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疆的戰争提前結束,可卻只有顏珞明一人平安回京。顏珞明在天山下徘徊了許久,最後确定景瀚已失蹤之後,才收兵回京,但是在他回京之前,孟铎卻回到了營帳。但是孟铎非但沒有懷疑顏珞明當初在戰場上的種種不正常舉動,反倒一言未發,默認了顏珞明帶兵回京的行為。
顏珞明與孟铎帶着二十餘萬精兵回京,在京中傳開了瀚王在北疆天山失蹤的事情。
敬妃一夕病到,太醫一直在用藥吊着她的性命。但這卻讓顏皇後和顏拓如願以償了。
文颢帝不斷地派出人馬去天山搜尋,皆無果而歸,孟铎回京以後一直在府中靜養,從未出過孟府半步,尋找景瀚的事情,也從未擔心過一點。
一直搜尋了三月有餘,派出去的人馬都是沒有任何找到一點痕跡的消息,漸漸地文颢帝也似乎消耗殆盡了他的耐心與希望。在他心裏面,或許景瀚依舊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
“哥哥......”
這是顏珞晞不知道多少次站在顏珞明面前了,她一直想要讓顏珞明親自帶兵去尋找景瀚的下落,哪怕只找到她送給他的劍穗或者玉佩,就算是衣服的衣角也可以。只要她能得到一點關于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行。
“你別求我了,我也沒有辦法,陛下都已經放棄了對瀚王的尋找,我們沒有大量的人力,沒辦法出兵搜尋的。”
“哥哥......”
“別說了,你還是早點忘了他吧,阿爹會給你另尋一門好親事的。”
“哥哥......”
“顏珞晞,我告訴你,你現在乖乖地給我回房間,乖乖地在府中呆着,別再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顏珞明又一次因為景瀚而對顏珞晞兇相而對,顏珞晞是他的胞妹,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他一直都不忍心對她兇,就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不太多。
而此時的北疆王宮中,醫師醫女接連不斷地出入宮中,北疆王宮中的珍貴藥材流水似的用,天山雪蓮如此珍貴之物,都像是用棉花一樣。
“你說你把他帶回來幹嘛,讓他凍死在天山多好,還不用浪費這麽多藥材在一個活不了的人身上。”
珣恪把玩着籃子中的天山雪蓮,又扔回籃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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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悅重重地拍了一記珣恪的手背,推着把他推出了房間:“你別在這兒礙手礙腳,妨礙到醫師診治了。”
珣恪轉身逃脫珣悅的手,坐在床邊拍着床上人的臉:“這都快四個月了,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一動不動,除了呼吸啥麽都不會,養着他真是浪費。”
珣悅一把扯開珣恪,看着床上的人,摸了摸他的臉,确定珣恪沒有下重手以後,才轉身叉腰看着珣恪:“你幹嘛!你才是浪費,沒事別來!你打擾到他休息了。”
“醫師早就在第一次為他診斷的時候,就說過他因為在雪地中被掩埋太久,四肢都已經凍得僵硬。醒來的幾率已經是很小了,就算真的醒過來,也大多是個廢人了,你養着個廢人幹嘛!”
“我願意!我樂意!他什麽樣我都喜歡他!反正我養得起他,我願意!”
珣恪被珣悅說的無話可說,只能舉手投降:“行行行,你想要怎麽樣都行,你開心就行,我不管你了。”
珣悅對着珣恪轉身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不要你管。”
珣悅轉身,坐在床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侍女擰了一塊毛巾給珣悅,珣悅為床上的人擦着手:“你要好起來啊,我用了這麽多珍貴的藥材,用了這麽多天山雪蓮,天山雪蓮那麽珍貴,只有每次阿爹恪哥哥受重傷的時候,才會用一株,你這一睡三個月就用了四株,如果這樣你都不醒來的話,就真的太對不起我了。”
“珞晞......”
床上的人嘴唇微微翕動,嘴中說着什麽。珣悅給他擦拭的手停住,看着躺在床上這個三個月除了會呼吸就像是死人的人:“你說什麽?”
珣悅将耳朵湊近他的嘴唇,想要盡力聽清他在說什麽。
“珞......晞......”
“醫師!醫師快來!”
聽見珣悅公主的傳喚,在房外待命的醫師們全都進房間圍到了床邊。醫師們雖然不知道床上躺的這個男人是誰,但是公主自從将他從戰場上帶回來時候的緊張,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公主還放言,誰能救醒他,賞賜不限,在王宮寶庫中随便挑。醫師們在北疆王宮數年,也不是貪圖公主的賞賜,若是沒有救活這個人,按照公主的脾性,他們也別想活命了。
“順便幫我細聽一下他在說些什麽。”
現在床邊被醫師圍住,珣悅無法上前。她剛才一個激動,附在景瀚嘴邊都沒有聽清楚景瀚在說什麽。
一個耳尖的醫女聽清了景瀚嘴中說的是‘珞晞’:“回公主,說的是‘珞晞’。”
“珞晞?人名?誰啊,你有沒有聽錯啊,确定叫的是珞晞不是珣悅?”
“小人不敢妄言,的确是珞晞。”
珣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跑回自己的房間,從疊放整齊的景瀚的衣物中,翻出一塊玉佩。玉佩在她手中被翻來覆去,被她摸了又摸。身為北疆人,她在剛觸碰到這塊玉的時候,就知道是天山上的冰霜寒玉,而且比珣恪哥哥當年去鄢朝京城帶回來的那塊成色更好,觸感更加細膩冰涼。
珣悅不斷地摸着玉佩上的‘晞’,面露難色。
“珣恪!珣恪!”
當珣悅無顧忌闖入珣恪的房間的時候,看見珣恪正在修飾着他那副畫了一個多月的水墨畫。珣恪自小不知道受到誰的影響,對鄢朝的那些書畫詩詞特別感興趣,還常常去鄢朝玩。
珣恪從小就習慣了珣悅的一驚一乍,所以珣悅闖進他的房間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有擡。珣悅走到珣恪身邊,看着那副在她眼中與一團墨團沒區別的山水畫,嫌棄地撇了撇嘴。
珣恪連看都沒有看珣悅一眼,就知道她根本就欣賞不來這些風雅的東西,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打打殺殺:“有事就說。”
珣悅朝珣恪腰間看了一眼,伸手拉下了珣恪腰上的那塊當年在景瀚面前拿走的冰霜寒玉,與自己手中景瀚衣物中的那塊對比着。
“珣恪你看,景瀚有一塊比你的這塊成色更加好的冰霜寒玉,上面還刻了字。”
珣恪知道景瀚手中有一塊成色極好的冰霜寒玉,他是親眼見過的,所以并不意外:“上面的是景瀚的瀚字,看不懂了吧,教你平時不好好學......”
當珣恪從珣悅手中拿過那塊景瀚的玉佩的時候,說了一半的話停住了。
珣悅看着珣恪表情突然僵硬:“你怎麽了?”
“沒想到他手中不止一塊。”
珣悅被珣恪的話說的雲裏霧裏的:“什麽不止一塊啊。”
及其讨厭讀書的珣悅沒有認真學過鄢朝的文字,所以她分辨不出‘晞’和‘瀚’兩個字的區別:“原來‘瀚’是長這樣的。”
“不,這不是景瀚的那一塊,這上面的字是‘晞’。”
珣悅看珣恪一臉嚴肅,不動他在想些什麽:“你在想什麽啊,什麽瀚啊晞啊,你在說什麽啊。”
其實珣悅對景瀚有他們北疆的冰霜寒玉并不驚訝,北疆雖然不甘臣服于鄢朝,但是形勢所迫,北疆每年都會給鄢朝大量的朝貢,而北疆本就地大物稀,這也是為什麽這次北疆王要在北疆與鄢朝的疆界開戰的原因。
“我對他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珣悅一巴掌打在珣恪的後腦勺上:“你裝什麽深沉啊,好好說話不行啊。”
珣恪被珣悅一巴掌打得跳了起來:“珣悅!目無尊長!你自己聽不懂怪誰啊,誰讓你貪玩不學習的!”
“你是不是被天山的雪冰住了腦子啊,說話奇奇怪怪的。”
“我只是驚訝,他一個鄢朝人,居然有兩塊這種成色的冰霜寒玉。”
“???”
珣恪看着珣悅一臉智障的表情看着他:“哎呀,我當初在他身上看見的那塊冰霜寒玉,上面刻的字,是他名字中的‘瀚’字,而這塊上刻的是‘晞’,這是兩塊不一樣的冰霜寒玉。”
被珣恪這麽一說,這下變成珣悅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着珣恪了:“那有怎麽樣,我們每年給鄢朝那麽多朝貢,鄢朝的皇帝賞兩塊玉給自己的兒子怎麽了,你腦子有毛病吧。”
珣恪被珣悅氣的說不出話來,用手指指着珣悅的鼻子,愣是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珣悅擡手拍開珣恪指着自己鼻子的手。
“這種成色的冰霜寒玉,我們整個北疆都找不出幾塊,也只有阿爹手中有幾塊能與這成色相媲美的。”
“那又怎麽樣。”
珣恪敲了一下珣悅的額頭:“木魚腦子吧你,每年給鄢朝的朝貢都是由我和阿爹一起置辦,雖然朝貢的數量不少,但是阿爹是絕對不會講如此珍貴稀少之物給鄢朝的,況且還是兩塊。”
“那景瀚的兩塊玉佩怎麽來的。”
“這也是我好奇地地方,他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珣悅拿過珣恪手中的那塊景瀚的玉佩,心中想着玉佩上刻的既不是景瀚的名字,那為何景瀚會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處。當初若是他心口沒有這塊玉佩,可能他的意識消散的還不會那麽快,如此冰涼之物放在心口,這塊玉佩對他這麽重要的嗎?景瀚,你到底有什麽故事......
就在這時,醫女敲門走進房間:“公主,他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珣悅是最可愛的小公主,不接受任何反駁u?ω?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