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偷和兇手
游戲第二輪, 搜證開始。
偵探得到屍檢,死者是窒息死亡的。而且死者的被子裏面都是破碎的玻璃。
屋子裏面情況如下:
丢失的錢財。
翻亂了的櫃子。
夾在地毯縫中的假發标簽。
落在地毯上的迷藥藥粉。
碎片玻璃。
偵探得到進一步驗證後的證據。
從流浪漢席慕的身上搜到了一筆不菲的錢財。
櫃子上面有所有人的指紋。
妻子藍吟嘯曾經買過一頂假發,但是現在下落不明。
鄰居少女的家中有迷藥。
流浪漢席慕和維修工藍若有的手上都有被玻璃劃傷的傷口,鄰家少女藍斯遇的腳有被玻璃劃傷的傷口,妻子藍吟嘯的手上和腳上都有玻璃劃傷的傷口。
故事發展時間如下:
16:40,妻子出門,有見證者鄰家少女,鄰家少女在門口澆花的時候,看見她離開的背影, 手上戴着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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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 仆人去了死者的房間, 商量事情,随後離開。
19:10,維修工上門提供服務, 19:40發現死者, 報警。
席慕的第一視角中, 他是中19:00離開了死者的家裏。
第三輪, 大家互相對峙。
藍若有看着席慕:“現在這個情況我比較傾向于, 殺人者觊觎死者的錢財,入室偷竊, 被發現以後,兇手才殺死了死者。所有人裏面, 你是小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為什麽?”席慕一臉呆愣。
“你的身上有一大筆錢吧。”藍若有分析劇情, “一個流浪漢的身上怎麽會有那麽一大筆錢, 所以說,只有你會是小偷。”
“我可不是小偷。”席慕一口否認,“如果說,這裏面有個小偷角色的話,反而,我是在懷疑你。”他指着藍若有,“你10分就到了這裏,為什麽30分才報警?這中間的時間你在做什麽?這一點時間似乎足夠殺人偷盜了吧。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總是最可疑的。”
藍吟嘯看着資料,對另一個人感興趣,“鄰家少女,你的家裏為什麽會有迷藥,而且藥的成分跟落在死者家裏的迷藥是一樣的,是你迷暈了他嗎?”
藍斯遇看着他,點頭,“是的。”
他的回答,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那也太直接了吧。
藍斯遇繼續坦白,“我是一個戀老癖。”
他說得坦坦蕩蕩,席慕差點噴了。
藍斯遇說:“所以我一直都在觀察他家裏面的人,他的妻子,他的仆人都相繼離開家裏,這裏只剩下他的時候,我故意來到他的家,将他迷暈了,想要強/奸他。”
他單純無辜的臉上,配上這一套臺詞,席慕覺得自己在今天運轉困難的腦子,現在更是徹底死機了。
“他暈了過去,倒在了床上,本來拿着的杯子落在了床隔壁的桌子上,然後碎掉了。就在我想對他動手動腳的時候,我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于是我沿着窗戶,爬出去,順着隔壁的樹滑下去,離開了。”她說,“回家了以後,我看了一下時間,那時候差不多是16:30分。”
時間的見證人來了。
李黛想了想,“那麽兇手極度有可能是在16:30過來殺人的。”
“那麽首先就不可能是我了。”妻子藍吟嘯開心地說,“我是16:30分出的門,去了商場,從商場來回我的家,需要5個小時。”
“這也太遠了吧。”藍斯遇吐槽。
藍吟嘯也很無聊,“這張卡上就是那麽寫的。”
“你們的傷口又是怎麽一回事?”身為偵探的藍徐行終于發話了。
妻子藍吟嘯先說:“我昨天打碎的玻璃杯。”
鄰家少女藍斯遇說:“杯子打碎後,我逃跑,不小心割破了腳。”
維修工藍若有說:“我是因為進來以後發現他死了,上前觀察的時候劃傷的。”
衆人看着席慕,他們一雙雙眼睛,就像是在審判犯人一樣,“你的手上也有傷口,怎麽來的?”
席慕有口難言,要是他能說實話,說不定是能擺脫一些嫌疑的,但是他現在,需要逃過自己偷盜的罪名,這樣下去,就不得不撒謊。而他越是撒謊,就越是可疑。
這是個什麽破游戲啊,摔。
第三輪的第一次對峙就這樣過去了。
席慕在這一次的對談當中,成為了最有力的嫌疑人。他後面撒謊,編了一個錢的由來的故事,但是相信他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在藍吟嘯之後,再說自己的傷口是不小心自己弄傷的,更加沒有可信度了。
為了保護自己是小偷的身份,在下一輪的盤查當中,席慕被大多數人針對,眼看,幾乎所有人都要将他定為犯人了。
席慕在想自己要不要自爆好了。
“等等,我有異議。”藍斯遇站了出來。“最可疑的人難道不是死者的妻子嗎?”
他直指藍吟嘯。
藍吟嘯說:“我說了,我沒有足夠的時間。”
“有的,不如說,這個劇本既然那麽在意時間,那麽,被時間排除的人,最後可能就是在背地裏玩弄時間的人。”
他的推理是這樣的,16:30的時候,離開這個地方的人根本就不是妻子,而是一個什麽代替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妻子本來要見面的朋友。她戴着假發,專門趁着鄰家少女在門口的時候,背對着她離開。只看到背影的鄰家少女,就以為妻子離開了家。之後,仆人去跟死者商量事情,那時候死者還是活着的,所以不是仆人。再之後,鄰家少女去給他下藥,那時候也是活着的。就是說,正式的故事發生在後面。
流浪漢席慕是可能殺人的。
但是也是可能不殺人的。
但是藍吟嘯一定會殺人。
鄰家少女離開的時候,死者被迷倒了。一個失去意識到人不可能會自己蓋上被子,這跟案發現場的場景不一樣。
兇手一直躲在家裏,知道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她想順水推舟,直接悶死沒有意識到死者。但是他的周圍都是碎片玻璃,那麽該怎麽辦呢?用被子将人和玻璃碎片蓋住,然後用枕頭悶死他。
只是,去靠近的時候,她還是被劃傷了手。
之後,她要離開,離開的路線,鄰家少女已經給她規劃好了。她照着走,所以也一樣被玻璃劃傷了腳。
修理工的手上有玻璃的刮痕,恐怕他是在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他是一個小偷。
藍斯遇推理完畢,藍吟嘯蹙眉看着他。
他的反應幾乎在驗證藍斯遇的想法。
偵探藍徐行看着故事已經邁入結尾了,于是宣布,“來吧,該投票了。”
大家都将票投給了藍吟嘯。
藍吟嘯冷笑一聲,将身份卡扔到了桌面上,“對了,我就是兇手,作案手法也如他說的一樣。”
席慕看着自己的身份卡,不知道該不該抖出來好。
“上面寫了什麽?”藍斯遇溫柔地湊到他的旁邊。
這一份溫柔跟剛剛的強勢截然不同。
席慕将自己的卡片給他看。
“啊。”藍斯遇一臉驚訝,“原來除了我們平民以外,還有一個大贏家。”
“什麽?”他不說還好,一說,其他人就都在意了。
席慕将卡片翻開。
“小偷。”藍斯遇指着卡片,喊道。
聽到這兩個字,席慕的心又顫抖了。
他知道藍斯遇是故意玩弄自己的。
要是現在周圍沒有其他人,他真的很想要勒住這個死小鬼的脖子,然後狠狠地教育他。
不要玩弄比自己年紀大的人!
藍斯遇笑眯眯。
“虧你能發現。”藍吟嘯一臉不爽地看着他。
他其實是一個很好勝的人,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游戲,但是從一開始成竹在胸到滿盤皆輸,落差太大了,他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氣。
藍斯遇完全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怄氣,還以為他是真的在誇獎自己。他的雙手交疊放在□□的沙發上,嘿嘿笑着,還有一點不好意思。“是這個劇本的作者智商不夠,寫得太明顯了。”
藍吟嘯有一種一拳頭揍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好了,好了,只是一個游戲而已。”藍徐行拍了拍手掌。
“不是游戲,還能是什麽?”藍斯遇不解了。
藍徐行對于他,萬分寵溺,“你說得沒有錯。”
李黛冷哼。
藍徐行說:“規則大家都懂得七七八八了,那麽我們繼續下一個游戲吧。”
下一個游戲是藍徐行期待的所謂人格分裂者殺人事件。
大家分配好了身份,然後各種闡述故事。
這一次,彼此的身份似乎都不重要。
而且他們對着訊息,發現,這個故事怎麽那麽耳熟。
故事大概是偵探上了一輛通往遠方的列車,死者在他上車的時候,就告訴他,自己可能會被殺,所以請求偵探保護自己。
偵探覺得死者在無理取鬧,沒有理會他。到了當晚,列車上真的出現了事故,死者真的死了。他的死狀非常慘烈,身上有十多刀,刀痕的位置和力氣都不一致。列車上有五位乘客,他們各種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他們都多多少少遇到了兇手,但是他們口中敘述的兇手,特征都不一樣。
這一次,偵探仍舊是藍徐行。
藍徐行哈哈大笑,“我看着這個題目,還以為真的會是人格分裂者殺人案件。”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但是這個劇本不就是完完整整的,照搬了東方列車殺人事件那部推理小說嗎?”藍徐行看着在下方的五個人笑了,“這一場,你們所有人說的話,我都不會相信的。因為,這是偵探對五個犯人的故事。”
“哦。”藍若有的手裏捏着身份卡,她不覺得是那麽一回事。“爸爸,太過武斷,很容易出問題的。”
藍徐行這個人,只相信自己。“不必了,開牌吧。我投票,你們五個人都是兇手。你們聯合在一起,各自刺了死者,然後互相做僞證。”
“哈哈。”藍吟嘯聽到他的判定,第一個攤牌。“我不是兇手。”
李黛、藍若有也開牌,“我也不是。”
剩下的人有席慕和藍斯遇。
藍斯遇聲音輕飄飄地問藍徐行,“要不要再給你一次機會,在兩個人裏面選擇一個?”
當藍吟嘯第一個翻牌,否定了藍徐行的想法的時候,藍徐行已經輸了。“不用了。”
藍斯遇和席慕翻牌,兇手是藍斯遇。
藍斯遇拿着卡片,開始跟他們講述他的故事,“我是一個人格分裂者,我對這個人積怨已深,因為就是他就是我生病了的原因。這列車上的人都是我湊齊的,這個局是我做的。因為這車上的所有人,都是死者的幫兇。我故意營造出東方列車的樣子,誤導偵探,讓他把我們都抓進去。我們都是惡魔,該一起下地獄。”
他的聲音溫溫柔柔,“我有一個女孩子的人格,她從小陪我長大,于是我讓她穿着裙子,打扮成女人的樣子去找死者,并且故意讓人看見,這樣,第一個證人會說,自己見到了一名少女。”
語畢,藍斯遇突然拿着卡片,用力地敲擊了一下桌子。
衆人被他吓了一跳。
藍斯遇的臉一下子變得面目猙獰,“在門扉被關上的一瞬間,我暴怒的人格冒出來,掏出了一直藏在衣服裏面的刀,一刀刺中的心髒,并且接連砍了他三刀。”
所有的人格出來,輪流以及那個施加罪惡的人于酷刑。
最後。
受傷的本人格,笑着将他的喉嚨割開。
“就是這樣,這些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藍斯遇将卡片上的訊息讀完了。“呵呵,這個故事還挺有趣的。”卡片從他的面前劃過,兇狠的表情很快就變回了柔和的樣子。
他的表演太具有感染力了,衆人都被他吓懵了。
尤其是席慕。
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沉浸在這個故事當中一秒,因為這兩個故事的指向性實在是太強了。一個小偷,一個人格分裂者,而且都那麽恰巧被他和藍斯遇抽到了相對應的牌。
“好玩嗎?”藍斯遇突然一巴掌拍到了席慕的大腿上。
席慕吓了一跳,整個人差點飛竄出去。
藍斯遇憋笑。
“啊,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藍吟嘯看了一下時間。
藍徐行也打了一個哈欠。
他本來就很容易感到疲憊。
六個人面面相觑,然後很有默契地各自回各自的屋,準備去休息了。
李黛推着藍徐行離開。
藍徐行的輪椅轉了一個彎,在要離開這裏的時候,藍徐行忍不住回頭看了藍斯遇一眼。他蹙眉,眼睛死死盯着他。他太想要把這個人給看清了。
但是,那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越簡單看明白的人,你越是看不明白,就跟剛剛的游戲一樣。
當其餘的人都走了之後,客廳裏就只剩下藍斯遇和席慕了。
藍斯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忘記去跟他商量,讓你離開這個地方了。”他連忙站起來。
席慕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用了,不要去了。”
有了皮膚的接觸,藍斯遇才發現席慕的溫度比起平常都要高,手還出汗了。
“哈哈。”他實在憋不住了,他彎下身子,笑眯眯地将臉往席慕的眼前靠近,然後伸出手,将席慕耳朵旁邊的頭發撩到耳朵後面去。“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要這麽緊張?”
席慕幸虧自己還有一副眼鏡,多多少少遮蓋住了自己的眼神。從游戲的中途開始,他幾乎就失神了。“還是不用了,你不要去找他,我暫且不回去了。”他這麽說。
藍斯遇摘下他的眼鏡。
眼鏡下的靈魂脆弱易碎,一碰就會散落。
藍斯遇故意松手,将他的眼鏡扔到地板上。
“喂。”席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彎腰去撿眼鏡。
沙發擋住了他。
藍斯遇同一時間蹲到地板上,然後湊到他的面前,親吻了他。
席慕現在身上的溫度比平常高,親起來讓人的心髒更加滾燙了。
“沒有事的。”藍斯遇笑,“回去吧。”
他的臉一下子在面前放大,席慕吓得眼睛瞪圓,然後默默戴上眼鏡,點了點頭。
兩人肩并肩離開了正門,往側邊的另一棟樓走去。
離開那裏以後,席慕伸出手,握住了藍斯遇的手。
“噫。”藍斯遇嫌棄地甩開他的手,“都是汗,黏糊糊的。”
席慕再次伸出手,用了力氣拽住他的手,不允許他再甩開。
藍斯遇擡起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唇上,遮擋自己的笑容。“你在害怕什麽?”
席慕望了他一眼,一言難盡,“那個人本來就很可怕。”
“嗯。”
“萬一他發現我是小偷,你是他的兒子,他會怎麽做?”席慕曾經不止一次想這個問題,但是他不熟悉藍徐行,所以想不出一個答案。而且現在的藍徐行,跟他心目中的形象不一樣。他通過藍斯遇的經歷,下意識會覺得他是一個鬼一樣的父親,但是看到了真人,他比他想象中儒雅很多。當他以為他改變了,又時不時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鬼畜的氣息。
“我也不知道。”藍斯遇搖頭,“我又不會什麽都知道,你把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
“好吧。”席慕嘆氣,“他今天這種行為是什麽?警告?”
“是警告。”藍斯遇也看出來了。
席慕皺眉,“我上次去偷東西,按道理并沒有人看見,除了中途,藍若有進來找貓……你們家有監控嗎?”
“做壞事的人怎麽會在家裏裝監控呢?”藍斯遇笑話他,“杜松子樹下精神療養院也沒有到處裝監控啊,因為要是被誰不小心拿到監控,他們就完蛋了。”
“那他怎麽知道是我?”席慕抱着自己的腦袋。
藍斯遇的手被他拽在手裏,也被他一起拉起來了。
藍斯遇見狀,順勢摸了摸他的頭發。“放心,他沒有發現是你,他是在警告,但是不是對你。”
“那是誰?”席慕安心了一點。
藍斯遇回答得理所當然,“小偷啊。”
“啊。”席慕慘叫。
兩人已經走進了他們居住的樓層。
藍斯遇連忙抱着他,“我的意思是他在警告那個小偷,他覺得那個小偷就在我們中間。”
“啊!就是在我們中間啊!”因為就是他。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今天這個游戲,只是裝腔作勢而已。你看,他口頭上說着自己是想要玩第二個游戲所以才把我們聚在一起的,實際上,他的心思就沒有怎麽樣放在第二個游戲,而是一直在着重第一個游戲。”
他們走到門口了。
藍斯遇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席慕站在自己的門前,想了想,跑到他的身後。
“我都說了,最近這裏會有人出入,會看到我們的。”藍斯遇笑笑說。
席慕撲上去,從背後抱住他。
“好好好。”藍斯遇讓他進去了。
“那我的表現會被他懷疑嗎?”席慕問。
藍斯遇将門關上,“你表現得挺好的。”其實藍斯遇從頭到尾都在注意着在場人的表情和行為,席慕可以說是看上去最冷靜的那一個了。而且那種冷靜還稍微帶了點不屑,不太想玩這種弱智游戲的感覺。
“其實我緊張死了。”席慕說實話。
“感覺到了。”藍斯遇嫌棄地拎起他的手。
席慕放開他,然後撲向了他的床。
他累了,想要睡了。
藍斯遇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藍斯遇。”席慕喊他。
“嗯?”藍斯遇挑眉。
席慕問:“你的爸爸,當初真的……把你當成人體實驗标本嗎?”
席慕當年在那一份報告上看到的,令他痛心不已的,就是藍斯遇的經歷。
他的父親将他送進了實驗室,研究藥物。
因為他們是父子,不管是基因還是什麽,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藍徐行想要得到某種東西,于于是獻祭了自己的兒子。
藍斯遇受不了,然後偷偷溜上運輸貨物的飛機,跑去了英國。
但是,那一批不是貨物啊。
是一群跟他一樣,活生生的小孩。
他們的目的地也是實驗室,他們是獻給彌撒教的祭品。
那裏,正在開始着另一種實驗。
活下來的小孩會成為魔鬼的傀儡。
或者怪物。
以前席慕覺得,藍斯遇身上得得病症很奇怪,仿佛是被人計算出來的一樣。
事實上,是的,他們會得病,是因為做實驗的人想要他們生病,他們生什麽病,會有什麽臨床表現,持續時間有多少,要有多少種表現,都是被計算出來的。
“其實,那時候他滿世界找我,這件事情,主教也知道。如果我說一聲,十有□□他們會調查我的身份,将我送回來。”藍斯遇說。
席慕看他,“但是你寧願待在那裏,也不說。”
藍斯遇點頭,“那時候,我在那裏還有戰勝的可能,在這裏則沒有。”
他們信神,一定知道,他們做到這種程度,神也會對他們這些小孩攤手,表示沒有辦法。
席慕将腦袋埋進被子裏面去。
“哭了嗎?”藍斯遇摸着他的腦袋。
“我只是在害怕。”席慕悶悶地說。
“哦,膽小鬼。”
“抱我。”席慕撒嬌。
這可真是非常難得。
藍斯遇伸出手,撲下去,抱住了他。
紅色的血,白色的紙。
訴說痛苦的話語。
失蹤了的盒子。
帶有笑容的照片。
藍斯遇想。
他想。
将罪魁禍首擊敗,然後抛擲在盒子裏面,永遠地關上門。
這才是你應得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