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別墅裏很安靜, 安靜的似乎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任越坐在餐桌前,他看着對面沉默無語的白先生,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個人正在面無表情的失落着——非常的明顯。

任越并不太想理會他, 畢竟白先生這是多大的一個男人啊, 他沒心思去照看一個成年男人的內心世界。于是任越自顧自的吃着餐桌上的佳肴,接着像往常一樣去洗澡睡覺了。只是等他洗完澡出來, 就看到白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房間,并且坐在了他的床上。

任越用毛巾擦着頭發, 發尖上挂着的水珠淅淅瀝瀝的在往下墜着, 在他臉上滑下了幾道水痕。他看着白先生, 然後問道:“有什麽事嗎?”

白先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任越,說道:“我也不知道。”

任越皺了一下眉頭,他覺得這畫風配着白先生有些奇怪, 原本精明而神秘的白先生好像突然間傻了一樣,整個人蠢乎乎的。不過當任越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白先生的臉上雖然帶着幾分困色,但是這樣的小情緒并不影響他本身強大的氣場, 他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而高貴。

白先生站起身,他從櫃子裏拿出來了一個吹風機,然後對任越說道:“你的頭發濕了, 我幫你吹幹吧。”

任越也不客氣,他有點困了,這時候正想早點弄幹頭發然後就睡覺。于是他就坐在了床邊,任由白先生在那裏幫他吹頭發。只是吹風機剛接通, 正“嗡嗡嗡”的狂響着的時候,任越就不耐煩的說道:“開最大風。”

白先生回答道:“最大檔的風太熱了,不太适合。”

“那麽小的風要吹多久才能吹幹?用最大檔一下子就吹幹吧——我現在已經很困了,只想要睡覺。”

“你可以睡我,我慢慢幫你吹。”

“……吹風機的聲音這麽大我怎麽可能睡得着。”

白先生默默的将這個事情記在了心裏,他發現自己真的有很多地方做的不足,比如這個吹風機,他一開始就應該想到這種情況,應該給準備一個無聲的吹風機才對。假設他一開始給準備的是無聲吹風機,那麽現在任越就能直接睡覺,讓他在旁邊悄無聲息的幫他吹頭發了。

他果然還沒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父親。

他還有很多很多不足。

白先生一邊想着,一邊用最大檔的熱風為任越吹頭發。只是他感覺到那熱風過于猛烈,于是将吹風機拿的比較遠,然後一點一點的吹拂着任越短碎的黑發。任越的頭發不多,于是很輕易的就吹幹了。

吹幹頭發的任越就開始趕人了,他說道:“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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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低頭看着因為剛洗完澡吹完頭發,臉色略有一些撲紅的任越,他心中不知道怎麽的就流轉出了一份不舍。他被推着走到了房門口,卻不是很願意邁出房門,于是他說道:“我看着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你這樣我會做惡夢。”任越并不只是嫌棄,說得還是大實話。任誰睡着的時候被人那麽盯着看,肯定會做惡夢。任越雖然看起來比一般的人淡定,但他也只是一個淡定的普通人而已,沒有那麽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我給你念睡前小故事?”

“你這是打擾我睡覺!”任越毫不留情的直接把白先生推了出去,然後毫不留情的将房門一鎖,接着他撲通的倒在軟乎乎的床上,閉眼很快就睡着了。雖然任越今天沒做什麽事情,但是他覺得今天特別的困,而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一次他肯定能睡一個好覺。

實際上也如此。

第二天一早任越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的,他昨晚睡得特別的好。心情好的任越看到早早坐在餐桌前的白先生,于是露出了一個笑臉說道:“早上好。”

白先生點點頭,回答道:“早上好。”

這是一個很平靜的開始,平靜的讓任越不由自主的多看了白先生一眼,确定這人的神情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之後,他就潇潇灑灑的拿着書包去學校了。在到校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發小林河的身影,于是他讓司機停了車,接着直接下車和林河一起步行進入校園。

林河看着任越,然後說道:“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你說的好像我之前心情一直很糟糕。”任越揚揚眉頭回了一句,然後他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問,“你小子厲害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林河愣了一下,說道:“昨天的事情你知道了?”

任越看着林河呆呆的表情,于是他笑了笑說道:“當然,難不成你還想要瞞着我?”

林河哭笑不得的說道:“也沒什麽事情啊。”

任越盯着林河看了一會兒,确定這人的樣子跟平常沒什麽區別,沒有他想象中眉飛色舞的異樣小情緒,所以……昨天的表白他沒有接受?也不是不可能,林河這麽優秀的一個人,談戀愛什麽的肯定要精挑細選一下呀。

“昨天那個女孩子跟我表白,說覺得我很優秀,很喜歡我,想跟我交往。”林河突然就說起來了,“我自認為我并不是那樣的一個人,所以就拒絕了。”

任越瞥了林河一眼,突然心中湧出了幾分大哥的情懷,于是他佯裝豪邁的拍了拍林河的肩膀,說道:“你會遇到更好的人,別傷心。”

“……我沒傷心。”

任越也不繼續逗他了,青春這點事情就适合點到即止,繼續深究下去的話就沒有意思了。只是身為林河好友的任越雖然很體貼的停止了追問和八卦,但是周圍的一些同學并沒有如此輕易的放過學霸的愛情故事。而身為告白者的女孩也并不是一個低調的人,她被林河拒絕了之後僅僅失落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後就把這件事作為自己的談資,經常在課餘時間談起這件事。

青春時期的少女總是想要吸引別人的目光的,這個女孩也一樣。只是別的女孩大多選擇了打扮或者學習的方式去吸引別人的目光,但這個女孩卻不太一樣,她反反複複的提到了自己表白被拒絕的事情,并且在這反反複複的過程中不斷的對表白的情景進行修飾,然後傳播,進而讓自己成為校園八卦的一個熱門話題。

得益于女孩的不斷修改,最終流傳在校園裏的“愛情故事”變的五花八門起來了,最終也不知道在哪個環節上出了點問題,從一開始的“林河有喜歡的人了”,演變成“林河好像喜歡男生”,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進化成了“林河和任越是一對”。

這個最終版本在一瞬間得到了學校所有人的認同,并且瞬間傳開來了。于是,任越跟林河一起回家的時候,發現周圍人看他們倆的眼神變的很奇怪。有的是像之前一樣厭惡的看着他,但大多數人都是用一種難以形容的暧昧的眼神盯着他和林河。

尤其是站在人群最後面的一個男生,那男生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膚色有點黑,臉上長了點青春痘,讓人看着就感覺像是一顆發黴長蟲了的土豆。他自認為自己藏在人群深處很安全,于是就用着一種讓人覺得很惡心猥瑣的眼神盯着任越和林河。

任越察覺到周圍同學的眼神,他神情微微一沉,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看到白景正巧從那邊走了過來。白景直徑的走着,而那個男生恰巧擋在了白景的直線路上,于是白景二話不說直接一腳将人踹翻在了地上。

男生無緣無故被踢倒了,他痛的龇牙咧嘴,他惡狠狠的擡頭看着白景,然後說道:“你特麽走路不帶眼!?”

白景漠然的看着那位男生,然後冷嗤道:“眼?你是指你臉上那兩個洞裏面像老鼠屎一樣的東西嗎?哦,那我真沒帶。”

男生也不知道是被白校草這粗俗的話語驚吓到了,還是被白校草校霸的頭銜震到了,他梗着脖子半天沒憋出一句反駁的話。白校草顯然不是一個有善良的有耐心的人,他冷哼了一聲徑直的破開了這被人層層圍住的走廊,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了。

白景就像一塊冰,他冰冷而堅硬,狠狠的砸在了這片熱鬧的八卦之地,将所有原本燃燒着八卦之火的學生凍結了。于是原本結伴過來“悄悄”圍觀的學生抖了抖身體,然後沒再繼續用那種暧昧奇怪的眼神看着任越他們倆人,而是小跑似的快速離開了。

任越和林河正巧并不在白景的直線範圍內,于是白景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漠然的繼續往前走着。但是在與任越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忽而感覺到了一陣危機感,他警惕的往一邊躲,卻還是被任越抓住了手腕。

白景豎着眼危險的盯着任越:“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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