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人都說,小別勝新婚,賀季青可算是真真切切的體驗了一回。隔天,他中午醒來,而林舒還窩在他懷裏,臉頰貼着他的身體睡得滿臉通紅,吓得他趕緊探他額頭,發現并不是發燒後,才松了一口氣。
兩人翻來覆去糾纏到半夜。賀季青發現若是放縱自己,真的跟野獸沒兩樣。偏偏林舒昨晚,主動勾人,讓他有機可乘,把所有想要嘗試的都試了一遍。若不是林舒最後哭的太認真,他可能沒辦法停下來。他以為弄疼他,林舒否認了,說不是。
他摟着他問他:“為什麽哭?”
林舒趴在他懷裏,像只被救助的流浪貓。他說:“不知道,太像做夢。”
哪怕在床上,兩個人身體相連,他的男孩也能患得患失。
“和我在一起,你沒有安全感?”他問他。
林舒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和你在一起,我很滿足,特別特別滿足。”
他努力地将自己貼緊他,來向他證明,他喜歡和他在一起。
賀季青摸着林舒脖子上的吻痕想,他的男孩真是脆弱和敏感,有時候讓他看不透。不過也沒什麽不好,他愛林舒的所有。
這一夜,林舒做了一個長夢。夢裏他和賀季青結婚了,在一個像電影《請你的名字呼喚我》那樣美麗、恬靜的小鎮裏。兩人有一個兩層樓的房子,有個大院子,院子裏種着各種各樣的植物,月季、柑橘、桃子……
兩人一起吃飯,工作,睡覺,周末旅游。有說不完的話,有做不完的愛。在午後的街道上接吻,在街角的咖啡店讨論剛看過的電影,在下雨的冬天互相依偎。在春天種菜,夏天澆水,春天收獲,冬天等待。
在夢裏,時間是暖黃色的。每一幕都甜得讓人心醉不已。兩人跟着時間慢慢變老,最後對着院子裏盛開的橘子花,攜手進到另一個世界。
是變成了蝴蝶,還是變成了夜空的星星啊?他不願意從夢中醒來。
可最終,他還是從夢中醒來。林舒睜開眼,發現自己貼着賀季青躺着,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而賀季青坐在床頭,朝他這邊歪着身體,正在專心看書。
他安靜的看着賀季青,沉靜有力的下巴,專注的嘴角,昨晚賀季青對他說了很多好聽的情話,他說愛他,用身體證明。兩人融為一體。他脖側的兩個鮮紅牙印,是昨晚情`欲的遺跡。林舒想到昨晚的癫狂,他全身酥麻,同時有種無法言說的羞恥。沉淪欲`望的人,可以做出很多平時無法想象的事情。
他只是抻了抻腿,因為後面略感不适。賀季青便低頭看他:“嗯,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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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紅着臉應:“嗯。”
賀季青放下書,摸他額頭:“你臉怎麽這麽紅?又沒有發燒。”
“有點熱。”林舒把雙手放出被子,發現手臂上也有吻痕和齒印。
賀季青看到也略感羞恥,他對他的男孩真是做了太多過分的事情。
“你餓嗎?”他問林舒。
“有點。”林舒隔着被子拍拍肚子。
“你還好嗎?”賀季青撫摸着他的下巴問他。
林舒從床上坐起,倒在他懷裏:“有一點痛。”
賀季青說:“诶,對不起。”
林舒看到他眼底的內疚,笑了:“但是,很快樂。”
讓人難以割舍的快樂,讓人無法忘懷的快樂,讓人想要再次擁有的快樂。
“我也很快樂。”聽到他的告白,賀季青情難自禁的低頭吻他。
兩人又是一陣長吻。在林舒發出情動的呻吟時,賀季青及時推開他:“再來一次,你會被我弄壞的。”
林舒睜着一雙泛水的眼睛:“弄壞也沒有關系。”
他的男孩直接起來,簡直要命。賀季青深呼吸,他摸着林舒濕潤的雙唇說:“弄壞你,我會心疼的。”
林舒咬他手指。賀季青撕碎他都沒有關系,他給的疼痛,也是愉悅。
賀季青看氣氛恰到好處,發出邀請:“晚上去我家吃飯?”
林舒一時沒控制力氣,咬痛了賀季青。賀季青抽出手指,故意捏他嘴巴:“怎麽,不願意?”
林舒抓住他作亂的手,搖頭:“不是。”
“那就去吧,不用害怕,我家人都很好,我爸媽很想見你。”賀季青說得認真誠懇。他也想讓林舒見見他的家人,在某些方面,他還是很傳統的,見家長是一種确認關系的儀式。
林舒最終點頭答應。是的,他是害怕,他害怕太幸福了,導致他越來越貪心。他怎會不明白,見家長意味着什麽。他明明可以拒絕,但是他的內心不想他這麽做。他是渴望的,渴望通過一種方式,來見證他和賀季青的關系。同時,也非常渴望的想要知道,賀季青的家人和他的家人的不同。他羨慕賀季青的家庭,同時又能清楚的感受到,這種羨慕讓他感到更絕望。他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反正就這一次,只有這一次。
賀季青很開心,馬上給家裏打電話,說:“晚上,我帶人回家吃飯。”
賀安年在電話裏大吼:“媽,哥說晚上要帶人回家!”
林舒也聽到了,他縮在賀季青懷裏,又期待又想反悔。
中午兩人随便吃了點東西,賀季青給林舒上了藥,又一起在床上厮磨到下午四點。
賀安年打電話來催:“哥,媽讓我問你,你們出發了沒?”
賀季青說沒有。電話裏傳來孫湘質問的聲音:“怎麽還不出發?你爸菜都快做好了!你們趕緊過來!”
賀季青好心情的應着:“好好好,馬上馬上。”
轉頭捏癱在他懷裏正在看視頻的林舒:“我們得出發了。”
林舒放下手機,把臉埋入他腹部:“如果我說不想去了,你會罵我嗎?”
“我不會,但是我媽會。”賀季青揉着他的後腦勺,他知道他很緊張。
林舒深深的嘆氣,他今日份的勇氣已經用完,如今不得不強打精神。
賀季青先下床,林舒坐在床上看着他穿衣服,深色的高領毛衣完美的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跡,同樣深色的寬松直筒長褲套在他腿上,跟時尚雜志上的模特一樣。
賀季青穿好了問他:“你還不起?”
林舒磨磨蹭蹭的起來,在行李箱裏摸了一圈,發現他沒有高領毛衣。他雙手捧着脖子的印記看賀季青:“遮不住,怎麽辦?要不,我還是別去了吧!”
賀季青怎會給他臨陣脫逃的機會?翻出一件乳白色的高領毛衣扔給他:“你穿上試試看?”
林舒套上,高領遮住了下巴,身上寬寬松松的,遮到了屁股。他甩着袖子說:“有點長。”
賀季青給他折好袖子,又從他的行李箱裏,選了條淺色的牛仔褲。林舒穿好一身,賀季青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把他抱到懷裏,揉他的頭,捏他的臉。他的男孩,稍微打扮一下,非常好看,比他見過的很多少年明星都好看。
“這衣服這麽大,會不會看起來很奇怪?”林舒仰頭看着他,很不自信。
賀季青把他推到鏡子前:“你自己看。”
林舒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衣服雖然大了和長了,但因為他肩膀平直,完全撐起了衣服。這和他平時的風格,很不一樣。這是賀季青的風格,精致、幹淨、簡單。賀季青站在他身後,摟着他将下巴擱在他頭頂問:“怎麽樣?”
“好看!”林舒看着鏡中前後重疊在一起的他和賀季青,一黑一白,很和諧。
賀安年又打來催促電話:“你們出發了沒啊?”
賀季青說:“馬上。”
賀安年突然在電話裏變得特別小聲:“媽把門口都快看出洞了,只要外面有動靜,就跑去開門看。你們快來,爸做了超級多好吃的。”
賀季青把他的話轉述給林舒,林舒聽了更是手忙腳亂的在行李箱裏挑可以送人的禮物。他看完茶葉,看幹貨,感覺都不夠。
賀季青說:“你随便帶點,不用太刻意。”
他拿了兩盒鐵觀音,和兩大包海鮮幹貨。他問賀季青:“這些夠嗎?”
賀季青回他:“夠了夠了,再不出發,我懷疑我弟會開車來接我們了!”
兩人終于出發,林舒緊張的一路無話,賀季青安慰他:“不用太緊張,有我在,你怕什麽?再說,我父母都是很随和的人,放輕松,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離得越近,林舒心髒跳得越快,撲通撲通的。車進賀季青父母家的小區時,林舒整個人差點喘不過氣,降了車窗吹着冷風跟賀季青說:“怎麽辦,我想吐怎麽辦?”
賀季青趕緊停車,林舒沖下車,找到垃圾桶想吐卻沒吐出來。賀季青跟過去,給他遞了瓶水:“你就是太緊張了。”
林舒眼淚汪汪的看着他,突然說:“我腿軟。”
他發現自己邁不動腳。最後還是賀季青攙着他重新回到車裏,車駛入地下車庫。車停好後,賀季青并沒有馬上拉着林舒下車,而是把他抱到懷裏,撫着他的背安撫他:“他們不是洪水猛獸,就算他們是,還有我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麽,都還有我。”
他的話雖然沒辦法讓林舒徹底放松,但稍微緩解了一點緊張。賀季青鼓勵似的輕輕吻過他的額頭,說:“好,我們上樓吧!”
從下車開始,賀季青便緊拉着林舒的手,一直到家門口。門鈴才響了半聲,門便被打開。
孫湘站在最前面,後面站在賀安年,再後面跟着拿着鍋鏟的賀夏田。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喊着:“歡迎,歡迎。”
賀季青先介紹林舒:“我愛人,林舒。”
他堅持用“愛人”稱呼林舒。
他又給林舒介紹:“我爸媽,和我弟。”
林舒站在賀季青身後,只露出半張已經紅透的臉,怯生生的喊着:“伯父伯母好。”他看了眼賀安年,不知道喊什麽。
“好好好,快進來,外邊冷。”孫湘一把推開身後的賀安年,退身讓兩人進屋,賀安年将一雙新拖鞋放到林舒身前:“你穿這雙,新的。”
林舒小聲的說着:“謝謝。”
他發現,賀安年和賀季青長得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高大身形,但賀安年五官粗狂大氣,一雙濃眉非常引人注意,看起來很陽光。他多看了賀安年幾眼,賀季青湊他耳邊:“是不是很不一樣?”
他認真的點頭。賀季青笑着揉他頭。
賀安年看着賀季青眼睛裏的寵溺,莫名其妙有一種安心感。他一直以為他的哥哥不會喜歡什麽人,也不會愛什麽人。大概會獨身第一輩子。原來他不是不會,只是沒有遇到。
而孫湘,笑意盈盈的望着林舒,上下打量他,小孩兒一看就不大,小臉白淨,長得秀秀氣氣的,看起來很乖巧。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幸好賀季青帶回來的不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