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校園純真年代
“要喝水嗎？”
何瑾然點了點頭, “我想喝熱水。”
韓振去廚房燒水, 倒了一杯端給他。
“呲……好燙！”何瑾然吐了吐舌頭, 仰起頭看他, “先生，你能幫我吹吹嗎？”
韓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演夠了沒？”
何瑾然：“還沒。”
韓振還記恨着上個假期看見何瑾然跟一個女孩子走在一起時的親密，故意不搭理他，只說：“演夠了就出去。”
“你搬家了。”何瑾然環視了這間Loft公寓一圈, 說：“比以前那屋好多了。”
韓振沒好氣道：“關你屁事。”
何瑾然：“我就住你對面啊, 大家都是鄰居, 以後要互相串門的。”
“對面？？？”韓振一臉震驚, “你騙人的吧？”
“騙你幹嘛，我現在就能帶你過去玩。”
韓振冷哼道：“你還是找你喜歡的女孩子去玩吧, 別老纏着我。”
何瑾然：“我哪有喜歡的女孩，我喜歡的人就在這裏。”
“我呸！”韓振越想越來氣，“你個渣男！我上次還看到你跟一個漂亮女孩走一塊呢，要貼多近有多近。”
“什麽時候？？”
“前兩天, 在商場的美食區。”
何瑾然回憶了一下，笑道：“那是我妹妹，親妹, 你吃她醋幹嘛？”
韓振：“……”
這下尴尬了。
“你是傻子嗎？”何瑾然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瓜子, “連我喜歡你都不知道？”
“你才是傻子。”韓振假裝想吃脆皮鴨, 低頭打開外賣包裝袋。
系統叫嚣着：“快看, 多好的一只大腿, 你還不快抱！”
韓振：“靠人不如靠自己。統啊，你堕落了。萬一有一天你被你嫁的那個系統給甩了咋辦辦？”
系統：“不可能的。我跟它簽了婚前協議。假如要離婚，他淨身出戶。”
韓振：“……”看不出他的系統還是個小機靈鬼。
何瑾然耐心地掏出面皮和醬料，為他親自包裹嫩嫩的脆皮鴨肉，而後送到他口中，“好吃嗎？”
“好吃！”
韓振嚼着嚼着忽然想起第一次做任務時厲大海就是吃了這個脆皮鴨，結果跟喝了迷魂湯似的對他一見鐘情，忙問系統：“我吃的這個鴨應該沒被下藥吧？”
“沒有沒有。”系統不耐煩道：“你把人家何總想成什麽人了！”
“何總？”韓振敏感地捕捉到了異樣的信息。
“哎呀呀，他這麽有錢叫他一聲何總也不為過啦。”系統敷衍道。
兩周的假期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韓振這些天與何瑾然的感情進展神速，雖說還沒上床，但也算同居了。
畢竟何瑾然就住在韓振對面，兩人白天都膩乎在一起。
很快便到了韓振做任務那天。他把門反鎖了，躺在床上，對系統說：“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系統：“這次給你換波小清新。”
“什麽小清新？”韓振有點好奇。
系統陰笑了兩下，“等會你就知道了。”
韓振莫名感到恐懼，可是說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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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
微風拂過灰白的窗簾。電風扇嘎吱嘎吱地在頭頂旋回轉動，空氣中能嗅到粉筆塵的幹澀。英文老師在黑板上寫着的什麽模糊不清。
“韓振！”
韓振打了個機靈，抹掉流出的口水，反射性地喊了句：“幹啥？”
全班哄堂大笑。
同桌林小呆推了他一把，低聲道：“變态陳叫你背課文。”
變态陳？？？
不知道為什麽，韓振覺得這個名字莫名很耳熟。他想起來自己是來做任務的，忙站起身。可環視四周，眼前的一切都顯得無比熟悉。
教室上方貼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課桌上泾渭分明的三八線，那些臉上帶着青春朝氣的少男少女……他的視線定格在英文老師那張宛如滅絕師太的挂皮褶子臉上，在電光火石間回憶起了一切。
媽蛋，這不是他的高中時代嗎？！
變态陳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韓振同學，請你背誦B篇課文。如果沒背出來就別去吃中午了。”
教室裏一片死寂，挂在牆壁上的時鐘嘀嘀嗒嗒還差五分鐘到十二點整。韓振擦了擦冷汗，趕緊呼喚系統：“什麽鬼啊，說好做任務的，你咋把我弄到高中來了？”
系統：“這是重生呀，現在可流行了。你的任務也非常簡單，只要改變那些你覺得遺憾、後悔的事情就行了。”
韓振仔細回憶了一番，發現自己好像并沒有什麽值得後悔的事。他不是那種會往後看的人，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好了，哪怕自己選擇錯誤，他也沒想到時光倒流。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好像是背課文。
韓振磨磨唧唧閉着嘴，愣是連一個英文單詞都沒蹦出來。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都走了，變态陳罰他留下來打掃衛生。
林胖子問他：“要不要我給你帶飯？”
“不用了。”韓振道：“我等下自己去小賣部随便吃點。”
“也行，那我走了啊。”
韓振擺了擺手，繼續拿起拖把。
教室後面貼着一塊牌子，距離高考倒計時240天。是了，他想起來這是自己高三的時候。而他的父母将會在三個月後遭遇破産，家破人亡。
到底有什麽後悔的事呢？也許是沒能挽救住母親跳樓？可那又什麽意義？這只是一個任務世界。
在現實中，他的母親早就死了。并且再也不會醒來。
他覺得系統真是腦子進水了給他安排這樣一個任務。
正在胡思亂想，身後忽然傳來怯怯的聲音：“學長……給你，便當。”
韓振轉過頭，瞥見一個比自己矮好多的少年。他留着半長的頭發，脖子的皮膚還是很白皙的，但一看臉上卻長了不少痘痘。他抱着一個便當盒，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你是？”
韓振有點想不起來這是誰。
“我是高二五班的何瑾然！”少年努力揚起一個微笑，“學長你已經問我第三次啦！”
韓振呈石化狀态。要不是他确鑿無疑知道這是自己的高中時代，他幾乎又要以為這是某個任務世界了。
等等……何瑾然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高中時代？？
好似有一雙手在撥開重重迷霧，過往的一切都變得清晰明朗起來。賣脆皮鴨的何瑾然，送修仙小說的何瑾然，說自己以前滿臉痘痘的何瑾然……
甚至在模糊的印象中，高中時确實有一個學弟追求過他。
原來是這樣。那麽一切都串聯起來了。從頭至尾，何瑾然一直還在喜歡他。
韓振莫名有點想哭。
太傻了吧，這個傻瓜。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傻的人？
傻得想讓他不顧一切抱住他，狠狠地親一大口。
“學、學長？”
韓振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的少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眼眶紅紅的，像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白兔。沒想到何瑾然也有這種模樣，怪讓人心疼的。
“學長是不是不喜歡？對不起，打擾到你了……”
“沒有沒有。”韓振似乎是搶一般奪走了那只便當，說：“剛好餓了，謝謝你啊。”
他将拖把放在一邊，坐在課桌前打開便當。燙金的黑色飯盒非常精致，裏頭的菜色亦很豐富。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真好吃。是熟悉的，何瑾然的味道。
他吃了幾口就發現少年默默拿起旁邊的拖把開始幫他拖地。他都無奈了，道：“你放着吧，我等會吃完飯了自己拖。”
“沒關系的。”少年說：“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別拖地了。”韓振認真道：“過來陪我。”
“诶？”少年忽然僵住了，“你、你說什麽？”
韓振一字一句道：“過來陪我，和我一起吃吧。”
少年愣着沒動。
韓振無奈，擱下筷子走過去。
少年看見他越發逼近，緊張得快要暈倒，頭腦一熱喊道：“你再過來我就叫啦！”
韓振：“你要叫啥？”
少年漲紅了臉，“我、我我我我……”
“我什麽？”
少年低下頭：“我喜歡你！！超級超級喜歡你！”
好像有一把重錘，在一瞬間猛地擊住了韓振的心髒。這輩子活到現在，他聽過太多太多情話。有別人說的，也有何瑾然說的。但從來沒有一句話像現在這樣，能讓他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大海。
如果說何瑾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瓜，那他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笨的蛋。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笨到現在才察覺到？
韓振再也忍不住，抱住少年。他彎下腰，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少年哭了。他以為韓振在拒絕他。
韓振說：“我也喜歡你。對不起，到現在才對你說。”
少年呆住了，“是我幻聽了嗎？”
“不是。”韓振摸着他的小腦袋殼，“我喜歡你很久了。”
很久很久。也許從初次做任務時就有所感覺了。只是他太笨蛋，太遲鈍，才錯過了好多。
系統說得對，重生一次，那些後悔的事，他不會重蹈覆轍。
系統翻了個白眼：“誰剛才說我腦子進水了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