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關絮寧和洛南南從煮茶葉蛋開始就眼巴巴等着一旁,把邱若斐說了要等上一夜入味的話置若罔聞。

剛出爐沒多久, 這兩人就不顧燙剝了幾個茶葉蛋過嘴瘾。

“嫂嫂, 你這調料配得實在是太香了!”關絮寧吃完還想再吃,被邱若斐攔住。

“夜裏吃雞蛋容易積食, 明天早上起來再吃會更香。”邱若斐讓廚娘把一鍋子茶葉蛋收走。

洛南南手快先嘗了兩個,心滿意足地幫邱若斐攔住了關絮寧, “吃多了不消化那你明天什麽都吃不了。”

關絮寧只好沮喪地去洗手回屋,委屈的模樣引得其他人笑做一團。

翌日一早, 邱若斐一行人剛準備要出門, 就收到了徐盼的帖子, 是她在自家園子裏舉辦的賞梅宴,包括關絮寧和洛南南也在邀請名單內。

邱若斐拿不定注意, 虞琦櫻一事,讓她對這些勳貴家的女子們感官不是很好。

可徐盼又是關序亭好朋友的妻子, 自己若是拒了邀約, 萬一影響了關序亭與好友之間的感情, 似乎也不是很好。

思索再三, 邱若斐又問了關絮寧和洛南南的意思,還是寫下會按時參加的回信。

可這三人對于這些帶着高雅情操的宴會都是未曾接觸過, 邱若斐只聽先前的向嬷嬷講過,但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徐嬷嬷對這些也只是一知半解。

邱若斐和洛南南好歹前世也看過什麽宮廷劇之類的,對這賞梅宴略有耳聞,實際上都是些深閨女子用來攀比的機會罷了。

但衣着服飾, 言談間該有怎麽樣的一個度,幾人都是屬于摸瞎狀态。

徐嬷嬷抽空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又給邱若斐三人講了一遍,加上邱若斐憶起的向嬷嬷教過的那些,也算是勉強心裏有底了。

邱若斐特地把原本準備過年時穿的襖子都用在這天穿上,給關絮寧和洛南南做的衣裳也都是京城姑娘裏邊當下最流行的款式。

“不就是一個賞梅宴麽?嫂嫂怎麽弄得這麽隆重?”關絮寧一大早被拉起來換裝塗臉,還不明白區區一個賞梅宴為何也能讓邱若斐緊張兮兮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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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賞梅宴的原因,絮寧,咱們出去到外頭,代表的就是關府的人,一言一行都關乎你哥的顏面。京城貴人多,你可千萬要記住了,這賞梅宴裏,說不定随意碰上的,就是個什麽勳貴家的女子。”

“因此咱們一定要謹言慎行,小心行事。”

邱若斐說完,還和洛南南一起合計了幾首關于梅花的詩詞,教給關絮寧背下,以備不時之需。

“夫人這幾首詩詞,為何為夫從未聽過?”

關序亭一進餘苑,就聽到邱若斐跟洛南南在教關絮寧背詩,但卻陌生得很,有些不解。

關絮寧好糊弄,可這關序亭就不行了。

邱若斐和洛南南一番對視之後,邱若斐硬着頭皮說道:“夫君,這都是偶然從話本子看到的,我們看着寫得挺好于是就順便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那個話本子看到的了,早就找不着了。”

萬能的話本子。

“既如此,那還真是有些可惜,我認為能寫出這些詩句的,必定非閑人,還想着有機會結交一番。”關序亭遺憾地搖了搖頭,嘴裏還小聲嘀咕着幾句。

邱若斐撓了撓頭,那能是閑人麽?那都是久經後世傳唱寫進課本的偉人著作啊!

關序亭知曉她們去參加賞梅宴,提出一同前往,他去找沈楊逸。

邱若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反正關序亭去的是前院,她們幾個則是去後院的園子,橫豎也不影響,況且萬一有個什麽突發情況解決不了,關序亭在前院也方便些。

他們到得不算很晚,沈府門外的道上馬車只停了一些,還有位置。

邱若斐進府前匆匆掃過一眼那些馬車,從外部裝飾來看,能坐上這些馬車的基本都是達官貴人。涉及到自己不熟悉的領域,邱若斐沒來由就有些緊張。

徐盼在門口迎接到她們後,笑眯眯地讓下人帶着邱若斐幾人先去園子,她還要在門口接人。

下人畢恭畢敬地把人帶到園子裏就退下了,說是怕擾了幾人的興致,讓邱若斐幾人先随意觀賞,自己就在不遠處候着。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開得極好的梅林,枝丫都是修剪過的,這日陽光燦爛,照得梅花正豔,整個林子無不彰顯着園子主人對這些梅樹的細致照料。

梅林往前走一點有個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院門敞開着,裏頭種了些花,花圃旁邊還有個小亭子,還未走近就已經聽到了有人嬉笑的聲音。

“嫂嫂,咱們這是進去還是不進去的好啊?”關絮寧觀察了一下四周,似乎就只有這個院子能歇歇腳了。

邱若斐也躊躇在原地,徐盼沒過來,裏頭的人她可是一個都不認識,若是遇上故意找茬的那就麻煩了,雖說方才那位領路進來的下人說随時可以喚她,但邱若斐信不過,若這人被收買了去,故意誤導邱若斐,只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不進去吧,就得返回入園子處,等徐盼回來了。這太陽雖好,終究是冬日,樹林裏凜冽的風不容小觑,入園處正好在風口,這麽吹下去,搞不好幾人都要挂上鼻涕染上風寒。

邱若斐帶着關絮寧和洛南南在梅林裏瞎逛,心裏不免有些惱怒,徐盼明知道自己不熟悉這京城的形式,還要讓自己陷入這種兩難的局面。

“我們再逛逛看吧,待會兒徐盼回來了再尋過去。”邱若斐這麽說道。

可為了赴宴幾人都未着便服,特地穿了繁冗的服飾,走了一會兒,裙擺難免就沾了些灰塵。

邱若斐正打算叫個沈府的人來帶路讓她們先去找徐盼,前頭就來了個人。

來人身姿瑩瑩,大寒天裏還穿着薄薄的湖綠色裙,走起路來腳步極其輕巧,從她身旁服侍的一衆丫環看,定不是小門小戶家的姑娘。

有個穿着沈府下人衣飾的丫環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麽,她便徑直往邱若斐這邊走過來。

“你就是那關序亭的妻子?”湖綠色裙女子揚了揚下巴,雖是對着邱若斐說話,卻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樣子。

邱若斐不卑不亢地應了是,“敢問是哪家姑娘?恕我初來乍到,并不認識這位小姐。”

一直跟在邱若斐不遠處的丫環見狀不妙,趕緊疾步走到邱若斐身旁,“關夫人,此乃吏部左侍郎嫡次女,許婉清小姐。”

吏部左侍郎,邱若斐沒記岔的話,那就是正三品的官了。果真是惹不起的人物。

“許小姐好。”邱若斐帶着關絮寧洛南南淡淡地行了個禮。

許婉清饒有興致地掃了幾眼邱若斐,才說道:“也不知道關序亭看上你哪一點,除了長相還不錯,就是個草包。”

許婉清自小飽讀詩書,長大一些就十分豔羨話本裏女主和考取功名的書生情投意合琴瑟和鳴的場景。

每回科考放榜,她都會去湊熱鬧看看新科進士裏有無自己的如意郎君。

可是大多數能考上進士的,要麽是兩鬓開始發白的中年人,即使是年輕人,也不是個個都長得如許婉清想象中的那麽完美。

直到關序亭的出現,長得高,不娘氣,有學識,關序亭似乎就是許婉清眼中完美的結婚對象。

可彼時看上關序亭的并不止許婉清一人,見了放榜時關序亭的風度翩翩,多少待嫁姑娘春心萌動,想盡法子想嫁給他。

許婉清以為自己在一衆人中已屬十分出色,胸有成竹地等着自家哥哥找關序亭談過後,上門提親。

左等右等,最後等來的卻是關序亭拒絕了所有人之後回家成親的消息。

對外說的是科考前父母已為自己定下了媒妁之言,關序亭重情重義,不願做那悔婚之事辱了家風,所以才急着趕回家拜堂去了。

許婉清也得了消息關序亭父母為他定下的妻子就是一個鄉下地方的土包子罷了,說句不好聽的,或者連給自己端洗腳水的資格都沒有。

等關序亭回了京城再接觸到自己,必會抛棄原配,乖乖當這三品大人的女婿。

邱若斐哪裏還不知許婉清的意思,對着許婉清笑了笑:“草包也好花瓶也罷,總歸我還是關家明媒正娶娶回家的正妻。”

“就你這樣?”許婉清絲毫不掩眼中的寒氣,邱若斐這個商人女,她是打心眼裏看不起的。

“許小姐還想說什麽?一并說了吧。”邱若斐神色如常,反正徐盼還沒回來,聽這官小姐随便聊聊也算是打發時間。

“關序亭才華橫溢,你既不能陪他吟詩作對,又不能在官場上給他幫上忙,竟然還這麽不自覺霸着他不願放手。”許婉清說着說着語氣就有些彪。

邱若斐便說:“這是我們家的家事,許小姐作為一個未出閣女子,大庭廣衆之下議論別人家夫妻間的事,實在是不妥。”

這就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說不定很快你就不是了。”許婉清哼了一聲。“要我說徐盼就不該請你這樣的人來,瞧瞧你們這身行頭,再怎麽學京城裏頭的打扮,骨子裏也還是帶着上不得臺面的土味,真真是愚昧可笑!”

邱若斐心裏又酸酸的,暗自感慨這似曾相識的畫面,這似曾相識的話語。

關序亭啊關序亭,你這爛桃花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邱若斐盤算着回去之後,好好敲打一下關序亭。

洛南南好歹是活了兩世,沉得住氣一些,她知道這種時候沒必要再去激怒這位高高在上的許婉清,就一直低着頭沒說話。

然而邱若斐在關絮寧心中地位很高,眼看着自家嫂嫂被人這番羞辱,關絮寧火氣蹭蹭往上冒,她一開始還能謹記着邱若斐的教誨不開口生事,可這會兒分明忍不住了。

“我哥哥才看不上你這樣狗眼看人低的!”

邱若斐趕忙拉住關絮寧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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