有人一直注視着自己了
再也不會有人不是因為畏懼，而已因為喜歡在自己身邊了
我的青钰啊……
青钰……
吃下了他親手做的點心之後毒發身亡，青钰最後嘴角的笑容落在琲歌的心裏，如同刀割一般，青钰喜歡一是一雙人，但是他卻不強求自己，他在這種關系中，琲歌想要青钰平等，但是青钰事事小心侍奉，生怕惹了琲歌不高興，但這這些事情都可以往後說，只是……
最後
最後青钰是怎麽看自己的
他……
在青钰的眼裏怕是自己将青钰最後的寶貝丢在地上還狠狠地踩了兩腳，青钰還像是寶貝一樣的撿起來遞在自己面前，只是，這次……
青钰……
他的青钰……
再也不給他彌補的機會，明明是想要彌補的，最後……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
“哈，哈哈哈哈！”琲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笑出來，他想要查出兇手，對象有兩人，一個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偷，現在也是不知道去哪裏了，無妄宮的勢力連一個小偷都找不出來，還有一個就是朝着青钰示好的垃圾，那個垃圾也是……
自己毫無頭緒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青钰死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拼盡一生！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挽救！
該死的！！
有什麽仇什麽怨沖着着我來啊！對青钰下手算什麽！青钰什麽都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的青钰啊……
我的好青钰啊
該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