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上了自己撲通作跳的胸膛。
看起來呆呆的,有那麽一絲的可愛。
無心的惡鬼于是低低地笑了出聲。
像是靡爛的花,在黑暗中綻放出所有的惡念,如同惡魔在純潔的處/女耳畔低語,“感受到了嗎累?”
“在下只不過是茍活于世的落敗者。”
花開院彌生在上弦死鬥中輸掉了所謂榮譽。
少年略顯苦惱的聲音從累的腦海傳來,“稍微有些麻煩了啊。”
“被累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即便是在下,也會感到困擾啊。”
“你要幹什麽!”
“童磨大人曾經給過在下一本書,裏面有講過人類大腦結構,在下絕對很有趣。”
漫不經心的說着恐怖的話題,“上弦二的那位大人非常具有探究精神。”
他将自己記憶深刻的事件全部儲存到了記憶宮殿之中,在必要的時刻,将食指插入腦髓,像是翻書一樣找尋到所需的記憶。
“是一項相當了不起的成果。”
“請放心好了累,在下會非常小心的。”
為了防止撕毀的書籍因為超強的自愈能力恢複,他有特意使用特殊材料制造而成的手術刀哦。
累終于感到了害怕。
因為他能夠感覺到花開院彌生話裏的認真。
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未知!
花開院彌生的行為或者思考都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未知變量!
累驚恐的後退,卻發現他根本無處可逃!
之前被濃郁刺鼻氣味所掩蓋的木頭散發的黴菌的味道讓他意識到,他們所處的屋子年久失修!
搖搖欲墜的屋脊,以及外面難得的晴天,都将累逼入了絕路。
更何況!
行動變得遲緩了。
是剛才的那口湯!
累:“你到底在湯裏加了什麽?”
花開院彌生:“在下已經說過了啊,只是一點紫藤花嫩芽而已。”
只是為了儲存并不屬于這個時節的紫藤花嫩芽,加入了一點點的防腐劑。
由珠世小姐友情提供。
純天然無公害,不添加任何防腐劑的那種。
“所以才說了啊累,為什麽要這麽快的醒過來呢?”
在彌生最初的計劃中,他會讓累在睡夢中安心的完成手術。
不會有任何恐懼,平靜恬淡的忘掉不應該知曉的事情啊。
需要和珠世小姐在确認一下劑量問題了啊。
對付普通的鬼已經足夠了,但是一旦牽扯到了十二鬼月之後,在藥品的實效上……
但不愧是珠世小姐,只是那少的可憐的鬼王之血,就已經研制出了能夠對鬼造成傷害的毒藥。
被恐懼與睡意淹沒之前,累終于反應了過來。
看到他醒來的那一刻,花開院彌生眼底劃過的那絲遺憾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不過,這種忤逆不到的行為,也是無慘大人允許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遇事不決,甩鍋屑老板。
同樣的傷口兩份借口,不愧是你,花開院彌生!
☆、陷入迷惑的第二天
萬世極樂教依舊如此的熱鬧。
癡男怨女永遠不絕。
膽小懦弱的人類對于永恒的追逐和對苦難的逃避中孕育出了神子。
人類幼崽是相當可怕的生物。
和鬼漫長枯燥的一生相比, 人類的生命宛如朝露。
如此短暫,惹人憐惜。
宛如大慈大悲普度衆生的神佛, 童磨端坐于神座之上, 頭戴冕冠,聆聽教徒的煩惱。
寬恕罪孽深重之徒。
為他們指引迷津, 直到通往極樂世界為止。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 教主大人身邊稍微有些不同。
他懷抱中總是有着一個懵懂的赤子。
人性本善。
于赤子眼中倒映出魑魅魍魉的惡與欲,衆生百相。
矛盾與沖突中,又在極紅的教主中得到了緩和。
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宛如西洋油畫上的聖母與聖子一般。
匍匐于地, 掙紮于惡念之中的教徒于是涕泗橫流,五體投地拜服于神座之下。
枯燥乏味的教會終于接近尾聲, 最後一個教徒小心翼翼地離開之後, 童磨像是無骨的蛇, 軟軟地攤在了寬大的座上。
“小彌生不在,真的好無聊啊。”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他扭頭看向正抱着一朵荷花, 自得其樂玩的不亦樂乎的伊之助, “對吧伊之助。”
理所當然的, 并沒有得到回應。
童磨他真的不太讨小孩兒喜歡呢。
但他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不論是人還是鬼,在無聊的時候就很容易開始發散思維。
比如現在。
“說起來,小彌生到底多少歲了呢?”這是一個未解之謎,在童磨成為上弦六之前,花開院彌生就已經陪伴在了無慘大人身邊。
“黑死牟閣下感覺和小彌生很熟呢。”
雖然從未如同萬千教衆期待那樣,聆聽到神的口谕, 但童磨并不否認,他是被上天寵愛的家夥。
天生的七色琉璃眼瞳,以及對人生感到無聊枯寂的時候明白了永世極樂真谛。
以及偶爾的心想事成。
雖然有些意外,萬年宅的黑死牟大人竟然會因為一點所謂的私事挪窩,但現在他更為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黑死牟閣下是戰國時代的武士對吧。”作為上弦一的黑死牟是唯一被無慘承認的合作夥伴。
從戰國時代就已經成為鬼的黑死牟,已經活了四百多年了。
如果沒有意外,今後這位美麗強大的武士也依舊會與月相抱。
黑死牟點了點頭,“在下在初成為鬼的時候,得到過他的幫助。”
“咦!像您這樣強大的存在也會?”童磨驚呼。
“即便是十二鬼月,在剛剛經歷完轉變,也是相當虛弱的存在。”品行高潔孤傲的武士從來不會否認自己過去的弱小。
換句話說,花開院彌生果然和童磨想象的那樣,是存活的相當久遠的存在了。
但是為什麽呢?
并不能算是合格的聊天對象的黑死牟閣下并不太理解童磨的糾結之處。
“可是對那位大人來講,實力不夠強大的家夥,是浪費資源的存在吧?”
童磨自诩還算了解屑老板的為人處世。
弱小的鬼的死亡不需要憐憫。
只要他還活着,就能轉生無數的鬼。
就像是割韭菜一樣。
割完一茬,還有一茬。
源源不斷,取之不竭。
因為一點意外難得出門散心,結果接二連三遇到了麻煩家夥的黑死牟:“……”
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送客信息被童磨完美閃避。
看着興致勃勃,勢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同僚,即便是黑死牟,也會感到一點煩躁。
如果是緣一的話,一定會比他更游刃有餘的處理和陌生人的談話吧。
畢竟即便是鬼,也會下意識的追逐太陽啊。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前不久,小彌生有個非常有趣的言論。”
童磨頗為惡趣味地開口說道,“他送給了在下一本西洋的鬼怪傳說。”
作為一名武士,黑死牟無法做到無視旁人。
那是一件非常無禮的事情。
對于長幼尊卑極其看重的黑死牟,同樣也是對這些死板規則的恪守者。
在那本《羅曼蒂克吸血鬼奇緣》中的吸血鬼,是和他們一樣的存在。
畏懼陽光,喜愛黑暗。
同樣是非人的怪物,他們厭惡着紫藤花和日輪刀。
而吸血鬼們則讨厭教會聖水和大蒜。
好吧,在聽到了大蒜這個名詞的時候,黑死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個度。
完全可以看出對這等不優雅的食物的嫌棄之情。
畢竟聽說黑死牟大人曾經是出生大貴族之家啊。
但是挑食并不是好習慣哦。
“大蒜可是具有很好的殺毒功效哦黑死牟閣下。”
又因為不易變質,是窮苦人家遇到流感時必備的藥物。
熬湯服用或者用于消毒都是物美價廉的選擇。
黑死牟:……
他開始思考,現在拔刀将童磨一分為二還來得及嗎?
從最開始,他就應該謹記猗窩座的告誡,遠離這個堪稱病毒的男人的。
到目前為止,黑死牟都不沒有找到童磨口中的有趣點在哪裏。
“請不要着急,黑死牟閣下。”童磨打開折扇,露出了狡黠的眼睛,像是通體雪白的狐貍,揮動着蓬松地大尾巴,口吐芳蓮。
“西洋小說中的吸血鬼們以人類的鮮血為生,而我們是以人類血肉作為食物。”
但在那本小說中,有個特有名詞——
初擁。
是非常符合大貴族審美的詞語呢~
在書頁最下角的注解也非常有意思。
吸血鬼中的使祖擁有将人類轉變為黑暗子民的力量。
這是吸血鬼家族中常見的家庭成員增加方式。
畢竟按照吸血鬼那稀薄的X欲,以及低到可憐的純血嬰兒誕生率,等待兩性繁殖的話,可能吸血鬼家族早就滅族了。
所以誕生了非常有意思的設定呢。
“新生兒會尊稱為他們初擁的始祖為父親大人。”
黑死牟歪着腦袋,還是不太能夠理解兩者聯系。
童磨笑了出聲,“那我們應該稱呼無慘大人為父親嗎?”
仔細想想,按照這個邏輯,将人類轉化為鬼的無慘大人,不就是父親了嗎?
“按照吸血鬼的親屬認定,比黑死牟大人還有先一步轉變為鬼的小彌生其實是大哥?”
是長男啊!
一板一眼的武士很難分辨出別人口中的玩笑話之類的,他只會像是每日勤懇練習枯燥乏味的揮刀一樣,全盤接收。
但這個信息量,即便是百折不撓的武士大人,也有點超負荷了。
“是這樣的嗎?”
“嗯嗯。”
這……
果然還是不太能夠接受啊。
上弦一內心平靜的世界受到了巨變。
甚至能夠和記憶中的弟弟拿起了木劍的那一天的沖擊相提并論。
耳畔邊仿佛傳來了他拿起日輪刀,不顧妻兒哭喊聲,執意跟在多年未見的雙生弟弟身後,為了追求劍道的極致,離開繼國家時,模樣模糊的家臣在耳畔邊的嘶吼勸解。
「大人,時代變了。」
被沖擊到意識模糊的黑死牟閣下不得不承認——
時代可能真的變了。
童磨決定趁熱打鐵,“所以關于咱們家的長男,黑死牟閣下有什麽了解的嗎?”
為了以防萬一,童磨加了一句,“畢竟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家人啊。”
作為家人,了解每一位家長的過往,才是拉近彼此距離不是嗎?
遭受了滅智打擊的黑死牟恍惚之間脫口而出一個秘密。
知道這個秘密的家夥,早在四百年就已經全部死絕了的辛秘。
“我向長……花開院彌生發起過換位血戰。”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就真的完全出不去了。
他贏得并不容易。
但還是贏了。
除了那個被神寵愛的孩子,黑死牟那短暫無趣的人類生活,未曾一敗。
是走到了人類劍道極致的武士。
只可惜——
他本凡人,奈何與聖人同根。
于是高潔的武士堕化為鬼。
鬼王的天敵的哥哥被引誘堕落為鬼。
這可真是一件趣談啊。
對于呼吸法的威力,幾乎全滅的十二鬼月已經側面印證了。
所以無慘開始思考。
如果将使用呼吸法的戰士轉化為鬼的化,能否完成他的夙願?
繼國嚴勝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無慘的眼前。
是難得的合作關系。
所以花開院彌生被派遣到了新生的鬼身邊,開始指導尚未适應的新生的鬼生存技巧。
這他媽不是就是風流老父只生不管。
稚嫩幼弟生活不能自理。
堅強長男不離不棄,勇擔家庭重任?
單口相聲說得賊六的童磨掏出了一方手絹,掖了掖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沒想到小彌生竟然這麽能幹不容易。”
實在是太讓人感……
動了。
在恍惚之間,身體變得輕盈不少,甚至察覺到了微弱的風灌入了腦內。
童磨面帶微笑的仰望宛如參天大樹的上弦一大人,“黑死牟閣下?”
不管不顧頭首分離的同僚,黑死牟終于遵從本心,拔刀收鞘,一氣呵成。
“太聒噪,渾身都是破綻,童磨。”
并不顧童磨的挽留,黑死牟大步離開。
只留下了一個潇灑的高馬尾。
就真的十分酷辣火斃。
不愧是上弦一大人呢!
————
花開院彌生剛剛結束了一場魔幻手術。
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食物過敏引發的窒息性休克,心髒停止跳動三分鐘。
也不過是毫無殺毒意識,連個無菌服都沒有的開顱手術。
術後感染?
不存在。
手術大出血?
不應該。
你怕不是瞧不起我十二鬼月超強的生命力?
總而言之,花開院彌生跨行進行的第一起開顱手術很成功。
出乎意料的大成功。
救治過的患者都哭着離開了呢~
正沉浸于救死扶傷的榮譽感中的,花開院家中的幼子,并不知道,他成為了實至名歸的長男呢~
還是勞苦功高,費勁千辛萬苦,吃的是草,産的是奶的無私型長男呢~
沒來由的感到背脊一陣發涼的彌生戳了搓并不存在于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打了個噴嚏。
頗為意外的看到了像是發現天敵,擡頭警惕環伺四周的累。
“啧。”白發男孩啧了啧舌。
已經有些記不太清家人們口中的雨天争鬥了,但累知道,他對花開院彌生的存在本能的不喜的深處,還潛藏着一份畏懼。
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的兔子一樣。
即便那家夥看起來相當無害。
察覺到了累警惕的目光,花開院彌生回以一個溫和無害的微笑。
像是溫順的食草性動物。
卻讓累感到一陣惡寒。
累并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
畢竟孩子的世界時純粹的。
喜歡和讨厭之間的線劃分的很清。
對于未知天然的好奇,讓幼童總是身處危險之中。
哪怕母親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說着不要玩火,不要私自下河游泳。
但那又怎麽樣?
玩嗨了之後的孩子們,三五一群的混在一起,如果不是不會飛,甚至能把天給捅破!
直到母親抓着孩子的手指,放入燭火之中,火舌焦灼的炙烤着手指,帶來的刺痛感,讓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這才能夠通過切身體會,明白了解到火焰的可怕。
現階段的累就在經歷這個階段。
盡管不知道原因,但只要一靠近花開院彌生,身體就會自動報警。
警告着主人遠離危險。
曾經被烈火灼燒的痛感,哪怕大腦已經忘記,但身體卻誠實的記錄了曾經遭受的磨難。
花開院彌生不信邪的往累的位置挪了挪。
累警惕的又往外移了移。
如此反複三次之後,即便是嚴謹的學者也能得出結論了。
他似乎被讨厭了。
稍微有些挫敗感啊。
他一直覺得自己挺受小孩子喜歡的。
完全沒有去想過自己到底對累幹了什麽的惡鬼,不能理解。
「你在想什麽?」
過大的困惑甚至讓彌生和屑老板自動連接。
「真是非常抱歉無慘大人。」作為社畜,對于老板的窺屏能說一個不字,發表一句怨言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了,「是在下的魯莽吵到您了?」
「不,告訴我彌生,你在為什麽煩惱?」
腦海中的低語就像情人的低喃一般,像是旖旎的夢,在這夢境中綻放着黑色玫瑰。
多麽少女漫的場景啊。
光是文字的描述,就是如此的羅曼蒂克。
只可惜花開院彌生是一只含鹽量過高,一直等待五險一金落實退休無果的社畜。
社畜守則第三條:在看到工資條的之前,絕對不要相信狗比上司的鬼話。
更何況屑老板本身就是最大的鬼呢。
花開院彌生警惕地豎起了小耳朵,斟酌用詞,回答道,「真是非常抱歉,在下和累之間好像有什麽誤會。」
不管屑老板到底在怎麽想,反正在彌生這邊,他都将自己的煩惱定義為何同事間的小摩擦!
「似乎被厭惡了呢。」
能夠清楚的感知到累那個孩子對賦予他心生的鬼王的憧憬與崇拜,以及對弱小的家夥占據了無慘大人身邊一席之地嫉妒的鬼舞辻無慘:……
這大概是所有雄性生物的劣性。
他們享受着被人追捧的感覺。
那樣似乎能夠彰顯他們的魅力。
即便是鬼舞辻無慘也不能例外。
他是如此完美的存在,是高于所有生物的高等存在。
會被追捧本來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鬼舞辻無慘當然不會将彌生小小的煩惱放在心上。
倒不如說如果花開院彌生和累之間的感情真的突飛猛進,一日千裏,不到三月時間恨不得能夠桃園三結義的程度。
那才會讓他感到不爽。
甚至想要殺人。
「沒關系,就這樣保持下去就好彌生。」
「……是的,無慘大人。」
「你的試驗怎麽樣了?」
老板的通病之有事沒事都會在閑聊中扯到工作。
花開院彌生吐出一口濁氣,「請不用擔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請您再耐心等待十餘年的時間。」
不管成果如何,反正先把大餅給畫出來在說。
「願榮光與您常伴。」
也不管屑老板心情如何,反正把彩虹路給屑老板鋪好就是。
好的,話題原本應該到此就結束了的。
直到屑老板在挂斷通訊之前,放下了一個炸彈,「彌生。」
「是的,無慘大人。」
「在上次的上弦會議中,童磨叫了我一聲父親?」
這是怎麽回事?
一直都是時尚弄潮兒的屑老板,第一次不太明白當代上弦之間的腦回路了。
倒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弄明白過童磨那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
那家夥并不畏懼死亡。
同樣也不留戀永生。
卻又執拗的依托黑暗存活。
是個看不透的讨人厭惡的家夥。
但這份厭惡,在上次上弦會議結束後,達到了頂點。
離無限城被毀,就是一句父親大人的距離!
花開院彌生:……
該怎麽說呢?
不愧是你童磨?
這是精神攻擊?
「童磨大人最近想要挑戰鬼的天性。」
比如服用一定劑量的紫藤花。
「可能是身體有些不适吧。」
彌生說得委婉,但中心思想其實就差沒把那家夥腦袋有病給指名道姓的說出來!
偏偏無慘順着彌生的思路想了一周,竟然覺得這個邏輯完全沒有任何毛病。
「将那個人類幼崽從那家夥手裏接走吧。」
畢竟的重要的工具,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屑老板也會小心愛護的。
花開院彌生:……
「是的,無慘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啊,迫害一哥和二哥我真的好快落!
☆、陷入迷惑的第三天
嘴平伊之助一直都是知道的哦。
他生活在常人所認為的煉獄之中。
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
與花開院彌生在煙花大會上和鬼舞辻無慘預料的一樣, 被惡鬼撫育長大的孩子,從骨子裏就是扭曲的。
他并不認為惡鬼食人有什麽不好的。
“可那是你的同類啊伊之助。”猩紅豎瞳的主人頭戴黑紗, 為稚子的冷漠感慨。
潛藏在所謂好心背後的是冷漠的試探。
就像千年前教導宛如鏡中半身的彌生雞蛋永遠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中一樣。
即便是半身, 鬼舞辻無慘也永遠相信眼見為實。
這并不是對彌生的不滿。
更為現代化的說法就是對員工工作的考核吧。
“可是鬼如果不吃人的話就會死啊。”天真無邪的孩子回答道。
偶然路過興起的鬼王于是發出大笑,然後憑空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就和彌生說得那樣, 這果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今年已經六歲了的伊之助眨眨眼, 對于突然出現在附近的奇怪的家夥已經見怪不怪了。
和無關緊要的家夥們比起來,他更為關心的是山主送給他最後的生日禮物。
在半個月前山主已經和整片山化為一體了。
從此之後,牠便是五蓮山, 五蓮山便是牠了。
唯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在生命的最後, 養育長大, 又不得不放任幼崽在惡鬼中成長的伊之助了。
所以牠告訴伊之助, 在他生日時,會得到一份禮物。
伊之助并不因為山主的離開感到難受, 只是覺得心裏有些空蕩蕩的。
這份過于複雜酸澀的情感, 又像是注水了的棉花, 看起來輕飄飄的飄進心裏, 實際上又沉重極了。
他無法排解出這份酸脹感。
但是沒關系,彌生會告訴他一切的。
沒錯。
因為狗比童磨的騷操作差點毀了無限城之後,屑老板終于正視了他看起來腦子有坑,實際上腦子裏不僅有坑,坑裏還積水,積得水還能養魚了的得力部下。
該怎麽說呢?
童磨是個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好用到了即便是屑如無慘, 也可以捏着鼻子忍受這個工具人帶來的精神污染。
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特別是這個無辜的孩子在未來的某個關鍵時刻可能會發揮出巨大的功效的時候。
花開院彌生從那田蜘蛛山連夜趕回了萬世極樂教中。
從來不會閱讀空氣中氛圍的童磨正在自閉中。
他不能理解為什麽無慘大人的反應會如此過激。
明明他的邏輯非常完美啊。
甚至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中。
“吶,小彌生,難道在下其實很不讨人喜歡?”
花開院彌生:!
天啊,是因為被過激屑老板爆頭之後,新長出的頭還沒來得及注水嗎?
在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夠聽到狗比上司對自己如此清楚的認識?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彌生甚至想在村頭老樹上挂上兩聯鞭炮,在村頭擺兩桌慶祝。
只可惜,就算是剛剛長出的腦袋的注水程度,也是你無法想象的快。
根本不需要等彌生組織好措辭,童磨就已經原地複活了。
他當然不會錯了。
“一定是無慘大人太高興了吧。”
畢竟是從平安京時代開始就是孑身一人,即便再是強大,也會感到孤單的吧。
但是從那天過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因為十二鬼月是一個幸福快樂的大家庭啊。
花開院彌生:“……”
他胃疼。
突然能夠理解屑老板為什麽會緊急将他從那田蜘蛛山召回的原因了。
童磨的病更重了。
也算是一場度假吧。
花開院彌生度過了一個相當清閑的五年時光。
沒有被神之愛子一路連砍追殺的緊張,也沒有屑老板時不時犯二想要統治全宇宙的野心。
就仿佛一夜之間,他平靜的日常就從風起雲湧的星際争霸過度到了平淡溫馨的種田鄉土風中。
在伊之助學會了全部的獸之呼吸之後,花開院彌生就已經嗅到到了山主即将遠去的氣味。
“但是那可是山主大人啊!”
伊之助依偎在花開院彌生的懷裏,劃拉着雙臂,拼命比劃着。
花開院彌生嘆了口氣,颠了颠小孩兒肉乎乎的屁股,将人往上提了提,“伊之助,萬物都不是永恒不變的。”
即便是山主,也會有疲倦,需要休息的時候。
“山主大人是整座五蓮山的化身,只要五蓮山還在,牠就不會消失。”
而現在,只不過是因為時代變了。
在過去,山腳下的村民們因為天災人禍,所以拜服在大山之下,修建神廟,祈禱庇護。
而現在。
當威力巨大的火藥炸開了原本堅不可摧,被當做永恒存在的山脈,巨大的黑洞貫穿了整座山的山腹之後。
人對于自然的敬畏之情開始退變。
只是這些,對年僅六歲的小孩兒來說,實在太難理解了。
花開院彌生只能薅一把伊之助已經快要及肩的頭發,好像該給小孩兒剪頭發了啊。
“最近鎮子上會有廟會。”花開院彌生抱着伊之助向山下走去,“童磨大人已經率先前往鎮子上去了。”
等彌生将伊之助哄睡着的時候,月正當空。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伊之助最近心情低落,彌生是拒絕和狗比上司一起外出的。
這意味着麻煩。
童磨本人就是一個超強的麻煩制造機。
可怕的是他本人心裏根本沒有一點AC數。
最為重要的是熱鬧非凡的廟會,也永遠都是情侶們不二的約會首選。
燈火闌珊的廟會,絢麗璀璨的煙火大會,以及街道兩邊散發着誘人響起的叫賣聲。
人間煙火氣息十足的廟會從來都是鬼所熱愛的場所。
也是鬼殺隊每年都會高度警惕的時間段。
“真是非常抱歉香奈惠大人。”只除了一雙眼睛,渾身上下都包裹于黑暗中的隐部成員略顯羞愧地低下了頭,“因為我們的失職,竟然還要麻煩您親自前往。”
後藤只是今年剛剛加入隐部的新人,第一個跟着前輩們出任務就出現了如此纰缪。
在發現了鬼的蹤跡,一路跟蹤而來後,他們跟丢了鬼!
“請不要這麽說。”身披蝴蝶羽織女人溫和地将請罪的隐部成員扶起,“能夠将惡鬼逼到不得不躲藏到人群裏,後藤君和大家真的非常了不起呢。”
蝴蝶香奈惠是發自內心為隐部的大家平安無事感到喜悅。
對于不能習得呼吸法的隐部的大家來說,即便只是剛剛轉變的鬼,都可能輕松了解他們的性命。
但是他們現在卻活躍在了人前。
僅僅只是想要避免更多的家庭像他們一樣,遭遇不幸。
“請帶我去鬼失蹤之前最後出現的地方看看吧。”
“是的,香奈惠大人。”後藤連忙點頭。
後藤為蝴蝶香奈惠引路的同時,也在将自己了解的全部情報告知花柱大人。
最開始他們并不不是在這個小鎮上行動的,而是隔壁村子裏發生了少女失蹤案件。
最初消失的是剛剛被未婚夫家退親了的女孩兒。
據說是未婚夫家發達了,看不上賣油郎家的女兒,所以退了親。
還要不到半年就到婚期了的女孩兒,于是精神出現了恍惚,甚至不知今夕何夕的樣子了。
父母也因為周圍的流言蜚語擡不起頭。
因為是第二天早上發現結冰的河道上漂下的繡鞋,只以為女孩兒是不堪流言,跳河自殺。
但是這只是一個開始。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不下十個少女失蹤了。
“我們發現了鬼的蹤跡,但那家夥非常謹慎。”
甚至不願和連呼吸之法都沒有掌握的他們正面戰鬥。
只是一味的逃跑。
結果一路追擊到了小鎮上,正好趕上了慶典。
如魚得水的鬼鑽進了熱鬧的人群之中,不見了。
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蝴蝶香奈惠在聽到說失蹤的孩子中年齡最小的只有十二歲時,就已經面露不忍。
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絕不會原諒輕易奪走他人性命的家夥!
已經得到支援的後藤也要離開了,“真是非常抱歉香奈惠大人。”
隐部的成員就像部門的名稱一樣,是必須隐藏于暗處行動的。
說到底,他們也只是連呼吸法都沒能掌握的普通人。
面對鬼是毫無勝算的家夥。
蝴蝶香奈惠微微鞠禮,将自己剛剛采集炮制好的草藥遞給後藤,“如果遇到忍那孩子,請幫我把這包草藥轉交給她。”
“請您放心。”
小心翼翼地接過用油紙包好的藥草,後藤放到背簍中,“那麽祝您武運昌隆。”
人聲鼎沸的廟會的角落發生的一切都不足為人道也。
畢竟所有人都是那麽的快活。
又有誰會注意小巷中突然消失的後藤?
獨自從陰暗小巷中走出的蝴蝶香奈惠還沉浸在後藤所說的情報之中。
以至于一個不留神不小心撞到了別人。
“真是不好意思。”蝴蝶香奈惠略顯局促的道歉,随即看到了少年挂在了腰間的香囊,是紫藤花的氣味?
“不,是我這邊需要向您道歉才對。”花開院彌生的眼睛從少女腰間的長刀滑過,扯了扯還在吃着章魚小丸子的伊之助,“伊之助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走路不要東張西顧的。”
“切。”伊之助小小吐舌,并不認為他錯了。
蝴蝶香奈惠半蹲着身子,打量着在廟會上偶然遇到的少年,感慨道,“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好呢。”
“兄弟?”伊之助歪着腦袋,并不太能理解這個意思,這是在說他和彌生嗎?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感到輕飄飄,軟乎乎的啊。
就好像在哪裏曾經遇見過這種輕飄飄的感覺。
還沒能從貧瘠的大腦中提煉出有效信息,伊之助手裏就被塞了一個金平糖,“作為道歉禮物,請伊之助君原諒我好嗎?”
伊之助:!
小孩兒的耳朵都變紅了,不自在的将別在一旁的面具拉下,“真是麻煩啊,看在你獻上了貢品的份上!本山主就放過你這一回!”
并鄭重其事的從紫色小布囊中掏出小印,示意女人伸出手,蓋下一個小小的印記。
做完這一切之後,伊之助長噓一口氣,叉腰,“你現在是被本山主保護的家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伊之助:這個姐姐我見過。
彌生:??!!童磨出來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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