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天李墨知醒來以後周景已經走了，半路上他給李墨知打了電話，提醒他吃早飯。李墨知乖乖去冰箱裏找了吃的，又給兔子和烏龜喂了菜葉，才結束早飯。

李墨知今天有課，雖然李明瑞很學校打過招呼，不用對李墨知太嚴格，但能學到關于設計方面的知識，李墨知還是願意去學校的。

他沒有多少朋友，也不愛交朋友，只有林則和他是一起長大的，關系很好。他想在十九歲以後才開始交朋友，否則如果他死掉了，朋友還得白白傷心。

李墨知有幾天沒回家了，陳兆珍幾乎每天都要給他打電話，問在學校好不好，吃的住的習不習慣，還說要來看他。李墨知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住在外面，答應她今天就回去，正好今天下課早，周景又不在。

陳兆珍想他想得厲害，一見面就握着他的手念叨，“寶寶都瘦了，在學校沒吃好吧？”

李墨知想說他在周景那不知道被養胖了多少斤呢，腰上都有可以捏起來的肉了。可陳兆珍就是怎麽看都覺得李墨知在外面受委屈了，想讓他回來住。

李墨知說不過她，捏着自己身上的肉給她看，“我真的沒有瘦。”

陳兆珍這才不說了，又問他有沒有交到朋友，上課緊不緊張，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這些話每次李墨知回來她都要問上一遍，李墨知每次都回答不讓她擔心的那個選項，陳兆珍見他臉色紅潤，氣色也不比在家裏差，這才放心。

家裏的阿姨給洗了水果端過來，陳兆珍給他拿龍眼吃，李墨知接的時候沒拿穩，滾到了地上。

他俯身去撿，彎腰的時候陳兆珍隐約瞥見他衣服領子下面藏着的紅印子。

像是被蚊子咬的，又像是……

陳兆珍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她努力說服自己是前一種。

李墨知撿起龍眼，跑到水池裏沖洗幹淨，才放到嘴裏吃。他見陳兆珍臉色很難看，“媽媽怎麽了？”

陳兆珍一直盯着他的領口看，可惜李墨知不彎腰根本看不到那紅點子，她又覺得自己是看錯了，畢竟李墨知是男孩，那可能真的是蚊子咬的。

“沒事，沒事。”

李墨知給她剝龍眼吃，盡管陳兆珍還是不經意地往他這邊看，但怕貿然下結論傷害了李墨知，抖着嘴唇終歸什麽也沒說。

李墨知本來想在家住上一晚，可到了五六點的時候，周景的電話打來了，問他怎麽沒在公寓裏。

李墨知驚喜地抱着洗幹淨的葡萄問他，“你怎麽知道？”

周景道，“我在喂你的小王八。”

李墨知暗暗想起來慢慢的小名叫小周景，沒忍住一陣笑，大周景喂小王八周景，那場景一定很精彩。

李墨知才一天沒見他就想他想得不行，尤其想到昨天他下廚的樣子，眼裏更是冒起了星星，也忘了答應陳兆珍要在家住的事，心都跑了。

“在學校？我去接你。”周景道。

李墨知搖頭，周景難得主動要來接他一次，可是這個地方李墨知不能讓他來，“我不在學校，你想我了嗎？”

李墨知的“想”和周景的“想”裏包含的東西總是不太一樣。

“要是你晚上有事就算了。”

李墨知趕緊解釋，“我沒事的。”

李墨知跟陳兆珍解釋要去學校一趟，可他的眼睛裏滿是雀躍，一點都藏不住。陳兆珍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裏的疑慮更深了。

李墨知過去的時候周景已經不逗小王八了，而且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書，見李墨知來了，擡着下巴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讓他去換衣服。

李墨知好奇地扒着腦袋望，不知道周景讓他換什麽衣服，進了卧室才看清那是一身小西裝。

“我們要出去嗎？”李墨知邊換衣服邊問他。

周景“嗯”了一聲，“帶你去個酒會。”

李墨知一聽他要帶着自己出去見人，立馬老老實實把領結系好。周景給他準備的是一套休閑風的小西裝，加一個小領結，反倒顯得他乖巧可愛。

司機一早就在下面等着了，見了李墨知有些驚訝，不過跟了周景六七年，什麽事沒見過，也算見過世面，對于周景的私事倒見怪不怪了。

周景帶李墨知去的是一個私人舉辦的慈善晚會。說是慈善，那都是做給媒體看的，只是做個噱頭，實際上目的是什麽去了才知道。

李墨知學的很聽話，在大場合他不敢像家裏一樣跟李墨知和周景鬧，像只收起爪子的小貓，乖乖跟在周景後面。

現場人不算多，有些李墨知見過，都是些當地知名的企業家。李墨知想起自己過生日那次，也是很多人，周景是帶着他當時的情人去的。

他不由想，下次是不是周景邊上又會換成別人。

李墨知要努力一點，讓自己在周景身邊多待幾天，不老讓他換人，雖然他也不知道周景現在外邊還有沒有別人。

不對，不能說外面，他現在也算是周景外面養着的。

周景帶了個不能擋酒的來，只能把敬過來的杯子全接了。李墨知跟在他後面光喝果汁就喝得打嗝，然而周景卻沒有醉的意思。

跟周景打招呼的人好像并不奇怪他身邊是不是換了新人，或者說是不敢議論。周景只讓李墨知跟着，也不介紹，這樣一來在場的人反而對這個周景身邊的小孩更好奇了。

周景看着身後的小孩，揉了揉被他打理得很好的頭發，“累了就找個地方去休息。”

李墨知搖搖頭，他雖然不喜歡，但也并不反感這樣的社交，尤其是跟在周景身後。

突然，李墨知的目光對上了周景身後的一個人，瞬間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往退了一步。

“怎麽了？”周景握着他的手腕問。

李墨知第一次冷了周景的場，沒有說話。

周景回頭，看到同樣來參加晚會的李明瑞站在那裏，死死盯着被他握着的李墨知。

李墨知滿身冷汗，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李明瑞不知所措，手卻下意識地拉住周景的衣角，“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