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11
季糖望着來電人的名字,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
這可是第一次讓他人評價厲鬼的電影。
季糖接通電話,嘟嘟響幾聲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道聲音微微發顫,似乎在掩蓋着某種情緒。
“季糖,你的電影片段我看了。”
季糖:“拍得怎麽樣”
老鶴輕咳幾聲,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一字一頓道:“拍得很好。”
他身為恐怖片導演,欣賞過無數恐怖片。但他方才看的那幾個片段,颠覆了他對恐怖片的印象。
沒有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沒有生硬捏造的恐怖劇情,所呈現出的恐怖氣氛,完全是混成天然。裏面的恐怖場景、恐怖人物、仿佛就是真實存在過一般。
這僅僅是幾個片段,如果将它們連在一起,制造成一部完整的電影該會有多震撼。
老鶴導演只說了一句話,但在季糖眼裏也算是得到肯定。
季糖繼續問道:“謝謝,請問還有哪裏不足的嗎”
這些片段是鬼導演拍的,鬼導演來自舊時代,難免會有一些地方趕不上潮流。
老鶴導演思索片刻,說:“這個倒沒有。但這部片的風格不像現在流行的商業片,更像是部文藝片。”
現在的電影類型分有兩種,一種是愛情片為主導的商業電影,演員大多都是流量明星,風格也很簡單輕松。
另一種則是文藝片,能令人深思,拍攝目的并不是靠票房賺錢,而是用來競選國內國際各種電影大獎。而且流傳度更高更廣。
賀知夜生前所拍攝的電影類型,也是最後一種。
老鶴導演笑了笑:“如果這部電影上映後反映不錯,我們可以用它去參選最近的金鳥電影獎。我手裏剛好有一個名額。”
金鳥電影獎
季糖并不太懂這些。
“季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老鶴導演繼續問道。
“行。”
“扮演賀知夜的演員是誰”
他觀看這些電影片段,除了獲得無限的刺激感外,還有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這部片子講的是關于賀知夜的故事。
其中也有賀知夜這個角色出現。但扮演賀知夜的人,身形、五官、氣質和賀知夜一模一樣。
老鶴每看一眼對方,內心都會莫名湧出難以言喻的情緒。
死去多年的賀知夜,再次出現在屏幕中。他仿佛從未死去過,還能夠繼續拍電影,追他的電影夢。
季糖愣住,不知如何解釋。許久,他支吾道:“老鶴導演,這是保密的。那名演員并不讓我向大衆透露姓名。不過他的來路很正規,是科班出身的演員,您放心。”
他明白老鶴為什麽要突然問這個問題。
季糖的目的,是讓賀知夜以另一種方式回到這個世界,讓他的粉絲不再需要等待。
他的厲鬼收容所,除了幫助厲鬼們,還會幫助這世間因死亡而感到痛苦孤獨的活人。
老鶴導演支吾幾聲,沒再問下去。
他沒必要多問,在這部關于賀知夜的電影開拍之始,賀知夜就已經活過來了,永遠活在電影中。
老鶴導演:“這些片段我會找團隊幫忙處理好的,後期宣傳也包給我的團隊吧。”
“行。”
季糖和對方告別後,便挂斷電話。
葉川淵站在他面前,等候已久。葉川淵聽見季糖一字一句地提“賀知夜”,便皺起眉:“你在和誰聊天”
“一名導演,我有一部恐怖電影要播出。”
季糖如實道。
“恐怖電影啊”
葉川淵淡聲道:“我在制作恐怖游戲。或許也能為你的人氣幫上一點忙。”
季糖揚起唇角,點點頭:“謝謝。”
他瞥向屏幕中的聊天記錄。
那名只能附身于絡中的厲鬼,不斷地向葉川淵發送求助信息。
季糖:“那名父親厲鬼,就交給我吧,我來幫助他實現心願。”
那名父親想讓兒子知道自己的存在。
季糖失去雙親,也曾想過父母是否以另一種方式陪着自己。
“行。我把他的通訊號發給你,你和他直接打字對話就行。”
葉川淵操作着電腦,将這名特殊厲鬼的通訊號發給季糖。
這是那名父親唯一能與外界溝通的工具。
季糖突然想到什麽,說:“我去過不少靈異場景,拍攝過很多關于那裏的視頻。你可以借我的來看看,作為恐怖游戲的場景素材。”
“行。”
葉川淵點點頭,一邊望着季糖離開。
等季糖離開後,他細細回想起季糖方才在他面前打的那通電話。
季糖反反複複提到“賀知夜。”
葉川淵并不怎麽關注其他厲鬼,他只關注季糖。他知道季糖是從事靈異主播行業,其他厲鬼的職業與經歷,他一概不清楚,也不想去關注。
但葉川淵從季糖的通話中看得出,賀知夜是一個演員,季糖為他準備了一部電影。
厲鬼與普通的鬼魂不同,它們有很強的獨立性,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便如此,葉川淵仍是對賀知夜感到不舒服,他下意識地打開電腦,搜索起“賀知夜”這個名字。
季糖輕輕幫葉川淵關上書房門。
他緊緊攥着手機,難以掩飾他的激動。
他不清楚賀知夜的電影上映後觀衆會有什麽反映,但賀知夜能夠重新出現在熒幕中,足以讓他高興很久。
而且,葉川淵也走出了死亡帶來的陰影,有了自己的愛好。
一切都在往季糖所想要的方向發展。
每一個厲鬼都擁有自己的價值。
恐怖電影、恐怖游戲、恐怖音樂等到以後,季糖或許可以擁有一個宏大的恐怖帝國。
目前那部恐怖電影所需要的基礎工作都差不多完成了,就差一個背景音樂。
季糖可以找謝立幫忙。
他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謝立了。
季糖并不知道謝立早已因為自己而恢複聽力,所以他準備好筆和紙才去找對方。
他找到熟悉的提琴琴匣,輕輕地敲敲匣子,輕聲道:“謝先生”
黑氣飄散而出,在季糖面前彙聚成人形。
戴着耳罩的青年站在季糖面前,眼神溫柔。
季糖有一瞬間的愣住,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好:“謝先生,下午好。”
可他說完後,突然想起對方聽不見。
他有點失落地拿起紙和筆寫字:下午好呀,謝先生。
少年冒失的動作全被謝立看在眼裏。
謝立清清楚楚地聽見少年的聲音。
如同他第一次聽到的“喜歡你”一般。
很軟很甜,像一顆軟綿綿的草莓棉花糖。
原來在他聽不見的時候,少年也沒有将他當成一個殘廢,反而會聲地和他說話。
哪怕他聽不見。
謝立望着季糖的紙條,點點頭:“下午好。”
季糖繼續寫道。
我想找您幫一個忙。我最近在準備籌備一部恐怖電影,我想請您幫忙制作背景音樂。
我很喜歡您的音樂。
他心翼翼地将紙條遞給謝立。他怕對方不答應,緊張得耳朵有點紅。
謝立瞥一眼紙條,他想得到季糖是在為誰籌備電影,但他沒有戳破季糖,而是啞聲道:“幫你可以,不過得有條件。”
“什麽條件”
謝立:“給我唱一首歌,要情歌。”
季糖:“”
謝立聽不見啊
謝立繼續道:“你不用管我聽不聽得見,唱就行。記得要情歌。”
季糖:“”
他不太懂謝立在想什麽。但謝立聽不見,他還是可以耐着性子去唱情歌。
“随便一首都可以嗎”
“嗯。”
季糖拿起手機,打開音樂軟件,随便在首頁挑了一首新出的歌。
謝立坐在沙發上,微微上挑的眼眸含着笑意,望着少年。
少年挑好了歌,戴上耳機,坐在謝立旁邊。
即便在他眼裏謝立是聽不見的,但他的臉頰仍是紅得很,像一只害羞的兔。不過為了謝立能夠幫他,他仍是慢吞吞地開口唱。
季糖的聲音很好聽,即使沒有專門練過嗓子,嗓出來的歌也很動聽。咬字很清晰,聲音很軟。
這首歌雖然是情歌,但歌詞和曲調很溫柔含蓄。被少年唱出來,宛若春風降臨,整個冬天都為他融化。
“多謝你如此耀眼。”
“做我平淡歲月裏星辰。”
“但願這漫長渺人生。”
“不負你每個光輝時分。”
“”
歌詞沒有急于表露出轟轟烈烈的愛意,更沒有過于暧味的字眼。但季糖仍是越唱越害羞,臉頰帶着耳根,全都紅透。聲音也越來越低。
明明他知道謝立聽不見,可謝立站在坐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将他的歌聽得一清二楚。
季糖在心裏默默說了十次謝立聽不見這句話。
他唱到一半,唱不下去,只好放下手機,假裝自己唱完了。再唱一下,他肯定會跑調。
他清咳幾聲,扶貧耳垂邊的黑發,蓋住一點紅暈,假裝自己沒有害羞。他拿起紙條,寫了幾個字,遞給謝立。
謝先生,我唱完啦。可以答應幫我做背景音樂了嗎
“唱完了”謝立輕笑。
“嗯”季糖怕對方拆穿,只有支吾繼續道:“有些地方我不懂唱,就沒唱”
他想問問謝立唱得好聽不,可想起對方聽不見,還是将那句話收回腹裏。
有點遺憾啊。
不過也好,要是被謝立聽見他唱的是這種歌
謝立眯起眼眸,突然攬起季糖的腰,将對方抱到對方懷裏。
他清清楚楚地聽見季糖唱的情歌,季糖每唱一句,他的心就往下陷一陷。
他并不清楚自己遇見少年後,就恢複了聽力。他明明早已死去,一切都定局。或許少年就是奇跡的本身。
他親吻着季糖白皙的耳朵尖,含着笑意道。
随即說出的話全與季糖方才的歌有關。
“你才是我眼裏最耀眼的人,也是我平淡歲月裏的星辰。”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來自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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