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魂落魄

段洪波年紀不大，可做事雷厲風行，手段張弛有度，在第二代接班人裏面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在老一輩企業家圈子裏也小有名氣。

就這麽一個在長輩心裏面贊譽有加的好苗子，每次被提起的時候，卻總會帶着幾分戲谑的語氣，原因很簡單，段洪波是個gay，而且還是個公開出櫃，經常跟小明星鬧緋聞的gay。

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喜好男色，也不算什麽大新聞，誰要是真的看上了哪個男孩，偷偷在外面養起來的也有，但是絕對不能公開帶出來，到了年紀該結婚的結婚，該生子的生子，這是那個圈子裏都默認的規則。

像段洪波這樣肆無忌憚的把自己的性向公之于衆的，真是找不出來幾個。

港城跟歐美文化融合的比較深，雖然還不能像很多國家一樣同性結婚，不過，在這裏同性戀也不是多大的事，知道段洪波好這一口，盧朝輝心思轉的快的很，腦子裏過了幾個口碑比較好的娛樂場所，最後選定一家上個月剛剛開業的高端會所，一腳油門轉上了城市主幹道直接往市區開去。

沒一會就開到市區最旺的一條酒吧街，車子在一家老牌五星級酒店“麗都”樓下停穩，馬上有門童過來開門，“盧生，您好。”

段洪波擡頭看了看酒店側門立着一塊嶄新的招牌“鳳羽”，金碧輝煌的霓虹燈和氣派的歐式裝修風格，看起來就知道這是一家很高檔的娛樂會所。

大堂經理熟練的帶着盧朝輝和段洪波進了一間裝修很豪華的KTV包房，盧朝輝看見段洪波的臉色緩和了些，就知道自己選的地方沒錯，轉身對跟在身後的經理說，“給我開兩瓶82年的拉菲。”

經理跟在身後連聲應好。

盧朝輝低聲跟了句，“多叫幾個少爺上來。”

經理職業的點點頭，退了出去。沒一會一個帥氣的服務員端着兩瓶紅酒推門進來，後面還跟着4個20歲左右的小男孩，一個個長得都白白淨淨的，高高瘦瘦的，都是很乖巧的樣子。

幾個人一進門就挨着段洪波和盧朝輝坐下來。

倒酒的倒酒，點歌的點歌，每個人都很會來事。

坐在段洪波左手邊的那個少爺最積極，從分酒器裏倒了一杯紅酒，恭恭敬敬的遞過去，段洪波瞥他一眼，伸手接過酒杯。

盧朝輝趕緊給身邊的幾個少爺遞眼色，幾個人都紛紛站起來給段洪波敬酒。

段洪波幾乎一句話都沒說，悶頭喝酒，來者不拒，只要有人敬酒，他一定是絕不含糊的一幹而盡，但是臉色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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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開始就沒吃什麽東西，現在肚子裏面早就空了，兩瓶酒下肚，酒精一下子就被身體吸收，進入血液，臉上泛起紅潮。疲倦、失望、傷心各種情緒都壓抑不住的從心底往外冒，帶着酒精直沖腦門，手腳發麻，看東西恍恍惚惚的，思維卻出奇的清醒。

不甘心……

沒一會，兩瓶紅酒就喝完了。

盧朝輝一陣肉疼，這麽貴的酒，喝起來跟和啤酒似的，能不能尊重一下紅酒的感受！趕緊招呼服務生再去開兩瓶。

在邊上一直服侍的那個少年看着時機差不多了，端起杯子，整個人軟的像沒骨頭似得貼在段洪波手臂上，“段總，我敬您一杯。”

段洪波頭都沒擡，一把将人推了個趔趄。冷冷的說，“滾開！”

那個少爺被段洪波推的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紅酒杯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玻璃碎正好崩到他的手臂上，刮出一條血痕。少年捂着手上的傷口，一下子懵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尴尬的坐在地上，吓得話都不敢說。

剩下的幾個少年也都是聰明人，眼看着同伴被段洪波拒絕了，自然也不敢再貿然的湊上去，氣氛頓時有些僵。

盧朝輝狠狠瞪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少年，地上的人趕緊爬起來，低着頭說了句抱歉，就躲到角落去，生怕再惹段洪波生氣。

盧朝輝急忙端起酒杯打圓場，“波哥，我也敬您一杯，我們這也大半年沒見了，難得您想得起小弟，感謝感謝。”

剛舉起酒杯，就看見段洪波已經豪氣的又把杯子裏的酒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盧朝輝對服務員小聲吩咐，“讓你們經理帶你們頭牌阿傑來。”

服務員是個新人，剛上班不久，哪裏講過這樣的架勢，出了門慌慌張張的往經理的辦公室跑，推了門就嚷嚷，“張經理，小偉被客戶打了……”

話還沒說完，擡頭就看見張經理正在跟大老板彙報工作，趕緊閉嘴，低頭說，“蕭，蕭總好……”

蕭雨桐看他一眼，“有客戶鬧事？”

服務員看看蕭雨桐又看看一直給他打眼色的張經理，感覺自己挖了個大坑，這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

“也不算……鬧事……”猶豫了一下答。

“把事情說清楚。”蕭雨桐蹙眉。

服務員吞吞吐吐的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盧生吩咐讓經理把阿傑帶過去。”

“鳳羽”正式開業也就才1個多月的時間，到他這來捧場的基本都是朋友或者是通過熟人介紹的關系，別說打架鬧事的，就連說重話的都沒見過。蕭雨桐跟盧朝輝也認識很多年了，兩人雖然不算太熟，但是也是面子上都過得去的朋友。

蕭雨桐聽服務員的描述就知道是盧朝輝在接待重要客戶，“重要客戶”這種物種是個特殊的存在，無論這個人多惡習難纏，但是一定要給足面子。既然盧朝輝把人帶到他這來接待，他總不能讓人家難做，這個場子是必須救的。

“你去讓阿傑下來一趟，我帶他過去。”蕭雨桐回頭跟張經理交代。

“哎……，還是我去處理吧……”張經理面露難色。這一聽就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賠禮道歉是免不了的，怎麽敢讓老板親自出馬？

“沒事，盧朝輝在，鬧不出大問題的，我過去給大家一個臺階就過去了。”

最後實在拗不過老板，張經理只能再三跟服務員強調要是有什麽情況要馬上報告。

蕭雨桐帶着阿傑進包房的時候，就看見段洪波坐在沙發的正中間，手裏拿着一個空酒杯，閉着眼睛仰着頭枕在沙發上，盧朝輝端着酒杯一臉窘迫的坐在旁邊，那幾個過來陪酒的少年零零散散的靠邊坐着，大氣都不敢透。

盧朝輝一擡頭就看見蕭雨桐笑着說，“朝輝，過來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啊。”

“NICK，來來來，過來坐……”盧朝輝大喜，趕緊招呼蕭雨桐。

段洪波緩緩的睜開眼睛，正好看見蕭雨桐也正朝他看來，兩人目光直接碰在一起。蕭雨桐沒有移開視線，對段洪波笑着點點頭。

段洪波看着這個面帶笑容20歲剛出頭的少年，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男生臉上的酒窩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