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太子謀略1
容祁還未徹底清醒,就聽得一陣喧鬧嘈雜的聲音,他忍着渾身的疼痛睜開眼睛,就見數名着青衫華袍的男人圍在他的周邊讨論争吵個不停。
他們的身上都有濃重渾厚的藥香,想來是藥師之流。
容祁實在不願意繼續聽他們唠叨,咬着牙道:“都給我閉嘴,再鬧就都滾出去!”
幾人聽容祁說話,像是聽到鬼開口一般,滿臉的不可置信。
也不知道是不可置信他的清醒,還是在不可置信他的開口。
“侯爺醒了,現在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其中一名藥師顫顫巍巍的詢問。
“無。”容祁閉了閉眼,開口說道。
他其實全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但他是能夠煉制出聖品還生丹的煉藥師,他自信本源世界都無幾個能在醫藥方面超越他的,更不用說是靈氣匮乏的小世界了。
衆太醫面面相觑,他們不知道溫雅随和的前太子殿下怎麽忽然轉了性子,不過想想也是,任誰遇到這種事,也難以承受。
容祁暫時還沒有原主的記憶,他也不想在這些人面前露出什麽馬腳來,便在衆人開口之前說到:“都出去,方子你們商量着開,沒事兒別來打擾。”
衆太醫還想說什麽,但見容祁滿臉疲倦,一副不願再開口的模樣,也都閉了嘴,退了出去。
待偌大的屋子安靜下來,容祁才開始調動神魂力量,接收原主記憶,并查看此小世界本源。
這個小世界的本源是一冊書籍,其中記錄着小世界的人物和大致走向,小世界的人物以辰國皇三子為主,書寫了皇三子從低位庶子行至最高位的歷程。
辰皇三子名喚容安,生母是低等宮娥,因為皇帝醉酒爬上皇帝的床,不想竟是結上龍胎,自此山雞躍上梧桐樹,風光一時。
只是,容安生母并無大富大貴的命格,在生皇三子容安的時候因難産去世,皇三子容安無生母疼寵,性子安靜內斂,并不讨喜的他過了很長一段透明人的日子。
皇三子容安崛起是在他加冠那年,他一夕之間變了性子,懂詩詞會策略,因為提出治理淮河水災而被宣帝看重,自此皇三子容安以不世之才名聲初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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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在名聲初揚之後,他開始親民,于朝堂之上提出‘民貴君輕’的思想,大受清流一派朝臣贊賞,與此同時,他提出處理貪污受賄的官員,受到民衆支持。
容安是個聰明的人,他懂取舍,會計謀,能打仗,他利用一些在這個時代不曾出現的策論和物件,大肆收攬人心。
在歷經朝堂的爾虞我詐,宮廷的鈎心鬥角之後,容安快速的成長着,他腳踢炮灰,拳打敵對,終于抱得美人,登上高位。
而原主,就是被容安踢走的炮灰之一,辰國前太子容祁。
原主是宣帝嫡子,自小被着重培養,是為太子人選,原主也不負宣帝所望,成長為一個德才兼備的皇子,又于弱冠之年加封太子。太子品性頗佳,為人更是溫潤謙和,在朝堂和民間都有不錯的名聲,然而他在朝政和戰場上卻無大的建樹,以至于人心不齊。
從原主手下幾員重要官員被連續打擊落馬之後,原主在朝堂中的勢力就被削弱許多,這時候再傳出原主對宣帝不敬不滿的流言,更是讓已經對原主心生隔閡之意的宣帝真正疏遠了原主。
而使原主從太子落到平安候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宣帝錦妃,其實原主是被設計了,他喝了一杯帶料的酒,又恰巧遇上了宣帝的錦妃,而宣帝等人又恰巧在原主對錦妃動手動腳的時候到來,錦妃又恰巧哭得梨花帶雨對此不作任何解釋,太子私德不佳與宮妃有染一事又恰巧迅速傳遍朝野。
宣帝名聲落地,原本是想将原主直接削成平民的,好在追随原主的朝臣不停求情,再加上皇後及其家族從中斡旋,宣帝這才只廢了太子位,降為有俸祿無實權的平康候,自此再與高位無緣。
原主的心性雖然不錯,但一時間也難以接受雲泥落差,在被廢的當日于醉紅樓買酒消愁,不想竟是遭遇刺客追殺,弄得不生不死,心脈俱傷,成了活死人。
按照書冊發展,原主被刺殺之後沒挺幾天就去了,容祁就是在原主去了才奪舍成功的,所以他的清醒才會讓那麽多太醫不可置信。
容祁一邊檢查身體,一邊思考未來的出路,他想要借用原主的身體修養神魂,那麽原主的身體裏定然是不能有陰怨之氣存在的,那麽對于完成原主的渴望就很重要。
天理昭昭,因果循環。
就算是為了不結業果,他也得想辦法實現原主的心願。
容祁有些苦惱,原主的心願要怎麽實現?
容祁努力回憶着原主去世前幾天的所思所想,原主心系黎民百姓,心系母後親弟,心系河川大山……
查完身體之後,容祁眉心微微蹙起,好在原主的心願裏沒有要做好皇帝這一條,他的心脈俱損,便是好生調理也只有五六年的命數。至于黎民百姓,母後親弟,他會幫他照看着的。
容祁精神不濟,才清醒沒多長時間就又昏昏沉沉的了,他也不與病魔睡意鬥争,遵從意識,沉睡。
容祁作為本源世界的渡劫老祖,已經很多年沒有睡覺了,現在這一睡,竟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容祁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他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現在外面是有人在守着的,他微吸了口氣,道:“來人。”
容祁話音剛落,便聽得推門的聲響,緊接着便有兩個太監裝扮的人小跑進來,來人是原主的貼身太監,小平子和小安子。
小平子是個忠厚本分的,原主死後,小平子守滿百日,便随着去了。倒是小安子,原主死後便另尋他主,新主正是皇三子容安,後他坐上了一宮總管的位置,還算被新主重視。
說起來,原主這次被廢,小安子也是‘功’不可沒。
小平子看起來十七八歲,面容平凡,眼含擔憂:“殿……侯爺,您可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太醫就在外面候着,奴才馬上去叫。”
容祁的視線緩緩從小平子和小安子身上掃過,小平子面含關心緊張,小安子則是面色蒼白眼神慌亂,好在容祁只是安靜的看了他們一會兒,就挪開了視線。
“我有些餓了,小安子去廚房吩咐,讓他們準備一些吃的。”容祁淡淡開口道:“小平子給我倒杯水來。”
容祁吩咐過後,兩個太監才松了口氣,立刻去執行容祁的吩咐了。
小安子離開之後,容祁把小平子招到跟前,先問了具體時候,暗自算了書籍中所謂劇情的發展,摸約着該到時候了,這才又詢問道:“河陽暴民一事是怎麽處理的?”
小平子小心道:“回侯爺話,暫時還未有任何消息。”
還未有任何消息?那就是這事兒宣帝還未着人處理?
容祁眸光微沉,盡量吐詞清晰道:“你現在去幫我做兩件事情,親自去。第一,馬上去通知戶部周大人,處理暴民一事讓他務必攬下。第二,告知八皇弟,最近京都的天氣莫測,讓他盡量別出門。”
小平子忙道:“奴才立刻去辦。”
“把太醫叫進來。”
太醫來得很快,為容祁把脈之确定他的性命暫時無憂之後就出去開方備藥了。容祁雖然看不上太醫的醫術,但相較于小世界的其餘大夫,這些太醫也算是佼佼者了,相信要暫時調理他的身體是沒多大問題的。
屋子裏很快又變得寂靜,容祁再次陷入沉思,在書冊中,河陽暴民是由容安一行處理的,因為朝堂中并沒有幾人願意前往河陽。那些暴民其實并無多大罪孽,因天幹欠收而奮起,他們為的,只是一口吃的,極好招安。
在河陽暴民發動的時候,京都也是雲起風湧,危機四伏。
皇八子容鳴是原主的同胞兄弟,也因為被風雨侵襲而失去宣帝的最後信任,碌碌幾年之後便被打發到了邊遠荒涼地。
容祁的思緒是被撲鼻而來的香氣打斷的,他轉動僵硬的脖子,正好看到小安子帶着數名丫鬟蜂擁而入,他們的手上都端着盛着美食的托盤。
“侯爺,飯食已經備好。”小安子躬身行至容祁跟前,恭謹開口。
容祁道:“粥。”
依着容祁現在的身體狀況,要自己吃飯是絕對不行的,所以伺候他用餐的活就落在了小安子的身上,好在小安子對他還是有幾分敬畏的,伺候用餐也算仔細小心。
用過餐,太醫熬制的藥也差不多了,容祁只略微一嗅,便辨析出了其中用藥的成分和劑量,雖然不甚理想,也差不多了。
服過藥,容祁就沒再作任何思考,真正睡下。
在床上躺了七天,容祁才能勉強起身,這些天他在太醫開的藥方中又添加了幾位藥材,所以康複速度遠比太醫預料的要快。從第三天開始,容祁就不再讓太醫把脈了,因為他的異常并不難察覺。
河陽暴民一責終于還是被周尚書拿下了,他派了心腹前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待心腹歸來,就能将官位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