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
“你幹什麽？！”“老師！”“哎呦……”在艾爾的拳頭生猛打在人魚的身上，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
前頭兩個是奧斯丁父子，最後一個就是捂住肚子喊疼的人魚亞度尼斯了。
奧斯丁本來就是愛屋及烏， 才對情人的兒子艾爾多了幾分好感。那一拳打得很重， 他們都能聽見拳頭打在肉上發出的悶悶的聲音。
光是聽着都覺得痛，更何況被打到最柔軟的腹部的人魚。見他打得亞度尼斯的俊臉都因為疼痛扭曲成一團，奧斯丁的臉也陰沉下來。
他一個是生氣亞度尼斯明明可以躲開卻不躲，另外一個就是生氣艾爾真是不知好歹， 虧得他幫他和亞度尼斯見面，竟然上來就出拳。
“沒事沒事……”亞度尼斯慢慢直起身體，手還捂住自己的腹部，他苦笑着說，“是我對不起你， 挨你這麽一拳也是應該的。”
“你既然都把我抛棄了， 就永遠不要回來就好了，幹嘛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盡管打了人，艾爾卻不覺得有多痛快， 他攥緊了拳頭， 眼睛紅紅的。
“是我不好。”亞度尼斯看向舊情人， “奧斯丁， 方便的話，能給我和我兒子找個房間嗎，這裏不大适合說話。”
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他支使起奧斯丁來還是相當的熟練。後者看了他一眼，雖然還是黑着個臉， 但還是任勞任怨地吩咐下去，給他們找了個安靜保密性又好的總統套房。
為了給他們兩個留空間，奧斯丁和雅各布去了隔壁的套房。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雅各布在自家父親的威壓下也只能跟着他走。等房門一關，他就直截了當地問：“父親你對那個人魚還是餘情未了吧，那我的母親呢？我到底和那只人魚有沒有血緣關系？”
“你母親是S星人，一個貴族出身的大小姐。”奧斯丁并不是很樂意提到死去的妻子。他和對方是政治聯姻，并沒有什麽感情基礎，而且剩下雅各布沒有多久之後，對方就死去了。
死因是情殺，他們夫妻兩個一直各玩各的，不過雅各布的母親太過風流，惹了一堆的情債：“她只是生下了，并沒有養過你一天。而且她死得可不是那麽光彩，知道了你也不會多高興。”
那女人死了還是他在後面給她擦屁股，要不是看在對方身後家族的份上，他壓根都不想處理這些事情。
“那我和艾爾就沒有血緣關系對吧。”知道這一點，雅各布松了口氣，只要沒有血緣，他就能夠繼續地追求老師。
“別高興地太早，要是亞度尼斯不同意的話，你還是收起點你的心思。”亞度尼斯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意味着艾爾的母親即便是沒有死，也絕對是和對方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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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段感情就是因為對方突然消失才從中掐斷的，現在他們都是孤獨一人，奧斯丁自然生出來再續前緣的想法。
要是心裏沒那份念想，他也不會這麽着急地來找亞度尼斯。
“父親你也太過分了吧。”雅各布對他這種做法表示了極大的不滿。
比起他們這對利益不能達成一致以至于争執起來的父子，另一個房間的人魚父子看起來要融洽許多。
準确的說，至少表面如此。
艾爾坐在床沿上，看着眼前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人魚，兩條小腿交叉搖晃着，他不說話，對方也就不吭聲。在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尴尬氣氛之後，他總算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喂，那個，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亞度尼斯微笑地看着他：“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種事情還需要說假話嗎？”
“真話就是，真的挺疼的，現在還在痛。”他掀起上衣的下擺，露出先前被艾爾打過的地方，某只人魚白嫩嫩的肚皮上紅了一片，看起來還有些滲人。
“那是你自己一點用都沒有。”艾爾嘟囔着說，然後又問他，“我的母親呢？”
比起父親來說，他關心更多其實是把他生下來的母親。只可惜一直以來得到的消息就只有亞度尼斯的，沒有母親的。
亞度尼斯的神色突然變得哀傷起來：“你的母親他把你生出來的時候就死了，很抱歉，親愛的。”
艾爾想過很多母親抛棄他的原因，但他沒有想到，生母是因為生下他才離開了人世間，他沉默下來，良久才聲音艱澀地說：“你能給我講講她嗎？”
“如果你想聽的話，當然可以。”亞度尼斯用人魚獨有的優美悅耳的嗓音将二十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時的他随着聯邦軍赫赫有名的元帥出征，期間邂逅了大商人奧斯丁，和對方有了一段曼妙的露水情緣。但在随後，他就因為元帥被污蔑反叛的緣故，被迫離開了自己的家和國。
當時艾爾的母親是随軍的一只雄性人魚，對方生得特別可愛嬌小，一直默默地喜歡着他，原本是打算向他告白的，卻被美貌又聰慧的奧斯丁截了胡，告白也就不了了之。
本來依着亞度尼斯的目光，他平日裏是絕對不會注意到這麽一只平凡又普通人魚的，但誰讓他當時落了難呢，患難見真情，他和對方也因此有了艾爾。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對方生下艾爾後沒多久便因病去世，當時他為了隐匿身份，根本不可能把這麽脆弱的小人魚放在身邊，便挑選了一戶人家，藏了一筆錢在小孩的身上，把當時的艾爾放在了那家平民的門口，确認艾爾平安之後，他才悄悄地離開了。
“你的母親是只很溫柔的人魚，要是他還活着的話，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肯定非常高興的。”亞度尼斯的眼神裏閃耀着懷念且溫柔的光。
“那你現在怎麽又出現我面前了。”在聽完這麽一大段父輩的故事之後，艾爾又把另外一個疑問問出了口，“如果真的是對我好的話，幹嘛要讓我知道你的存在，一直隐匿着不見面不就好了。”
他會出來找所謂的生父，當然不只是因為一時間心血來潮而已，而是因為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的生父在世，加上有了那麽一筆搞笑的啓動基金，才踏上了征程。
“那自然是因為我現在可以出現在你的面前，不必再躲躲藏藏。”亞度尼斯的神色從哀傷轉為嚴肅沉重，“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要說起恐怕是要費一些時間。”
他眼尖地看着艾爾的領口出挂着一枚極其熟悉的芯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把那張芯片給我看看嗎？”
艾爾低頭看着自己胸口挂着的芯片，猶豫了幾秒鐘：“你需要什麽放映的裝備，我來放就好。”
這是萊德給他的東西，是他千辛萬苦得來的，即便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父親，他也不肯交付出去。
亞度尼斯并沒有責怪他的疏離，實際上他離開兒子這麽多年，早就料想過這樣的情況，對方肯認下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就已經讓他感到欣喜了：“沒事，那裏面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只是你看完的話，會比我花大段時間解釋的效果好很多。”
三個小時之後，總統套房裏安靜了下來。那片從萊德手中取得的芯片仍然挂在艾爾的脖子上，他腦海裏不斷地回想着那些影像中看到的畫面。
盡管這段時間以來他經歷了許多，但是比起那些殘酷的戰争場面，涉及到無數生命的陰謀與背叛來說，還是差得很遠。
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下來，以至于在入睡之前，他又登上了聯絡器，鬼使神差地給某個金發貴族發了一條短訊：我想你了。
糾結了幾分鐘，并沒有得到回應，艾爾想把消息撤回，不過已經過了時間，他也只能盯着屏幕看了幾秒。
剛準備把聯絡器關掉，屏幕又亮起來。
萊德：我也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