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終一生苦果
終一生苦果
在這片居民區裏,落日之後,天地一片灰暗。焦暇頭一次發現這座城市的不堪,風吹過她的臉頰,深秋了。一片楓葉飄到了焦暇的身旁,她看着那片楓葉,開始笑,又開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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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荊輝回到家,示意鄭繕已經處理好了。述允從房裏出來,手裏捧着一個玻璃球。
“這是什麽?”鄭荊輝
“玻璃球啊,漂亮嗎?”述允拿着玻璃球走了過來。
“你今天出去就是為了這個。”鄭荊輝
“本來是想做一個像紀念碑一樣的,玻璃包裹着楓葉。可是需要很長時間,後來看到了這個,感覺意境很好。不是嗎?”述允拿着玻璃球晃呀晃,楓葉灑落仿佛這個世界都被消融了一樣。
鄭荊輝看着這樣一個述允微笑,由心而笑。述允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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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述允出去散步。不覺中走到了,她曾經的學校,她靜默的走着。落葉灑落了一地,這裏如此滄桑。看來這個學校已經搬走了,述允走過教學樓長長的走廊,在那裏看整個校園原來的模樣。站在那她看到了,那個操場,那個花園。那曾是她開始好奇他的地方。
走到花園裏坐着他原來坐過的地方,記起來當初的模樣。她想起在他身旁的姐姐,多久了?姐姐你和我還是像曾經那樣像嗎?是不是看到自己就可以想象的到你的模樣。楓葉一片片飄落,灑在她思念的長河。
風靜靜的刮着,像是滄桑後的溫柔。述允吮吸這樣的氣息,秋意濃。
而在此時,南宮焦暇租了一輛黑色捷達,畫上最美的妝,微微的扯起嘴角,看她極美面龐,書允與我怕是依舊很像吧。用顫抖的雙手寫下,那封遺書。用信件包好,将車開到郵箱旁,投進了她一世蒼茫。
她開着車來到了後山環山公路,她想回歸最初的模樣。突然,天氣變化。暴雨猛烈的下,楓葉飄落在車窗上。
随着一聲巨大的聲響,焦暇走盡了她一生的結局。她努力睜開眼睛去看那讓她眷戀的世界,大雨敲打這渾身血的焦暇。一片楓葉落下,落到她的身旁。焦暇靜靜的緊閉了她的雙眼,眼淚滑落,與大雨相融。她明白她像流水一般,從未停留在他的港灣,她的愛終歸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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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允,姐姐對不起你。”焦暇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了她心中愧疚。
在最後一刻她看到了在天堂的媽媽,看到了她雍容的笑容。終于,她可以不用再想,不用再愛。從此以後,無憂無愁,故事結束以後,還可以微笑的走完全程。
汽油滴滴的漏,也許是上天眷顧,澆滅了本應燃起的大火。
其實愛沒有錯,從來都沒有錯過。
天氣突轉,在花園裏大雨突來。述允急忙跑到樓下,經過花園時破舊的鐵皮無意中在手上劃了一個很深的口子。血止不住的流,她握住受傷的手,突然看到姐姐那殘缺的面容。感覺告訴述允,姐姐,姐姐------
述允握緊了她流血的手,她奔跑在大雨中。楓葉飄落她奔跑的路途,姐姐,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用力爬起。她希望她的感覺是錯覺,但又那麽真實。孿生姐妹的感應,告訴她一定要找到姐姐。手在流血,腿也是。她顧不得太多,大雨中她想起姐姐與她的記憶。
“我們拉鈎,一千年不許變。”
“死的時候就一起葬在後山。”
後山,對後山。姐,你等我。一定要等我!突然有一個力量抓住了述允的手,之後就感覺不到雨了,述允慌忙中,轉身看到,是鄭荊輝。他打着雨傘,握緊她的手。
鄭荊輝看到天下了暴雨,述允出去時沒有帶傘,開車去尋找述允。
“你怎麽了?”鄭荊輝拉着述允,轉身後發現述允身上的血跡。“怎麽全身都是血。走,我送你去醫院。”
“姐姐,姐姐。”述允像是發了狂一樣。
姐姐?難道她知道?還是?
“帶我去找姐姐。”述允哀求着鄭荊輝。“姐姐一定出事了。”
“你多想了吧。”鄭荊輝
“帶我去找她,我一定要看到她沒事。”述允苦苦的哀求着鄭荊輝,眼神裏滿是凄涼。
真的有孿生姐妹的感應嗎?鄭荊輝聽過述允的話,本不想答應。他怕述允影響了自己的計劃,如果南宮焦暇不死,死的就是她。他要用盡全力來保護她。但是當他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像個孩子一樣的無助,心中滋味誰能懂。述允呀,一個直覺,都會讓你如此在意。那麽我呢?我若有天發生意外,你會僅僅依靠一刻直覺千萬裏追尋嗎?
“好,可是要去哪裏找。”鄭荊輝
“去後山,後山。”述允激動萬分。
鄭荊輝将車開到了後山,環形公路上一圈又一圈,這是他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三次都為了同一個女人。
果然鄭荊輝看到了車禍的痕跡,看到了出事的車子。從那時他開始相信直覺。述允從車裏出來,奔到出事的車子旁。三年了,她終于見到了姐姐。她和她還是那麽的像。她靜靜微笑着,像一座雕像。
“姐,姐。”述允用盡全力的叫着。“我是書允,你看看我呀。”
她用流血的手,試圖将焦暇拉出來。可她死死的卡在車裏,動也不能動。鄭荊輝過來,為她打着雨傘。他蹲下用手來試焦暇的呼吸,已經停止了。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傷心。她死了,述允就可以活下來了。
“她已經死了。”鄭荊輝對述允說。
“不,你騙我。姐,她不會死的。不會。”述允在這一刻徹底的變成了書允,她唯一的親人到最後還是離她而去了。
鄭荊輝沒有說話,只知道她痛他也跟着疼。他扔掉雨傘,用盡全力抱着述允,他不想讓她再受傷。
述允拉住焦暇的手,大雨沖刷下兩姐妹的血相互交融。她記得那天也下了這麽大的雨,也是那時她們情分褪去。
雙生之花,為愛纏繞。
述允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大雨洗刷她的面容。突然她倒在了大雨中,暈倒的她還在牽着焦暇的手。
“述允,述允。”鄭荊輝抱着述允。
鄭荊輝将她抱在車上,發了一條短信給李泉熙。
“後山。”
他開着車,将述允送回醫院。在路上,李泉熙的車開過。李泉熙不會知道,在那輛車中有一個叫堯述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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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述允靜靜的躺着。高燒不退,他看這樣一個述允心疼。
述允,我那麽做都是因為我愛你。原諒我,原諒我。鄭荊輝走在醫院裏,這是第九醫院。他走在走廊裏,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她還是書允,那時她還愛東部嘉宇。
述允,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又會是在哪裏。
突然他發覺自己最應該感謝的是母親,如果沒有當年的決定,三年的延期,他又會擁有怎樣的命運。
這是李泉熙發來消息。
“很好。”
顯然她已經消除了疑心,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新聞壓下來。他撥通了鄭繕的電話。
“媽,事情已經辦好了。”鄭荊輝
“李泉熙呢?”鄭繕
“一切都辦好了,明天想辦法把新聞壓下來。”鄭荊輝
“好。”鄭繕
鄭荊輝又撥打了一個電話。
“去後山,安排好。另外準備安葬。就葬在後山吧。”
“明白。”
說完鄭荊輝便将電話挂斷。
因為大家都認為死的是南宮書允,但三年前就已經注冊死亡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上新聞。
突然覺得很可笑,一個謊言,讓心中有鬼的人深信不疑。一個謊言卻是真的事實,一個謊言,讓他人必須按照事實來辦。
在高燒中的述允回到了曾經,回到了那個快樂的年代。可是故事後來全都變了,最初的美夢變成了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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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鄭荊輝派人将南宮焦暇安葬。由于新聞被壓了下來,沒有人知道。李泉熙也沒有來,至于東部嘉宇大概是李泉熙沒有告訴他吧。倘若他知道了,會怎樣呢?三年前已經讓他痛過的心,如今會再一次心疼吧。想到這裏鄭荊輝冷笑了下。
就這樣離開的南宮焦暇,死後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用盡生命愛着的男人,沒有來,她是想讓他來的吧。
突然,鄭荊輝想起南宮焦暇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你的愛只會給她帶來傷害。”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讓我放手嗎?可是我這輩子,就是不可以放開述允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