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連着兩天一日三餐,張景瀾頓頓都來送但張若從來沒動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麽,他愛張若,他想把張若帶回家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不停地在心裏面問自己,他有把握永遠愛張若嗎?他有把握讓張若永遠愛自己嗎?說白了他張景瀾就是慫,他不敢愛張若,張若是他人生中愛上的第一個人,在一起的那三個月他一天比一天的沉迷,他越來越愛張若。他甚至覺得也許這一輩子只會愛張若一個人了,可他怕如果張若不愛他了該怎麽辦。
那他會不會像他媽媽一樣抑郁到死去?
可是真正等到張若不愛自己,理論上張景瀾已經解除危機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輕松。看見張若愛上別人他嫉妒的要死,他後悔了,他想努力,哪怕拼盡全力他也想要讓張若永遠愛他,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是個情場老手,可是面對張若,他的那些手段卻一點也用不上,因為張若和那些人都不一樣,一碰上關于張若的事情他就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像個愣頭青,從那次見劉勇開始,到專門找人回家演戲氣跑張若,再到在酒店羞辱他,最後甚至強闖民宅來了張若家裏。
難怪張若說他幼稚。
可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見到張若,用任何方法見到張若,他想聽張若跟自己說生日快樂,如果這次把張若惹生氣了,那他可以彌補十次甚至一百次來哄好張若,他想把張若重新追回來,盡管他還是很忐忑。
他訂了張若所在酒店的總統套房,找了一堆狐朋狗友給自己打掩護給自己壯膽。
“小張,這是總統套房要的酒你給送上去。”酒水區的領班把一個推車交到張若手上就走了,張若推着推車有些懵,按理說酒水區的事情不歸他管,但總統套房的東西不能耽誤,那麽尊貴的客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音樂開得震天響,莺莺燕燕總想投懷送抱,一個個來祝他生日快樂,但張景瀾根本沒心思搭理,他在等門鈴響,他在等張若來。
“那誰,你把音樂聲調小一點。”聽不見門鈴響怎麽辦。
張若正了正衣襟,按下門鈴。
門鈴響起來的那一剎那張景瀾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
往門口走的時候張景瀾還在心裏抱怨,總統套房為什麽這麽大,要走好多步才能到門口,如果是在張若家那他三兩步就可以走到了。
張若只按了兩下門鈴門就開了,門開的時候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換上标準的侍應生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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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見來人的時候就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張先生,這是您要的酒。”
張景瀾給他開了門轉身就進去了,張若站在門口踟蹰,看他這個冷漠的樣子,突然又不知道張景瀾到底是不是故意把他叫上來的了。
“哎那個服務員你杵門口幹嘛呢,進來啊。”
張若推着車往房間走,烏煙瘴氣人聲嘈雜,這才是真的張景瀾。
他路過一個三層蛋糕,原來今天是張景瀾33歲的生日。
他默不作聲放下酒轉身就要走,但張若其實很清楚,張景瀾不會那麽簡單的放過他,果然,“等等。”
張若很聽話的停了腳,現在他是侍應生而張景瀾是顧客,他沒有拒絕和任性的資格。
“還有什麽需要嗎張先生。”
“不祝我生日快樂嗎若若?”
從張景瀾叫住張若的那一刻起周圍的嘈雜就漸漸安靜,等到那聲若若叫出口已經鴉雀無聲了。
緊接着他就聽到周圍那些人的竊竊私語,“這就是那個若若?”
“瀾哥沒給他錢嗎,慘到出來做服務員了?”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張景瀾養了個小家雀叫張若。
“生日快樂,張先生。”
張景瀾從沙發上站起來,坐在他旁邊的莺莺燕燕自覺讓開路,很快他就站到了張若的面前。他不說話張若就走不了,張若看着他拿了個酒杯往裏面倒了半杯紅酒遞到自己面前,原來剛剛拿上來的紅酒竟然是給他自己喝的。
“喝杯酒陪我慶祝下好嗎。”
張若在心裏唾棄,有什麽好好嗎的,張景瀾根本就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張若沒接,只是看着張景瀾,“喝完就讓我走嗎?”
張景瀾佯裝思考最後搖了搖頭,“還是三杯吧。”這樣你可以陪我久一點。
張若從沒喝過酒但還是痛快點了頭,趕緊喝完趕緊走,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第二杯酒下肚的時候他就有些暈了,偏偏張景瀾還不停的和他說些廢話,導致三杯酒全喝完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紅酒後勁大,張若只覺得站也站不住。
他晃了晃頭,現在暈得很怎麽也走不直,雙手虛虛地握着推車的把手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被人從後面攔腰抱起的時候也只是覺得更暈了,一點也不想反抗,真的好困。
張景瀾把搖搖晃晃的張若抱起來往套房最大的卧室走,等把人放到床上的時候張若已經睡着了。這不在他的計劃內,他只是想把張若騙上來,在自己生日的時候看看他聽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再和他喝杯酒慶祝一下。
現在倒好直接把人灌醉了,張景瀾又高興又頭疼,張若醒過來該怎麽交代,他肯定很生氣。
擔心也沒用,他現在只想和張若安安靜靜待一會兒,他太想張若了。
他給張若脫了鞋解了馬甲又蓋了被子,然後自己爬上床躺在張若身旁,剩下的他不敢動,如果張若醒來發現衣服被他脫了,那個場面一定好看極了,他現在要追回張若,所以他不能那樣。
他甚至不敢抱他,只是側躺着盯着張若的臉,他臉上的嬰兒肥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這幾次見面,張若看他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仇人,明明之前那麽聽話那麽軟。張景瀾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環住了張若。
他自找的,張若說得對,他活該。
張若身上的溫度隔着被子傳到了張景瀾手上,他又想起來他們睡在一起的第一天張若發燒了,渾身熱得像個小火爐,被尿憋醒了也不忍心掙開自己的懷抱叫醒自己,那個時候他那麽乖,自己怎麽會忍心把他趕走。
“若若,我好想你。”
“若若,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若若,你別和那個呂洋在一起,我不喜歡。”
“若若,對不起。”
“若若,我從現在開始追你,你要過多久才能原諒我?”
只有在張若睡着的時候他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在張若心裏他是個騙子,他怕這些真心話說出來張若會不相信。
他把臉靠在張若臉的旁邊,和鼻尖和張若的臉頰只隔了一拳的距離。鼻腔裏充盈着張若身上淡淡的紅酒氣,很醉人,醉得張景瀾想吻上去,睡着的張若又和記憶裏的那個人重合了,“若若,我想親你一下,好不好?”
“你以前跟我提要求,總是問我好不好行不行,今天我也問問你,我想親親你行不行?”
這大概是張景瀾做過的最純情的事了,雙手撐在張若頭的兩側,俯下身慢慢的,蜻蜓點水的吻一下,生怕驚醒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