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4)

含笑:“沒事兒,我和你嫂子陪你聊聊天,最近看你沒精神,我們不放心。”

滢月憤怒的揮拳望天:“我不能算卦,當然覺得心情低落。景衍這個該死的。”

謹言:“……”其實,不算卦也很好啊。一個姑娘家,整日那麽神神叨叨,也挺奇怪的。不過,他們家的小孩兒都奇怪,這倒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哥,你不知道,景衍那個倒黴玩意……”

阿瑾瞄那邊滢月的樣子,戳時寒問:“你覺不覺得,我姐姐對景衍那厮有點好感?”

時寒挑眉:“難道這樣憤怒的表情就是有好感?那麽我想,你四伯父對你爹也挺有好感的。”

阿瑾翻白眼:“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的胡說八道,反正我就覺得我姐姐真的有點喜歡景衍哥哥。你什麽時候看見過我姐姐這樣啊。雖然可能不是喜歡是讨厭,但是誰說讨厭不是喜歡的開始?你完全不懂啊!”

這分明就是小朋友互相喜歡又不敢直說,心裏打着小九九,面上一定要說對方壞話的具體表現。

時寒:“我不懂。呵呵,我不懂,只是阿瑾……”時寒眨眼:“那你能告訴我,你有多麽懂麽?”

阿瑾撸袖子:“我自然十分懂。”

時寒看她白皙的手腕和一藕細嫩的小胳膊,眼神炙熱了幾分。阿瑾察覺他眼神不對,嗷了一聲,将袖子放下:“你個死不要臉的,你看哪兒呢!”

時寒頂無辜的挑眉看她:“我看你啊,不行麽?再說,不是你自己撸起來的麽?怎麽又說我不要臉,這事兒鬧的,這樣可不好哈!”

阿瑾戳他胸膛:“就算是我撸起來,你也不能看。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非禮勿視,這道理你不懂麽?”

時寒搖頭:“不怎麽懂。我這人講究的是能不吃虧的地方絕不吃虧。再說……”時寒壞笑:“阿瑾,我記得,你好像還欠我一個親親吧?”

阿瑾頓時瞪大了眼睛,她盯着時寒,一字一句:“我有答應你麽?”

時寒認真:“在我看來,是答應了的。雖然你當時沒有回答我,可是沒有回答不就是默認的意思麽?對別人默認不好意思說出來的事兒,我向來都是存着好心的。拆穿人家實在是不太厚道。”

阿瑾冷笑“呵呵”,之後言道:“既然拆穿人家不厚道,那你永遠別提呀。”

時寒搖頭:“不不不,我倒是覺得,不是這麽回事兒。該得的權利,我可不會放過。”

你看,有些人就能将這樣的話說的這麽理直氣壯,阿瑾覺得,真是看不上他,妥妥的看不上啊!她睨着時寒,冷冷言道:“有本事,你上我哥哥面前說去。哼(ˉ(∞)ˉ)唧”

時寒:“咱們倆之間的事兒,沒有必要非得驚動謹言吧?再說了,你哥哥現在忙着和你嫂子交流感情生孩子呢,沒時間管你吧?他年紀也不小了啊!再不生,別人該懷疑了。你爹都不能生了,你家就你哥哥這麽一個獨苗,再不生,……呵呵!”

阿瑾望天,覺得和這個人聊天真是太累了,那種累心的感覺無法描述。

“其實,生不生,和你沒有關系。我嫂子也不是娶回來生孩子的。你哪兒涼快待哪兒好麽?如果你在胡說八道,我就去我哥哥嫂嫂那裏告狀,讓我嫂子給你毒成啞巴,再也不能巴拉巴拉!”

時寒:“你看,我又沒說啥,你竟然就這麽氣憤。做人真難。”

阿瑾:“那又怎樣!我的地盤我做主!傅時寒,這裏可是我家!”在別人家還敢這麽嚣張的,也就傅時寒一個人了。他們說話間來到阿瑾的小院,阿瑾吩咐阿碧:“你去準備些茶具。”

秋日裏傍晚飲茶最是惬意了。

時寒感受秋風蕭瑟,叮囑道:“後日去游船,我來接你,你多加件披風,天涼了。特別容易傷寒。”

阿瑾點頭:“我知道。嘤嘤,好久沒有去皇叔的畫舫玩兒了。”

時寒含笑:“我想,這次大抵會有極好玩兒的事兒發生。”

阿瑾咦了一聲,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暗搓搓的問道:“透漏透漏,又有什麽事兒?”

時寒看她,阿瑾快速的用胳膊兌了一下時寒,繼續追問:“你說啊,我要知道啦,咱們倆的關系誰和誰啊,你竟然不告訴我,說嘛說嘛!”

時寒:“很奇怪,他竟然邀請了崔敏。”

阿瑾又咦了一聲,随即狐疑的看時寒,遲疑問道:“不是你使了什麽計策吧?”

時寒搖頭:“并沒有,所以我奇怪,不過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這京中,竟是有大半的人都被邀請到了,甚至包括……五王妃家的蘇柔。”

阿瑾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一激動,握住了時寒的手:“也就是說,今次有好戲看了呗?”

時寒瞄她握住自己的小爪子,又看阿瑾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即言道:“是的,有好戲,因為,趙明玉和趙明依也被邀請了。”

沒人知道趙沐打了什麽主意,不過想他往日裏就十分喜歡美人兒,邀請這麽多美人兒,倒是也不讓人吃驚了。

阿瑾抓到重點,問道:“那男子呢?他邀請了誰?我看你現在說的這些人,好像都是沒成親的吧?成親了的呢?有邀請麽?”

時寒笑眯眯:“果然是我們家小阿瑾,真是問到點子上了。确實,他邀請的,全都是沒有成親的。至于男子……”他微微挑眉:“和女子一樣,都是未成親之人。”

阿瑾:“這是拉郎配?”

時寒笑:“誰知道呢!只是我想,蘇柔如若出現,又是一樁好戲。崔敏是好戲,蘇柔是好戲,如果趙明玉趙明依真的去了,又是一樁好戲。我甚至覺得,也該給你們家阿蝶帶去,哦對,還有五王妃,那這該上場的人可就齊了,這樣的年末壓軸大戲,就怕沒人能夠壓得住。呵呵!”

阿瑾看他清朗的笑,就覺得這厮怎麽這麽壞蛋了,只是……咬手絹,想想就覺得好激動,“我和你說呀,我……”阿瑾擡頭,迫不及待就要說話,也不知怎麽,突然就絆了一下,直接往前摔了過來,時寒與她拉着手,似乎連兩個人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怎麽就突然碰到了一起,時寒直挺挺的向後倒去,阿瑾與他本是手牽手,自然也跟着倒了下來……

阿碧聽到響聲從屋裏沖了出來,就看自家郡主倒在傅公子身上,兩人交疊躺在地上,而他們家小郡主……呃,竟是親上了傅公子……

☆、第 110 章

阿瑾親上了傅時寒,這真是天大的事兒,阿碧很想裝作沒看見,但是不給他們家郡主拉起來,真的不會有問題麽?阿碧陷入了糾結,而阿瑾則是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她震驚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臉,這是……傅時寒。

“啊……”阿瑾一下子滾到一邊兒,不斷的“呸呸呸。”

時寒這時也坐起了身,他十分淡定的拍拍身上的土,然後拉阿瑾,阿瑾一把甩開,言道:“你是故意啊的。”這濃濃的指控呀,時寒覺得,自己蠻委屈,他含笑看阿瑾言道:“這話怎麽說的,你自己撲過來的啊!”

他還加重了那個“撲”字,讓人十分惱火。

阿瑾瞪視傅時寒,時寒起身拉她:“坐。你看你這頭發亂的,我幫你重新綁一綁?”

阿瑾氣哼哼的:“好!”

阿碧:“……”小郡主啊,既然您生氣,怎麽就不拿出真正生氣的架勢呢!這是鬧哪樣啊,醉了!

阿瑾:“給我好好綁頭發。”

時寒:“是是是!”

傅時寒化身老媽子小婢女,阿瑾覺得自己心情平複了很多。不過,她才不相信這是什麽意外,雖然是她撞到了傅時寒,但是一定是傅時寒故意的,要知道,傅時寒功夫很好的,他根本就不可能那樣摔倒,不可能!這不科學!

阿瑾心裏腹诽,卻不見時寒慢慢勾起的嘴角,阿瑾确實猜對了,有種意外叫做——“我是故意的”。

只是這個時候,他沒有必要多說就是了。他會說,是他故意捏了她的麻筋讓她往前倒麽?他會說,是他自己順勢往後仰下去麽?他會說,是他攔着她的腰,讓她倒在了合适的位置上麽?

呵呵,都不會!

要知道,創造一個看起來天時地利人和的親親是多麽不容易。而他,做到了。

“我想,按照蘇柔的個性,明日是會到的。你有什麽想法麽?”

阿瑾一直都覺得意難平,趙明玉得到了懲罰。阿蝶被他們禁锢起來,看在六王爺這個阿爹的面子上,阿瑾放過了她。可是沒有理由放過蘇家,沒有理由放過蘇柔。他們再慘,也和他們無關。而且,蘇家慘,蘇柔又得到什麽懲罰了呢?

“你知道我不太喜歡蘇柔,可是暫且卻又不知道如何對她。”阿瑾實話實說,她自己也滿惆悵:“不是心軟下不去手,而是要想一個相對好一點的主意。畢竟,她是五伯母的妹妹,而且蘇家現在也是這樣,如若她惹了我,我立時發作自然不會有什麽。可是現在莫名發作總歸不怎麽好。還是要有一個十分合适的機會。”

時寒将阿瑾的辮子綁好,自己很滿意:“我真是太手巧了。”這樣洋洋自得的語氣,讓人十分的快活。

阿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就會自吹自擂,嗚嗚嗚嗚!”

時寒十分淡然:“我自然有再聽,你不方便動手的事兒,我可以幫你的。上次不就與你提過了麽?你偏是不要。”

阿瑾立時:“我自然不要,我要自己處理。都讓你給我處理了,我自己完全沒有樂趣可言。”

時寒:……

齊王爺趙沐邀請了許多人,他的游船本就十分宏大,倒是也并不稀奇,如若以往,可能有些人就不會去,可是這次不同,畢竟,能夠擁有這樣華麗游船的人家還是少。

京中這些人自然是身份尊貴,可是身份尊貴也不代表家中會拿出大筆的銀錢讓他們揮霍,因此大家本着見識一下的心情,竟是大多數都會到場。

時寒知道的早,竟是發現,趙明玉竟然也會去,想來也是有趣,她自上次事件,極少出門,已經被四王爺關了起來,可是如今竟然也會到場,真是讓人覺得新奇。不過時寒暗暗揣度了一下,又有幾分明白,四王爺打的,應該就是那些貴族公子的主意吧?趙明玉雖然名聲不好,可是臉卻也是好看的,能尋個理由嫁出去,想必極好。

時寒甚至在想,這是不是齊王爺為了拉攏四王爺,故意設計的這麽一個聚會,不過又一想,覺得可能性太低。四王爺是白眼狼,這點更是毋庸置疑的。便是真的幫了他,他也未見得會感激,而且四王爺一個名聲言順的王爺,他更希望自己能夠繼承大統,而不是将機會讓給趙沐。

他明白,趙沐也應該明白。既然明白,可能性便是低了很多了。

日子過得快,轉眼就到了第三日,滢月自從沒了卦,真是身心不愉悅,因此實在懶得出門,她不去,阿瑾倒是也不強求,雖然很想勸她出去散散心,不過那游船之上牛鬼蛇神甚多,滢月也沒什麽心思看風景,看大戲,因此倒是不如在家更好。

這般一想,阿瑾便是不勸了。

滢月不去,阿瑾與時寒出門,時寒打量今日阿瑾,笑容滿面。

阿瑾一襲瑩白錦緞裙,用的是近來京城最為流行的款式,翠綠的披風襯着翠綠的镯子相得益彰。那白皙嬌嫩的小臉兒略施粉黛,同色系翠綠發飾十分讨巧。

時寒看她如此可愛的裝扮,嘆道:“阿瑾果然是美人坯子。”

阿瑾微微揚頭,言道:“我自然是天姿國色。”

時寒微笑:“那麽天姿國色小姐,我們可以啓程了麽?”

阿瑾颔首:“走吧。”

時寒與阿瑾到了的時候,衆人基本已經到齊,趙沐含笑言道:“果然有分量的人都是壓軸出場。”

這算算不得諷刺,可也有幾分調侃。有心人自然是希望趙沐不喜時寒與阿瑾,例如明玉,她本是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冷笑起來。

明玉原本十分愛慕時寒,可是愛慕久了,這愛慕便是生成了一根毒刺,她那麽喜歡的人,怎麽就會喜歡上阿瑾,不僅喜歡阿瑾,似乎還總是在讨厭她,算計她。明玉性子便是這般,這人如此的不喜自己,那麽自己也沒有必要喜歡他了。京中比他強的男子,多得是。他傅時寒也算不得什麽的,而且,誰知道這人是不是皇爺爺的私生子,如若是了,那麽他和阿瑾才是天大的笑話。自己這樣極早抽身的,才是明智之舉。

因愛生恨,說的便是明玉這種人,她現在只恨不能讓傅時寒和阿瑾一起死掉。至于之前的仰慕,早已經在這些日子的不斷揣摩中化為浮雲。

她甚至暗搓搓的想,如若傅時寒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放棄了他,已經不再喜歡他,該是怎樣的惆悵落寞。

明月不管想的多麽開懷,卻不知道,時寒根本就沒将她當成一回事兒。

趙沐将人請到船艙,時寒用眼光的餘角四下看,就見果然衆人都在。至于趙明玉那些小動作小心機,他絲毫都沒有放在眼裏,他本就不喜歡此女,甚至是厭惡無比,哪裏會願意理她。

“本王這麽多年都在外漂泊,京中許多公子小姐已經不識,近來年紀大了,我身子也略差,便是想着,也該在京中安頓下來。然,既是安頓,那快活的日子卻不能停。我想着,往後隔三差五的,也能約上大家一同游玩。不知衆人是否賞臉給本王這樣一個薄面。”

“王爺說的這是什麽話,能與王爺一同出門游玩,自然是極好的。”有人立時謙遜接話。

趙沐含笑:“都說人生三五知己足矣,本王幸運了些,知己甚多。”

言罷,笑了起來。

趙沐十分游刃有餘,不多時便是将氣氛炒熱,自然,人到齊後船也慢慢的開了出去,阿瑾暗搓搓的想,如若趙沐心情不好,放了炸彈在游船上,呵呵噠!他們就全都報銷了。呃,對,還有什麽豪華客流殺人事件、游船失蹤事件……

阿瑾挺胸,自己也是看過七百多集名偵探柯南的人了,怎麽會辣麽沒有見識呢!只是,大概她不會見識到柯南真正的大結局了啊!

“你想什麽呢?一會兒嘟嘴一會兒皺眉的。”時寒坐在阿瑾的下首位置,低聲詢問道。

按理說,男女都是分開坐的,可是不知為何,趙沐将阿瑾與時寒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與旁人截然不同,如若那臉皮兒薄的,怕是就要不好意思了。只是時寒和阿瑾一臉的“就該如此”的,倒是讓大家喪失了幾分的調侃的心思。而且他們不是趙沐,這兩人都是小心眼的人,調侃了,怕是吃虧的也是他們。

許是存着這樣的心思,大家竟然誰都不多提,可是這個“誰”永遠不會包括趙明玉,特別是在明玉還認定了阿瑾是害他的人的時候。

“都說男女八歲不同席。有些人,真是枉讀聖賢書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這是明玉先發制人要開炮了,可是阿瑾倒是笑眯眯,她擡頭望向正位,與齊王爺言道:“皇叔,你看,明玉都抱怨你了呢!”

噗!衆人皆是噴了出來,他們沒看出明玉抱怨齊王爺呀!

趙沐挑眉。

阿瑾繼續言道:“男女八歲不同席,枉讀聖賢書。你看,這分明就是說你。是你給我們全都安排在了這個船艙裏,相當于,我們所有人都是同席用餐,這難道不是說你安排的不妥當麽?”

她輕描淡寫的就将明玉的針對化解,也不是她好說話,只是不想給這麽多人看罷了。她今天心情蠻好啊!不跟她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一般見識。

趙沐攤手:“那難不成,本王要給男子都安排到船艙上?雖然秋高氣爽風景宜人,不過用膳之時,還是室內頗為妥當,不然腹中脹氣,也是不妥。本王可是一片好心的,兩位小侄女兒可莫要這樣編排皇叔!”

明玉恨極,大聲:“有些人就會顧左右而言他,我分明不是這個意思,她倒是好,将問題踢給了別人。”

阿瑾看她:“我們每個人,都是用一個小桌子吧?如若不是說大環境,你又覺得,誰和誰同桌了?”

趙明玉憤怒,一拍桌子,言道:“我就說你。我們都是男男女女的分開坐,可你還要和傅時寒挨着,當真是個不要臉的。”

這些日子被關,她不僅沒有一刻反省,反而是更加鑽牛角尖,就覺得事事都不如意,整個人都不妥當起來。

阿瑾冷下了臉色:“我不要臉。”

“對,就是說你,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小小年紀就整日和男人厮混在一起,還以為自己是什麽好東西麽?我告訴你,別人不好意思說,我可是好意思的。我就看不上你這樣裝腔作勢的小賤人。你……啊!”

連明玉自己都沒看見,這耳光是怎麽打到她臉上的,傅時寒站在那裏,冷飕飕的,整個人盯着她,一字一句:“你再說一遍。”

明玉頓時落下了淚,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個女子:“我就說怎樣!”

“啪!”傅時寒又是一個耳光。

明依驚叫:“天,你竟敢打我姐姐,你是什麽身份,竟敢如此放肆。皇叔,你可要為姐姐做主啊!”明依挽住明玉的胳膊,放柔了聲音:“姐姐,你怎麽樣?很疼吧?我可憐的姐姐?你們究竟要怎麽樣?你們究竟要給我姐姐逼到什麽程度?我姐姐已經很慘了,她已經很慘了呀。你們還要這樣對她。就算……就算她說錯了話,可是她也只是一個無助的小女人啊。你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這樣動手?姐姐!”明依落下淚來。那樣子更是楚楚可憐發,仿佛真正挨打的,不是明玉,而是她。

阿瑾看齊王爺一臉看戲的表情,頓時明白幾分,她語氣很平靜,只是話卻不那麽好聽了:“位置是皇叔安排的,我想,你确實該讓皇叔好好做主,看他為何安排了這樣的位置。不過我倒是能夠理解,我與時寒哥哥關系甚好,将我們安排坐在一起也無可厚非吧?只有心腸龌蹉,思想偏激的人才會處處揣測旁人是否有什麽不妥。光明正大的磊落之人,犯得着多想麽?趙明玉口出惡言中傷我的品行,算起來,你也是我的堂妹吧?你不勸誡自己的姐姐,讓她莫要這樣歹毒待人。反而要與她一樣惡人先告狀,倒是奇了怪了。怎麽?我們逼你姐姐?我看,倒是你姐姐逼我們呢?她那咄咄逼人的口氣,真是讓人嘆為觀止。至于你說無助,我想這更是天方夜譚了。真正無助的人,可不會四下咬人吧?怎麽,別人過得好就一定要被你們嫉妒麽?你們四王府的門風,當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你……”明依想要辯解,但是阿瑾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你們姐妹倆這不是第一次了。我往日裏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不代表我就是好惹的。皇叔,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好的答複。為什麽您的安排,這麽不合理,從而導致了我被他們辱罵?如若不是時寒哥哥及時讓他們閉嘴,我想,我還不知道要被中傷到什麽時候。我行為不檢點?我不檢點,趙明玉,你又有什麽證據。再說,我不簡單,能不檢點過你麽?我咄咄逼人,趙明依你又有什麽證據呢?”

阿瑾炮仗一樣,劈頭蓋臉的一同搶白,讓大家誰也摘不清了。可是如若要仔細想這話,便是能發現,其實阿瑾說的極有技巧。傅時寒打了人,她卻将這事兒扭曲到不得已。而更是擴大了齊王爺及明玉明玉的問題。

阿瑾确實是這麽打算,既然讓她不痛快了,那麽誰也別想摘出去。她可是從來都不怕丢人的。他們六王府,不是一貫都在風口浪尖上麽?她這樣,最起碼還比她爹往人門口潑糞強吧。

阿瑾不是軟弱的小綿羊,大家早就知道,但是看她如此氣勢淩人,又覺得,果然時間長了不發飙,他們就忘記了她的屬性,這點很不好啊!

沒事兒惹她幹啥!

“趙瑾,你不要以為我怕你,我……”明玉叫嚣,卻被齊王爺打斷,他十分誠心的言道:“阿瑾,你知道皇叔是什麽樣的人。不拘小節慣了,想着時寒與你情如兄妹,自然将你們安排在了一起,倒是不想,讓明玉誤會了。明玉,你一個皇室貴女,說那些話确實不妥,便是市井潑婦,也不會如此,你還是莫要再那般了,委實丢人。”

明玉本就想針對阿瑾,倒是不想,又被齊王爺教育了,她流着淚,怒吼:“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麽都喜歡趙瑾那個表裏不一的小賤人,她明……啪!”

傅時寒還真是毫不客氣,聽到明玉再次罵人,直接又是一個耳光,他微微抿着嘴,冷言:“不要讓我在聽到你中傷阿瑾一句。我的格言裏可從來都沒有不打女人。”

明玉不可置信的看傅時寒,不禁想到一句話,薄唇的男人,大多薄情,沒想到他竟也是如此的。

“你就這樣對我?”她淚眼汪汪的看着時寒,好像時寒負心了一般。

時寒厭惡的皺眉:“可別說的我們好像有什麽一樣。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對你。你中傷阿瑾,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別人會為她出頭麽?且不說我喜不喜歡阿瑾,就沖阿瑾是我從小到大看着長大的寶貝,我就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負她,侮辱她!如若有人待她不好,那麽我必然千倍百倍的待之。”

言罷,時寒露出笑容,他擡頭直視齊王爺,言道:“您說對麽?齊王爺!”

趙沐心裏一突,其實今日他對許多事兒都有籌劃,但是誰知道趙明玉這般沉不住氣,如此一來,倒是讓整個場面都難看了起來,而且,傅時寒似笑非笑的看人,總是給人怪怪的感覺。他從來都不敢小看時寒,也一直都希望能夠拉攏時寒站在他這邊,雖然不能說全然成功,但是他也算是傅時寒為數不多的朋友。如今,他這樣問……代表了什麽?

“時寒自然是對的。”趙沐十分肯定。

“真是有趣呢!”就在大家劍拔弩張的時候,女子的嬌笑聲響起,順着視線望去,便是崔敏,崔敏仍舊是那般一身紅衣,整個人嬌媚可人,她微微靠在椅背的墊子上,含笑言道:“王爺可是好心辦了壞事兒哦。我看呀,您的齊王府,還是缺一個女主人。如若有人操持這些,哪裏會出這樣的纰漏?”

阿瑾笑:“這話說的倒是對。皇叔,您一個大男人還要操心這些,也是夠可憐的,真的沒想娶一個嬌豔的大美人麽?例如崔小姐這般的。”

崔敏嬌笑:“我很好的,長的美,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又溫柔體貼惹人愛。王爺要不要考慮一下?”

原本還劍拔弩張的畫風,竟然一下子就變了。

衆人皆是知道,崔敏十分仰慕齊王爺,如若不是如此,怎麽會當着虞貴妃的面兒行些勾引之事,直接讓虞貴妃厭煩到了骨子裏。

可崔敏仰慕齊王爺為他打圓場這能理解,可嘉和郡主為何又和崔敏一唱一和起來了呢?現場有些小姐便是想到了六王府世子趙謹言成親那日,王府那日也是如此的。崔敏和嘉和郡主,他們也是這樣的一唱一和。那時衆人不以為意,但是現在看了,卻生出幾分奇怪。也許……她們私下關系極好?可如若真是這般,也好像不對,沒見他們私下有過接觸呀!

同樣這樣想的,還包括了齊王爺,趙沐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女人。他流連花叢這麽久,一直以為自己甚懂女人,但是現在看,竟是有些迷茫了。

“當真是個不知羞的。”蘇柔在下首位置低低言道,可她聲音十分低,如若不是武藝極好之人,旁人是聽不見的。時寒用眼光的餘角瞄了一眼蘇柔,又看齊王爺,心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崔敏說這個話,便是一般的青樓女子也不會這般直言,可是她偏是說了出來,不僅說了出來,還坦坦蕩蕩的,仿佛就該如此。連趙沐都覺得,這崔敏如若是男子,必然是能與他成為知交好友。

“崔小姐說笑了。”

阿瑾笑眯眯:“皇叔這樣沒有眼光,将來崔小姐嫁給了旁人,你可是會後悔的哦!”

趙沐扶額,表情惆悵狀:“我知道了,你們倆是合起夥來要逼婚本王的。”他狀似開玩笑,不過卻偷偷打量兩人的表情,其實也是在試探他們是否真的是私下關系極好。只是,不管是阿瑾還是崔敏,都沒有給人看出來的機會,崔敏笑盈盈:“坊間謠傳嘉和郡主是難得的俠義女子,最是嫉惡如仇,也愛幫人,現在看了,果然如此。”

阿瑾挑眉:“我倒是不知,原來外面是這樣評價我的,我以為,都是說我仗勢欺人呢。”

“怎麽會!郡主極好。也十分講道理,有些人自己沒道理,倒是喜歡歪曲事實,中傷他人。”崔敏依舊是笑。但是這話可不怎麽中聽,含沙射影的厲害。

明玉尖叫:“你說誰!”

崔敏詫異的看她,仿佛不知道她為什麽發飙:“明玉小姐怎麽了?我自然不是說你呀。不過,您要自我代入也沒有辦法。”

就算不是郡主,趙明玉還是王爺的女兒,而且如今形勢不明朗,四王爺也未必一絲機會都沒有,可是她偏是如此大膽的得罪人,大家倒是好奇了,她是為了什麽要這般。

“崔敏,你這個狐貍精,你不要以為攀上阿瑾就能得到什麽好處,我讓我父王罷免了你爹,我讓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明玉盛氣淩人。可是她這話一說出來,別說旁人,連明依都知道,完蛋了!

阿瑾閑閑道:“原來,四伯父都能罷免一個尚書了呢!呵呵。”

明依拉住明玉的手,言道:“姐姐,不要胡說了。”這次倒不是為了演戲,而是真的不希望明玉說更多。這事兒如若傳出去,怕是皇爺爺就會對父王起了疑心,如此一來,那麽更大的籌謀,便是沒有了啊!

明玉哪裏想了那麽多,只當明依膽小如鼠怕了阿瑾他們,一個耳光便是甩了過去,毫不猶豫:“你到底是誰的妹妹。”

明依被打,委屈的哭,不說旁的,端看大家的表情也知道明玉有多不得人心,她之前已經表現過姐妹情深,這個時候被打,不在多言語的縮在角落裏也是理所當然。明依默默坐下,雖未出聲兒,可淚水卻是斷線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阿瑾深深覺得,這姐妹倆還真是沒有一個好惹的,一個張揚跋扈腦殘病,一個陰險狡詐背後刀。可真是沒有誰比誰更強。

此時傅時寒已經回到阿瑾的身邊,他端坐在她身邊,低聲言道:“有時候,你給她臉,她倒是覺得你怕了她,不如厲害些。都是一勞永逸。”

阿瑾嘆息臉:“我這些日子乖巧幾分,他們倒是覺得我好欺負了,真是讨厭呢!”

原本和睦的場面說不出的詭異,齊王爺清了清嗓子,言道:“如今雖是秋日,這船艙竟是也有幾分悶熱,不如我們去船艙賞賞景吧。”

衆人連連稱是。

美景美女,果然是好的場景。

若說難看,便是滿臉淚痕的明依和臉已經有些腫起來的明玉,明玉被傅時寒打了三個巴掌,而傅時寒也并沒有因為她是女子留什麽力,因此她的臉上鮮明的指痕。

衆人努力不多想當時的情形,只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女子發飙,真是比男子還難看。雖然嘉和郡主絲毫不相讓,可是但凡有腦子,都覺得這事兒是明玉小題大做找茬了。好端端的,這樣說人家作甚,如同嘉和郡主言道一般,這座位,可不是她自己随便坐的,既然王爺安排了,自然有安排的道理。

想到家中長輩偶然間的話語,他們又是了然幾分,皇帝都默許的事情,她一個連郡主封號都被奪去的女子,又有什麽權利質疑呢!

如若不是看皇上态度明朗,六王府态度明朗,齊王爺哪裏會那般做。就算家中沒有女眷,也不代表人家就會犯這樣的纰漏。

衆人魚貫而出,許是因為已經駛了一段時間,海上比之前還要涼爽幾分,阿瑾連忙将自己的披風披好,她吸了吸鼻子,言道:“我喜歡這樣淡淡的海風味道。”

時寒:“那倒是要好好的多謝謝齊王爺了。”

阿瑾:“是呀!”

齊王爺搖着扇子,風流倜傥:“那你們可不能這樣嘴上感謝,要多……呃,小心。”

船身輕晃,距離齊王爺最近的蘇柔一不小心便是倒到了齊王爺身上,雖然齊王爺迅速的扶住了蘇柔。可雖然如此,蘇柔還是貼在了齊王爺身上,兩人姿态暧昧。

“王爺……”蘇柔頓時就紅了眼眶,“這般,這般我如何嫁人?”

噗!阿瑾一個沒忍住,直接噴了。

人家救你,你卻算計嫁給人家,還真是一場好戲。

除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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