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突如其來的零花錢很自然嗎?反正任越是覺得這一點兒都不正常。白天他剛開玩笑似的跟發小說沒錢花了,然後後腳白先生就給他轉了這麽多的零花錢……這讓人不得不多想。任越盯着看起來特別悠閑的白先生,然後說道:“你真變态。”

白先生迎着夕陽站着,身上灑滿了落日的餘輝,他淺笑着走進任越,然後在一個适當的距離停了下來,不急不慢的說道:“被你這麽說,我感到榮幸。”

任越眯眼,然後說道:“被人罵變态你覺得很榮幸?你有什麽怪癖嗎?”

“我只是認為這話能從你口中說出來,讓我覺得受寵若驚。”白先生徐徐的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将你這句話永遠記錄下來。”

“……怎麽記錄?”

一直對任越知無不言的白先生眨了眨眼,他很明顯的裝傻着:“用我記憶超群的大腦。”

任越:“……”

——突然不想知道這家夥是用什麽記錄了。

今天的晚餐一如既往的簡單豐盛,任越看着桌上極其符合他口味的家常菜,再一次感覺到這個白先生不簡單了。這幾天出現在餐桌裏的菜,每一樣都是他喜歡的,這讓他更加加深了白先生是個變态的想法。

任越和白先生都是安靜吃飯的類型,因此在餐桌上并沒有太多的交流。任越剛吃完了一塊排骨,正想吃點兒蝦,他的筷子還沒拿起來,就看到自己的碗裏多了一只被剝好了的蝦。任越擡頭看了白先生一眼,然後說道:“我比較喜歡自己剝蝦。”

白先生點了點頭,回答道:“好的。”

接下來任越發現自己只要想吃什麽菜,每一次自己還沒有動筷子,那邊的白先生像是懂讀心術一樣直接看透了他想幹什麽,然後先一步的把菜夾給了他。任越的心頓了頓,白先生這種溫柔紳士而超體貼的舉動,并沒有讓任越感到小鹿亂撞,相反,他覺得嚴重的不舒服。

這種被人完全看透了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任越正想要發作,這時候白先生卻恰到好處的停下了投食的舉動,他微微笑的看着任越,然後說道:“看來我很準确的猜中了你的喜好,那麽換你試試?”

任越愣了一下,反問:“什麽?”

白先生煞有其事的解釋道:“我最近看了一本親子書,上面講述了為人父母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就看透孩子的一舉一動,所以我剛才試着觀察了一下,挑戰了一下……事實證明注定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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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白先生在胡說八道的任越:“……”

晚上洗完澡之後,任越已經将林河轉給他的錢退回去了,跟他說明這是自己在開玩笑。林河今天好像挺閑的,任越跟他一來一往的聊着電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到了時間點後任越迷迷糊糊的就躺床上睡着了,他燈都沒有關,甚至連手機都忘記挂了。

夜晚白先生例行檢查的時候,看到任越房間裏還有燈,于是就走過來看了一下情況。只是他轉動了一下門把,發現門被鎖死了。白先生愣了一下,然後失笑了,他拿出了備用鑰匙打開了任越的房門,然後就看到任越躺在被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

白先生上前一步為任越調整了一下睡覺的姿勢,把被他壓在身下的被子抽出來蓋在他身上,這時候白先生看到還亮着屏幕顯示“通話中”的手機。白先生看了眼上面顯示的通話對象,他眨了眨眼,然後沒采取任何舉動,只是将手機放到一邊去了。

白先生的視線重新放在了任越身上,他俯身在熟睡的任越額上落下了一個晚安吻,然後就關燈出去了。白先生看着守在門口的管家,他語氣淡淡的說道:“備好茶水,有客人要上門了。”

管家也不問誰大半夜要跑來,而是恭敬的回答道:“是。”

偌大的別墅二樓的燈全都熄滅了,靜悄悄的。盡管一樓大廳裏還亮着燈,卻不影響二樓的人的沉睡。白先生坐在一旁喝着白水,他批了幾個文件,這時候管家走進來說道:“先生,有人來了。”

然後一個男孩被帶了進來。

白先生看了那個與任越一般大的男孩一眼,注意到他現在大汗淋漓的樣子,手裏還死死的攥着一個手機。手機的屏幕還亮着,上面“通話中”的顯示與任越的手機差不多。男孩已經掃了客廳一眼了,他盯着白先生說道:“任越呢?”

白先生淡淡的邀請:“坐下,喝茶吧。”

林河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後槽牙才避免在對上白先生的時候軟腳,他從小見過各種各樣的大人物,可第一次有人給他這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之前他跟任越正在聊天,後來知道任越睡着了,他也沒有挂電話,就是想靜靜的聽着任越的呼吸聲。但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任越那邊有開門聲,接着一陣“呼呼”的聲音,憑着他極大的想象力,讓他猜到那是有人動了任越的床鋪。

林河的心髒瞬間就被提到了嗓子上了,尤其是當他想到任越現在寄住在別人家裏的時候,他感到更加的不安了。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沖出了家門,打車朝任越給的地址飛奔而來。當他看到這偌大的別墅的時候,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明顯了。

林河轉身就想要上樓直接找人,但是他這瘦弱的身軀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攔下來了。他只能轉身盯着白先生,再一次問道:“你對任越做了什麽?”

白先生漫不經心的看着林河,他知道這個人,在任越的資料裏明确的記錄着這個男孩是任越的竹馬,兩人幼兒園就認識了,交情很深。而最重要的是,任越特別重視這個在他看起來一無是處的男孩。正因為任越重視,他才在這裏等着跟他見了一面,親眼看看這個讓任越另眼相待的人究竟如何。如果是個沒有用的人,那麽……白先生低頭喝了一口茶,斂去了眼中的殘酷。

任越迷迷糊糊的醒來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了一下,最後揉着頭爬了起來。他推開門打着哈欠想去廚房找點冰水喝,然後就看到樓下客廳亮着燈。任越本來是不怎麽在意的,但是他覺得自己好像感覺到了發小的存在,于是他就走了過去。

就真的看到了林河瘦瘦小小的身子正繃緊的站在客廳裏,而白先生着一臉淡然的坐在他對面,那樣子就好像是……任越一個箭步上前,他擋在了林河面前,然後他眼神不善的盯着白先生,冷冷的說道:“你想對林河幹什麽?”

白先生看着任越對林河那絕對保護的姿勢,然後他緩緩的說道:“他在跟我告狀呢。”

任越護着林河,然後警惕的盯着他。

“你的好朋友焦急不安的找到了我,跟我說你白天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白先生盯着任越那絕對保護的姿勢,然後他消去了心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接着他眼神微暗,帶着一種顯而易見的壓迫反問道:“你被人欺負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被任越護在身後的林河聽到這話之後猛地擡頭,他正想要說些什麽,卻突然渾身一僵。他僵硬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只見那俊美如神祗的男人餘光盯着他,眼中的輕蔑與壓迫緊緊的鎖着他的喉嚨,像是有人死死的掐着了他的脖子,讓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于是在任越略帶一絲疑惑的反問他的時候,他只聽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嗯”了一聲。

局勢瞬間逆轉。

林河臉上的神經像是完全僵死了一樣,不由自己控制。于是他一直表情呆呆的,但心裏已經哭的不能自己。

他輸了。

他沒能保護任越。

他被人完全利用了。

而就在林河沉入絕望之河的那一瞬,他感覺到自己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一雙有力的胳臂環着他。然後林河就看到自己被任越抱住了,他看不到任越的表情,卻聽到他堅定有力的對着白先生說道:“你剛才,欺負林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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