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個未婚男青年的兒子

畢竟不是每個莊恕的病人都需要劈胸骨,一個大手術之後,趙啓平回到每天跟着主任查房寫病歷的日常中去,連門診都混不上,工作量非常之不飽和,閑得要長蘑菇,臨近中午又偷溜到康複樓後邊抽煙。

抽到一半有人從後邊拍他肩膀,聲音十分威嚴冷淡。

“上班時間抽煙,罰款兩百扣三分。”

趙啓平回頭看他師兄,嘴角撇着,特不在乎的樣子,摸摸褲兜掏出個小本塞莊恕手裏。

“你幹脆把我十二分扣完算了。”

“扣醫院考核分你給我駕照有個屁用。”

“還是的,大白天你往這兒跑還能是為了來抓我抽煙的?你又不是醫務科那幫管罰款的大媽。別裝正經人啊,來來來抽我的。”

倆人頭碰頭地對上火,莊恕努着嘴角咬了半天過濾嘴也沒咬破爆珠,趙啓平盯了他一會,樂得不行。

“你這屬于唇齒配合不協調,一看口活就肯定好不了。”

“我口活好不好,你會不知道?”

“嗯……也就那樣,湊合使呗。”

“小王八蛋,反了你了?”

莊恕把人捉過來親了個嘴兒,手裏才抽了小半的煙落到地上。趙啓平咬着他舌頭吮了兩下就放開,往後退了一大步。

“等下班的行不行?”

莊恕不錯眼珠地看着他,再深情不過的眼神,看得趙啓平差點沒忍住主動上前再親幾口。

“應該罰你四百,那天你把我白大褂都給燒了,數罪并罰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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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你當時都沒告發我現在又道貌岸然啦?啧啧啧,你就說說你們巴薩球迷這路人性……”

“巴薩球迷招你惹你了?”

趙啓平要笑不笑地看他,眉毛挑得要飛起來,左手抄在白大褂兜裏,煙灰積了老長一截,眼看要燒着右手手指。莊恕握着他手腕子舉到嘴邊抽了一口,這回爆珠不是薄荷味,更像水果,酸酸甜甜的,莊恕放了手抹抹他嘴角:“我說錯了?你倒說說咱倆是誰招惹的誰。”

“說文詞兒咱倆叫心許目成,往俗裏說嘛——”趙啓平勾住他師兄的脖頸,嘴唇貼到耳朵上去,牙尖兒厮磨着耳輪,“這叫勾、搭、成、奸。”

撩完了趙啓平撒腿就跑,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再留在這兒他師兄可什麽都幹得出來。

莊恕沒追他,站在原地又抽了兩根白萬才去了食堂。趙啓平剛吃完從裏頭出來,笑眯眯招手說哎呀師兄你怎麽才來吃飯,今天有大盤雞,不過估計你搶不到了,真可惜。

演得和真的一樣。莊恕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簡直想在那把細腰上擰一下,他知道他癢癢肉在哪兒,敏感帶在哪兒,只要擰下去就成了,他會立刻笑着軟下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行,不行啊。

下午趙啓平給他發了微信,說骨科晚上聚餐,莊恕想了想,問他們要吃什麽去。過了幾分鐘進來一條語音信息,趙啓平壓着嗓子,大概是在走廊哪個角落裏,或者樓梯間。

“師兄要不我不跟他們去了,這回我請,咱倆去吃大盤雞吧!”

莊恕覺得好像哪兒不對,重聽了一遍,終于反應過來,差點被自己口水嗆着,邊咳嗽邊回:“大盤雞後面不要加亂七八糟的字眼兒!”

趙啓平報以一串大笑表情,緊接着又是一條語音:“在家老實待着,給我留門啊。”

等一個人回家——或者被一個人等着回家——對莊恕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他所習慣的是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而等待,不論是誰等誰,都有一種确定感,某種程度上,确定也就可以等同于幸福。不過這點幸福遠遠比不上趙啓平本人就在眼前給人帶來的愉悅感,莊恕發現自己的耐心大概并不算好,有點後悔沒給趙啓平定個門禁,比如八點半不回來就打屁股什麽的。

快十點的時候趙啓平回來了。莊恕一開門,看見他師弟舉着個髒了吧唧的貓爪子沖自己揮了兩下:“快喵一個,求莊叔叔收留我們?”

那是只……可能是奶油色的幼貓,個頭不大,派頭可很不小,巴在趙啓平外套肩膀上打了個呵欠,并不理已經開始渾身發癢的莊恕。

“我沒養過貓。”他猶豫了一兩秒鐘,還是擋在門口決心阻攔一下。

“不要緊,總有頭一次嘛,我還沒在下面過呢,師兄怎麽說的來着,‘要以身作則,給你一點與衆不同的經驗,就這麽定了’。”

“那什麽,我貓毛過敏。”

“不怕,醫學證明,接觸過敏源有助于脫敏。”

莊恕閉眼,打算使出殺手锏。

“家裏地方小,貓和你就能留一個。”

趙啓平眼睛轉轉,伸出個指頭給小貓抱了啃,最後嘆了口氣把貓從自己肩膀上摘下來塞莊恕懷裏。

“行,你對它好點,我走了。”

小貓崽子大概不太滿意突然換了個人形貓爬架,從莊恕胸口蹿上肩膀,小爪子還挺尖,睡衣都給抓透了。莊恕愣了半天沒緩過勁來,這他媽真走啊?我漫天要價你可以就地還錢啊,好歹你再争取一下講講價什麽的,小王八蛋,說走就走……敢情我還沒有貓重要是吧?!

他憤憤然摔上了門,小貓崽子一哆嗦,咪呀咪呀的叫了兩聲,莊恕愁得要命,從肩膀上把貓拽下來捧手裏,軟綿綿毛茸茸肉呼呼的一小團,壓根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麽伺候。

正愁着呢,又聽見有人敲門。趙啓平拎着貓廁所、貓砂、貓糧、貓玩具、貓爬架,跟搬家公司似的大包小裹的進來,把東西一放就直接癱倒在沙發上哼唧:“哎喲可累死我了!”

莊恕把小貓崽子直接扔他身上:“洗澡去!”

趙啓平搔着小貓耳朵根,歪着嘴角挑釁師兄:“不是說有貓沒我有我沒貓嗎?”

莊恕在他身邊擠着坐下,伸手在他耳後也像撓貓似的搔:“兩個條件,你答應了咱們就養。”

“你說。”

“我來起名,還有,不許進卧室。”

“行啊,你要叫它什麽?”

“就叫……耳套。紀念一下我送你的第一樣禮物,怎麽樣?”

趙啓平大笑,拎着小貓的後頸皮提溜到面前看了看:“哎喲,還是個小公貓!兒子你以後就叫耳套了啊!”

#賴名兒好養活 #知足吧沒叫你安全套不錯了喵 #早晚有一天巴薩球迷要和我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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