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香爐烤鴨
韓振笑得有點僵，“瑾然，你怎麽出關了？”
何瑾然淡淡地看着他，清冷的嗓音傳來：“想見你。”
韓振：“……”
他一直以為殷旭道君是那種孤傲冷豔的高嶺之花，猛的聽見對方嘴裏蹦出句情話，竟然覺得很不可思議。
厲大海冷哼一聲，上前幾步，不容置喙道：“我要帶韓振走。”
何瑾然不可置否。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厲大海，元嬰期的強大氣勢全開，“就憑你？”
厲大海被這股威勢所逼迫，實力的差距在此刻顯露無疑。哪怕只是一階之差，亦天差地別。他咬牙，仰起頭不屈道：“韓振都說了他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們結為道侶有什麽意思？莫不是堂堂殷旭道君有何難言之隐？連自己徒弟都不放過。”
這話戳到了何瑾然的痛處。他的确如厲大海所說患有難言之隐，連自己徒弟都不放過。但他本以為……韓振是喜歡他的。
雲端之上，少年附在他肩上說的話仍記憶猶新。枯燥的清修日子裏，他時常會想起，漸漸的，對少年也多了些異樣的情感。
只是他從未愛過人，無法體會到這種感情……算不算人世間所說的“愛”？
他垂眸，“他不會跟你走的。”
厲大海看着韓振，急切道：“你快說啊，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會讓他強迫你。”
“呃……”
說起來，韓振覺得還挺難為情的。他咳嗽幾聲，說：“其實吧，是我自願的。”
他別無選擇，所以“自願”成為何瑾然的道侶。這兩者并不自相矛盾……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太弱！
這麽一想，韓振便有點抱怨起系統來。不給他穿個升級流男主也就罷了，還讓他穿成一個廢靈根炮灰，唯一的金手指全點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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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用？臉能當飯吃？
系統反問：“你不一直都靠臉吃飯？”
韓振在腦袋裏卧槽一聲，“你tm還偷窺我在想什麽！”
“我就在你的腦子裏。”系統陰測測地笑了：“所以不要随便說我壞話，想想都不行。”
韓振：“……”
厲大海：“你剛才明明說過如果有選擇的話你不會與殷旭結為道侶！”
韓振一時之間語塞。
誰能懂他本想完成任務卻一不小心撞上修羅場的苦吖？
何瑾然觑着韓振。他明明沒露出什麽兇狠的表情，就這樣不鹹不淡的模樣，卻讓韓振莫名脊背發涼。他的袍角随風烈動，輕輕靠近韓振，攬住少年勁瘦的腰身，說：“你瘦了。”
韓振想，他自打服用辟谷丹以來便再沒有吃過谷物糧食，如同一個喝露水的仙男，當然會瘦呀qaq。
他瑟瑟發抖，對系統道：“總感覺他是在威脅我。”
系統：“……你的感覺沒有錯。”
韓振思考了一番，小聲同何瑾然嘀咕道：“我剛才在騙厲大海，那些話不是真心的。”
何瑾然蹙眉，“你為何騙他？”
“因為……”韓振腦袋一時短路，蹦出一句：“因為好玩！”
何瑾然氣極反笑，明顯不信，沉聲道：“我還沒算你私自離開青雲派這筆賬，現在，馬上跟我回去！”
“別啊。”韓振頓時有點慌張，他如果沒完成刷修真大賽的副本任務，得被扣掉整整一半的工資。
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何瑾然生氣的樣子。
盡管與對方相處不久，可在原劇情的描述中，何瑾然是一個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冷峻美人，哪怕後來與主角攻厲大海相戀亦十分從容淡定。
韓振讨價還價，“我能不能呆到修真大賽結束後再走？”
何瑾然想了想，覺得不好把少年逼那麽緊，于是便道：“可以，但你不許再跟厲大海接觸。”
厲大海怒了，“憑什麽？”
“因為……”何瑾然沉吟片刻，找到了一個比較恰當的回答，“我吃醋了。”
厲大海閉了閉眼，竟無言以對。他強忍湧上心頭的酸楚，發現自己原來如此失敗。他性格一向要強，同時又有些盲目自信。但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縱使他是魔界王子又如何？
他不僅飽受兄弟姐妹的欺淩，甚至面對自己心愛的人，也不敢告白！
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懦夫！
厲大海露出痛苦的神情，狠狠一拳砸在牆上，陷進巨大的深坑。那聲巨響引得不少人都往他們這邊看過來，議論紛紛。
“那誰啊，這麽沒素質。”
“破壞公物，組織處應該罰他靈石！”
“只有我覺得奇怪嗎？能用拳頭砸出這種程度的坑洞……這位道友起碼是金丹期吧？”
韓振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
他問系統：“厲大海這是怎麽了？”
系統：“我也不造，可能他也吃醋了吧。”
韓振：“他現在估計很想打死我，畢竟他應該還喜歡何瑾然……”
系統：“你趕緊加油吖，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努把力攻略他，你可以的！”
電光火石間，韓振忽然想到了什麽。他以為自己看透了真相，忙對系統道：“卧槽，厲大海太惡毒了！”
系統：“？？？”
“他肯定還愛着何瑾然，所以才費盡心機想把我帶回魔界，這樣他就可以獨占何瑾然了……”韓振感嘆道：“不愧是主角攻，這心機我是佩服的。”
系統陷入了沉思。本來它的第一反應是厲大海喜歡宿主才對，但三番兩次失誤判斷……讓他不得不相信宿主所說的話。
它幽幽道：“這次任務的難度系數可能有點高，如果你能順利完成任務，工資翻倍。”
韓振再度望向厲大海時，仿佛看到了一堆移動的小錢錢。
奮鬥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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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輪，韓振、厲大海，上場！”
聽到場上傳來的喝聲，韓振有些無奈。他剛想開口跟厲大海搭話，注意到旁邊何瑾然含有深意的目光，安靜如鴨，閉上了嘴巴。
厲大海面無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徑直跨向擂臺。他俯看臺下的衆修士，刺耳的嘈雜仿佛彙聚成水流，源源不斷灌進耳朵裏。他厭惡地移開視線，打心底看不起這些自以為是的正道人士。
曾經，他唯一的例外是殷旭道君。
而今，卻是眼前的俊美少年。
少年剛從石階走上來，有些急促地捏着衣角。他似乎生來便是衆人的焦點，過分好看的臉引起了場下的一陣騷動。
“又是他，啧啧，長得倒不錯，看起來年紀不大啊。”
“靠着黑幕闖到現在，也是時候把他趕下去了吧。穿黑衣服的，一拳打飛他！我給你下一千注靈石！”
“韓振好可愛啊啊啊啊啊！我想嫁！！”
不知哪個迷妹撕心裂肺的喊聲傳遍了整個賽場，宛如針刺紮着厲大海的心髒。他凝望着少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對現在的他而言，有些東西，不配也無法擁有。
等了半天，倆人誰也沒動。
韓振僵在原地，試探性地問道：“大海兄，不然我認輸？”
厲大海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高聲道：“我，厲大海，認輸！”
場下一片喧嘩。
比賽進展到現在，厲大海是公認的最強者。
可如今他連打都沒打就認輸，絕壁有黑幕……
衆人震驚地望向韓振，紛紛想，他到底是誰？
此人竟能以一人之力安排整個修真大賽！這等勢力，怕是某些上古修仙世家都無法做到吧……
實際上，當事人韓振也一臉茫然。
系統叮咚一聲：“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獲得修真大賽冠軍！請再接再厲！”
厲大海苦澀道：“這算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韓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抓了抓腦袋，說：“我們以後還能見面的。”
鑒于何瑾然元嬰境界的強大聽力，韓振不敢說的太露骨，怕回頭把人給惹毛了。
“我要回魔界了。”
厲大海意興闌珊道：“以後，說不定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天哪……”韓振沒想到進展這麽鬼畜，根據劇情發展厲大海還要五年之後才會離開魔界發動仙魔大戰，他以後見不到厲大海可怎麽辦！！
系統不所謂道：“那你就跟厲大海回魔界呗。”
“這樣……不太好吧。”
韓振覺得何瑾然可能會氣死。對方的陰氣還未完全解除……這意味着他作為鼎爐的生涯還未結束。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何瑾然絕對不會輕易放他走。
系統：“你試試看，只有在厲大海身邊，你才有完成任務的可能。不然，隔那麽遠，又沒有手機網戀，人家怎麽可能愛上你？”
韓振曉得系統說的很有道理，但他還在顧慮何瑾然那邊。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厲大海開口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回魔界？”
系統慫恿道：“你先答應嘛，試一下。”
韓振一時頭腦發熱，說了句“好”。
厲大海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欣喜道：“肯定是殷旭威脅了你對不對？你放心，我拼盡全力也會帶你走的……”
韓振面色一變。
系統突然發出滴滴的警報：“警告！警告！劇情人物黑化值40……50……99！”
“主角受，已黑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止水不渝的兩顆地雷，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