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晚的醫院
當席慕醒來的時候, 他的頭上圍着一圈人,他粗略地看了一邊, 有藍斯遇、羅澤、魏知孰和安溪。
這個狀況就跟網上的表情包一樣。
席慕一陣犯惡心。
羅澤是第一個有反應的, 他推開了其他三個人,一臉擔心地湊了過去,“師弟, 你沒有事吧?”
席慕看着他的臉, 捂住了嘴巴, “嘔。”他幹嘔了。
羅澤抹了一把自己的臉, 眼神很無奈。“我的臉沒有惡心到那種地步吧。”
席慕趕緊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然後跑到了窗口邊上,打開窗口透氣。
他确實是犯惡心。
一想到這一家醫院是真的在用人體來做實驗,而且受害者就是曾經跟自己說過話的、自己發誓要醫治好的病人。那個病人,自己還怎麽樣都沒有追上,席慕就覺得胃酸翻騰, 想吐的**沖上了喉嚨。
“太惡心了。”席慕一手捂住嘴巴, 一手扶着窗臺。
“你懷孕了嗎?”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席慕轉頭,看見了藍斯遇。他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
藍斯遇伸出手,摸着他的肚子,一臉認真地問:“這裏有小寶寶嗎?”
“你認真的嗎?”席慕覺得那口氣回到他的肚子裏了。
藍斯遇眯起眼睛笑了, “我開玩笑的。”
席慕說:“我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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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遇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背脊。“怎麽了?運動太過激烈,然後不舒服嗎?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着急跑過來, 明明我就待在這裏,不會亂跑。”
席慕一言難盡,就是怕你不在這裏了。
藍斯遇繼續摸着他的背,“沒有事了,你先自己休息,慢慢深呼吸,然後呼吸慢慢停下來,就會好一點了。”
席慕按照他的說的,深深地呼吸了幾次,然後慢慢勻稱自己的呼吸。為了掌握呼吸的力道,他腦海中的其他東西漸漸的就被摒除在外了,翻騰的胃酸也漸漸平緩。
藍斯遇撫摸人的技巧相當高超,當席慕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藍斯遇的手從自己的脖子順着脊椎骨滑倒後背。
席慕舒服得就像是被抓住了敏/感/帶的貓。
他這只懶貓差點就呼嚕呼嚕了。
只是現在不是放松點時候。
羅澤在一旁吐槽,“怎麽他現在就不犯惡心了呢?”
魏知孰幸災樂禍,“你們顏值有壁。”
羅澤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确實是沒有想到,一個瘦得就像是骷髅娃娃一樣的小少年,稍微好好養了三個月以後,可以脫落成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美少年。
魏知孰大概從羅澤的表情上,多多少少猜到了他的想法,他拍了拍羅澤的肩膀,安慰道:“人家本來就是天鵝,只是不小心混進了醜小鴨的隊伍裏面罷了。”
羅澤哭笑不得,“他好看還是難看,其實跟我的關系不大。”
他們聊天的聲音傳進了席慕的耳朵裏,恢複了思考能力的席慕拿下藍斯遇的手,然後回頭看着羅澤,“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
羅澤嘆氣,“我剛好在附近,聽到這邊有聲響,就跑了過來了。”他用促狹的眼神看着席慕,“我一進來,就看到藍斯遇在親倒在地板上的你。”
席慕覺得自己的臉微燙。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新鮮了。
藍斯遇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他單純地看着羅澤,“因為他不能呼吸了,我在幫忙人工呼吸。”
拯救生命,乃是值得贊賞的美德。
“是嗎?”羅澤上前走幾步,走到了藍斯遇的面前。他蹲下去,對着藍斯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如果我意識不清的話,你也會幫我人工呼吸,救我一命嗎?”他笑得賊兮兮的。
席慕啧了一聲,想要叫他不要調戲藍斯遇。
藍斯遇在所有人有下一步動作之前,先伸出手,“啪”一聲,一巴掌拍到羅澤的臉上去。
衆人石化。
魏知孰默默地抱着安溪的脖子。
席慕想要阻止羅澤的手舉在了半空中。
藍斯遇的手還印在羅澤的臉上,“放心吧,我知道在什麽情況下采用什麽樣的辦法才可以救到有病的當事人。”他真摯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腦子清醒多了,呼吸也順暢了?”
他的正色莊容讓羅澤說不出任何想要責罵他的話。
“道謝呢?”藍斯遇問他。
“哦,謝謝。”羅澤摸着自己被他打了的臉頰。
藍斯遇轉了一下身體,對着席慕擡起了自己的下巴。“你的道謝呢?”
“傲慢的死小鬼。”席慕不理他。
“呼。”羅澤是真的清醒了,“師弟,你怎麽了?突然不舒服嗎?”
席慕搖了搖腦袋,然後看着羅澤。
他的心裏存疑,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任這個本來應該是熟悉的師兄。如果說不能信任,但是在學校裏面的接觸都是真的。他是真的看過這個人陽關燦爛且友善的模樣,也看過他奮發向上的精神狀态。如果說要信任,那一天,那一個帶走無辜病人的人是他,那一個僞造了假的病例本想要欺騙自己的人也是。
如果你是他,你要如何選擇面對一個可能已經面目全非的熟人。
席慕側身,利用窗臺的光擋住了自己的臉
“就是突然不太舒服,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席慕不知道現在操虛弱人設還有沒有用。
“這樣啊。”羅澤好像接受了。“那我繼續出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他看了藍斯遇一眼,“要是太累了,就讓其他人送藍斯遇回去吧。其實你沒有必要每次都帶着他出來的。”
藍斯遇躲在席慕的後面,抓住了他的手臂。
羅澤出去了。
他一離開,藍斯遇立刻扶着席慕到沙發的地方坐下。
“還真的像是懷孕了一樣。”安溪也在吐槽了。
“怎麽了?壓力過大犯惡心了?”魏知孰倒是能猜到他的身上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
席慕點了點頭,然後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桌面上剛好有一杯水,藍斯遇拿過以後,遞給了席慕。
“誰喝過的水?”席慕沒有第一時間接到手裏。
“給我倒的水,我沒有喝。”
席慕立刻道謝,然後拿過水,一飲而盡。
藍斯遇近距離地欣賞了一下他擡起下巴時候,漂亮的臉部輪廓,以及性感的喉結。
席慕放下水杯,藍斯遇第一時間挪開了眼睛。
看着全程事情發生的魏知孰抱緊了安溪的脖子,安溪眼睛閃閃發亮。“同性戀耶。”
“閉嘴。”魏知孰按住了安溪的嘴巴。
席慕看着魏知孰。
魏知孰嘆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想宋綸的事情比較好,做好你本來決定好的事情,不要做傻事。我本來不想要在這裏說任何關于這裏的事情,但是如果是你的吧,我就給你一個忠告吧。除了你決定要去做的那一件事情,其餘 事情就不要管了。我看得出來,一開始你會很難過,但是後面一定會好的。所以,千萬不要去做傻事。”
席慕低下頭。
第一次的時候會很難過。
但是,随時時間的過去就不會難過了。
你的無能,你無可奈何的事情,一定還會有更多更多,堆積如山,到時候,你就會忘記第一件讓你覺得挫敗的事情。
藍斯遇看着消沉的席慕,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席慕驚訝地擡起頭。
藍斯遇對着他笑了笑。
“如果你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你讓藍斯遇該怎麽辦呢?”魏知孰繼續勸他。
安溪擡頭看着魏知孰,八卦精神在燃燒,“你們在說什麽。”
“說大人才知道的話題。”魏知孰低頭,與她對視,“小孩子給我閉嘴,不要問七問八。”
安溪默默反駁他,“你才是,不要管我的事情那麽多,你又不是我的爸爸。”
“我就是你在這裏的監護人。”魏知孰狠狠地摸了一把安溪的頭發。
席慕靠在沙發上,默默地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累了,于是後面羅澤就叫人過來接走了藍斯遇。
席慕沒有說話的**,安溪又一直吵着要走,魏知孰只能帶着安溪出去,還給席慕一片安靜的空間。
沒有人以後,人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維當中。
說起來,席慕也是一個自滿的、脾氣很不好的少年。
他跟他的姐姐的脾性很像,不知道是因為基因的問題,還是因為他從小到大跟他姐厮混的時光太長了。他和他姐姐的目标總是莫名的撞上。
小時候,他姐的成績很好,是全校的第一名。
他的學習成績也很好,但是離第一名總是還差一點。
長大了以後,他姐以刑事警察學院為目标。她抱着熾熱的維持正義的目标,成功考上了刑事學校,還一路升職。
席慕太好勝了,而且對标的目标就在他的身邊。
他也曾經想過當警察,但是他明白到,他就算考上了刑事學校,就算成功入職,似乎也沒有可能達到他姐的高度。
就像之前的十幾年,他沒有一次成功過一樣。
第一次失敗的時候他很不甘,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尚有繼續追趕的想法,到後面的時候,席慕已經麻木了。
到了該考試的時候,他的家裏人以為他會報考跟他姐一樣的學校。他也确實用鉛筆填上過那個學校,但是最後想了想,他還是用橡皮擦擦掉了那個學校的名字,然後填上了最有名的擁有精神病醫學院的學校。
席慕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算是放過自己,還是說他這是膽小鬼的逃避行為。
但是他确實輕松多了。
心被壓着的感覺是很辛苦的。
席慕捶了捶後背,慢慢站了起來。
他走出了開放區,在開放區與危險區的相交處散步,像是一個老頭一樣。
兩個區域之間,有一道鐵網隔着。據說,這裏還有電網,只是沒有人見過啓動過。
席慕在附近走了三次,走到保安都跑過來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席慕找了一個借口,然後算着時間離開了。
到了晚上,除了值班的醫護人員之外,其餘的人都要回宿舍了。
弦月高挂,天上無星辰,初秋無勁風。
席慕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這一家醫院不喜歡安裝攝像頭,對于他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慶幸了。
宿舍裏面偶爾會有人走過,席慕一聽到腳步聲就躲起來。然後等人離開了以後,才迅速跑出去。他一路潛伏,直到來到開放區與危險區的交界處。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魏知孰是怎麽樣從開放區跑到危險區的,經過他今天找了許久,終于發現這裏其實是有一個洞口的。
席慕趴下去,利落地鑽到洞口以後,迅速跑到了封閉區的一個角落。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袍以及口罩,将自己略微長的頭發綁了起來,換了一副黑粗框眼鏡。
換裝完畢,席慕戴上手套,雙手插袋,一臉平常地走進了封閉區。
他過目不忘,而且對于空間的掌握能力很強。經過幾次來封閉區的經歷,他已經可以順利地找到病人待着的地區。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按道理來說,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該休息了。
但是席慕一走進大樓,他的面前立刻就有醫生和護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飛馳經過他。“703的病人出現異常。”護士冷冰冰地報告情況。
席慕的腳步一頓。
這裏是另一個世界。
不聽警告的普通人,會受到出乎預料的重擊。
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席慕的腳确實也往後退了一步。
推後了一步,就要用前進兩部來彌補。
越是緊張的時刻,席慕的心反而越是平緩。
他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但是又要保持昂首挺胸的姿态,走進了這棟大樓。
這裏的人正是開始工作的時刻。
席慕發現這裏的隔音設備真是太好了,他越是走進去,越能聽到人慘叫的聲音。但是在他待在開放區的日子,根本就聽不到一絲一毫不對勁的尖叫聲。
他之前來的時候,全部的病房都被密密麻麻的鐵制門和牆壁給擋住了病房裏面的情況。
而現在,那些牆壁和門就像是小賣部的卷拉門一樣,全部被拉起來,他們将裏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裏面每一個病房都躺着一個病人,他們有一些是自由的狀态,有一些手腳都被束縛住。他們有些在哭天搶地,有些躺在地板上,似乎很痛苦,但是連聲音都發出來。這一些狀态還算是正常,畢竟這裏是精神療養院。不正常的是那些癡癡呆呆的,然後在瘋狂地計算、演奏或者思考的人們。
他們的面前有好幾個醫生,他們在拿着一本本子,在記錄負責的病人的狀況。
這裏,是電影裏面才會出現、教科書上有說過的殘忍實驗基地。
頭上的燈光明亮如白晝,席慕的呼吸漸漸加快。
“準備讓新送來的病人服藥。”一個中年醫生說道。
“新來的病人現在在三樓。”護士轉告他。
“送藥下去。”他果斷地說道。
立刻,就有踩着高跟鞋的護士來到這位醫生的身旁,從他旁邊的醫用推車裏面拿走了一包藥,然後離開。
這裏井然有序,早就有了自己的規矩。
席慕的腳一轉,跟在了那一位護士的後面。
“醫生,這裏有一點情況。”有一位醫生從席慕的旁邊一跑而過。
他的臉上也戴了口罩,席慕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他卻認出了他的聲音。
是羅澤。
此夜被黑暗所困擾。
席慕因為羅澤的聲音,頓了一下,再回神的時候,那一位護士已經不見了。他只好自己走到了三樓,但是那裏有好幾條路。如果細找的話,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就在他喘不過氣的時候,他口袋裏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席慕手忙腳亂,趕緊想要将震動的動能也關掉。
他打開手機,一條接一條的信息占滿了他的屏幕。
“聽我的指令。”
“你不該跑過來的。”
“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你的存在了。”
“跑。”
“現在,離開這棟樓。”
他的手機像是中了病毒一樣,除了那些字以外,什麽東西都沒有。
“人來了!”
新的信息一來,走廊的轉角處就傳來了聲音,“我發現了一個醫生,非常可疑,胸口沒有挂着工作牌。是的,他在三樓的入口,請盡快去處理。”
席慕手一抖,差點沒有拿穩手機。
“左邊,樓道間,躲起來。”指令發過來了。
席慕沒有來得及思考,身體下意識就跟着手機上的信息說的話去做,他輕手輕腳地走開,往左邊拐彎,然後在黑暗的角落裏躲了起來。
手機的光瞬間暗了下去。
“沒有人。”追來的人沒有見到他。
“你有沒有看錯?”
“不管怎麽樣,你們巡邏一遍吧。”
“好。”
聽到腳步聲從遠方跑過來,席慕提心吊膽。
幸好的是,那些腳步聲在靠近他的旁邊的時候拐了一個彎,跑去了別的地方。
手機的光亮了。
“進去三樓,第一條走廊,你去拿上面挂着的牌子,然後離開這棟高樓,速度要快。”
“要快!”
最後兩個字簡直就是将說話人的恐懼都撐破開來。
席慕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也無暇顧及了。他按照他的吩咐,來到了第一條走廊。牆壁上果然挂着一個牌子,他取下牌子。
“醫生?”
席慕聽到聲音,愣愣地擡頭。
他面前的病房,裏面是宋綸。
席慕立刻撲到了他的面前。“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着急地看着宋綸,“你還好嗎?”
“醫生,救救我?”宋綸聽到他的聲音,立即确認了他就是那一個自己以為的人,他滾着過來,着急地趴在透明的牆壁上。“醫生,進到來這裏的病人非死即瘋,你一定要救救我!”
席慕焦慮地掃了這個病房一眼,他連鎖在哪都沒有看到。
“卡……卡,我我我看到他們用卡來開門!”宋綸慌張地指着他手中的卡。
席慕在到處找刷卡的地方。
他的手機又震動了。
現在忙得幾乎騰不出手,席慕匆匆忙忙地掃了那個手機一眼。
“人來了。”
“先放下他。”
“離開。”
席慕的心髒以他的耳朵都能聽到的的聲音,發出了劇烈的跳動聲。
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聽話。”手機那邊的人極速地發來新的信息。
那是一個不知名的命令,但是他的語氣讓席慕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并且總是下意識地想要去遵守他說的話。
那個人,就像是導師一樣。
席慕朝宋綸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随後将手中的牌子戴到自己的脖子上去。“我會再來的。” 他做保證,他現在知道宋綸在哪,下次來會更加順利的。“我現在帶不走你,下次會做好準備的。”他雙手插袋,準備離開。
“你一定要來救我啊。”宋綸跪下了,“真的求求你了。”待宰的羔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
祈禱罪惡可以早一點結束,祈禱救世主的降臨,祈禱不存在的好運氣可以被賜予自己。除了祈禱,他什麽都做不到。
帶頭的人出現了。
席慕本來可以成功裝模作樣的,可是他一看到最前面的人的一瞬間,眼睛就忍不住挪了過去。
藍斯遇出現在走廊的入口處。
他依舊穿着那身拘束服,淺金色亞麻的頭發軟啪啪地搭着,他面無表情,就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一樣。
醫護人員跟在他的後面,護送着他。
藍斯遇擡眼,對上了面前走來的人的眼睛。
他琥珀色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動容。
“等等。”跟在藍斯遇後面的醫生喊住了席慕,“你是哪個醫生,報上號碼?”他沒有見過這個醫生。
席慕的腳步一頓。
那位醫生皺緊了眉頭。
席慕的心裏有兩個字在回響。
完了。
“呼。”藍斯遇深吸了一口氣。
在席慕不知所措的時候,藍斯遇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推了那個醫生一把,随後轉身想跑。
“喂!”他的動作猝不及防,衆人慌亂了,然後及時将他圍住。
藍斯遇看逃跑的計劃無法成功,幹脆就近抓了一個醫生,他騎在他的身上,拳頭無情地砸了下去。将他打懵了以後,他要去掰他的手指頭。“給我一根手指頭!”他說着,動作粗魯的要去強硬折斷他的手指。。
在他身下的醫生發出了慘叫聲。
衆人七手八腳,要去拉走他。
“藍斯遇發瘋了!快去拿藥!”有人下命令。
聞言,立刻有人跑走,似乎是去拿藥了。
席慕趁着他們無暇顧及自己,趕緊跟着跑了。
離開了那群人以後,手機持續不斷傳來訊息。
“左邊。”
“刷卡。”
“停下。”
“跑。”
席慕按照指令去做,成功地離開了封閉區。
當他離開了以後,手機一片沉寂,席慕去打開屏幕,他的手機又變成了一部平常的手機。
那些傳來的訊息,就跟今晚的封閉區病房一樣,好像是幻影。
這夜的經歷驚心動魄。
席慕回到宿舍,抱緊自己,吓得根本無法入眠。
精神繃到了極致,到了快要淩晨的時候,他撐不住睡着了。
夢裏面,來了一輛集裝車。
那些車像是二戰題材電影才會出現的,他被穿着軍裝的軍人推上了車。
車上有許多的人,他們擁擠在一起,或是痛苦、或是麻木、或是無力。
場景一換,他穿着囚服,被綁在病床上,穿着血淋淋醫生大袍的醫生出現,胸口的紅十字已經被鮮血染黑。他拿着手術刀,眸光冷冷地看着他。
“我要解剖你的大腦。”
席慕吓醒了。
就在他睜眼的時候,鬧鐘也響了。
席慕的精神被逼到了絕境,他去按掉鬧鐘。
鬧鐘關掉後,一條普通的信息傳來。
“去上班,不要逃避,否則會被懷疑。”來信人是一個叫做god的人。
他最好是神。
席慕發了一條信息給他。
但是過了許久,那邊都沒有回信。
席慕撥打電話過去,機器聲告訴他,對方手機已經關機了。
席慕去到洗手間,用冷水狠狠潑自己的臉。潑到自己的臉都麻木了,他才可以換上衣服,走出宿舍的房間。
“席醫生,早啊。”漂亮的護士跟他打招呼。
席慕看着她漂亮的面容,聯想到昨晚上看到的場景,他胃酸翻騰。“早啊。” 勉強自己正常說話。
“你的臉色不太好。”她關心他的健康問題。
“沒有事,最近胃不好,睡眠質量也不高。我已經吃藥了,很快就會好了。”席慕臉色蒼白。
護士點了點頭,囑咐他好好照顧身體,然後走開了。
席慕離開她以後,幾乎是跑着去病房的。
他一向有禮貌,進門之前都會敲門。
但是這一次,他幾乎是粗魯地拍開了門。
藍斯遇坐在床上,聽到了聲音以後擡頭。他的臉上貼了一塊醫用棉布,因為看見不同于平常的席慕而眼神流露出茫然。
也許是因為擔心了藍斯遇一夜,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他需要一點安慰。
席慕沖上去,在藍斯遇驚訝的眼神下,緊緊抱住了他。
藍斯遇還是瘦弱的身軀幾乎快要被他揉進了身體裏面。
席慕抱緊他,手指抓住了他的拘束服。
胸膛緊貼着,兩顆心髒跳動的頻率漸漸同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藍斯遇:求婚?
席慕:這種場合怎麽看都不是适合求婚的場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