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威

“是那副紅石榴的耳墜嗎,就是譯表哥送的那副?”秦玉之溫柔地,善解人意地開口,還沒等秦寧之作答,又自顧自地吩咐身邊丫鬟:“那可不能丢了,白芍、入畫,你們也都幫忙去找找。”

衆人聞言,瞬間了然。

雖然方氏和她的繼母關系不好,但和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尚有來往。或許是脾性相投,秦寧之和她的表哥們格外要好。

特別是大表哥方譯問,秦寧之從小就喜歡纏着他玩耍。

秦府的人都猜想将來秦寧之大約是會嫁給方譯問的。

所以他們雖然看不慣秦寧之的種種作為,卻也能忍則忍。反正秦寧之是要嫁人的,嫁去了方家就是禍害方家的人,方家要怪罪也是怪罪二太太教養無方,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方氏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不希望寧之嫁去方家。

可寧之如此緊張譯哥兒送的那副耳墜子,難道真存了什麽心思?寧之可是一向不愛打扮的。

陳氏對方氏心知肚明,忙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二弟妹別急,小孩子的喜好當不得真的。”

方氏驚喜地看向陳氏。

陳氏朝她點點頭,“我們改日再談。”

秦寧之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眸中浮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再看向衆人時臉上只餘一片坦蕩淡然,“是嗎?我收到過的禮物太多了,實在記不清方才那副耳墜子是誰送的了,就是看它小巧不累贅襯我今天這身衣服,沒想到……”她說着,看向秦玉之,眸中有促狹的笑意,“二姐姐你倒是清楚得很,看來……很關心嘛!”

很關心?關心什麽?

關心她秦寧之還是關心方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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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方家的人也配!

秦玉之的臉上漲紅一片。

她怎麽忘了,怎麽忘了秦寧之如今伶牙俐齒,根本不是以前那個受了委屈侮辱只會喊打喊殺的沒腦子的蠢貨!

秦寧之又對着秦玉之粲然一笑,“不過還是不勞煩二姐姐你關心了,我可不想讓二姐姐再有機會說我訛你,這人情債我還不起。”

她說完,也不管秦玉之青白交加的臉色,直接對青瑤道:“你一個人去找就可以了。”

青瑤反應過來,忙低頭退了下去。

衆人也才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

方才四姑娘是又反将了二姑娘一軍?

看看二姑娘這變幻莫測的臉色,可,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顏面盡失吶!

“玉兒一向心細,收到禮物都要登記造冊分門別類地歸好,記住這些也是為了将來方便回禮。”陳氏抿着唇,替秦玉之解釋,只是怎麽看臉色怎麽不好。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她的女兒被秦寧之弄得顏面無存!

“況且,自家姐妹幫忙是應該的,什麽訛不訛的,寧之你是多慮了。”陳氏又轉向秦寧之,好言好語道。

哦,這是在暗着罵她小家子氣。

秦寧之好笑地看着陳氏。

所以,她該大方地表示無所謂?

可秦玉之假惺惺地幫她實則诋毀她的聲譽,她怎麽能輕易放過她呢?

她秦寧之該一巴掌招呼上去讓秦玉之今後小心着點說話才對。

秦寧之眯了眯眼。

秦玉之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知道這是秦寧之暴怒的前兆。

陳氏也握緊了手,心裏緊張卻也盼望着秦寧之能動手打人。

衆人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想着一會兒四姑娘動手她們該躲到哪兒才不會被無辜牽連。

方氏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忙上前想阻止秦寧之,還沒走近,卻聽秦寧之沉聲道:“既然心細那二姐姐就更應該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所以方才二姐姐是故意的?”

“我沒有!”秦玉之急忙反駁,可怎麽看怎麽心虛。

“沒有?”秦寧之冷笑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這府中三番四次宣揚我跟譯表哥玩得好的都是二姐姐身邊的丫鬟吧?”

秦寧之雖然喜歡和方家的人一起玩耍,但她也知道男女有別,況且她對方譯問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心思,相處起來一向坦蕩大方,譯表哥又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子,就因為年紀相仿所以傳出這樣的流言來?

沒經歷過是非怎麽會明白流言有多可怕?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秦玉之臉上白慘慘的一片。

這控訴可就大了!

秦寧之是不是吃錯藥了,揪着這件事不放是不是有病!

那耳墜子本來就是方譯問送的,她本來就跟方譯問玩得好,這些都是事實,衆人都知道的事實!

“白芍,你前陣子在祖母面前說我與譯表哥去城郊騎馬了,那天一行有十人,書閑郡主也在,為什麽單單就說我和譯表哥?”秦寧之伸手一指秦玉之身邊的一個穿蓮青色褙子的丫鬟,質問。

白芍瞬間白了臉,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我,我……”

秦玉之則瞪大了眼睛。

秦寧之真是有病吧!她以前不是無所謂別人怎麽說嗎,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二姐姐和陳家的幾位兄弟姐妹關系也很好,譽表哥不是還說過二姐姐虛懷若谷、清氣如蘭嗎?我的丫鬟卻從未像個八婆一樣到處宣揚譽表哥和二姐姐玩得好。”

秦玉之的臉色騰地一下紅了。

衆人面面相觑。

大房的表少爺還說過這種話啊?二房的那位表少爺不愛讀書,大字不識幾個,更別提說出這種文绉绉的詩文了。

可男女互相傾慕不就是詩詞歌賦你來我往嗎?像四姑娘和方少爺一見面就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也的确不像。

衆人想起方譯問每次見到秦寧之的開場白就是一個拍肩“妹妹走,哥帶你出去耍耍。”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跟譽表少爺的對比真的好大哇!

“所以,二姐姐應該好好教育教育自己的丫鬟了,不要整日裏說一些不着調的話,害了別人不說,也影響了二姐姐你虛懷若谷、清氣如蘭的品質。”秦寧之覺得也說夠了,總結陳詞,就看秦玉之怎麽做了。

秦玉之眼眶已經紅了。

秦寧之卻不再管她,而是去看陳氏,“大伯母,我們進去看三姐姐吧,治好了三姐姐,您也好有精力管教管教二姐姐……”說着,一頓,旋即笑道:“身邊的丫鬟。”

她這幅惡劣的樣子恨得陳氏想撲上去撕爛了她的嘴。

“四姑娘,奴婢錯了!奴婢不該胡說八道!”白芍是個有眼力見的,見狀忙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哭。

陳氏的太陽穴隐隐作痛,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就跪在這兒,跪到四姑娘消了氣再起來!”

“應該是跪到二姐姐原諒她再起來。”秦寧之笑眯眯地接話,她可不會中陳氏的招,要是白芍真跪出了好歹來,她豈不是變成了心狠手辣心胸狹隘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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