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惡所吸引
人們提倡善良, 但是人們總會被惡所吸引。
人們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人總會選擇對的事物。
人們總想要顯得自己是良善的,但是人真的想要成為良善的那一種人嗎?
壞蛋引人遐想,這一種特質, 至今生效。
拉出自己的行李箱,藍斯遇穿上了襯衣和背帶褲,再在外面套上了一件西服外套。他戴上了細框的眼鏡, 典型英式的打扮。
他跟席慕約了見面的時間, 但是在那之前,他要先去一個地方。
一棟教堂。
這裏的裝修風格很像是基督教, 但是又不是, 這是一家非常冷僻的宗教,來源于英國, 分布于全球,致力于慈善事業,尤其是精神病治療和藥物行業。
因此, 當他在中國落地以後, 南方最大的藥物集團就和他們合作上。
今天, 藍家将會在這裏有個簡單的發布會, 宣布他們的合作。
已經退出公衆視線一段時間的藍家老爺藍徐行難得出席,他的弟弟和女兒同行。
羅澤也在, 因為他們的醫院就是藍家和這個宗教一起合作建立的。他和張倩作為醫院的代表出席。
經過疾病的折磨, 藍老爺瘦骨嶙峋, 皮膚蒼白,看起來不太精神。
藍斯遇來到的時候,發布會已經開始了,前來采訪的記者圍在前面拍照,藍徐行慢吞吞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來。
藍斯遇的手指抹了抹嘴唇,然後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他大步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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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質高雅,就像是聖潔的百合花。可是百合花開過頭了,可是會香得讓人難受的。
記者在前面堵着,阻擋他繼續進一步前進。
藍斯遇一只手将眼鏡推上,然後站在人群的後面。
他比他前面的人都要高,鶴立雞群。
來圍觀的市民也是有很多。
“聽說晚點會有禮品發。”這也是人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聚集在這裏的原因。
藍斯遇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人群之內的人。
最中間的自然是藍氏一家,他們穿着昂貴的衣服,頭發打理得精致,身上佩戴着名貴的飾品。他們的周圍,有穿着制服的神父,以及穿着白色大袍的醫生。
藍斯遇從口袋拿出了口香糖,慢慢拆開包裝袋以後,慢慢塞進嘴巴裏。他張開嘴巴,紅的嘴唇,粉的舌頭,與空氣中的空氣糾纏在了一起。
站在他旁邊的人終于發現了他,紛紛傻傻地看着他。
他的美貌催眠着人們為他沉溺。
“藍老爺,我有個問題。”記者舉手。
“嗯。”藍徐行提起精神。
“之前你花費一大筆價錢找尋你的兒子,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年了,請問你找到了嗎?”
“很遺憾,并沒有。”他聞言,低下了頭,表情非常利落。
“你覺得你的兒子還健在人世嗎?”
“我也不知道。”随着他的發問,藍老爺的表情越來越悲傷了。“我希望他仍然活着。”
記者:“據說,你六年前,将你大部分的身家留給了你的兒子,但是他這些年都沒有露面,你會考慮改遺囑嗎?”
“不會。”他很疲憊了,但是說話的語氣很堅決,“我仍然堅持,我的兒子随時回來都能繼承我的遺産。”
記者不由得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他的弟弟和女兒。
“我兒子的尋人啓事也仍然生效。”他堅定地擡起頭,“我到死都不會撤回。”
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一邊雖然不是親生但也是養了多年女兒,很多人都不能明白,藍徐行怎麽能這麽狠心。
但是記者心滿意足了,他是專門寫豪門八卦的記者,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訊息,這樣才有大文章可以編寫。
藍吟嘯聽到了藍徐行的話,暗暗咬住了牙齒。
藍若有比他淡定很多,甚至可以說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擡起頭,想要活動一下脖子。
她的一個擡頭,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個人。
一眼掃過去,就那個人最顯眼。
藍若有愣住了。
他的臉看起來一點都不陌生,她好像曾經日日夜夜,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那人突然擡手,看了看手表。
一般會看手表的人,證明他在某個時間段有約。而有約,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藍若有皺眉,然後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機,想要拍下他的樣子。
他轉身太快了,藍若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拍清。
“若有。”藍吟嘯看着面前一大排記者,再看着拿出手機的藍若有,不得不生氣了。
其實他是把生藍徐行的氣撒了出來。
“不好意思。”藍若有收起手機。
藍徐行拍了拍藍若有的手,表示沒有關系。
發布會沒有多久就結束了,本來也沒有太多人關注。
“若有,你剛才到底在幹嘛?”散會了以後,藍吟嘯還在追究剛剛發生的事情。
藍徐行的眼睛往上瞄,看了他們一眼,他已經沒有精神去阻止他們了。
“我剛剛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人。”藍若有打開了手機,将照片調出來。“他長得好像哥哥。”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一瞬間,藍徐行本來疲憊不堪的眼睛瞪大了。
藍吟嘯搶過她的手機,“不可能!”他說着,然後看了手機一眼。
因為那個人轉身離開,藍若有只拍到了他的一個側臉。僅模糊的半張臉,他就足夠吸引人所有的注意力。“不可能。”這個人長得跟六年前的藍斯遇也太像了,但是藍斯遇應該已經遇到車禍死掉了才對。
藍徐行朝藍吟嘯要手機,“給我。”
藍吟嘯看了藍徐行一眼,不情不願地将手機給他。
藍徐行拿着手機,将照片放大,當他看清楚上面的人的臉的時候,他不敢置信,他的手開始顫抖。
“爸爸,不要那麽激動。”藍若有看到他開始顫抖了,立刻拿出一瓶藥出來。
“不需要。”藍吟嘯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芒,他如饑似渴地看着那張照片,“若有你做得很好,快點,去把這個人找出來。”
“哥哥。”藍吟嘯有點着急,“他未必是藍斯遇。”
“去找出來!”藍徐行不耐煩了,他怒發沖冠,“我說了!就給我去做!”他一掃之前慈祥的形象。
藍吟嘯閉嘴。
藍徐行拿着手機,推着輪椅,快速地離開這個地方,“給我去找,用更多的人手去找,我一定要盡快找到他。”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藍斯遇趕去找席慕,但是他今天的運氣不太好。
他走在路上,攔不到一輛出租車,去搭公交車,人沒有走到站,公交車就路過了。
無可奈何,他只好走遠了一點,去找其他的出租車了。
等他到達席慕的診所的時候,已經超過了他們約定的時間了。
藍斯遇走進了診所。
“你好。”前臺的人擡頭,看到他以後,有一瞬間的錯愕。
“我跟席慕有約。”藍斯遇說。
“哦哦,藍斯遇嗎?”護士立刻問。
“是。”
“席醫生等你很久了。”護士立刻去給他帶路。
她指引他來到了一間門前。
藍斯遇朝她笑了笑,“謝謝。”然後,他自己打開了門。他的腳和身體先倒退進去,腦袋看着護士,最後再關上門。
藍斯遇一轉頭,就撞上了站在他後面的人。
席慕是故意站在那裏的。“你遲到了!”他用食指的指甲點了點他的手表。
藍斯遇撅嘴。
席慕朝他伸出手,作勢要打他。“少來。”
藍斯遇收起表情,“我有點事,繞了一下路,所以遲到了。”他說。
“什麽事?”席慕從他的面前走開,走到自己的桌子上,打開了保溫杯。
自從前幾年生過一次病以後,席慕很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經常喝白開水,扔幾顆枸杞。
藍斯遇好奇他喝什麽,看了一眼以後,嫌棄地看着席慕,“你一下子老了很多。”
“咳咳。”席慕差點被嗆到,“年輕人,等你過多幾年你就知道,身體不由己啊。”
藍斯遇疑惑地看着他,他也不見得多大。
席慕搖頭,“我在跟沒有進入社會的小兔崽子說什麽。”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門被打開了,護士端着水進來。“水放桌面上。”她偷偷看了藍斯遇一眼。
藍斯遇說:“謝謝。”
護士點了點頭,迅速跑了出去,
席慕雙手插袋,笑着看眼前的情況,“你還真受歡迎~”他調侃。
藍斯遇不否認,“我跟席慕不一樣。”
席慕說不過他。“坐吧。”說完,他在沙發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想要跟藍斯遇面對面坐着,好進行談話。
藍斯遇看他坐在寬大的單人沙發裏,立刻走過去,然後自然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淡淡的香水味萦繞着他,聞一聞,就會就此跪倒的味道。
席慕傻了,他擡頭,藍斯遇還抱着他的脖子,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嗯。”
“你、你你的位置在對面。”席慕看着他的臉,結巴了。
藍斯遇沒有放手,反而更靠過去了,他一副興奮的語氣,“看,我今天戴了眼鏡。”
“很适合你。”席慕先誇為敬。
“跟你的眼鏡很像。”藍斯遇低下頭,用自己的眼鏡撞了撞他的眼鏡。
席慕覺得他是存心的。
存心撩撥自己。
席慕伸出手,摘下他的眼鏡。
他的動作弄亂了藍斯遇的頭發,藍斯遇甩了甩腦袋,将頭發甩回原位。
席慕看了一眼他的眼鏡,“根本就沒有度數。”
藍斯遇的視力是超人的,沒有近視的可能性。
“要是你的眼鏡框壞了,這個就送給你。”
“才不需要呢。”
藍斯遇摟住他的脖子,越抱越近。
“你這樣親近我,我是很開心啦。”席慕不得不開口。
“是嗎?為什麽開心?”藍斯遇笑着看着他。
“因為你很好看,但是我們現在要開始工作了,你先去坐好。”席慕說。
藍斯遇嘀咕一聲,“怪不得你沒有女朋友。”說完,他放開手,離開。
席慕:“……”生氣。
藍斯遇在他的對面坐下,順便将外套脫下,放到了一邊。
“你可以把你那兩個新的人格喊出來嗎?”席慕問。
“言錫會比較簡單一點。”藍斯遇說實話。
“那就來吧。”席慕對他點頭。
藍斯遇考慮一下,說:“最好還是你來叫吧。”
席慕看着藍斯遇,不明白他的意思。
“到時候給我一個暗號,我好可以醒過來。如果是我自己來,我要是睡着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了。這一段時間,我不想其他人格跑出來。”
“好。”席慕答應了,然後催眠了藍斯遇。
藍斯遇閉上了眼睛,感到困意向自己襲來,他相當配合,一下子就陷入了深眠,身體軟綿綿地靠在沙發上。
席慕打了一個響指。
慢慢的,那副身體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席慕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心中感慨。
為什麽只有藍斯遇在的時候,那身體的眼睛才會特別明亮?
言錫醒來過來,席慕趁他還在半睡不醒的情況下,也将他催眠了。
“說出你的名字。”席慕問話。
“言錫。”言錫的腦袋靠在沙發上,身體都是歪着的。他覺得自己好像喝醉了酒,一些話不經過自己的大腦就說了出來。
“出身地,年齡,家庭狀況。”席慕拿出了筆記本和圓珠筆。
“意大利,24歲,父母健在,我是獨子。”
“言錫。”席慕用特別溫柔的聲音跟他說話,“你有沒有什麽地方覺得特別奇怪的?”
“嗯?”言錫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他現在被催眠了,思考能力往下掉。
“什麽都可以。”席慕盯着他咬字清晰多幾分,“發生在你的周圍的,你覺得很奇怪的,不能理解的,像是非現實一樣的事情,你什麽都可以說出來。”
言錫思考了一會,才擡頭,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腦袋開始運轉。“說這樣的話,你也許會覺得我很奇怪,但是呢,我有時候會覺得,我的臉不是我的臉。”
席慕在紙上寫下東西。
“我讨厭照鏡子,其實我長得不醜,甚至可以說是很好看。但是我每次照鏡子,我都覺得害怕,我覺得鏡子上面的臉很陌生,他不是我的臉。每次我看着鏡子,鏡子裏的人看着我,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還在監視我。”
他是,沒有發現自己是人格的人格。
他以為自己是真的。
“還有,我懷疑這個世界上有跟我長得很像的人。”話開了一個頭,他就可以繼續說下去,“我經常會在路上遇到一些人,他們都說起我怎麽樣怎麽樣,他們都認識我,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
“有時候,我去買花,店員會幫我用金藍色的紙包花,但是金藍色不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去附近吃飯,會有人問我要不要加辣椒,但是,我不喜歡吃辣。”
“還有,有人見到了我,抱怨我經常去天臺,這樣影響不好。但是,我恐高,不會主動去高處。”
他說:“我懷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個我。”
席慕看着他,不愧是藍斯遇分裂出來的人格,就算沒有意識,也猜得七七八八。
“那麽多人說起我,最可怕的是某一個人。”言錫嘆氣。
“最可怕的事情是,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無處不在,他在看着我。不發一言,站在不遠又不近的地方,只是看着我。”
為什麽不說話?
為什麽不靠近我?
為什麽要看着我?
言錫有很多的問題。
但是那個人只是沉默着。
席慕無聲嘆氣。
藍斯遇的惡劣行為。
席慕說:“你可以形容一下你的長相嗎?”
“我的長相?”言錫迷茫,但還是盡力形容自己,“我大概是下臉型吧,額頭有點寬,五官比較扁平,不是特別帥,但是長得平易近人。”這也是他覺得奇怪的原因,那些人總是誇獎他長得很好看,但是在他看來,他雖然好看,但是不至于到大家都驚呼的地步。
席慕需要讓言錫認識到他只是一個人格。
他拿出了一面鏡子,默默對着言錫。“言錫,看向這裏。”
言錫的眼睛無神,愣愣地看向鏡子。
鏡子裏面是一張精致到讓人驚嘆的臉。
“這是你的臉嗎?”席慕問他。
言錫看了好久,最後,他選擇了搖頭。
不,他不長這樣。
“言錫,你并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席慕收起鏡子。
言錫疑惑不解,他在說什麽。
“你是從某個人身上誕生的一個人格。”席慕說,“你的記憶中斷,是因為你的存在并不穩定,如果其他人格中途替代了你,那麽你就會失去記憶。”
言錫震驚了,他不言不語,坐在那裏,望着席慕,望了好久。
席慕并沒有打擾他,他知道言錫需要時間接受這件事情。
“怎麽可能!”他激動了。
“是的,就是這樣。”席慕說,“你必須承認這件事情,我才能把更多的事情告訴你。”
你還想要說什麽呢?
言錫抱着自己的腦袋,痛苦不已。
這是一個可怕的夢。
怎麽他的自己的存在都是假的。
“你要承認自己是一個人格,并且意識到,你所在的身體裏面,除了你以外,還有六個人格,你要有意識地留存自己的記憶,否則的話,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會被你抛棄。”
“不……”
“就是這樣的。”席慕說,“你想想,為什麽你經常照鏡子,都不覺得那張臉不是你的。為什麽總有人見過你,而且形容的你都不同。為什麽那麽多人認識你,但是你卻一點記憶都不記得。你應該要接受自己,然後告訴我一件事情。”
“什麽?”
“你為什麽會誕生?”席慕盯着他,冰冷的眼鏡下,是一雙沒有感情的冰冷眸子。
言錫不懂。
“也就是,你生下來,你想要做什麽?”席慕問他。
言錫擡頭,看着席慕。
席慕耐心地等着他。
“我是……”言錫的腦海中有一個念頭,“為了愛人才出生的。”
言錫的腦海漸漸清晰了,“我是為了要愛人,我是為了要擁抱某個人,我是為了與某個人沒有絲毫的隔閡而出生的。”
某個人對某個人有了欲望,于是在他之中誕生了我。
言錫豁然開朗了。
“我是藍斯遇的污穢落入聖潔中誕生的。”
他是藍斯遇的人格。
一切都明了了。
宋媛媛獨自一人坐在公園裏,她看着在湖面上游水的鴨子,咬了咬嘴唇。
自從她被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甩了以後,不過只是過了幾天的時間。
她的朋友都跑過來安慰她,帶着她去喝酒,去唱K,甚至介紹了很多不錯的男人給她認識。
宋媛媛很感謝她的朋友,但是她的悲傷情緒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散去的。
就算她知道自己很傻,但是她确實喜歡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算了,反正總有一天會忘記他。”她從包包裏拿出紙巾,擦了一下眼淚,擤了一下鼻涕。“啊啊啊!混賬男人!”
“對不起,我是一個混賬男人。”一個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
宋媛媛擡頭,她的不遠處,言錫抱着一束紫色的花,站在她的面前。
宋媛媛一愣,随即表情一寒,準備甩臉離開。
言錫在她離開之前,将懷裏的花給她,“這是你最喜歡的風信子,我真的為我所做的一切道歉,我并非有意的。”
“你什麽意思?”宋媛媛冷冷地看着他。
言錫苦笑,“我可能很快就不在了。”
宋媛媛愣住了,“你……是有什麽病嗎?”
言錫笑了笑,不解釋,只是将花送給她。“我之前所說的一切非虛,但是我也不能一生陪伴你。之前的承諾我收回,我來到你的面前,這是最後的機會,真的很感謝遇見你。”
宋媛媛接過花,傻傻地看着他。
言錫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漸漸地,視線模糊了。
他哭了。
一邊哭,一邊跑走了。
“等等!”宋媛媛抱着花,趕了上去。
她跑前去,言錫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嗚嗚嗚。”言錫一邊哭一邊走。
席慕一直都在旁邊看着他。
“嗚嗚嗚。”言錫還在哭。
不要問席慕為什麽不安慰他,因為他也被藍斯遇的臉能哭得那麽狼狽的景象給吓到了。
就在言錫哭,席慕觀賞他哭的時候,席慕的手機響了。
席慕接起了手機,“喂。”來電號碼是陌生的。
“呵。”手機那頭,有人笑了,“師弟,好久不見了。”
席慕皺眉。
電話那頭是羅澤。
“我有一份工作想要拜托你,你可以來藍家一趟嗎?”羅澤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