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柯南愣愣地擡頭看着黑羽快鬥，陰影摸糊了他的面容，卻更加凸顯了那雙藍色的眼眸，溫柔的光在其中流轉，一如既往。柯南猶豫地拽了一下黑羽快鬥的衣角，認真地問：“你想說說嗎？”

黑羽快鬥語帶笑意地問：“說什麽？”标準化的笑容如同畫在臉上，唇角的弧度都沒有絲毫變化。

柯南語塞，“說……”他真的沒有趁機打探情報的意思，柯南破罐破摔，“你想說什麽都行！”

黑羽快鬥被逗笑了。那是真真正正的笑意，露出一嘴小白牙，一點都不優雅，柯南卻覺得比基德那種固定在臉上的笑容好看許多。

黑羽快鬥注視着柯南。小小的宿敵單手插兜站在那裏，明明自己剛剛失戀也很難過，還要勉強自己展露出那付冷靜睿智的面孔來關心他。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剛剛自己話中的潛臺詞，‘只要你想說，我都願意聽’。這不該出現在他們的關系裏，不該出現在工藤新一或者江戶川柯南與怪盜基德的關系裏。宿敵之間是不會有談心這種舉動的，對視時的心照不宣已經是他們能擁有的最親密的時刻。而現在，這個偵探就這麽站在他面前，幾乎是把心剖出來給他看了。

黑羽快鬥其實沒有什麽想說的。也許他的智商跟工藤新一旗鼓相當，但情商完全可以甩工藤新一十條街。他都知道，無論是青子的感情，還是紅子的感情——

他都知道。

中森青子喜歡黑羽快鬥，小泉紅子喜歡怪盜基德，可這兩個都不是真實的他。但真實的他又是什麽樣子呢？有時候黑羽快鬥自己都會困惑。為什麽突然繼承基德的身份時假裝起來那樣得心應手？月光下的不是真實，陽光下的又何嘗不是假面？

現在想想，他最真實的時候竟然是和江戶川柯南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在彼此面前摘下假面請求幫助，同時篤定對方一定不會置之不理。不用顧忌身份桎梏，信任對方的能力，把自己視作生命的秘密交到對方手中相信對方一定會幫自己保密。

柯南保持看着黑羽快鬥的姿勢不動，靜靜地等待着。在必要的時候，他總是很有耐心。

黑羽快鬥突然開口了，話中的內容卻超出了柯南的意料之外。

“我們小時候其實沒有那麽像。”他說，“但骨相是很像的，稍微畫一畫的OK了。”

柯南眨了一下眼睛，所以江戶川亞瑟的臉也不是怪盜基德真正的臉喽。因為是怪盜基德，所以柯南也不覺得意外。如果對方真的對真實身份毫不遮掩，他才要懷疑……

“所以呀，”黑羽快鬥蹲下身子平視柯南，近乎嘆息地說，“不知道為什麽長大之後就這麽像了呢！”黑色鴨舌帽下，一張少年的臉完完整整的呈現在柯南眼前，那雙天空一般澄澈的蒼藍色眼眸微微彎起，笑容燦若朝陽，語調充滿活力地說：“你好，我是黑羽快鬥，請多指教。”

這一句話像是一記重錘撞在柯南的胸口上，他睜大雙眼看着這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真容，不自覺地屏息，“你……？！”

黑羽快鬥仿佛認輸一樣嘆了口氣，“我……”話沒說完，他臉色驟變，一聲痛呼脫口而出，“啊！”

黑羽快鬥的反應很快，幾乎在痛呼出聲的一瞬間就把後續的疼痛都咽回了喉嚨裏，整個人顫抖着摔倒——藥效到了。

柯南也變了臉色，他擡手想要接住重心不穩的黑羽快鬥，孩童的身體卻不允許他這樣做，只能努力抱住對方的上半身被重量帶着一起摔到了地板上。

柯南緊緊摟着黑羽快鬥，慌亂地喊：“基德？基德！”他呼喚着宿敵的名字，臉上可能是平生中第一次出現茫然無措的表情。

柯南自己經歷過記不清多少次藥效造成的痛苦，可卻是第一次看到別人服藥後的場景。原本用來遮擋面容的鴨舌帽已經滾落到地上，黑羽快鬥的額頭布滿冷汗，嘴裏不停地抽着冷氣。柯南看着都覺得自己的心髒也一起跟着疼起來了。他伸手擦去黑羽快鬥額頭上的冷汗，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臉頰上，試圖給黑羽快鬥一點慰藉。

“基、快鬥……”柯南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只能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快鬥、快鬥……”

他看着黑羽快鬥的身體一寸寸縮小，開始痛恨自己在推理以外的方面的笨拙。

黑羽快鬥的變化停止的時候，柯南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明知道整個過程只有幾分鐘，他卻感覺過了很久。黑羽快鬥重新睜開雙眼，眼中的恍惚一閃而逝後，那雙蒼藍色的眼眸重回清明。他不動聲色地離開柯南的懷抱，勾了勾唇角，“謝啦，名偵探。”

柯南看着快鬥蒼白的臉，耳邊聽到的話語卻不露分毫端倪。如果不是他剛剛親眼目睹，只聽聲音他甚至不會察覺出這個人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痛。……他經歷了多少次才有這樣的反應速度？

快鬥沒有在意柯南的眼神，只是有些苦惱的看着身上挂着的不合适的衣物。“名偵探，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衣服？”

“好啊。”柯南回過神，他站起身去上午快鬥換衣服的房間，把給他準備好的幹淨衣物拿了過來。衣服是早就準備好的，只是兩個人只顧着聊天，忘記了時間。

快鬥從柯南手上接過衣服，随口問：“不是我來的時候穿的那套？”

柯南漫不經心地回答：“那套拿去洗了。”

“诶？！”快鬥抱着衣服瞪圓了雙眼，臉上多了一抹紅暈，“該不會是小小姐洗吧？”

柯南冷着臉，咬牙切齒地說：“不好意思辜負你的期望了，是、我、洗、的。”

快鬥不信任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嘟囔道：“你洗？你放進洗衣機還差不多……”

柯南的額頭爆出兩個十字，大吼道：“幫你洗就不錯了吧？！”

快鬥直接轉移話題，義正言辭地說：“名偵探你回避一下，你站在這裏看我換衣服，我多不好意思！”

柯南漲紅了臉，背過身去，嘴上催促道：“這樣行了吧？你快換！”

快鬥忍着笑一秒換裝，生怕柯南惱羞成怒給他一記足球。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工藤新一跟黑羽快鬥兩個人到底有多像，一個說法是完全長得一模一樣或者是九分相似，論據以劇場版居多尤其是M19；另一個說法是某個角度看起來像其實并沒有那麽相似，論據是蘭兩次把基德看成新一一次是擦肩一次是神志不清醒，另外園子那種誇張的性格看到快鬥的時候說的是跟新一有點像而是不跟新一長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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