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霸才無主(三)
“賺錢?”喬修緣遲疑的問:“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戶籍制度有多嚴格嗎?”
“知道,剛才那兩個女孩說的身份證護照之類的東西就是我們的戶貼吧,聽上去似乎做什麽事情都要那些東西。不過沒關系,任何制度下都有漏洞,不是所有人都會遵守。”游鴻吟篤定的說:“總會有辦法的。”
話還沒說完,游鴻吟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攔住了:“先生,我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游鴻吟還沒反應過來,那頭喬修緣就激動呼喊:“是這個奸賊!你不要信他。”
游鴻吟淡定的對西裝男說:“我不缺工作。”
那人不死心:“我是星際娛樂的星探,先生你外形很符合我們公司的要求。”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你覺得之前沒有其他人找過我麽?”游鴻吟說:“再糾纏不清,我就要報警了。”
西裝男聽到這話,遞了一張名片過來說:“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以後改變了注意,可以直接聯系我。”然後有些不甘不願的走了。
甩掉這個人,喬修緣終于平複了心情:“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做什麽的嗎?”游鴻吟也來自過去,怕是不知道什麽是娛樂公司和星探。
果然,游鴻吟搖頭:“不知,但從兩個小姑娘的話語裏能猜出來所謂的報警應該和報官一個意思,我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送上門的東西十有八九是陷阱,我想這種道理通用在任何時間地點。更何況此人目光輕浮,言辭閃爍,心情過度迫切,卻被報官吓走,哪怕你不出言提醒,我也不會上當受騙的。”
喬修緣愣了,是啊,如此簡單的道理他當初為何未想到。
“你對他态度如此惡劣,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游鴻吟小心試探,并不想刺激喬修緣,但無法了解內情他沒法對症下藥,消除這位悲催公子的怨氣。
喬修緣指望游鴻吟替他報仇,糾結掙紮了一番後,将他穿越後的經歷娓娓道來。
原來喬修緣因為初來乍到一頭霧水,被他人指指點點,卻只有剛才的西裝男子表達了善意,并且還将人帶回家,好吃好喝供着,就在喬修緣努力挖掘這個世界的常識盡快适應時,這個名叫陶然亭的男子給他簽了一份合同,讓他去做個明星。
“他将明星描繪的十分好,我當時如果知道就是戲子,定然不會同意的。”喬修緣憤然的說:“為何戲子被稱為下九流,就是他們不止是賣藝,同時還會賣身。那個什麽星際公司讓我參加了一個節目捧紅之後,就将我賣給了喜好南風的權貴。我曾想過反抗,但是卻被他們軟禁,求救無門。”
游鴻吟說:“看你态度,怕是不止如此吧。”
“那個陶然亭……”喬修緣頓了頓說:“是個變态。他曾經想用調/教/寵/奴的手段調/教我,我極力反抗,弄的遍體鱗傷。”
游鴻吟說:“你好歹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報官或者是向其他人尋求庇護嗎?”若是這樣,就太蠢了。
喬修緣說:“陶然亭他猜出來我身份不對,就以此威脅。”
游鴻吟說:“那後來,又是怎樣?”他沒說死這個詞,怕刺激到喬修緣。
“我從高樓上跳了下來。那個想要得到我的權貴沒有耐心,直接讓人把我綁到了他的家中,我不想活的如此不清不楚,就幹脆死了。”喬修緣并不為自己選擇死亡而後悔,卻怨恨陶然亭的欺騙,星際娛樂拉皮條的行為,以及那個以權壓人的權貴鄧國強,所以怨氣凝聚不散,無法入得輪回。
游鴻吟沉默了數息,最後開口:“心思不正之輩,終會自食惡果。一切等我徹底熟悉這個世界之後,自有定計。”
說完這話,他繼續在街道之上行走,四處尋覓,終于找到自己的心目中的目标:“就是這裏。”
那是一家茶館,古色古香的裝潢,品味不俗的擺設,幽靜安谧的氛圍,四周茶香四溢,青煙袅袅,更有絲竹之聲在耳,如此環境,一看就是做的有錢人的生意。
游鴻吟進門後自有服務員過來詢問,被他以看看環境的話語糊弄過去了,他在這裏靜靜觀察了一段時間後,走向了看似領班的人物。
這一天結束後,游鴻吟的口袋裏已經揣着這個世界所使用的貨幣,差不多有兩千塊,看了看物價,似乎不菲,至少這幾日的住宿費用和餐費是沒有問題的。
“沒想到,你的玉笛吹奏的如此好。”喬修緣說:“我自小在慈恩寺長大,寺中師兄弟嚴守清規戒律,平日裏除了念經做活,便是習武強身,我也就幾乎沒有其他活動,無聊之下才習得笛技。後來喜歡吹笛自娛,說長不長在下也練習了近十五年,卻并不如先生笛技精湛,造詣高深。”喬修緣喜愛吹笛,所以身上一直都帶着一支音色不俗的玉笛,而這支玉笛也随他來到了這個時空。游鴻吟就拿着這支玉笛在那家茶館吹了一曲,便得到了一千塊的勞務費,其餘的錢則是客人打賞的。
“你不覺得如此賣藝有失身份?”游鴻吟倒覺得喬修緣有趣,這個世家公子身上有着不合時宜的高傲和矜持,卻同樣并不像那些死讀書抱着禮儀不放手的古板夫子。
“如今這種環境,雖要保持底線,但是有所變通也是必然。我并非如此固執。”喬修緣無奈地說。
“那就現在這裏滞留兩天,等我熟悉熟悉環境再說。”游鴻吟說。
終于在某個偏僻的角落裏,游鴻吟找到了不需要身份證的旅店,雖然環境差勁,但是他忍了,住了下來又到外頭吃了點東西,然後就一直在街道等地方四處游蕩,搜集有用的信息。
“這個世界真好。”游鴻吟說:“從來未見過的高樓,作用神奇的電器,最厲害的是那個名叫‘網絡’的東西,納天下于一體,羅盡萬物于一身,網這個名字名副其實,妙之巅峰。”他想了想:“剛剛客棧的旁邊似乎有一家什麽‘網吧’,我看到有小孩子跑進去玩了,這個世界小孩子不能上網,他們也大多還沒辦理‘身份證’,那家店怕是違規操作,應該不需要身份證。我就去那裏去親自看看,網是個什麽東西吧。”
說做就做的游鴻吟直奔網吧,而喬修緣則一時之間呆愣住了。
喬修緣在這個世界呆了不短一段時間,他知道網絡是什麽,也知道獲取信息最全面,最快适應這個社會的手段就是通過網絡學習,可是這個道理是他泥足深陷之時才發現,那時已經是什麽用處都沒有了。
他第一次正視,被無常誇贊的這位胤朝大賢,不愧其攪動朝堂風雲的能為,無論是觀察還是應變能力,要比他高出太多。
游鴻吟通過網絡這個渠道詳細了解了這個世界,很多疑惑網上能夠解答,甚至他還搜索到了什麽是穿越,了解了整個歷史發生過程。
“看來,這個歷史上是有大唐的,”游鴻吟說:“卻沒有大胤朝,怕是修緣你所在的時代就是這個世界的過去,嘛,這就有趣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但是對我們的處境并沒有什麽幫助。”喬修緣說。
“不不不,應該說你本身的所見所聞就是一筆非常大的財富,雖然暫時還無法真正轉換成金錢。不過我也搜索到了一些東西,”游鴻吟将之前收納配飾的荷包拿出來晃了晃:“你随身攜帶的東西就是一筆巨款,既然歷史一脈相承,那麽這裏的人同樣會認同你身上這些配飾,如果是我大胤朝帶來的東西,怕就是假冒仿制品了。”
喬修緣再度沉默,他之前并未想過自己帶來東西如此值錢。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沒有身份證,錢莊,不,銀行那裏開不了戶,也無法走正規渠道将這些配飾進行變賣。”游鴻吟有些苦惱:“麻煩,最後還是要先把自己的身份搞定,哎,看來是要走一些不尋常的路了。”
網絡是也不是什麽都有,有關這方面的也大多是造假,但是這個方法對游鴻吟來說毫無用處,他需要的是經得起查驗,一個真正的身份證明。
“那你打算如何?”喬修緣好奇,當初他的身份證明是陶然亭打通了公安機關直接插進去的,說實話,如果不是星際娛樂方面出手,這個陶然亭還沒那麽大的能量。
“剛剛我搜索過,此刻這個名為‘ZH’的國家地域遼闊,就連曾經的匈奴草原也包含在其中,匈奴草原地廣人稀,管理困難,又一直動蕩不安,值得一試。”游鴻吟說。
喬修緣皺眉:“那裏如此危險,為了一份戶籍,何必如此冒險,大費周章。”
“因為,我需要一份無懈可擊的身份啊。”游鴻吟說:“這個世界信息查證的手段太厲害,若是破綻太大,終有一天會成為旁人攻讦的把柄。而我,”游鴻吟目光有些冷傲,說:“要麽不做,要做就一定要盡善盡美。”
兩年後。
烏魯木齊朝陽高中的考點之內,衆多學生都在奮筆疾書,但有幾個姑娘做完了卷子後,總忍不住目光朝着一個方向瞄,而監考的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自己沒看到,因為她也忍不住老是往那裏看。
真是好似畫中人一般。
游鴻吟終于做完了卷子,他不能說話,但是附在身體裏的喬修緣卻能說:“你填空的第三條題目和我做下來的答案不一樣。”
游鴻吟又看了一遍,沒改。
“我做錯了?”喬修緣知道游鴻吟不動的意思,自己又推算了一遍,然後說:“好像真的是我做錯了。”他接受喬家世家教育的時候就流露出過人天賦,這一年以來和游鴻吟一起上課學習這個世界的高中課程,很快就能上手,和游鴻吟是不相上下,只是語數外三門課中,喬修緣語文幾乎毫不費力,數學有些不喜比游鴻吟差點,而游鴻吟雖然每門課都十分擅長,但語文作文部分卻并不如喬修緣有天賦,得到的分數一直比喬修緣要差一點。
是的,兩位學霸人物自從學習上手後,對比對象就再也不是學校裏的那些同學,而是彼此。用喬修緣的話說,自己比這些同學年歲要大,勝之不武,有什麽好比較的,只有游鴻吟才是他的對手。而游鴻吟,額,他沒任何意見。
游鴻吟在草原混跡了一年,終于搞定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就算是有人調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
如今他是少數民族中的蒙族人,之前一直都是随着父母在草原上随水源遷徙,過着數百年來草原人也沒改變過的生活,直到如今二十二歲了,父母雙亡,才跑出來上學。
替他辦理戶籍的那位蒙族壯漢現在是他的好友,而這件事除了他也沒其他人知道,就算是要查證也難查證。
考完試,在衆多學子的注目下離開了考場,游鴻吟如今身邊不缺錢,他自能辦理身份證後就賣了一件配飾,十足的和田古玉,唐朝玉雕大師之作,世家流出來的玉佩,可以想象價值有多少。所以他直接在上學的那所學校附近買了一間房子,考試完就回家了。
“沒想到拉古這麽好,”喬修緣說:“替你解決了麻煩還老送東西過來。”
一回到家就看到快遞過來,是那位替他辦理戶籍的蒙族人寄過來的,游鴻吟打開一看,是一箱冷藏的鮮羊肉。
黑線。
喬修緣忍不住笑了:“他是不死心,還指望你自己做飯呢。”
游鴻吟廚藝水平就是煮個白粥,之前在拉古家住的時候,烤個羊肉串都能烤焦了,拉古不信世界上會有人居然連羊肉串都不會烤,所以自游鴻吟出來上學,他一直都寄些牛羊肉之類的東西,希望游鴻吟多練練,能早日學會。
游鴻吟将肉帶着出門,找相熟的菜館幫忙做了。
兩人對考試情況毫不在意,因為,他們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