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22
紅毛是第一個看見染血校服少年的,他先是猛地怔在地面,面色一白,但多年的恐怖游戲研究經驗,讓他強忍住尖叫,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其他人:“你們不是說季糖只放了道具進來嗎演員哪來的”
“沒有演員啊”周法醫一邊嘀咕道,一邊不耐煩地擡起頭,第一眼便和角落裏的葉川淵對上眼。
校服少年乖乖地站在角落裏,皮膚擁有着不同于活人的蒼白,血紅色的絲線布滿整具身體,仿佛下一秒身體就會碎成好多塊。
周法醫的手電筒猛地摔在地面。
“草”
他的确被這演員吓得有點慌,但他故作鎮定地站起身,對葉川淵吼道:“是不是季糖在活動開始後,才把你放進來的季糖布置道具時明明沒有演員,說你是從哪裏進來的”
以前的确有過這樣的例子,活動開始了,但玩家還沒有布置好場景,本應不允許繼續布置了,可玩家還讓鬼怪演員偷偷從窗戶進入。這是明晃晃的違規行為。
葉川淵微微歪歪腦袋,對周法醫露出一個白森森笑容,黑色鮮血徑直從他嘴角滴落,打濕地面。
周法醫實在被這笑容弄得發冷,他情不自禁瞥一眼葉川淵嘴角的鮮血,随即整個人愣住。
以他做了十年兇殺案法醫的經驗判斷
粘稠、發黑,帶腥味。
這是真血,而且是死人的血。
“走別管這個演員了”周法醫強忍住內心的恐懼,故作無事地扭頭對隊友們道。
如果他和他隊友,有一點點慌亂,都會通過攝像頭被外面的觀衆看到。
紅毛第一個跌跌撞撞地拉開門,跑出房間,氣喘籲籲地趴在沙發上。
他拼命喘着粗氣,滿腦子都是那校服少年血淋淋的模樣。他順勢坐在沙發上,對旁邊的人嘀咕道:“我們就在這坐兩時吧,坐到結束,萬一真被吓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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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點點頭:“嗯。”
紅毛緩過勁後,開始嘀咕:“那演員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進來的,而且化妝化得怪逼真的,怎麽弄出來的”
“你想知道”
“當然啊”紅毛說罷,只覺得旁邊的人扯扯自己衣角,他扭過頭。
一張布滿血絲的英俊面龐映入眼簾。
坐在他身邊的一直不是什麽隊友。而是葉川淵。
校服少年渾身沾滿黑色鮮血,眼睛只有一片血紅,沒有眼白。他唇角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脖子上的紅色絲線往皮肉下陷了一點,紅毛只聽到咔嚓一聲,眼睜睜地看見少年的脖子裂開。
冷冰冰的聲音傳入紅毛耳中。
“噓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從八樓丢下去。你就知道我這妝是怎麽畫出來的了。”
周法醫完全沒注意到紅毛留在沙發那裏,他拉着其餘三個人,躲進另外一間房間。
他關上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一聲尖叫,那聲音明顯是紅毛的。
周法醫的手一顫。
紅毛被吓到了
怎麽被吓的
依他所知,紅毛所制作的游戲,可以登頂全國最恐怖游戲。但這樣一個游戲制作者,卻能被吓着。
這個季糖一定不簡單。
周法醫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個人被吓到沒關系。
按活動規則,五個人全被吓着,才算輸。
剩下的那三個人,明顯被紅毛的尖叫聲弄得不知所措。
周法醫高聲安撫道:“我們在這房間裏好好待着,哪都不去。門鎖了,那演員進不來的,他們沒法吓到我們”
“行吧。”
他們檢查一圈房間,發現沒有任何道具和人後,便盤腿坐在地上休息。
但周法醫仍是無法冷靜下來,他滿腦子都是那校服少年的模樣。
他轉過頭,看向旁邊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眼鏡,你說那個校服少年,是怎麽扮演而成的”
眼鏡男便是擁有十年經驗的鬼屋演員扮演者。
校服少年的妝容化得很好,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表演得像死人,甚至連鮮血讓周法醫忍不住想要探究。
眼鏡男扶扶眼鏡:“我也不太清楚。至少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演員,太優秀了。”
周法醫:“”
眼鏡男:“他真的是演員嗎”
周法醫呸一聲:“別亂說話”
他看一眼手表,随即絕望地發現,距離活動結束還有整整一時四十分鐘。
他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
房間的氣氛一時陷入寂靜,直到角落裏的高瘦男子站起身,哆嗦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一陣音樂聲”
“音樂聲”
眼睛男捂住耳朵,細細聽起來。
的确有種若隐若現的音樂聲傳來。
這音樂聲很詭異,給人一種以生俱來的恐懼感。
他在鬼屋工作十幾年,聽過無數給人帶來恐懼的鬼屋背景音樂。
可都沒聽過這一種音樂。
這音樂像注入了魔藥,讓他忍不住聽下去。
直到他看見黑暗的屋子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緩緩地向他走來,然後半跪在他眼前。
下一刻,眼睛男的瞳孔驟縮
他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面龐,突然放大無數倍地出現在眼前。
兩側雙耳被冷冰冰的鋒利刀片貼着滑過。
周法醫和其餘的兩個人,只看見本來還好端端的眼鏡男,突然痛苦地捂住耳朵,倒在了地面。
周法醫連忙蹲地查看,還好,眼鏡男只是被吓暈而已。他掰開眼鏡男緊緊捂住耳朵的手,瞥一眼耳朵,耳朵完好無損地待在臉上。
他是怎麽被吓暈的為什麽要捂住耳朵
高瘦男子忍不住驚叫:“怎麽回事明明沒有人吓他”
周法醫:“一定是這音樂的問題房間裏的确沒有東西,但音樂聲卻可以穿透牆壁,來到我們身邊”
音樂聲從隐隐約約地變成近在耳前。
拉響音樂的人,一定站在門口
剩下的三人一時陷入進退的狀态。
待在房間裏,只能聽着音樂被吓暈。
出去的話,也不知會迎面撞上什麽東西。
高瘦男子哆嗦道:“怎、怎麽辦”
周法醫沒理對方,半晌,他驚叫一聲:“牆壁有字”
所有人循聲望去,漆黑的牆壁猝然出現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帶我們找到型投影儀。就放過你們。
“帶、帶我們找到型投影儀“高瘦男子驚叫:“什麽叫做我們屋內不是只有一個鬼怪演員嗎”
他拼命地跺腳,恐懼的行為已經完全呈露而去,他推一把旁邊的周法醫:“你快想想你到底把型投影儀放哪裏了”
只要将“我們”找到型投影儀,這一切就能結束
周法醫愣在原地:“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放在茶幾上,只是它自己跑了。”
“找”
“等等”周法醫叫道:“先找到這句話裏說的我們,這句話要求把他們帶到型投影儀那裏去。”
高瘦男子一瞬間聯想到兩名血淋淋的鬼怪演員,但也只能硬着頭皮找。
要不這樣被吓下去,他們是輸定了。
“打開門吧。”
周法醫強忍住不安,推開門。破舊的木門發出詭異的咯吱聲。
門前駭然躺着兩件物品。
周法醫看見那倆物品時,卻莫名地松出口氣。
是一把提琴琴匣和一本練習冊。
他把東西撿起來,然後随手将練習冊丢給高瘦男子:“我們所說的就是這兩個東西了拿好”
這季糖貌似還是有點不靠譜。
這明明是最好的驚吓點,季糖卻放了兩件這麽普通的東西。
只要帶它們找到型投影儀。
這一切就能結束。
他們還有三個人沒被吓到,并不算季糖贏了。
周法醫不忘轉過頭,将隊伍裏一直不愛說話的道士叫上。
月道觀道士是他們隊伍中年紀最大的。他沒有面露恐懼,而且閉上眼睛,抿起唇,手指緊緊掐着一串珠子,像在算着什麽。
他聽見周法醫叫他,便默默站起身,跟上隊伍。
接下來,他們要在屋子內每一間房間都搜尋一遍,找到型投影儀。
還好,這屋子不算太大,房間也只有這麽三四間。
同時,他們也在客廳看見了紅毛。
紅毛癱軟在沙發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明顯又是被吓暈了,快要從沙發滾到地面的身子,看起來有點滑稽。外面的觀衆,肯定也看見他這模樣了。
他們沒時間顧及紅毛,繼續翻找着每一個房間。
最終,他們在衛生間的洗手盆裏找到型投影儀。
高瘦男子捧着的投影儀,驚喜叫道:“找到了”
周法醫如釋重負般地松出口氣,擺擺手:“我們找個房間休息下,累死了。別拿兩件物品弄丢了。”
他們順勢走入衛生間旁邊的一間房間。
周法醫第一時間将型投影儀、五三練習冊、提琴琴匣全都放在一起。然後躺倒在旁邊的沙發,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高瘦男子一直在走來走去,像在等待着什麽,最終他忍不住問道:“周法醫,我們東西都找起了,怎麽還沒能出去”
周法醫:“再等等吧,我們找得太快了,外面的季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沒來得及給屋內的演員下指令。”
“行。”
高瘦男子慢慢地緩過勁,他看一眼手表。
還有一時。
他想起什麽,打開房間內的櫃子,對周法醫道:“我記得這裏有一部影碟機,還有幾個搞笑影碟。我們放一部來放松下。”
他們當中已經被吓昏兩個人。
即使他們沒有被吓昏,也有被吓到的嫌疑。他們只能做些與恐懼不符的行為,來掩飾他們內心的不安。
比如看搞笑片。
沒有哪個處于極度恐懼的人,還能心安理得的看恐怖片。
周法醫點點頭:“也行,正好我們有型放映機,可以把搞笑電影投影在牆上。”
高瘦男子拿起型放映機,蹲下身在影碟機前搗鼓起來。
很快,沙發上的周法醫,看見雪白的牆壁投影出藍色的啓動屏。
他逐漸放下了方才的恐懼,神色恢複淡定,唇角甚至微微揚起。
不知道外面的鬼怪演員,經過一番辛苦的恐吓後,察覺到他們還能開開心心地看搞笑電影,會是什麽心情。
一定很糟吧。
電影加載完畢,開始播放。
可就在這時,心情放松下來的周法醫,聽到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話。
高瘦男子背對着他,叫道:“這影碟機壞了搞笑影片的碟子塞不進去啊我們不看了吧”
“草”周法醫猛地坐起身,聲音裹上前所未有的恐懼。
“那為什麽這投影儀自己投影出電影了”
“都已經開始播放了”
與此同時。
被堆在角落裏練習冊與提琴琴匣,滲出黑氣。
他們三個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将屋內最恐怖的三個厲鬼,放入了同個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那五個人不經意地把厲鬼們的修羅場創造出來了還把自己推入修羅場中。
下章糖糖就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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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的彩虹屁呀,辛苦啦,都很溫暖呢,作者菌看着看着就笑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