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福阿福就這麽喊

阿福這個名字聽着也是極其俗不可耐,可架不住屢教不改的人分分鐘這麽喊,他聽着聽着耳朵起繭子後,不得不順耳上了。

不過,他也不甘示弱,偏叫她小黃。看着她滿臉不屑,阿福阿福叫的更順溜時的激進,他的心情形容不出的愉悅。

江慶喜非常不服氣的據理力争,指着頭發和自己的臉,硬說是後天造成的,等她睡好吃好不再為生活奔波,必定是活脫脫的大美人,到時閃瞎他的眼。

阿福卻有意的瞄了下她坦蕩蕩的胸懷,露出一個“我等着”的眼神,嘴角揚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娘的,這個男人不光嘴巴毒,連眼神都有毒。

她惡狠狠的瞪過去,挺胸擡頭,這事沒完,走着瞧。

結果,江慶喜在恩情債上大做文章,在壓箱底的宣紙上用木炭寫了個滿滿當當。

當時還在院子裏悠哉曬太陽的阿福,接過那張密密麻麻的紙,額頭當即就劃下數道黑線,眼底幽暗。

“這是什麽?”他用兩個手指夾着那張紙,抖了抖。

“我可不信你不認識字。”江慶喜眉眼跳了又跳,強迫自己忽略院外的悄悄聲,像敘述着一個事實般說道:“我看你身體恢複的也七七八八了,應該幹點活了吧。”這兩天她幾乎足不出戶,雙耳不聞窗外事。

可她沒瞎,不知何時院子外開始出現一道道鬼祟的人影,煩不勝煩。

如果院牆夠高,沒有殘缺,她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那些人是跑龍套的浮雲。可偏偏院牆一點遮不住她們的身形,各個還都要探頭探腦、指指點點,不時的伴着幾聲魔音般的嬌笑,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咋滴。

這不是古代嗎?什麽時候民風變得這麽開放了。這幾個大姑娘小媳婦的,不都應該在家繡繡花做做家務嗎?也不嫌遠的都往這邊跑什麽?看猴子啊。

院外的動靜越來越大,簡直快要不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裏了。

終于在江慶喜清楚的聽見一句“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俊俏的郎君啊!”時,忍耐的極限到了。

她等不及阿福的回答,先是翻了一個大白眼,轉身步步生風的往幾個女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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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慶喜就納悶了,他醒來不過是第二天的事,這些人怎麽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呢,還能迅速的趕來一探究竟。

待江慶喜步步緊逼一般的靠近,在幾個女人眼裏她那張猶如面帶殺氣的臉,瞬間禁了聲。

“各位姐姐,你們看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眼睛不酸脖子也該疼了。這天看着也快晌午了,你們是不是應該該回去相夫教子的相夫教子,該回去幫忙做飯的回去做飯,我家不招待不請自來的吃瓜觀衆。”

“哎呦,江家妹子,那位俏郎君是誰呀?不是咱們村的人吧,以前從沒見過啊。”說話的女子,滿眼的桃心。當江慶喜是空氣來的充耳不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福,生怕一個眨眼人就不見了。

江慶喜搜刮記憶,仔細掃了兩眼不把她當回事的女子,輕蔑的哼了一聲。

“秦家阿姐,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确定要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一個陌生男人,這樣好嗎?何況,他是誰,是什麽人和你有幾兩銀子的關系?你不要想太多了,沒用。”

“江家妹子,咱們都是在一個村子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裏面的男人是誰,咱們早晚都會知道的嘛是不是?村子就這麽大,你想瞞也瞞不住啊。”另一個包着粉色頭巾的女子站出來幫腔,語氣聽上去是好聲好氣,字裏行間無不透露出一個訊息:你江慶喜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裏藏個男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江慶喜長籲了口氣,頓時她就有種被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澆了個徹底。可一個村子住着,她還不得不和這些村婦們糾纏,真是有夠煩的。

“你們不怕炕頭上的漢子找過來,就盡管在這裏耗着。反正到時鬧起來,別怨我實話實說。”江慶喜的話糙理不糙,惹出一衆成了親的媳婦們惡毒的眼神問候。

到底還有未出閣的小姑娘們,被江慶喜的話鬧的臉色羞紅,擰着衣袖小小聲的嘀嘀咕咕,卻被江慶喜一個眼刀掃來,徹底沒了聲音。

江慶喜在村裏的名譽到底有多不好,她還真就沒有探究過,不過看他們一個個不屑的表情,江慶喜大抵也能猜出一二。

“前腳剛被退婚,後腳就鬧自殺病才剛好,這會兒就藏了個漢子在家裏。江家大丫頭就你這閨譽,還想不想嫁人了。”站在包着粉色頭巾女人旁邊的婦人,看起來30歲左右,穿着幹淨整潔,白淨素顏的臉上只在嘴唇上染上了一層紅。站在人群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更像是從城裏來的。

阿福本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她報仇似的寫下需要償還的條條框框,耳邊走馬觀燈般聽着她們的對話。在聽到退婚、自殺的字眼時,他擡起眼簾,看向江慶喜瘦小的背影,擰了下眉。

她會自殺?他才不信。

阿福随意将宣紙擱在石桌子上,他轉動手腕,衣袖翻轉後,背在身後,挺拔的身姿赫然出現在前面的女人眼裏,成功吸走了女人們的全部視線。

江慶喜氣息平穩、面容平靜,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受到絲毫的影響。江慶喜只挑挑眉,目光直直的看過去。

“誰自殺?哪個碎嘴的亂說?也不怕閃了舌頭。”她的語氣說不出的輕蔑。

都說江老大的大丫頭是個悶嘴的葫蘆,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兒來。今兒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辭強硬回應,着實都讓衆人有些吃驚,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時,一道低沉聲音忽然而至。

“你和那些無知婦孺磨蹭什麽,無緣降低自己身份。”阿福走至江慶喜的身後,一副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模樣本該令人厭惡,卻散發出了一種不容抗辯的威嚴來。

江慶喜回頭仰視了他一眼,暗啧了一聲,心道這個男人倒是會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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