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卡格爾的觀察日記二
聲音是吳剛沒錯，不過他之後變成了半獸半魚怪物，那是卡格爾日記中記錄的三號病人的外貌特征。
楊柯本以為半獸半魚怪物死在自己旁邊後，會出現在對應的三號房間。
但實際上卻依然出現在二號房間。
這讓他意識到，讓他們死後出現在夢境裏的真正原因應該是二號房間本身，和其他房間無關。
一號房間已經開不了了，無法去探究裏面的狀況。
二號房間肯定也有相應的儀式需要完成。
不過在這之前，楊柯打算先徹底搞清楚有關二號房間的所有秘密。
不然他升個級，連自己獲得了什麽能力都不知道。
“外面有人麽？給口水喝也行啊。”
吳剛的聲音很虛弱，但也不排除他演戲的可能。
“你想救人麽？”
“救人？哪裏有人要救？不對，你是誰？是你把我關在這裏的？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綁架可是犯法的，而且我根本沒錢！”
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自我意識。
只是不知道他的意識能堅持多久。
“如果想出來，就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什麽問題？”
Advertisement
“你是誰？”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把我關起來幹嘛？”
“如果不回答，你就別出來了。”
“別別別，我說，我叫吳剛，是月亮灣游泳館的游泳教練兼救生員。我、我承認，我是和一些女學員發生過關系，但我不知道她們有對象啊，都是她們主動撩撥我的，你如果是她們哪個的男朋友，可千萬要理智，真的，真的是她們主動的！”
楊柯：“？？？”
他就問了個名字，怎麽還扯到了男女朋友上？
怕不是吳剛做賊心虛，自己也知道這麽做不好。
不過這些和楊柯沒任何關系，他繼續問道：“李經理是誰殺的。”
“什麽意思？李經理死了？額，李經理死了……他是……我殺的。”
吳剛的聲音開始出現斷斷續續，看樣子他的意識快要堅持不住了。
楊柯再進一步道：“為什麽殺他？”
“因為……他……拿了回扣，他該殺。”
“現在你是誰？”
“我是……”
“你想救人麽？”
“想救……等等……你問的太快了，讓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
楊柯知道他現在還不能開門。
對了，可以用禮帽的共感能力确認一下他的狀态。
“小骷髅，幫我把帽子拿過來。”
咯吱咯吱。
小骷髅蹦蹦跳跳的跑到二樓的卧室去拿禮帽，裏面傳出弗雷德有些無聊的聲音。
“小骷髅，尊貴的月神使者回來了麽？”
咯吱咯吱。
“嗯？真的？！尊貴的月神使者大人，我是您忠實的仆從弗雷德，請問您是否打算繼續學習英文？”
弗雷德居然可以看懂小骷髅的意思：“當然，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太好了，我随時聽從您的差遣。”
楊柯的心情有些複雜。
因為那封信件的緣故，他現在已經不确定弗雷德到底對之前的翻譯內容抱有什麽樣的态度。
弗雷德和哈洛·卡貝爾曾經是好友，卡格爾的日記中明明寫了卡貝爾被驅逐的事實，但他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在提及這棟建築的主人時，弗雷德也只是說這裏是卡格爾醫生的住所，甚至沒有試圖懷念一下卡貝爾還在時候的美好回憶。
是弗雷德失憶了？
他連路易·克雷克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商人都能記得，可不像是失憶的樣子。
或許弗雷德和卡貝爾的關系，在這些年裏發生了某些改變。
楊柯不得而知，但他至少肯定一點，弗雷德看似無話不說，實際上卻隐瞞了有關卡貝爾的很多信息。
甚至弗雷德在翻譯卡格爾日記中有關卡貝爾的內容時，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異常。
簡直比楊柯還能演。
既然弗雷德可以隐瞞卡貝爾，那他同樣可以隐瞞別的事情。
加上中英文翻譯上的差異，就算弗雷德在某些單詞的翻譯上做一些小小的改動，楊柯也根本不知道。
還是得想辦法自己翻譯才行。
小骷髅拿着禮帽跑了下來。
楊柯拿過禮帽，檢查了一遍上面的符文【湖】，發現符文的印記已經變得很淡。
或許再用一次，它就會徹底消失。
之後如果還想再用，就只能重新畫了。
楊柯戴上禮帽，腦海中開始回想半獸半魚怪物的樣子，但奇怪的是，幾分鐘後，他的視線沒有發生任何轉變。
他皺了皺眉，又開始回想吳剛變身的魚人怪物的樣子，但依然沒有效果。
什麽情況？
難道裏面的吳剛現在是人類的樣子？
可楊柯根本不知道吳剛原來長什麽樣。
坑爹啊！
砰砰砰！
“外面的人還在麽？”
楊柯摘下禮貌道：“……在。”
“我好像确實想起一些事情，很奇怪，雖然我什麽都看不見，但這扇鐵門，讓我感覺很熟悉，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裏？”
楊柯有些意外，他這是記憶發生錯亂了？
或者，他獲得了三號病人的一些記憶。
想到這裏，楊柯試探道：“你認識卡格爾醫生麽？”
“卡格爾醫生是誰？”
楊柯突然想起來，三號病人被關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變成了人狼，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卡格爾。
看樣子從他身上也問不出什麽東西。
現在打開二號房間也無法保證安全。
還是先從卡格爾的日記上找找線索吧。
血肉團和半獸半魚怪物的出現，或許并不僅僅只是偶然。
說不定也和張童童有關。
畢竟就七年前的情況來看，張童童對這棟建築的了解，顯然比他要多。
楊柯将禮帽随手遞給小骷髅，他突然想到，小骷髅也懂中英文，完全可以由它來翻譯。
“小骷髅，跟我一起來書房。”
咯吱咯吱。
回到書房，楊柯把小骷髅雙手抱到書桌上，讓它坐在書摞上。
小骷髅個子很矮，僅僅堆了五本書，就能讓它雙腳騰空，只能晃來晃去。
楊柯拿出卡格爾的觀察日記，找到他之前抄到的那一頁，然後将它放在小骷髅面前道：“這上面的英文你能都看懂麽？”
咯吱咯吱。
“哈哈，那太好了，從這句開始，你挨着幫我翻譯，翻譯到哪句就指到哪句，這樣不容易亂。”
咯吱咯吱。
沒有獨眼書從中作梗，小骷髅還是非常聽話，而且非常好用的。
這麽看來他的契約倒也算是沒有白簽。
接下來小骷髅翻譯一句，楊柯抄寫一句。
大概抄寫了有兩三張後，他讓小骷髅先停下來，然後開始認真讀起了譯文。
1785年12月26日。
今天我原本是想把四號病人的死訊告訴他的家人，不過發生了一點點意外。
四號病人的妻子生活在聖諾爾斯的貧民區，那裏是肮髒與霍亂的聚集地，盡管我穿了雨靴，戴了鳥嘴面具，依然能夠聞到那些貧民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
他們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行走的錢袋，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我的穿着，甚至有些貧民還尾随在身後。
一個貧民最先沖了過來，要搶我身上的東西，但是被我一槍射穿了腦袋。
其他的貧民意識到我的狠辣，不敢再随便靠近。
他們就像這個世界的蛆蟲，沒有一絲一毫的價值，反而還會影響城市的美觀，甚至帶來難以預料的傳染病。
我看到一個腿部發爛已經變成膿瘡的貧民，奄奄一息的躺在街道旁的泥地裏，其他貧民或是從他身上踩過，或是在他身上搜尋一些有用的東西，總之沒人關心他的死活。
穿過泥濘、狹窄且擁擠的街道，我終于找到了四號病人的房子。
這已經不能算作是房子，它只是幾面破牆和幾塊破布随意拼湊的四不像。
甚至周圍的泥土已經松軟，随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我跨過爛牆，走進去時，看到四號病人的妻子正躺在地上捂着孕肚哀嚎。
大量的鮮血從她的下體流出，看情況，她似乎是要生産了。
嬰兒的腦袋已經露了出來，我用手扶住嬰兒的脖頸，随着四號病人妻子的用力，成功将她接生。
不過很可惜，這是一個死胎。
更可惜的是，四號病人的妻子生産之後，便直接死亡。
對我而言，不過是死了兩個貧民而已，不過當我看到嬰兒的臍帶，我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值得一試。
1785年12月27日。
利用臍帶複活死人的儀式并不是我的獨創。
據說人死之後并不會立刻從這個世界消失，而是會以類似靈魂的狀态存在一段時間。
初生嬰兒的臍帶是純潔之物，它可以連接現實與亡者的世界，并且通過儀式可以将死者的靈魂重新拉回體內。
接下來，我将驗證這個儀式的真僞。
如果儀式一旦成功，那麽我親愛的妹妹哈麗特将再多一層保障。
臍帶儀式所需要的材料具體如下：初生嬰兒的臍帶一根，死者屍體一具，完整心髒一顆，血水一杯（最好是治愈之血），蠟燭兩支，以及少量木炭。
我不明白這樣的儀式為什麽需要木炭，但過去的記錄上是這麽寫的。
接下來是臍帶儀式的禱告詞：
不潔與堕落的深淵之主，
不死不滅的輪回之神，
您忠誠的信徒在此向您祈禱，
希望您響應我的呼喚，
帶回這位可憐者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