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樊丹善一把拽住樊丹烈的衣領, 勒住他的脖子“你——”

樊丹烈依然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垂眸看了眼她的手, 輕聲道:“這兒可都是東陽的大臣,不怕被他們看見嗎?”

樊丹善一行人是作為使臣出使東陽,在東陽的宮宴上起內讧着實不是一件很體面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 不能讓沈逸清看見她如此粗蠻的一面。

樊丹善冷哼一聲, 甩手坐好:“你以為, 他們派你來看着我, 就能阻攔我要做的事情嗎, 你休想!”

樊丹烈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被她拽皺的衣領,随意朝對面瞥去, 恰好對上江晚歲打量的視線, 對着她彎了彎唇。江晚歲一愣,微微颔首, 故作淡定地移開眼, 假裝剛才的偷看被抓現行的事情沒有發生。

樊丹烈微微一笑, 垂下頭喝了一口碗中的湯,嘴角挂着笑容應對每一個朝他們看過來的人, 話卻是對着樊丹善說的:“建議你放棄之前打的主意,不然說不定會跌得更慘。”

樊丹善之前在斯番和樊丹奪曾經對東陽的各個皇子進行了調查, 自以為消息靈通,可是在小蠻被沈樂曦讓人帶走後她才漸漸感覺事情并沒有她想象中的簡單。好像很多事情和她之前調查到的都不一樣。

在來東陽之前,她從未聽說過沈逸清娶了王妃,見過江晚歲之後她又想, 就算沈逸清有了王妃她還可以當側妃啊。然而,在今天來赴宴之前,她又從驿館的下人那知道了江晚歲的背後是定北侯。本來她還想着,如果江晚歲只是一個普通大臣的女兒,那麽憑着自己斯番嫡公主的身份非要嫁給沈逸清,不會被正妃壓制着。可是江晚歲竟然還是定北侯的外甥女,許振華是誰啊,那是威震邊境的定北侯啊,他們和旁的幾個小國就沒有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定北侯的。

這樣一來,她原先想要嫁給沈逸清的主意便不能再打了。得罪江晚歲和許家,說不定會讓她的目的遭到阻攔。

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樊丹善氣得直咬牙:“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能提醒我?”

“嗤。”樊丹烈像是聽見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借着擡袖喝酒的姿勢擋住嘴角的笑意,可坐在他旁邊的樊丹善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感受到了他笑意裏的嘲諷:“樊丹烈你笑什麽?”

樊丹烈比樊丹善大,是她的兄長,可是包括她在內的其餘皇子公主們都瞧不上樊丹烈。因為樊丹烈的生母是一個宮女,是一個趁着斯番王醉酒爬上了他床的宮女!從小他就被衆皇子公主們随意欺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地位甚至連一個普通大臣都不如。斯番王子女多,壓根就不在意這麽一個小可憐蟲,于是衆人摸清楚之後,他的境遇就更慘了。

在皇位激烈的争奪中,每一個屬意皇位的皇子都經歷過刺殺,只有樊丹烈沒有。

一個沒有母族,沒有能力的小可憐蟲能有什麽殺傷力。留着還能供他們差使。

“你覺得那些留在斯番的皇兄弟們會希望你順利達到目的嗎?”樊丹烈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我為什麽會來你還不知道嗎?我要是還提前告訴你那才叫奇怪了吧。”

他說的确實沒錯,樊丹善這次争取來東陽的目的斯番那些人都知道,樊丹烈就是他們合夥派來監視她,哦不,說是來阻止她計劃的人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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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丹善無話可說,拽緊了拳頭,惡毒地笑着諷刺道:“是啊,你等着吧,你覺得他們坐上了皇位,還會留你這條沒用的狗在嗎?!”

說完,樊丹善站起身,走到殿中央,向着沈崇行了一個禮,半跪着恭敬說道:“陛下,丹善有一事想求,懇請陛□□恤丹善。”

乾坤殿內的所有聲音随着她的話瞬間消失,沈崇微眯了眯眼,盯着她看了良久,看得樊丹善感覺自己都快要被看穿一個洞時才緩緩開口:“你說。”

江晚歲往沈逸清身上挨了挨,小聲問道:“她想求什麽啊?”

沈逸清把蝦殼扔到盤子裏,把軟嫩的蝦仁放進江晚歲面前的小碗裏,拿過手帕擦了擦手,語氣頗為随意:“大概是想讓父皇把小蠻放出來吧。”

面前蝦仁已經堆成一座小山,江晚歲用調羹挖了一滿勺放進嘴裏,鮮嫩甘甜的蝦肉汁在口腔裏迸發,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睛,吃完也不忘問道:“小蠻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被放出來?安蘭行事向來有分寸,不會讓扣人這麽久的。”

沈逸清看她碗裏的蝦仁少了一大半,“要不要再剝一些?”

江晚歲咽下最後一口蝦仁,搖搖頭:“不要啦,我已經吃飽了。”

聞言,沈逸清便給她倒了杯果茶放在她面前,江晚歲扒拉着他的衣角:“你還沒說為什麽呢~”

男人一臉雲淡風輕:“我讓人去吩咐了,誰去保她都不能給放出來,她傷了你,還以下犯上,按我東陽條例僅僅這樣還算給面子了。”

江晚歲有想過會不會是沈逸清讓人繼續關着的,但是轉念一想這點小事沈逸清應該懶得管,很快就給否認了。現在他倒是自己承認了。

“陛下,丹善此次前來東陽,想着東陽民生安康,斷不會有危險的,便只帶了一個侍女,名叫小蠻。”樊丹善說着說着眼睛突然紅了,不過她五官深邃,皮膚偏黑,在場衆人沒看出來。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有些哽咽:“山高水遠,小蠻剛來,就不見了,肯定惶恐不安。還懇請陛下派人把小蠻放出來吧。”

沈崇疑惑噢了一聲:“爾雅公主,你的侍女不見了,為何要說放出來,難道你是想說我東陽有人惡意要害你?”

說着,沈崇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樊丹善有些慌亂,“不不不,丹善不是這個意思,是、是……陛下難道沒有聽說嗎?”

這幾日她一直往京兆尹那邊想辦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肯放人,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樂曦吩咐的!卑鄙!

沈崇一臉疑惑:“聽說什麽?”

他的表情很自然,看起來并不像是明知故問,可是這件事情鬧得很多大臣都知道了,崇帝怎麽可能不知道?分明就是想把這個事情糊弄過去!

樊丹善暗暗咬牙,聲音可憐,“前幾日丹善不小心和朝儀公主還有軒王妃産生了些小誤會,都是丹善的錯,丹善沒有管好小蠻……”

被突然點名的江晚歲和沈樂曦對視一眼,沈樂曦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小蠻還沒有被放出來,但她本來就是不想把小蠻放出來,還是安蘭勸着才說服了她。眼下,樊丹善還裝起了可憐小白蓮,這種招數都是她小時候在後宮看爛了的好嗎?

毫不客氣地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小聲跟江晚歲嘀咕:“她在斯番後宮就學到了這個?我還以為就江吟雪這麽小兒科呢~”

她的嘲諷之意真的是太明顯了,樊丹善雖然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暗暗握緊了拳頭,将怒火盡數壓下,不讓人看出來。

沈崇沒有說話,樊丹善內心焦急,“陛下,小蠻是我母後和父皇賜給我的侍女,若是回去的時候看不見了,會……”小蠻一直跟在她身邊,知道許多事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人被關着,若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要麽今天活着回來,要麽,就死在這裏。

她說小蠻是斯番王賜給她的侍女,不過是為了試圖讓沈崇覺得這可能危及到兩國的和平,從而放了小蠻。

可是——

“陛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不會危及兩國的和平,陛下請息怒!”撲通一聲,一個斯番使臣也跟着跪了下來,他磕下一個頭,一臉誠懇:“定是那丫頭不懂規矩得罪了朝儀公主和軒王妃,還望陛下勿牽連斯番,我們王向來對東陽都是忠心耿耿!”

他說完這段話,沈崇和在場衆人臉色才稍微好看些,樊丹善卻是怒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齒。

這次出使東陽的使臣和樊丹烈都是她那群“好皇兄”派來監視、阻攔她的,她就知道,一到關鍵時刻這些人害她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幫她?

她把最後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沈崇身上,她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沈崇可一定要把小蠻還給她啊,實在不行,直接殺掉也行。

“爾雅公主說的事情自然要問清楚,”沈崇終于發話了,他看向沈樂曦:“樂曦,你來說怎麽回事?”

樊丹善氣得都要跳腳了,沈樂曦巴不得她不好,崇帝竟然還問她?!同樣都是當事人,怎麽就不問她?

“是我讓人把她的那個侍女關起來的。”沈樂曦一臉坦蕩:“婢女以下犯上,随着主子一起瞧不上我和歲歲。父皇,是您說的,不會讓我受委屈的,您可不能偏心啊。”

“那你也把人家的侍女關了這麽久,總不能一直這麽扣着吧。”沈崇好脾氣地哄着:“你要是還不夠解氣,那就撒完氣了再放?”

斯番皇室的公主們哪一個跟斯番王說話的時候不是恭恭敬敬,樊丹善頭一次碰着公主還能和皇帝撒嬌的,并且皇帝還偏袒地這麽明顯的!腦子都快氣糊塗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就連自己國家的皇兄和使臣都不幫她。

沈樂曦不屑地睨了眼樊丹善,對上她怨恨的眼神,絲毫不帶怕地翻了個白眼,勾着唇說道:“既然父皇都說了,那就聽父皇的吧。不過——”

沈樂曦指了指江晚歲的手,一臉心疼道:“歲歲的手也受傷了,總不能白白委屈吧?”

又被點名的江晚歲有點懵,眨了眨眼,配合地面對着衆人的打量,把手縮在袖子下,有些瑟縮地說:“沒事的樂曦,只是流了血而已,不礙事的。”

江晚歲若有若無地把“只是”和“流血”的音咬得重了些,在場衆人臉色又是一變,東陽雖然在立儲一事上有站隊分派,但是對外還是非常團結的,一個外邦的公主竟然縱容身邊侍女侍女傷了東陽王妃。

“這是□□裸地挑釁啊!”有人這麽小聲說道。

眼看快要牽扯到兩國之間的和平安定,樊丹烈也起身跪在樊丹善身邊,神色恭敬:“陛下,此事是丹善沒管教好下人,絕不代表斯番。剛剛丹善還說,為表歉意想要補償軒王妃黃金萬兩,雖然不多總歸是她的心意。”

樊丹善瞪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樊丹烈,樊丹烈目視前方,假裝沒看見。

随後很快其餘的使臣也紛紛跪下,“是啊陛下,爾雅公主願意出萬兩黃金表示歉意。”

樊丹善快要恨透他們了,她是帶了萬兩黃金,可那些都是她哥哥樊丹奪讓她疏通關系的,怎麽能就這麽給了江晚歲?!她也只有萬兩黃金,給了江晚歲她還怎麽疏通關系?樊丹烈知道她有這麽多,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嗎?爾雅公主。”沈崇似笑非笑地睨着下面跪着的人。

樊丹善微笑着咬牙:“自然是。”

“好,還是爾雅公主大氣有擔當。”沈崇哈哈大笑起來。

沈樂曦又是毫不客氣地對着樊丹善一個得意的白眼,氣得樊丹善整個人快要炸掉,但是又不能撒出來,憋得滿肚子火氣。

沈樂曦又蹲到江晚歲身邊,假裝感覺不到沈逸清涼飕飕的視線,拱了拱江晚歲:“等錢到了,咱倆一人一半呗~”

江晚歲遞給她一杯果茶:“你這個公主還缺錢啊。”

“你懂什麽,這種錢花起來最帶感了!”沈樂曦不忘怼她:“你還是王妃呢,有我四皇兄在你還缺錢啊?”

“行行行,咱倆一人一半,到時候一起去買東西?”

“嗯嗯嗯!”

這一波小插曲過後,宮宴又恢複了歡歌笑語,宮宴結束的時候樊丹善面色極差,江晚歲笑笑,和沈逸清低語幾句後擡腳走向了另外一邊。

“芸娘。”

崇帝留沈明昊和江吟雪說話,芸娘一個妾室只能站在外面等候。她略戒備地看着江晚歲,“軒王妃。”

江晚歲笑了笑,溫聲道:“書信了這麽久,該一見面不是嗎?”

芸娘本來表情還很戒備,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不由得驚訝張了張嘴巴:“您、您是…”

江晚歲微微彎唇:“正是。”她打量着芸娘的臉色還算比較紅潤,跟沈明昊和江吟雪的比起來好看很多了,“看你的氣色好像還不錯,身體如何了?”

最先的驚訝過去後,芸娘鎮定了許多,看着江晚歲的眼裏多了感激:“多謝王妃的藥,芸娘的身體才沒有垮下去,王妃請放心,計劃很順利,他的身子已經徹底垮了,只需再等些時日。”

芸娘越說越激動,每一個字都像是咬着牙擠出來的,江晚歲擡手摸了摸她的手,不由大驚:“你的手怎麽這般涼,可是藥沒作用?”

芸娘飛快地收回手,神色惶恐:“芸娘身子髒,王妃還是不要碰的好。”

江晚歲搖搖頭:“胡說什麽,你不髒,你的心是幹淨的。他們才是髒的,錯的是他們。”

兩個人誰也沒說是什麽,但卻又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芸娘眼眶微熱:“感激王妃願意幫助芸娘,只是恐怕要辜負王妃的藥了。”

“何談感激與辜負。”江晚歲彎着唇,有些遺憾地看着她:“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我很抱歉不能給你找到更好的藥。”

“王妃能想着芸娘的身體,芸娘已經感激不盡了。只是,這個病本就藥石無醫,”芸娘溫柔地微笑着,絲毫沒有半點面對死亡的恐懼:“芸娘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死了,還能和爹娘弟弟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

其實芸娘是個很溫柔的人,很善良,只是太不幸了。

江晚歲還想再說什麽,芸娘卻輕輕推了她一把:“睿王快出來了,王妃還是快些離開比較好,王妃這麽幹淨,不要跟芸娘扯上關系。走罷。”

說着,便主動遠離了江晚歲,迎着殿門去了。

看着芸娘遠去的背影,江晚歲心裏莫名難受,怔在原地,直到面前停下一個人。

她擡眼,姚雲祁關切地看着她,眸色溫潤帶着隐隐的擔憂:“晚歲,你沒事吧,怎麽看起來心神不寧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看看蘇蘇的預收文好嘛?追妻火葬場啊!(悄悄說一句,其實還有個僞骨科現言——僞兄妹的,《玻璃糖》)喜歡的就收藏一下好嘛~

現言《月上星》*

阮蘇和池景辰在一起三年,了解他的每一個喜好。賽車,游戲等等。當然,也喜歡她。

只是她發現,那些東西在池景辰的心裏都比她要重要,而她要的婚姻他也給不起。

阮蘇愛慘了池景辰。

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阮蘇在池景辰最火的時候向他提出了分手。

池景辰身邊的朋友紛紛給他支招求和,卻見男人冷笑着嘲諷阮蘇:“行啊,只要你今天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再無瓜葛。”

阮蘇頭也沒回地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池景辰了解她,就等着她受夠了苦回來找他。

然而,等了大半年,連個人影都沒見着。池景辰慌了。

在一次摩托車比賽後,池景辰看見觀衆席上阮蘇在為另一個男人擦汗。

臉色瞬間陰沉,經過觀衆席的時候,身旁的朋友暗自捏了把冷汗。

無人的角落,阮蘇被酒氣沖天的男人壓在摩托車上,男人猩紅着眼眸,修長的手指掐着她的腰肢,垂眸吻着她濕紅的眼角,聲音喑啞:“我錯知道了,你回來好不好?”

外界都說,池景辰矜貴高冷,淡漠的。

只有阮蘇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瘋狂。

【閱讀指南】:

☆獨立自主小仙女?VS?不婚族愛豆

☆1V1

☆SC

☆追妻火葬場

☆男主不渣,溝通問題

古言《阿栀》文案:

洛栀乃夏陵最小的公主,明豔動人,是成武帝捧在掌心上的明珠,就連百姓也對這位公主喜愛有加。

初見那日,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像極了話本子裏走出來的翩翩君子。熙熙攘攘的喧鬧人群中,x洛栀一眼就瞧見了溫言。

她笑意張揚問他:“你可願意跟我回宮?”

男人笑意溫柔缱绻,虔誠地單膝跪在她身前:“為公主所喜,是在下的福分。”

于是,國皇宮內多了一名太傅。

她以為他在冷天為她捂手,為她擋箭是喜歡她的。

男人穿着敵國護甲率領着軍隊攻破皇城時,她才知道她錯了,錯的好離譜。

【閱讀指南】

☆追妻火葬場,1?V?1,SC

☆男主和女主沒有殺父、殺母之仇,不存在道德淪喪

☆女主的國家非取之有道

☆兩頭甜,中間小虐怡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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