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獨發

39獨發

“不、不是......”雲昭舌頭打結, 又将一條腿擠進褚瀾川與沙發的縫隙間,貼的嚴絲合縫。

男人修長的指節還勾着那點布料, 看樣子不打算收手。

趁褚瀾川注意力移動到兩人身體的貼/合處,雲昭狡黠地撐着他膝蓋上,終于借力夠到了“見不得光的物件”。

幾近一氣呵成, 小姑娘把東西收進了購物袋裏,恨不得丢的十裏八丈遠。

他微昂下巴,故意戲谑了句:“所以......是穿給誰看的?”

很明顯屈解了她說的“不是”的意思。

雲昭像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羔羊,一下子就掉入了話語的圈套, 不得已急吼吼出聲解釋:“蔣巧送的。”

眼瞧着褚瀾川眼神裏半信半疑的光, 她就更着急了,提高了音調說:“我沒想着穿,是導購姐姐的推銷太熱情了。”

她邊說邊覺得如銳尺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丈量, 寸寸鋒利。

“要穿也不是不可以。”他話鋒一轉, 從沙發上起身, 随即扯正了領帶,那枚領針襯得他的氣質愈發矜貴。

他重新把購物袋交付到雲昭手裏,眉目含笑:“不要丢,留着也是好的。”

褚瀾川這人一笑,眼神總能帶着若有若無的火花,

她立刻變得暈頭轉向的, 也不管還蹬着幾厘米的高跟鞋了,趕緊把“呈堂罪證”放回卧室壓箱底。

卓停大婚的地點位于開發區打造的環湖度假村,青山綠水, 夏日的微風一過便掀起一片碧波蕩漾。

褚瀾川把車停在了開闊的地下車庫,解完安全帶下車就聽見了後面車主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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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女孩子懷裏抱着個筆記本,神色猶豫:“小夏姐,這個采訪我真的搞不定......”

跟她一同下車的女人拍了拍女孩的背,打氣說:“他是我們這周刊物的重量級嘉賓,搞不定你也得給我上。再說了,經過我們的軟磨硬泡,他都答應回答問題了,肯定沒問題的。”

一想到采訪對象的外界風評,小姑娘吓哭了還是得頂着上:“小夏姐那行吧,我盡力試試。”

褚瀾川沒再聽下去,垂眸看了眼腕表,剛剛十點,離婚宴開席還有整整一個小時。

雲昭跟随褚瀾川的步子走出地下車庫,目之所及立刻變得絢麗多彩起來。

高大的白色建築物錯落地點綴在遠方青山間,星星點點,細細看來別有一番風情。

陽光正當頭,雲昭看久了不覺刺目,輕阖雙眼緩神,臉上細小的絨毛可愛的緊。

蔣巧正好發了個微信過來:【崽崽,幹嘛呢?領針送出去沒有?】

雲昭眉頭微凝:【送了,就是......】

蔣巧秒回,興沖沖地問:【就是什麽?以我的眼光來說,他不可能不喜歡的吧!!!】

算了,這種窘迫的事情發生了一次就夠了,她做不到再跟蔣巧講述并分享一遍,于是只回複了一半真相:【他确實挺喜歡的。】

雲昭都能想象到那邊蔣巧臉上得意的神情了。

沒一會兒,又進來一條她的微信:【我最近在學面相,你跟你的褚哥哥都長的好看,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也顏值爆表。】

蔣巧在說什麽呢?什麽生不生孩子的?雲昭快要因為這個話題無地自容了。

她亦步亦趨跟着褚瀾川走,沒注意眼前的距離,直愣愣撞上了男人寬闊的肩頭,手機差點啪叽一下摔到地上,幸而褚瀾川反應快,穩穩托住了。

褚瀾川是被服務生攔下來問是來參加哪場婚宴的,他出示了邀請函,回答說是卓停,服務生才恭恭敬敬地放行說:“頂層右拐就是了。”

雲昭連忙後撤一步,摸了摸撞的通紅的鼻尖兒,小姑娘眸色清潤,似是盛着清波漣漪。

“走路還看手機?”他目光居高臨下,語氣卻不顯半分斥責。

她手機還握在褚瀾川手裏,又聯想到蔣巧那一番荒唐之詞,雲昭只覺得今天的種種都像昏了頭,一發不可收拾了。

小姑娘耷拉下眉眼,“錯了,下次保證不犯。”

手機又震動了幾下,震的褚瀾川掌心發麻。

他視力向來好,警校裏的射擊訓練幾乎每一槍都能做到九環以上,所以視線微垂,蔣巧後面發過來的一條消息就遮掩不住。

【最好生女孩,不都說老公是女兒奴嗎?寵起來也不錯。】

蔣巧的消息總是來的這麽不是時候。

雲昭見這情形一時語塞:“......”

他稍一揚眉,眉峰入鬓:“想給誰生孩子......?”

總不能說是蔣巧讓自己給褚瀾川生孩子吧。

雲昭抱緊雙臂,賭氣道:“我自己生,行不行?”

褚瀾川不氣反笑,他把手機返還回去,目光立刻柔和了三分:“那我們昭昭本事還挺大。”

有他這麽誇人的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望着電梯樓層的數字逐漸升至最頂層。

塊狀的鏡子安裝在兩人身前,男人身形筆挺,西裝革履,不笑時眉目間仿佛堆積了皚皚白雪,分外凜冽。

小姑娘站在他身側,白色的裙邊翻着浪花的卷,被他高大的身影一對比,更顯玲珑嬌小,站在一起就足足像一對璧人。

今天的天鵝湖度假村熱鬧非凡,不僅是良道吉日承包了好幾場婚禮,還因為談氏的新任繼承人指定要來天鵝湖做《風尚財經》專欄的采訪。

《風尚財經》作為國內第一財經時尚雜志享譽金融區,內容一針見血,利弊分析和數據應用恰到好處,幾乎商圈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接受過他們的采訪。

可就是這麽大的排面,《風尚財經》在邀請談厭時還是經歷了重重阻礙,幾乎是主編親自拉下面子才能請到這位談氏集團的新任繼承者,傳說中殺伐果斷、以一己之力平息談氏內部動蕩的談二公子。

談厭很少抛頭露臉,他一直以神秘形象示人,所以這次《風尚財經》的專訪算是揭開他神秘面紗的第一步。

談厭常年體溫偏低,夏天也不例外,他單手扣好啞光黑色的西服紐扣,露出一公分內搭的襯衫,嚴密到一絲不茍。

接受采訪的空間很私密,房間綠植擺放得當,隔音效果極佳,就是負責專訪的人員行事略顯毛躁,讓他的心情不甚美妙。

本來拿在手裏好好的采訪稿,只因為他伸出手看了眼勞力士的腕表,她就抖着手沒拿穩,造成了幾張A4紙飛到了他的鞋邊。

這樣的情況,作為正常人或者說一個紳士都會幫忙撿起來,可談厭沒有。

他高高在上,仿佛對這張紙并不上心,看向來專訪女孩子的目光還多了幾絲嫌惡。

最後還是小夏姐出來道的歉,她整理好半身裙裙擺,蹲身撿起來散落的采訪稿件,眼神無意中瞥到了談厭锃亮的皮鞋上漂亮的繩結。

這樣的男人無疑是苛刻的,讓接下來的采訪只能說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可想而知地不會太順利。

采訪前期涉及到專業的投資問題,談厭還會拿出态度并不熱絡地表明觀點。

但等到最後準備好的私人問題一經問出,談厭的面色立刻變得一陣鐵青。

小夏姐臨時補救,趕緊換了種問法:“談先生,您目前的身價和顏值都這麽高,對未來的擇偶标準有什麽規定嗎?”

談厭雲裏霧裏留下四個字:“是她就好。”

他有輕微的潔癖,所以在碰過了最後簽名的馬克筆後,讓管家拿來了帕子又擦了一道手。

管家低聲耳語道:“談聽小姐在公寓割腕鬧自殺,流了很多血......”

談厭聽聞狀況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般薄情,仿佛從未對談聽有過什麽感情。

手是被帕子擦幹淨了,可那雙手沾染過多少血腥只有他自己知曉。

他站在頂樓的風景觀賞臺,遠望着湖面上行進的小船:“多派幾個人去醫院照顧她,看着點,別鬧出人命,其餘的都随便她。”

與之死氣沉沉的氣氛相對,頂樓右邊的大廳內熱鬧非凡。

大廳中央陳設着婚禮儀式的延展臺,兩邊布滿了新鮮馥郁的一捧捧玫瑰,營造出極致的浪漫。

等賓客到齊,大家就圍着主角新郎不肯散去,畢竟從警校出來的男人酒量都不差,左一杯右一杯,卓停都快被灌的路都走不穩了,最後還是有人勸着說待會兒還要看他跟新娘子交換對戒,別讓人喝暈了戴不準,大家這才沒繼續起哄。

褚瀾川跟卓停的關系沒的說,也真心為好兄弟的婚禮高興,但他沒參與到起哄的隊伍裏,對着水晶煙灰缸輕撣煙灰,餘燼飄落後随即沉默地喝了幾口酒。

等到另一側大門敞開,新娘手捧捧花步入延展臺上,衆人才紛紛站起,準備一同來見證這一神聖的時刻。

雲昭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無聊的畫作,有關于夢中的婚禮,她也能穿上潔白的婚紗,不用顧及任何壓抑的情感,就這麽一點一點把年少時的秘密、無法釋懷的暗戀昭告所有來賓,然後告訴他們——“他值得”。

待到新娘要背過去扔捧花了,現場的氛圍再一次變得熱烈。

雲昭就這麽近乎虔誠地站在原地,懷着方才的願景與期許,将兩只手合攏,手心朝上。

捧花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少女的手心。

卓停不免打趣:“看來咱們的昭昭在大學很快就能找到男朋友了。”

小姑娘臉皮薄,被衆人一撺掇就無措的很,待到宴席開始才準備出大廳透透氣。

可惜這一幕褚瀾川沒看到,儀式的中途半載,他便尋了機會悄無聲息地出去了一趟,待到行至樓頂觀景臺,才對着未接來電回撥過去。

是醫院監護人員打來的電話,說是中彈人員的子//彈已經取了出來,但目前生命特征尚且虛弱,蘇醒的時機也尚未可知。

他處理起工作來比平日的氣場更為專注,即使握着手機單單聽着,未發一詞也很吸睛。

褚瀾川隐隐約約這案子不簡單,未必就跟數十年前的褚恒經歷的4.30大爆破沒關系,他簡單回複說:“我知道了,要是病人蘇醒,還要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她确實是來透氣的,恰巧碰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溜的褚瀾川。

小姑娘聽着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打電話,直接将兩條細瘦的胳膊挂在欄杆上,臉頰枕在了交疊的手背,活像一只慵懶的小懶貓。

陽光打下暖黃色的光束,雲昭就沐浴在觀景臺的一隅陽光下,照耀的肌膚白的近乎透明。

褚瀾川氣定神閑地看了這只小懶貓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幫她理好了鬓角的碎發,手法生疏卻溫柔。

好巧不巧,也可能是一層樓相遇的機率太過,誰也無法避免這樣的碰面。

談厭最後一遍挂斷了談聽打來的電話,眨眼的弧度格外寡淡。

而在房間裏整理完采訪內容的《風尚財經》的專訪人員也迎面走來。

年輕的女孩子嘀咕了句:“小夏姐你看,那邊那個男人好帥啊。”

說的是正看着雲昭溫柔垂眸的褚瀾川。

但見談厭向褚瀾川的方位靠近後,她又立刻改了口:“不過好像是談先生的朋友,那還是算了。”

看樣子還真的是采訪談厭采出了什麽後遺症。

談厭今天特意噴了古龍的清雅男香,他額前的發絲長至眉骨間,平添幾分陰郁。

兩人同時抄兜進了西裝褲,視線膠着。

雲昭不明不白地曬着太陽,直到談厭開口問好才冷不丁地從欄杆上爬了起來。

她想到了談厭上次的問話,心頭一梗,連忙拒絕說:“關于那個學校的入學,我目前不大需要,可能要到國內四年學習過程結束我再做考慮。”

談厭因為談聽的騷擾被擾的心情不佳,可在雲昭面前,他仍然聲線從容:“是你自己的決定還是......你這位哥哥的決定?”

問話什麽意思昭然若揭。

褚瀾川将人護在身後,不禁嗤笑了聲:“誰的決定都跟你無關,談先生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談厭一雙眼紅的幾近滴血,他嘲弄地搖搖頭:“褚瀾川,你愛她麽?或者說你能為你的愛做到什麽程度......?”

他沒說話,在用行動宣誓主權。

下一刻,雲昭被鋪天蓋地的氣息席卷。

她的後腦勺被男人捧着,大掌摩挲在細膩的頸間,背脊打着顫般靠上欄杆。

唇.舌攪弄,氣息盡失。

這一次的吻帶着濃濃的占有欲,他不允許她躲,發了狠般厮磨糾.纏,大掌下的身軀顫栗,卻無意中做出迎合。

清冽的薄荷和烈性的酒味融合,雲昭只覺整個人的骨頭都像煮軟了的面條,再不從鍋裏撈出來就要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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