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偷襲!
被命令的兩個人相看一眼,一左一右架起駱青染向着一處更隐蔽的地方飛奔而去。
“喂——唔!”想出聲反抗的駱青染被張大鳳一指點了穴。
他們的速度很快,又專挑別人的視線死角走,以至于這一路走來居然沒有一個将士注意到他們。
很快,他們七拐八拐的居然拐出了大營之外。
大營之外,正兩軍對壘。
一方高挂大旗上寫“郭”字,一方金牌閃耀上書“廖”字,于各自火把高舉的照耀下幾乎清晰如白晝。
駱青染想起父親生前曾對她提過,這烏桓國如今當權的皇室正是姓廖。可這兩國交戰,需要禦駕親征?
仿佛知道她所想似的,趙易天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這位可不是那姓廖的皇上,而是皇上的兄弟,王爺。”
打仗不上将軍上王爺?被點了穴的駱青染只能以眼神表達疑惑的意思,末了不忘提醒一下,不出聲了,還不解穴?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在心有所想的時候,這眼波流動更如春光雖明媚但寒意未退。趙易天恍然走神,于閨閣中生長了十八年之久的大家閨秀這到了真正的戰場上也不會驚一驚乍一乍的嗎?
可他忘了,這位所謂的大家閨秀一夕九族皆喪,父母更是就死在眼前,她千裏被囚戍所成奴,還能遇事驚乍?除非她不想久活。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張大鳳點的穴張大鳳解開,“還不就那點事?謀權篡位呗。”
這事,不僅烏桓國傳遍了,這堯天國也是知之不少。
何況處于前線的郭全海。
“廖沙城,你一個弑兄上位的小人也敢于本帥面前叫嚣?”郭全海坐于戰馬之上,一臉鄙視,“本帥勸你速速回返,向你烏桓國祖先以死謝罪才是。”
對面,兩匹戰馬之後,一輛金色馬車之上,廖沙城懷抱一美豔女子,閑閑開口,“嗯,勸本王回返?怎麽不像原來似的上來就打呢?這不像你的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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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全海面皮一繃。
廖沙城擡頭笑過來,“因為姓梁的不在,姓趙的也不在,這營裏只一個姓郭的,明顯勢力銳減嗎?所以,你底氣不……”
“郭勇彪!”郭全海大喝一聲,阻止廖沙城繼續說出擾亂軍心的話,“你去迎戰!”
“末将領命!”郭勇彪雙腿一夾跨下之馬,縱馬出列,這些害他不得不連改計劃的人他一定要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廖沙城,你拿命來!”郭勇彪一抖手中的長柄戟刀,刀尖直奔馬車中人的要害而去。
對面的人當然不會傻傻等着來刺,就在郭勇彪沖出的時候,馬車後面也有一人縱馬迎了上去。
長戟對上長刀,頓時铿铿锵锵交戰到一起。
郭全海氣定神閑,那人的武功不如兒子,這結果很快便會出……“廖沙城!你做什麽?”
本以為兒子必然贏定了的郭全海突然臉色大變,因為敵方的軍營裏突然又沖出了兩個,然後二話不說就加入到了對打之中。
三打一!老石頭跳起來就破口大罵,“廖沙城,你卑鄙!”
“嗯,謝謝誇獎,本王喜歡這詞。”廖沙城彬彬有禮地回個颔首禮,再擡頭,狠戾湧進眼底,“殺!”
一聲令下,身後千軍萬馬一擁而上。
郭全海的短暫一怔換來了廖沙城的陰冷一笑,兩軍對壘要的就是成敗,成者掠地,敗者流亡。現在講究武者一對一的風範,那純屬放屁!
“衆将聽令,殺!”郭全海恢複很快,大刀一揮率先刀氣劈開了一條血路,“讓這幫不懂規矩的兔崽子們看看我們堯天國将士的厲害!”
兩軍激烈地對上,頓時刀劍齊閃,鮮血橫飛,暗夜的天空逐漸變成了橘紅色。
饒是最近見多了鮮血也自認為應該再無感覺的駱青染此時也慘白了臉,現在眼前死的也許只是一個,可這身後,有多少個家因此少了父兄子弟。
“你,你們……”駱青染無法控制地聲音發澀,“……不去幫忙嗎?”那些可是同為堯天國的同胞啊。
趙易天目光不移,緊盯着場中對戰的情況,心想,不是不去幫忙,而是還不到幫忙的時候。
張大鳳低頭玩着自己的麻花辮看都不看,“一邊是想利用戰争謀得更高地位的狗頭将軍,一邊是早已殺兄只等戰争結束就登基上位的奸佞之徒,幫忙?有什麽好幫的?不過是狗咬狗!”
駱青染悲憤上臉,“就算是狗,在家怎麽咬都可以,這讓外人咬就是不行!你可知道,如果他們先死在這裏了,那麽你遠在家中的父母親戚後腳就有可能同樣死在這些外敵的手裏。”
張大鳳不理解地回看她,“我家中的父母親戚早就不在了,如果在,我還會成為山賊流寇?”
本該是她再世父母的堯天國官府,一不能保她溫飽二不能護她安穩,甚至還奪走了她父母唯一留下的三間草房作戍所茅廁。現在讓她出手幫忙救官家的人?
她不會救!也不會多做解釋。至于這位千金大小姐能不能理解,不在她的介意範圍之內。
反正又不是跟她過一輩子!
沒了談話欲望的張大鳳脖子一擰,轉過了頭。
駱青染氣結,是,她也氣這烏煙瘴氣的堯天國,更恨那不辨黑白的堯天國陛下。可父親說過,想改變現狀,一走了之肯定是不行的,總要有人一點一點地将症結找出然後一刀根除才是。
而在這之前,将堯天國拱手相讓他國卻是萬萬不允許的。
她忽然想起父親以前給她那件東西時說過,“這堯天國的天,這堯天國的地,它再不對也是養育了你我的一方聖土。我們要做的是改變它,而不是放棄它。”
駱青染猛地一拉趙易天的袖子,“斐天問呢?”
他算準了那麽多,他會算不到敵軍也會趁機攻營?
趙易天瞄一眼她置于袖間攥得緊緊的五指,想,她九族皆被誣蔑而亡,她就一點也不恨?
可現在實在不是探讨這個問題的時候。
趙易天擡頭,認真解釋,“不錯,這也在大寨主的預測之內!我們要的就是郭家勢力和烏桓國以不分勝負不罷手的信念打起來!”
“他!”駱青染瞬間領悟,“……他這是想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趙易天毫不掩飾,“是!”
駱青染突覺怒不可抑,“可那是以他同胞的性命在作代價!”
“是,”趙易天的目光流露出一絲崇拜,“但他以更多同胞的性命為目的!”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
理解容易做到難。
趙易天從知道整個計劃的時候才算真正理解了為什麽那人寧可自己性命攸關也要送他到斐天問的身邊。原來,斐天問才真的是這天家的人!
駱青染打個寒顫,因這更進一步的解釋而目露驚訝,“你這意思是……”
她的話沒能說完,轟轟——兩聲爆炸聲響起,巨大的黑雲騰起在激戰雙方的兩側身後。
正在刀劍相向的兩個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光亮如鏡的刀劍上映出彼此震驚而瞪大的瞳孔,上面都寫着:
你,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