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11

一些醫生防止病人掙紮影響治療,會用束縛帶将病人綁起來。

季糖只聯想到那個不好的名詞,沒有想到具體的東西。他将a關掉,思索起來。

午夜時分用醫用束縛帶将自己綁在手術臺上,會有醫生為自己治療

那家醫院明明已經廢棄了,而且是三更半夜,不可能會有醫生,除非是其他怪物。

而且治療,怎麽治療

一旦自己綁在手術臺上,自己還可以解開束縛帶嗎還是等待治療完畢醫生來解開

按照真正的治療流程來說,束縛帶病人不能操作,只有醫生才能為其解開。

不過季糖唯一能确定的。

這個任務肯定不能攜帶其他鬼怪,只能獨身一人去完成。

一旦有不心,就會永遠地留在沾滿血污的廢棄手術臺上,成為那家醫院裏真正的病人。

季糖關掉手機,把手機放在桌面,然後拿衣服進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後,坐在沙發上的鬼導演已經睡着了,嘴角和胡子還沾有一大片草莓奶油。

季糖:“”

他拍拍鬼導演,老人一下驚醒,揉揉亂糟糟的胡子:“我竟然睡着了”

季糖點點頭:“嗯,我也要睡了。您抓緊時間回家吧,您可以将劇本帶走看看。我明天和另外一名導演說賀知夜交給您拍的事。”

鬼導演摸摸自己的胡子,揉一把腰,平淡無波的臉猝然皺起:“哎喲喲,我腰疼。我要在這裏睡覺,我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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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

季糖很不好意思道:“您是鬼,不會腰疼的。如果您怕吃不到早餐,明天早上可以來我家吃。”

被識破的鬼導演哼唧幾聲,順走季糖糖罐裏的幾顆奶糖,然後悄悄地飄走了。

季糖回到卧室,果果已經乖乖地睡着了,提琴和練習冊主動地窩上床。

黑團子還在櫃子裏對着他的襯衫愉悅地啾啾啾。

季糖臉紅,裝作沒聽見,若無其事地抱着物件和奶貓躺上床。

明天他還得很早起床去做筆錄。

而且沒過多久,又是謝立的生日。

季糖揚起唇角,至于生日禮物,他已經早早就準備好了。

謝立先生一定會很喜歡的。

次日。

果不其然。季糖第一時間便看見鬼導演蹲在門口要吃的。

季糖的早餐剛好做完,是三籠熱騰騰的熱包子和現榨的豆漿。身為餓死鬼的導演看見包子和豆漿,眼睛都亮了,沖上去幾下就将食物給扒拉完。

吃完早餐後,季糖便準備去警局做筆錄,臨走前,他不忘将型投影儀和鬼導演帶上。

到達目的地,便有警察将季糖帶往專門做筆錄的房間。

房間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有點。季糖和警察進入後,後面還跟着兩只鬼。賀知夜甚至不能在這天花板低的房間裏伸直腰,鬼導演索性直接蹲下來,眼巴巴地望着警察給季糖倒的茶水。

經過案件組一個晚上的排查後,那名刀疤男的确為未逮捕歸案的縱火嫌疑犯。曾火燒過一個大型電影發布會,死亡人數二十人。

故意殺人罪也與他脫不了幹系。他曾用匕首,将電影發布會的主人賀知夜,給活活從眼眶捅入大腦,手段極其殘忍。

季糖沒有喝茶,而是抿起唇,眸色深沉地聽着警察講解。

這名警察似乎看出季糖內心的不舒服,便疑惑道:“您有親人在那場電影發布會中”

那二十個受害者的名單雖然還在,但他們的家人已經難以查清。

季糖愣住,他瞥一眼角落裏的兩只厲鬼,賀知夜靜靜地守在季糖身邊,鬼導演的頭埋在雙膝間,似乎在睡覺。

季糖輕笑一聲,點點頭:“是的,是我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在那裏。還有一個我的朋友也是死在他手上。”

“那真是抱歉。”警察一愣,不好意思道:“依據我國的法律,這名嫌犯有很大概率可以死刑。希望您的親人和朋友,可以就此安息。”

“而且他所在的家族,我們也會徹查。”

窄昏暗的房間,已經透進來絲絲縷縷金色陽光。

賀知夜聽着警察的話語,似乎也嗅到了源自陽光的溫暖氣息。

季糖要做的筆錄很簡單,畢竟嫌疑犯終于抓捕歸案。季糖離開的時候,警察不忘獎勵季糖五百塊作為抓捕嫌疑犯的獎金。

季糖将五百塊放入口袋裏,然後帶着兩名鬼怪離開警局。

鬼導演很感謝季糖,摸着白胡子,哎喲喲地嘆息道:“終于有人給我報仇了,我也不算白白地死去。”

他雖然沒有表露任何憤怒,但他永遠忘不了,瀕死之際那鑽心入骨的饑餓感。

以至于他死後要不斷地吃東西,才能緩解對饑餓的恐懼。

賀知夜一直沒說話,蒼白的英俊面龐顯得很冰冷。

季糖拿着五百塊,到超市裏買了一袋零食。

當然,他不忘分給老導演一半。

他回到家後,想起什麽,便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老鶴導演。

“季糖”

季糖清清嗓子,解釋道:“老鶴,我拍的那部電影,想必您也看過劇本了。”

“說的是關于您的學生賀知夜的故事。賀知夜這個角色,我自己請了一名演員,而且他的戲份,有另外一名導演負責,也不用再麻煩您了。您只需要拍攝其他角色的戲份就行。”

一部電影由兩名導演拍攝的方法,老鶴也曾經嘗試過。他自然沒說什麽,很爽快地答應。他只是有點疑惑:“另外一名導演,他的技術怎麽樣”

季糖:“您放心吧。他的技術很厲害的,等初期片子拍出來,我可以給您看看。”

鬼導演是那個時代裏最有名的導演,而且那個時代的電影風格,很和季糖所要拍攝的電影接近。必須要有種老膠片電影的複古溫情感。

恰好賀知夜的氣質也完全能體現出這種感覺。

“行。”

季糖挂斷電話,發現賀知夜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

季糖沒有任何猶豫,和對方道:“賀先生,您要拍的電影,我已經為您安排好了。”

之後,他會很努力地以自己的力量,宣傳這部電影。

賀知夜再也不用孤獨地待在廢棄會展廳,等待不存在的電影發布會。

他會讓真正的電影發布會誕生。很多人都會記住賀知夜這個名字。

賀知夜愣住片刻,沒等季糖反應過來。他突然單手按住牆,将季糖擠在牆角中。

高大的黑色影子一時将季糖籠罩,賀知夜居高臨下地看着被擠在懷中的少年。

季糖沒有反應過來,仰起頭,臉頰微紅地望着青年英俊的面龐。

“賀、賀先生”

兩人沒有觸碰到,但卻帶來的氣氛卻比觸碰更親密。

賀知夜能感受到少年的溫潤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淺淡的奶味。

他知道,只要自己再低頭幾厘米,就能觸碰到少年的臉頰。

他沒有見過少年的模樣,他只能用觸感去感受。

可他連碰都不能碰。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賀先生”季糖不懂賀知夜為何要突然這樣做。他白皙的耳尖已經泛起紅暈,臉紅得要滴血。他想離開,但這必須推開賀知夜。

他知道賀知夜不喜歡被人碰的。

許久,賀知夜仍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地俯身,感受到少年身上淡淡的奶味。

很溫暖,能夠平息世間任何暴躁的情緒。

他記得,死前最後一眼看見的東西,是火紅色的火海。但他現在,似乎遇到比火海更溫暖耀眼的東西。

他想要看見。

想要看見少年的模樣。

賀知夜知道季糖很害羞,他松開臂彎,淡聲對少年道:“我只是想努力地看看你。”

季糖不在的時候,他曾将黑布解開過無數次,無數次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看見亮光。可迎接他的始終都是黑暗。

季糖愣住,但他始終沒說話,只是輕輕地嘆口氣。

明天就是謝立的生日了。

季糖定了半夜的機票,屆時,抵達目的地的時間是大白天。

以往他都是半夜下飛機,這次不禁帶上點新奇感。

他把果果放在家,委托鬼導演照顧果果,同時他也叮囑鬼導演千萬不要搶果果的貓罐頭吃。

鬼導演哎喲喲地點頭,也不知有沒有聽見耳裏。

季糖将三件厲鬼所附身之物,放入背包裏。然後便準備出門。

季糖掐着時間,趕到機場,登上了飛機。

季糖一如既往地買了頭等艙票,頭等艙可以擁有一個包間,方便他和厲鬼相處。

但季糖困得很,還沒來得及将厲鬼們召喚出,就匆匆地洗澡睡覺。

他一覺睡到飛機抵達機場。

他下飛機後,打車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同時季糖也将謝立召喚而出。

之前季糖都在忙賀知夜的事,似乎有點忽略其他兩名厲鬼。

謝立看見窗外的景色,察覺到季糖來到另外一個城市,皺起眉尖,疑惑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季糖拿出紙和筆,神秘兮兮地給謝立寫到:到時候您就知道啦。

看得出,謝立先生并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更不知道自己要送給他生日禮物。

出租車緩緩停在季糖想要去的地方。

謝立剛下車,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被黑布蒙住。

季糖站在謝立的背後,極力地擡起手,用黑布輕輕罩住他的眼睛。

這黑布也沾染着少年的奶香味,很淡很甜,就這麽與他的眼眸緊貼。不禁令他身形一顫。

季糖想要做什麽

季糖沒有說話,而是推着謝立寬厚的肩膀,讓他跟着自己往前走。

季糖推着謝立,走了很遠的路,大概走了有差不多一時的時間。

此時正是午後,天空的太陽很毒辣,季糖的黑發不禁被汗水浸透,一滴滴地往下滴。

謝立能聽見背後的少年因為勞累而輕輕地喘起氣來。但季糖仍是堅持地推着他往前走,似乎要前往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兩人很近很近。

季糖終于抵達真正的目的地。

但季糖沒有第一時間解下謝立的眼罩,而是讓他站在原地。

季糖的手機響起來了,有人發來短信,是來自一家農業種植公司。

季糖先生,所有的東西,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季糖揚起唇角,點點頭。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從另一只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

這是他以前從謝立家中找到的老照片。

照片裏的青年,滿臉都是英俊而明媚的笑容。他站在金黃色的向日葵群中,遠處的別墅像一棟夢幻的城堡。

這是二十年前的照片,照片中的東西都早已不複存在。

季糖松開手,沒有絲毫猶豫地讓照片随風而去。

他解下謝立的眼罩。

謝立的視線逐漸清晰,一股陌生的花香嗅入他的鼻尖。

在他眼前所呈現的。

是一大片欣欣向榮的向日葵群。

花群中的中央,是被所有人嗤之以鼻的靈異之地謝立的家。

此時它已像真正的城堡一般。

所觸及的地方,無不是花與陽光。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其實很有錢的,有屬于自己的獨棟別墅,還有父母的遺産

謝謝你們的支持呀作者菌最近有點卡文,今天只有二更,第二發更新在晚上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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