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節晚自習結束,她拿着杯子站起,準備去洗手間清洗
“同桌……”
聽到沈悅之叫自己,謝青陽側過頭:“怎麽了?”
沈悅之跟着站起,謝青陽竟從她的神情中看出隐隐約約的害羞。
沈悅之說:“去廁所嗎?我和你一起去。”
謝青陽眨了下眼睛,覺得大約是自己想太多。她朝沈悅之的方向擡了下手中的水杯:“我去洗這個。”
沈悅之像是失望:“哦,那直接給我吧,我順便幫你洗了。”
謝青陽停頓了一下。
沈悅之一眼看出,自家同桌又要開始“客氣”。她趕在謝青陽開口前直接将那個深藍色的杯子搶到自己手裏,笑嘻嘻道:“好啦好啦,別說‘謝謝’好伐,你給我講了那麽多題,我還沒怎麽報答呢。對了,回來要幫你接水嗎?”
謝青陽慢吞吞地說:“三分之一熱水,剩下接冷水。嗯,謝謝。”
沈悅之無可奈何:“同桌桌,我覺得,咱倆不用這麽生分的。”
謝青陽想了想:“好,我以後盡量忍住。”
沈悅之:=v=怎麽辦同桌真是太可愛了。
洗個杯子的功夫,沈悅之的心情都起起伏伏。
她一面雀躍于謝青陽的态度,一面忍不住想抽打自己,怎麽總是忍不住把那些不該說的話講出口。
被籃球砸到,謝青陽不生氣,是因為她明理又大度。
被自己無端揣測,謝青陽不生氣,是因為自己及時認錯又賣萌。
Advertisement
可如果再有下次……沈悅之搖一搖杯子,把裏面的水珠晃出來。她心想,還是別在這兒自己吓唬自己了。以後說話一定要先過過腦子,別總惹同桌不高興。
端着一杯水回到座位上時,謝青陽正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睡覺。
沈悅之将杯子輕輕放在同桌桌面,轉校生立刻坐起,看向她,下意識就張了張口。
沈悅之和她對視。
謝青陽忍了半天,最後還是艱難地閉上嘴。
沈悅之又覺得想笑。她很想捏一捏謝青陽的臉,看看對方的皮膚是不是也和看起來一樣又軟又光滑。不過沈悅之到底還有些理智,此刻及時岔開話題:“所以,江大附中的學生都是這樣子?”
謝青陽松了一口氣,回答她:“也沒有。”
沈悅之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右手撐着自己的頭,看向左側的轉校生。她聽到轉校生說:“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有點太高看附中了。”
沈悅之是很樂意和她談這方面的事情的,總覺得聊的越多,自己對謝青陽的了解就越多。
于是她接上話頭:“有嗎?可江大附中的升學率、重本率真的很高,錄取條件也挺苛刻的。我之前聽說,很多高官和富商的孩子都會在那裏上學。”
謝青陽道:“這好像是我給你說的。”
沈悅之朝她眨眼睛:“是呀,你說盛榮董事長的女兒是你學姐。”
謝青陽道:“話是這樣講,不過也沒有這麽誇張……”她擰了擰眉,像是在思索,“附中的錄取還是看成績的,後面分班可能會考慮到別的一些因素吧,但是畢竟是個公辦學校。”
沈悅之:“對哦是公辦。我之前有看到你們校服的照片,是西裝加格子裙?感覺比嘉明的好看多了。”
謝青陽:“沒啦,那只是其中一套,周一升旗的時候穿。平常穿的和嘉明這種差不多,短袖長褲。雖然也配了裙子,但是沒什麽人願意穿。”
沈悅之想了想:“其實還是差挺多的……”
就這麽一直聊到上課。
第二節晚自習是地理輔導。老爺子晃進教室,問:“下午的題都做完了嗎?”
下面一片志同道合的回應:“沒——有——”
老爺子搖搖頭:“那這節課你們是想像上課那樣講題,還是給你們時間繼續做?”
一群學生:“講——題——”
另一群:“繼續做!”
兩方小小地争執了一會兒。講臺上,老爺子把自己的書放在桌面,說:“想聽講題的舉手。”
下面刷刷刷舉起一片小樹林。
地理老師拍板:“那就講題吧。我不往黑板上抄題目了,大家直接來看這個地球,”三下兩下畫出題目給的圖,“這是南極的俯瞰圖,可以看出來時間點在夏至……”
謝青陽:“……”
沈悅之在旁邊戳一戳她:“同桌,你是不是做完了?”
謝青陽點了下頭。
沈悅之道:“好快啊。”
謝青陽看她一眼。
沈悅之莫名:“怎麽啦?”
謝青陽說:“你之前一直覺得,嗯,我太客氣了,是不是?”
沈悅之點一點頭,心跳有點快。
謝青陽道:“那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沈悅之道:“當然可以啊,什麽事?”
謝青陽給她一個本子,沈悅之一眼看到封皮上寫的“地理”兩個字。她還沒來得及猜一猜同桌的心思,就聽謝青陽說:“聽老師講完之後幫我對一下答案。”
沈悅之恍恍惚惚:“行。”
不愧是我同桌,請人幫忙的要求都這麽學霸。
因為謝青陽的拜托,沈悅之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聽完一節地理習題課。
幾十分鐘的精神高度集中下來,她又體會到上禮拜上完數學課後那種腦汁被榨幹的感覺。沈悅之揉一揉眉心,覺得下面兩節晚自習還是別做什麽動腦子的事情了,忒難受。
她把本子還給謝青陽,說:“全對啦。”
謝青陽接過,朝她笑一下:“嗯,感覺怎麽樣?”
沈悅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謝青陽道:“聽完這麽一節課,感覺怎麽樣?”
沈悅之這才反應過來。她停了停,道:“老師講的都聽懂了,不過有點兒頭疼。”
謝青陽很快想明白她說的“頭疼”是指什麽。她道:“上禮拜你上課就已經挺認真的了,怎麽還會不舒服?”
沈悅之想了想:“因為……上禮拜我是覺得自己要好好學習,但有時候實在聽不明白,就有點兒放飛了。這次是你拜托我啊,所以,嗯,聽不懂就使勁兒聽。”
謝青陽若有所思:“那我以後得多拜托你?”
沈悅之秒答:“同桌你好關心我啊。”
謝青陽道:“那你覺得這樣好嗎?”
沈悅之忍不住笑一笑,專注地看着她:“當然好啊,感覺我都可以沖一沖統招了。”
謝青陽避開她的眼神,視線落在桌面上,口中道:“能一節課聽懂這些題,說明你也可以學會很多東西。之前是為什麽成績不好?上課聽過嗎?”
沈悅之遺憾地說:“沒有,就打打牌看看小說什麽的。”
謝青陽:“打牌?”
沈悅之道:“雖然不讓帶,可總有辦法的,”她想了想,“嘉明還禁止學生抽煙呢,同桌,你有沒有在廁所聞到過煙味?”
謝青陽嘴角不太明顯地抽了抽:“怎麽做到的?”
沈悅之完全沒有意識到話題已經跑偏,興致勃勃地說:“很多辦法啊,夏天會麻煩一點,但冬天就很方便了。衣服那麽厚,可以直接把煙拿衛生紙卷起來,再拿膠帶貼在身上,紀檢又不會直接摸身體,最多摸一摸口袋。或者更方便一點,踩鞋裏。這還都是查的嚴的時候的辦法,查的不嚴的時候就直接塞包裏呗。”
謝青陽深深地看着她:“你抽煙?”
沈悅之道:“呃,那倒沒有啦,我不太喜歡那個味道。”
謝青陽又挪開視線:“哦。”
沈悅之繼續道:“其實每次帶違禁品的都是誰,紀檢心裏也有數。對那些人他們就重點查,其他人可能會放的松一點。所以就有人收費幫帶東西啦,總之都有辦法的。”
謝青陽不太關心地點了下頭。
沈悅之看着她,敏銳地抓住重點:“那你呢,同桌?你不喜歡別人抽煙嗎?”
謝青陽點了下頭:“嗯。”
沈悅之嘴角微微彎起。她沒再追問下去,只是在心裏暗暗開心。那個男紀檢就會抽煙,自己在校外見到過。抽煙的人多牙齒黃,嘴巴裏還容易有異味……這麽一想,同桌被勾搭走的概率又小了不少=v=
作者有話要說: 青妹:所以為什麽你總擔心我被勾搭走?
悅之:不、不知道_(:зゝ∠)_
☆、Chapter 25
July.24/Monday/Sunny
翻了下之前的日記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金色彩筆畫的太陽)
來嘉明一個禮拜,遇到一個有意思的同桌,幾個有意思的同學,和幾個……(塗黑)
這裏的老師,感覺和附中差不多吧,就是兩邊班級的進度差很多,而且老師講課的側重點也不一樣。
不出意外的話,高三就要在嘉明過了。(一個被塗掉的微笑顏文字)
雖然只能吃食堂的東西,不能出去,不能做很多事情。
但能認識小S,小Q.etc,也挺好的。
謝青陽阖上筆帽,将日記本放在自己枕頭旁邊,又拿起那本GRE單詞書看起來。
厚厚一本單詞書,這會兒她只看了不到十分之一。
腦海中是紛亂的字母,耳邊是舍友笑笑鬧鬧的聊天聲。手上的書本好像成了一道壁壘,将她和外界隔絕開。
離熄燈時間還有幾分鐘,謝青陽臨床的女生正在和自己上鋪看一道題。
兩個女生在來嘉明複讀前就是朋友,據說報名時特地挑了上下鋪。此刻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一個說:“這裏要用柯西不等式吧?”
另一個說:“不會吧,現在還沒講到啊。”
兩個人嘀嘀咕咕了一會兒,朝對面的幾個人招招手:“安然,可以幫忙看看題嗎?”
李安然過來看了一眼,有點為難:“解這個要花點時間,我今天想早點睡啊。”
謝青陽的臨床林藝璇失望地點了下頭:“這樣啊,那算了。”
自始至終,謝青陽都坐在自己的床上,好像宿舍裏其他人的話語完全飄不到她耳邊。
她曾給沈悅之說過,自己住在複讀生的宿舍樓。但實際的情況,遠比她講給沈悅之的要複雜很多。
一個宿舍八個人,除去謝青陽外,剩下七個人分別來自四個不同的班級。林藝璇和她的上鋪兼閨蜜林一諾在理十,楊悅在文四,李安然在理二,其餘三個人張慧慧、鐘靜和鄒筠則在文一。
謝青陽其實也不太清楚,為什麽這樣七個人能湊到一間宿舍。但她本來就不是有什麽好奇心的人,再想想自己一個應屆生也在這兒,就更加心平氣和了。
嘉明的複讀班是按照高考成績分的,文科八個班,理科十五個,分別被稱作文一、文二……一直到理十五。
楊悅和李安然關系很好,兩個林姓的閨蜜組自不必說。剩下三個人雖在一個班,但最多只是平時一起進出,和剩下幾個人的關系更是都淡淡的。雖會一起說笑,也會親昵地稱呼對方的名字,但遠遠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鐘靜和鄒筠家不在江城,但也離得不算遠,上周周末都回去了。張慧慧也表示過自己接下來會隔一周回家一次,還在聽說謝青陽是江城人時羨慕地說:“多方便啊,我回去一趟就要三個多小時,還得是不堵車的時候。”
宿管阿姨準時拉了電閘,白熾燈瞬間黑了下去。林藝璇和林一諾收拾好攤在床上的練習冊就要睡覺,李安然坐在自己床上調鬧鈴,楊悅和她商量:“調五點五十吧,今天早睡,明天早點起。”
李安然說:“好啊。”一邊說,一邊将鬧鈴指針撥到楊悅說的時間。
另一個早就躺在床上的張慧慧說了句:“趕緊睡吧,都熄燈了。”
楊悅:“嗯嗯,晚安啦。”
宿舍變得安靜起來,只剩下空調送風的聲音。
謝青陽翻了個身,面向牆壁。她不認床,白天又費了很多精力,很快沉沉睡去。
該說,有宿管阿姨和紀檢的威力在,除了周六晚上,一周剩下的六天她都能睡的很好。
嘉明的集體起床鈴是六點半,但六點宿管阿姨就會把宿舍門打開,方便一些想要提前去教室的人離開宿舍樓。
有這一重原因在,楊悅說要把鬧鈴訂早的時候,宿舍裏也沒什麽人反對。
直到第二天一早,謝青陽在睡夢中被吵醒。她神智還有些迷糊,從床上坐起半天,才想起看一看自己的表。
遠遠不到之前起床的時候,那這個聲音是……
她瞬時清醒:“李——安——然——鬧鈴!”
這天,沈悅之進教室時,意外地看到自家同桌居然正趴在桌子上補覺。
是真的補覺,她都坐在座位上,還試探性地撩起一縷謝青陽的頭發,對方都沒有醒來打個招呼的意思。
沈悅之摸摸下巴,覺得新奇極了。她自己昨晚倒是睡得很好,有了空調,一覺到天明根本不是問題。
沈校霸很有道德地沒有打擾謝青陽,一直到早自習鈴響,才拍了拍對方:“同桌,起來啦起來啦。”
謝青陽掙紮:“嗯……”
沈悅之眼皮一跳,簡直無法相信,剛剛那個軟糯的鼻音是自家同桌發出的。
她被萌到融化,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學着蘇女士對待小學時自己的姿勢繼續輕輕拍着謝青陽後背:“起床啦,昨晚沒睡好嗎?”
嘉明的夏季校服是棉質短袖,薄薄一層。隔着布料,沈悅之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家同桌小背心的形狀。
她一邊繼續輕柔地叫對方,一邊不自覺的開始暢想。怎麽說,青陽的身材好像不錯,雖然兩個人從來沒有在澡堂遇見過,但單從對方穿着短袖的樣子看,沈悅之都能果斷下結論:至少是咳咳杯。
不像她,就差穿A-了。
這其實也是好事,至少打籃球時從不會覺得累贅。
隔了一個走廊的曲璐璐和馬骁咬耳朵:“講真,師姐這會兒是不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馬骁面無表情道:“有嗎。”
曲璐璐篤定道:“如果謝青陽個子再低一點兒,一米五出頭吧,最萌身高差有木有。最好性格也軟萌一點兒,現在就是太高冷了唉。對了,不知道謝青陽平時放假在家追不追番,看沒看過去年特別火的那部《我的鄰桌不可能那麽可愛》。”
馬骁頭疼:“你少看點兒輕小說好不好?哎哎,班主任來了,快坐好。”
謝青陽卡着班主任進教室的點兒擡起頭。沈悅之這才發覺,對方今天在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鏡。
似乎是察覺到她驚訝的目光,謝青陽難得主動解釋:“昨晚沒睡好,眼睛不太舒服,就沒帶隐形。”
沈悅之皺眉,一針見血:“又是因為你舍友?”
謝青陽停頓一下。
沈悅之:“同桌桌你告訴我,她們做什麽了?要不要我去幫你打個招呼?”
說到後面那四個字的時候,沈校霸露出一個“你懂得”的笑容。
謝青陽揉一揉額角:“也沒什麽……”她這樣說,可大約是真的很不開心,竟一反常态地和沈悅之講了事情經過,“你還記得楊悅嗎?就是昨天中午和咱們一起吃飯的。她昨晚和另一個舍友說,不如把鬧鈴調早一些,可以早點兒起來學習。那個舍友說也行,就調了鬧鈴。結果今天早上,鬧鈴聲音特別大,她倆都沒有醒……一個宿舍人都沒醒,只有我被吵起來。”
接下來的事不用她說,沈悅之也能想到。無非是醒了一次就再也睡不着,作息被打亂,才成現在這樣。
謝青陽說:“原本打算買包咖啡沖了的,可來例假了,喝了會痛經。”
沈悅之緊張一秒:“對了,同桌,你平時見習會痛嗎?我……”作為一個沒有儲備紅糖姜汁的假女生,沈校霸手足無措.jpg
謝青陽道:“一般不會。”
沈悅之松了口氣,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叮囑:“如果痛的話告訴我,我幫你借紅糖。”
這話由她說出來,任誰聽,都會覺得“喂你畫風好不對”。可她這會兒面對的是謝青陽,一個剛轉來一個禮拜、和班上半數人還沒說過話的姑娘。
謝青陽的精神還是不好,眼睛又有阖上的趨勢。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手掩在唇邊,說話時幾乎都在用氣音了:“沒事,我真的不太痛經,除非來的時候天氣太冷,又自己吃冰東西。”
沈悅之道:“那孫敏她們肯定可羨慕你。我是到嘉明以後看到她們痛,才知道有這麽回事的。”
謝青陽“嗯”了聲:“好了,開始讀書吧。”
語文課代表在黑板上寫:背誦《湘夫人》。
一應群衆在下面哀嚎:“天啦嚕,周琛你好狠的心!”
語文課代表拍一拍手上的粉筆灰,自顧自走下講臺。班主任羅老師坐在講臺前的凳子上,笑眯眯看下去:“誰背完了,可以來給我背。”
一群人噤聲。
他們都知道,作為班主任的羅阿姨可以說是所有任課老師裏最辛苦的一個。不僅要負責上課,還得看晚自習。
這會兒,身為英語老師,羅阿姨還承擔着看早讀、聽他們背語文課文的責任。
很快,斷斷續續的背課文聲響起:“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沈悅之對謝青陽道:“同桌,如果你舍友再這樣,給我說,好不好?”
謝青陽撐着腮翻看《高考64篇》,眼睛時不時閉上:“好。”
沈悅之心情好了很多,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其實我一般也睡得很死。”
謝青陽聞言看向她,眼神比方才清明許多:“但你不會這麽讓別人困擾吧。”
沈悅之忙道:“當然不會啊。”
謝青陽緩慢地眨了眨眼,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手中的書頁。她是真的不舒服,比平常少睡差不多四十分鐘,帶來的不僅是強烈的困意,還有一陣又一陣的心悸感。
哪怕沒來例假,謝青陽都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喝咖啡。
她對着書上的《湘夫人》默念一遍,就準備上講臺上給羅老師背誦。一邊背,她一邊在心裏想,待會兒回座位以後可以稍微睡一下,不然第一節數學課時打瞌睡就不太好了。
沈悅之愁眉苦臉:“我真的學過這篇東西嗎?”
曲璐璐愁眉苦臉x2:“雖然學過,但隔這麽久看,還是好多字不認識啊。”
兩個人一起嘆氣,旁邊的馬骁抽了抽嘴角。
謝青陽從講臺上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幕。她是班裏第一個給羅老師背的,不用排隊,加之背得又快又流利,幾分鐘就下來。
謝青陽:“……你在自言自語什麽?”
沈悅之擡頭,好像看到了救星:“根本看不懂啊,怎麽背。”
謝青陽嘆口氣:“哪裏不懂?”
沈悅之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什麽。她摸一摸鼻尖,道:“算了,同桌,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這篇這麽難,應該禮拜三之前給老師背了就行。”
謝青陽:“啊,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青陽:好久沒在課上睡覺了_(:зゝ∠)_
沈悅之:诶!我同桌!居然還會上課睡覺!
===
下一更在後天=v=
☆、Chapter 26
謝青陽一覺睡到第一節課上課。班主任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歸這天沒有紀檢來查。
周二第一節是數學,渾身上下充滿新西方風範的老師一踏進教室,就說:“我昨天去了趟南條街。”
下面有膽大的人怼他:“過!分!”
數學老師高詠笑眯眯道:“裏面有好多好吃的啊,我從街頭吃到街尾,糟田螺小籠包條頭糕釀圓子……”
不少人默默地咽了咽口水,還有人吐槽:“幹啥啊,報菜名嗎。”
高詠老師繼續道:“以後你們放假了,可以約我一起去吃啊,都有我扣扣號吧?”
一群人有氣無力的:“沒有。”
講臺上的男人報出一串數字,又說:“等你們高考完,數學一百四十分以上的人我請客哈。”
班裏的萬年第一張茂彥道:“那一百二十分以上呢?”
高詠看了他一眼,一秒get到這個第一名主要是英語和文綜拔尖,數學成績相比來說要差一些。他還是笑眯眯的,說:“都請都請。好了,都打起精神了吧?開始上課。”
謝青陽默默從桌子上爬起來。
沈悅之有點擔心地看着她,問:“同桌,如果你不小心睡着的話,要我叫你嗎?”
謝青陽還沒來得及回答,數學老師就從講臺上丢過來一根粉筆。粉色的短短一截,砸在沈悅之桌子上。
沈校霸擡頭一眼,高詠高老師對她道:“第五排的這個同學,上來把昨天作業的最後一道題做一下。”
沈悅之:“……”
謝青陽忍俊不禁,嗓音輕快很多:“好了,去吧。”
沈悅之只好磨磨蹭蹭地拿上《五三》,走到黑板前。她倒是做完作業了,可昨天時間太晚,又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那麽倒黴,總被叫上黑板,就沒有對答案。
現對是來不及了,好在她坐第五排,從座位走到講臺還有一段距離。沈悅之一路瞄着其他同學的《五三》,心想,昨天好像還做對了。
實在太難得,她忍不住想笑。
沈悅之嘴角挂着一抹弧度,拿出小半個黑板漂亮的粉筆字。
寫到一半兒突然發覺,之前早讀時語文課代表的字還留在上面。
她一頓,正好旁邊的高詠老師也發覺這點,轉過身去和下面人說:“今天誰值日?”
有個女生弱弱地舉起手:“之前課間太困,眼睛一閉一睜,十分鐘就過去了。”
數學老師拿着板擦,随手把那幾個字擦掉,示意沈悅之繼續寫。擦完以後他對負責周二擦黑板的女生道:“那我就不給你們班主任舉報了。對了,你們如果還困的話可以吃點兒東西,別被紀檢看到就行。”
一群人驚悚莫名。
數學老師坦坦蕩蕩:“給你們講啊,我高二的時候腰圍只有一尺九……”
下面的學生:“嘁——”
高詠:“結果高三念完,一上稱,體重一百五。就是上課的時候吃零食吃的。”
文科班女生多,一群女孩子搓了搓胳膊,委婉地表示自己對這個提神的法子敬謝不敏。
數學老師又說:“高二期末數學考了多少來着,好像是二十五六吧。高考的時候……”
臺下的學生:“什麽!二十五六?”
數學老師:“你們猜我高考的時候考了多少啊?”
臺下:“一百五!”
數學老師笑眯眯道:“猜對了。”
臺下:“天啊……”
不得不說,雖然這老師看起來一直都在不務正業地插科打诨,可被他幾句話閑聊下來,連謝青陽都覺得不太困了。
正好沈悅之在黑板上寫完了自己的解題過程。她放下粉筆,拿着書走下黑板,看謝青陽似乎比剛才有精神得多,順口問:“同桌,我有寫錯什麽地方嗎?”
謝青陽正要開口,一擡頭,就對上數學老師的視線。
謝青陽:“……”
她目視前方,假裝自己在認真聽課,絲毫不受自己同桌這種黑惡勢力的打擾。等數學老師低頭拿粉筆,才小聲說:“沒有。”
沈悅之心滿意足。
數學老師也挺滿意:“做的還行,上禮拜你還是拿你同桌的《五三》上來的呢,看來這周是回去有認真學。大家都會這道題嗎?會的話就不講了。”
臺下大部分學生:“不不不老師你還是講吧。”
沈悅之:“什麽?他居然看出來了?”
她扭過頭看謝青陽,結果轉校生還是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看着黑板。
沈悅之內心瑟瑟然,心想,自己這莫不是失寵了。
課間時,孫敏的同桌問她:“敏敏,你不是和沈悅之一個宿舍的嗎,她這禮拜晚上回去有學習嗎?”
孫敏也有些震驚于悅哥哥的飛速進展:“沒啊,就和平時一樣。”
同桌感慨:“難道就是因為和謝青陽坐一塊兒了嗎……”
孫敏道:“張茂彥和王萱的同桌也沒有進步這麽快啊,嗯,應該還是因為悅哥真的努力了吧。”
她同桌點點頭,說:“哎敏敏,我給你背《湘夫人》吧。”
第二節課還是數學,高詠開始講下一個專題。謝青陽照例在桌子上放了頁單詞,沈悅之則姿态特別端正地記起筆記。
一邊記一邊偷偷瞄謝青陽,心裏還是有些羨慕自家同桌可以這麽雲淡風輕。
這倒不是說轉校生真的不聽課了。謝青陽也在聽,也在跟着數學老師講課的思路記概念記例題。但對于這些自己早就會的知識點,她的确沒過太多腦子。高詠把題抄完、留給大家思索的幾分鐘時間,全部被她拿來背單詞。
隔壁的高三一班是個理科班,不知是不是老師自帶的擴音器的問題,女老師中氣十足的嗓音時不時透過牆壁傳來:“氧化鈉變成過氧化鈉的條件是什麽?怎麽這種問題到現在還錯,你來說說。”
接下來似乎是學生在回答問題,安靜了一會兒,可不久後又響起女老師的聲音:“對了,條件是加熱,這個一定不能忘。還有,過氧化鈉怎麽轉變為氧化鈉?”
又安靜了一會兒,女老師才說:“你們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呢?過氧化鈉沒法轉變為氧化鈉!記住了嗎?”
班裏的一群文科生默默道:“記住了。”
站在講臺上的數學老師:“記住什麽了?”
文科生們:“過氧化鈉不能轉化為氧化鈉……啊不對,如果甲一定能推導出乙,乙不一定是甲推導出的,那甲就是乙的充分條件。”
高詠老師捏一捏粉筆,問:“上禮拜這節課是不是也聽到隔壁那個老師的聲音?”
一群學生回憶了下:“太久遠了,不記得了。”
數學老師:“你們這什麽記性。還記不記得sin是正弦還是餘弦?”
臺下沉默了幾秒,張茂彥答:“正弦。”
數學老師做了個吐血的動作,臺下大笑。
高詠又正經起來,繼續問:“那你們上別的課的時候呢?有沒有聽到這個氧化鈉?”
一群學生:“好像沒有。”
高詠又捏一捏粉筆:“行,我下課去和那個老師溝通溝通。”
有好事的學生笑嘻嘻問:“老師,師母知道你要去和女老師溝通嗎?”
數學老師看他一眼:“當然不知道了,怎麽能讓她知道呢。”
說笑了一陣,課堂中心重新轉移到那些知識點上。
這一個專題的內容不難,課上大部分時間還是用來做題。但簡易邏輯方面的題往往需要和其他專題相結合,數學老師就順便帶他們複習了很多各種公式。
一節課下來,衆人少說都在筆記本上記了四五頁。下課鈴響時,不少人還在奮筆疾書。
高詠高老師放下粉筆,頭頂的一小撮白毛在粉筆灰的襯托下顯得似乎沒那麽白了。他正正經經地說:“今天回去的作業就是把《五三》這一課的習題做了。還有,下課之前,我想要賦詩一首。”
下面衆人:“诶?”
高詠:“每逢周二數學課……”
一群學生:“……”
高詠:“都能聽見氧化鈉。”
學生們:“……”
高詠:“聲音洪亮震我耳。”
學生:“你開心就好。”
高詠:“讓我非常的自卑。”
在他說出這首打油詩的同時,謝青陽翻開了自己的日記本,在上面寫:
July.25/Tuesday/Sunny
數學老師來嘉明教課真是可惜了,他如果在新西方,應該也是一個“名師”。
一群學生捧場地喊:“好詩,好詩!”
高詠一笑:“好,下課!”
謝青陽繼續寫:
褒義。附中很少有這樣的老師,不過在New idental倒是遇到過。
很會調動課堂氣氛,雖然看似閑聊的時候很多,但也把需要講的部分講完了。
不過也不能說在嘉明不好,畢竟是公辦學校,福利應該比XXF強很多。
她想了想,把那首打油詩也寫在了下面,然後阖上日記本。
做完這些,謝青陽擡起頭,問沈悅之:“你為什麽一直看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把課堂互動寫多了_(:зゝ∠)_
===
榜單出來了,活力rz……所以這周還是隔日更啦(。)
☆、Chapter 27
沈悅之顧左言他:“O-C-C-I-D-E-N-T-A-L,這個單詞是什麽意思?”
謝青陽:“不是說你不會‘偷看’別人的日記嗎。”
沈悅之十分無辜:“可同桌你這麽直接在教室裏寫,又在我旁邊,我視力還是2.0。”
謝青陽:“怪我?”
沈悅之停了停,仔細看謝青陽的神色。一直到能肯定對方是在開玩笑,才慢吞吞道:“怪我怪我,所以這個單詞是什麽意思?”
“西方的,”謝青陽說,“New idental就是新西方的官方英文名。”
沈悅之:“我還以為是New East。”
謝青陽:“……”
坐在沈悅之前面的男生聽不下去,轉過頭糾正她:“East是東方啊,就算以為,好歹也得是New West吧。”
沈悅之撥弄一下自己耳邊的碎發:“是嗎?哦,知道了。”
那個男生嘴角一抽,小聲吐槽:“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兇巴巴。”
沈悅之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