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負傷

小缪删我微信實在很幼稚,除非他換個記者或者幹脆退出實習,不然還得加回來,到時候沒臉不。

不過現在沒空跟他置氣。

我盤腿坐在床上,捧着手機,還有更重要的事:

給顧轶的這條微信已經編輯了20分鐘。

先恭喜他拿獎,問何時返校,再幫都市報王記者約采訪,這語言有什麽難組織的?

我一個文字工作者,20分鐘搞不定50個字,煩躁!

最後順了一遍,不管了,匆匆點發送,手機一扔,結果故作潇灑玩脫了,直接甩到床下。

撿手機的功夫偷偷瞄了一眼,居然這麽快回複了,他明天返校上班,下午可以騰出半小時接受采訪。

沒想到如此順利,時間還挺緊張,我趕緊通知王記者,跟他約定下午一同前往。白撿了個獲獎消息,也能充充工作量,這波不虧。

——

第二天下午出發前我接到了小缪的電話。

我說什麽來着,他第一句話是這樣:

“我按錯了。”清了清嗓子,“誤删。”

“嗯,有事說事。”今天心情好,不為難你。

“有采訪嗎?”

“等會去檀大,出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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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

“可以啊,消息你來寫吧。”不給點活對不起你莫名的積極。

“嗯......”,他含糊不清,“到了再說,我要出發了。”

看他這樣又要耍什麽心眼,我們就不能互利共贏嗎?為什麽老是鬥智鬥勇,又鬥不過我。

“寫稿就來,不然別來了。”

“......知道”,聲音悶悶的,“我挂了,你把我那個,微信通過一下。”

說完變成忙音。

——

剛到校門口就看見小缪杵在那。我來早了,沒想到他比我還早。

“在這等一會吧,都市報的王記者還沒到。”

“我3點還有事。”

我低頭一看表,2點40了,怕不是在耍我?頓時火起。

“那你幹嘛來了?”語氣不善。

“我今天确實有很重要的事,說來采訪才能出門”,死魚眼飄忽,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消息我回去寫。”

我沒吱聲,因為不知道怎麽反駁。大二的學生了,被家裏管得這麽嚴,到底是作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妖啊?

反正自己也無意摻和,與人方便吧。

“走吧走吧。”

小缪挪了挪腳,還在原地。

“幹嘛?不走?”

“給我拍個照。”

“.....”

真是無語,也是我傻了。要不他折騰一趟,可不就是為了這張照片嗎?肯定昨天采訪發給主編的現場照,又轉到了小缪媽媽那裏,人家才放心。

所以今天故技重施。

之前說每次采訪要拍照,是吓他而已,沒想到一語中的,平添多少麻煩?碰上這小祖宗是真衰!

我翻了個白眼,還是拿出手機迅速拍了一張。

“發給主編。”他邊說邊走近。

事真多。

突然警覺,這小子萬一是去幹什麽不法勾當,我是不是要負看管不嚴的責任啊?

“你等會是去幹嘛?”

他不耐煩地重重吸口氣,半晌吐出兩個字。

“演出。”

還真是個饒舌歌手?所以被管得嚴是因為不務正業,玩嘻哈?搖滾?我不太懂,腦子裏只有些群魔亂舞的畫面。

算了,想着放他一馬,手已經打開微信了,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接近,随後被猛地一推,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撲去。

手機被甩飛,我下意識撈住站在面前的小缪,緩沖一下才沒臉朝下拍在地上,他也反應不及,被我扯了一個趔趄。

誰推老子!

顧不上起身,我扭頭看到一個跑遠的背影,小小的個子,紮了個馬尾左右甩起,這個後腦勺有點眼熟……

這是……

那天聽課認識的鄭小迎!?

自從知道這位群主被顧轶送進派出所,我就把她删了,群也退了。你們還記得吧,關于“轶心一意”粉絲群和我愚蠢的網名。

事隔幾天,沒想到再次來學校多了個仇人。看來跟顧轶那頓飯沒白吃,她終于信了我的“女友”身份,忌妒心作祟要打擊報複。

心裏太扭曲了吧!

我也是個贗品而已啊。

而且推完就跑,拿這種校園招數對付老子,慫不慫?

我沒想到事情會有這種戲劇性的變化,又是訝異又是生氣,一時腦子有點亂。

旁邊小缪伸手來扶,我才回過神來,手磨破了,膝蓋破了,關鍵是想起身居然沒站住。

……腳崴了。

——

流年不利。

我坐在路邊花壇上,簡單擦拭傷口。小缪站在我面前,不時看表,滿臉寫着糾結。

“這是什麽表情?你不是有事嗎,走啊。”我仰起頭看他。

他猶猶豫豫,好像抛下我有損道義似的,說:“你走不了路啊。”

頓了頓,接下去,“不用我背你吧?”

看那一臉犯難,誰稀罕你背了?電影看多了吧?

我晃晃手趕他,“走走走。”

小缪遲疑了一下,又回過頭,“你手機是不是壞了。”

我靠,我腳都崴了,還關心發照片的事呢。

“壞了,你自拍一張發給主編吧。”

他抿抿嘴,“我意思是,你還能聯系上那個什麽報的記者嗎?”

王記者,沒想到這茬,他應該快到了。

“我跟他約了校門口,在這等着就行。”我再一次趕他,“有事就去,別杵着了,我仰脖子跟你說話好費勁。”

他瞥了我一眼,轉頭大步離開。

目光所及,王記者正好跟小缪擦身而過,朝我走來。

——

“這怎麽還負傷了?”人還沒到面前,話先飄了過來,王記者一臉驚訝。

“不小心摔了,還得麻煩您扶一下。”

“你這還能行嗎?要不你跟顧教授說一聲,我自己過去就成。”

“沒事,我也要出報道。而且手機摔壞了也聯系不上。”

“跑學校了還這麽拼啊?”

我好久沒聽人這麽評價自己,一時愣神,只機械地笑笑回應。

王記者扶着我一步一挪往數學系過去,好在離得不遠。因為怕給他添負擔,我一直暗暗提着力,到了門口已是氣喘籲籲。

順着記憶找到顧轶辦公室,門虛掩着,居然有點緊張是怎麽回事?入戲太深?

敲了兩下,聽到動靜。

我正準備去拉把手,就看到間隙出現顧轶的臉,他輕輕推開門。

“來了。”一如既往平靜。

“顧教授”,王記者很是熱情先伸出手去。

“您好。”

兩人客氣問好,完全不需要引薦,我在一邊略顯尴尬多餘。

主要是自己也覺得別扭,因為突然不知道怎麽稱呼他?叫顧教授也太生分了,畢竟在王記者眼裏我可是“家屬”;但還沒有直呼其名過,真有點張不開口。

正想着,猝不及防和顧轶四目相對,我沒過腦子,急急忙忙開口。

“嘿。”

嘿?好想抓起這個字吞回去。

他笑了,片刻又注意到我奇怪的站姿。

“腿怎麽了?”

“過來的時候摔了下,不要緊。”

顧轶蹙眉,彎腰簡單查看,說,“帶你去醫務室。”

王記者也趕緊搭腔,表示我的傷要緊。

“不用,先采訪吧。我也要寫個稿,稍等還要給您……給你确認一下。”

這真真假假的關系,讓我語言系統都紊亂了。

“那在辦公室等我一下,很快。”

顧轶沒再堅持,和王記者去會客室采訪。我留在他辦公室借電腦一用,想着把獲獎消息趕出來,本來也沒指望一個去演出的人能及時交稿。

然後,話說在前面,真的不是有意窺探隐私。

我打開網頁想搜索獎項的相關新聞,意外發現搜索記錄裏,躺着我的名字。

一條是:陳燃

一條是:日報社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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