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添妝
回到家第一件事,江慶喜先回到屋子,數數自己都花了多少錢,還剩下多少。買地就得冬天,價錢低,也好講價。
買了那麽多東西,她手裏的總資産只剩下12兩200文了。買上一畝地,手裏的餘錢就又不夠了,過冬恐怕只能緊巴緊巴的。
哎呀,她煩躁的撓撓頭,賺錢不易,又不抗花,重點是房子還沒修呢。
一天比一天冷,這年頭的又木炭太金貴了,就她這點家底,根本燒不起。所以火炕得早點砌,心裏才踏實。
這麽算下來,還有好多重要的事等着做,買地的事只能再往後拖拖了。
江慶喜收好銀子,先去竈間,簡單的做了個午飯,三人湊合着吃完。江慶喜就抱着綢緞和便宜買來的絹花拉着小歡往田嬸子家走。
大方的留下阿福自由活動。
阿福難得落得清閑,她們前腳走,他後腳就走出了江家大門,直奔翠微山而去。
田家的竈間散發着騰騰熱氣,江慶喜姐弟倆來的不巧,正趕上人家正在吃晌飯。眼尖的田大柱忙扒了兩口碗裏的飯,就迎了出去。
田嬸子眉頭略有不悅的蹙起,擡頭往門口處張望了一眼,抿了抿唇沒說話的繼續吃飯。
春桃也想起來去迎,可瞥見老娘不太高興的臉,只心裏疑惑着往門口處看。
“小喜小歡,吃飯了嗎?”田大柱說着就要領着小歡往院子裏走。
“我們都吃過了。真不好意思,趕上飯口了,大柱哥,你進去吃吧,不用管我們,我們在院子等春桃姐就好了。”江慶喜拉着小歡站在院子裏,就不再挪步,笑吟吟的看着田大柱。
江慶喜的聲音不大,在竈間安靜吃飯的田家人卻聽的清楚。
“娘,我出去看看。”春桃放下碗筷,跟田嬸子交代了一句,聽她老娘嗯了一聲默許,她才起身走出竈間。
“說哪兒的話,我正好吃完,走上堂屋裏去,外頭曬。”田大柱笑出了滿口白牙,拉小歡往堂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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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慶喜沒拒絕,誰願意在烈日當頭下傻等啊。她點點頭,順着田大柱拉小歡走的勁兒,跟着往前走。
“來,喝點糖水。”三人剛走進堂屋,春桃就端着兩個白瓷碗走了進來。
“謝謝,春桃姐。”小歡接了過來卻沒喝,看江慶喜點頭了,他才肯捧起來,咕嚕咕嚕喝個幹淨。喝完,還舔舔嘴巴,一臉意猶未盡。
“你們有女孩家家的事要說吧,我帶小歡出去玩,給你們挪地方。”田大柱特有眼色,不等她們趕,主動說了出來。
江慶喜想想也好,她豎起大拇指,攢道:“大柱哥真有眼力價,小歡的膽子有點小,就拜托你了。”
看的出來,小歡也蠻喜歡大了他許多的這位大哥哥,聽阿姐這麽說,喜的眉毛都飛了起來,雀躍的跑到田大柱身邊,主動拉起了他的大手。
不論面相多平凡的人,只要笑起來,總會特別耐看。田大柱便是這種人,尤其他那口白牙,還特別炫目。
待一大一小走了,春桃沒好氣的調笑道,“什麽事啊?還不能當我哥的面說。”
“喏,給你的。如果你好意思,下次我就不避人了。”江慶喜打開包着灰布的那匹紅色綢緞。絢麗的紅色登時讓人眼前一亮。
“這是……”春桃驚喜的睜大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朝絲滑的綢緞摸了上去。這品質、這手感……就算家境改善了,她娘也從來不舍得買這麽貴的絲綢啊。
“給你添妝的,好看吧。你也知道我手藝不行,幹脆直接送你整匹,你願意做什麽樣子就做什麽樣子的。”江慶喜淡淡的笑看着春桃愛不釋手的模樣,女人吶,自古以來對金銀珠寶、绫羅綢緞就沒有抵抗力呢。
“這……這得多少銀子啊,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也快及笄了,你應該自己留着嫁人用。”春桃一改眼中的喜愛,滿臉的堅決。
“春桃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今天的大集你沒去不知道,這匹綢緞是賤價處理,好多人瘋了似的搶,我好不容易擠進去,差點頭破血流搶來的。就沖着我冒生命危險和這份心意,你就不能不收。”江慶喜的态度堅定,執意的把綢緞推到春桃的懷裏。
被江慶喜的話逗的哭笑不得的春桃,手指點了她的額頭,嗔怪道,“就你說的吓人,哪裏頭破血流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這是後期處理幹淨了,才趕過來的,不然保準吓得你花容失色。”江慶喜嘻嘻笑了兩聲,見她沒再把綢緞退回來,沖着她擠眉弄眼的戲谑道:“嬸子給你許哪戶人家了?你給妹妹透個底行嗎?”
春桃本是見喜的眼底,忽然蒙上了一層郁色。她輕嘆了一聲,搖搖頭,抱着綢緞手指無意識的撫摸。
“怎麽了?春桃姐可是不滿意嗎?”江慶喜本能的降低了音量,湊到她的耳邊。
春桃略猶豫了下,左顧右盼見确實沒人,再看着江慶喜眼裏真心實意的關心,她才幽幽開口。
“也不是,就是……”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得急死我啊。如果姐姐不心儀,那就跟嬸子說,嬸子也是疼閨女的,肯定可以再換個人家啊。”她最神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說話不說清楚了。
春桃觀察江慶喜的臉色,見她确實為她着急,輕吐了口氣,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才鼓起勇氣說道,“還沒下定,只是兩家相看還算滿意,如果八字合适,可能就定下了。”
昂,然後呢?江慶喜總覺得她還有下文,于是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那戶人家,就是城裏的徐家。”春桃定定的看着江慶喜,等着她有什麽反應,結果等了半晌,她依舊是一副懵懂的表情。
“城裏人?是好事啊。姐姐不想嫁給城裏人?還是說那戶人家的男人長的難看?性情不好?有潔癖?愛摳腳?打老婆?啊,對了,是不是那家的當家主母不是善茬?”江慶喜頭頭是道的問完,卻聽見了春桃噴薄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