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險賭人心

病房內,王義珍輕推了一下蘇大福,沉聲道:“大福,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麽猶豫的,我們這麽多年一直幫他看着家業,經濟方面從未虧待過他。本來是想待他婚姻穩定之後再送回給他,可他如今眼看就要不行了,莫不是你還想要魏家的家業便宜了鳳家?”

“況且,鳳家根本不知道禾安集團是魏安父母留給他的,若是被鳳家知道了,還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波折。鳳家家大勢大,我們如何鬥得過?他們不靠一個小小的禾安集團過日子,可是我們不一樣!”

“你不要忘了,我們兩口子這十多年來,為了禾安集團付出了多少,我們的青春,還有我們的孩子,比起十幾年前,禾安集團的市值翻了數十倍,難道就因為鳳家娶了他,我們就要把這些都送給鳳家嗎?大福,你想過我們的女兒嗎?她年紀不小了,要嫁人了,我是做母親的,也想她有腰杆直有個小富的娘家,也想讓她嫁的好過的舒坦啊!”

“今天我好不容易托了人,将這病房裏的監控關了,你還有什麽猶豫的,大福!——”

王義珍最後一聲凄厲深情的呼喚,徹底扯斷了蘇大福心中的最後一根弦。

沒錯,魏家最後一點血脈要斷了,妹妹生前的心血,絕對不能便宜了鳳家,他會為妹妹守護好的。

蘇大福抹了一把臉,沒有再看床上的病弱的青年。

“就按你說的辦吧,快一點。”

王義珍勸服了蘇大福,心中一松,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她迅速從名貴的手提包中拿出一疊文件,然後是紅色印泥。

王義珍将紅色印泥捧起,躬身重新來到魏安床邊,握起一只溫涼的手……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人嘤咛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本能一樣抽回了那只骨結分明瘦弱的手,揉了揉眼睛……

突然的變故,王義珍輕呼一聲,倉皇後退一步。

“你、你醒了??”

王義珍的聲音驟然高了幾度,不可能,前幾天醫生明明給她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為了不讓鳳家知曉打草驚蛇,她花了不少代價沒讓消息傳給鳳家人。

蘇大福上前兩步來到床邊,道:“安兒,醒了?”

那聲音,似失落,又好似如釋重負解脫一般。

魏安佯裝虛弱的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況,低聲喚了一句:“舅舅,舅媽,你們來看我了呀,我這是怎麽了?”

魏安懵懂地看着病床上整齊鋪排的文件,有些無力的撓了撓頭發,滿臉無措。

王義珍手裏還拿着紅色印泥,呆滞了一瞬,眼神閃過一絲的慌亂,就這樣功虧一篑放棄了嗎?

不!絕對不行!

既然他醒了,無論他會不會死,這事都必須有個着落!

在蘇大福開口之前,王義珍已然挂上了招牌的笑容,柔聲解釋道:“安兒啊,你醒了也好。是這樣的,你也知道你舅舅手裏的公司,當初是你舅舅和你父母合夥開的一家小公司,後來你父母過世之後,禾安成了現在的禾安集團,你也嫁入鳳家半年多了,我想着,當初你成年放在你手裏的那些股份,是不是也該還給我們了?當然,股份的本金還是會算給你的……”

王義診肉痛一把,決定“買”下魏安手中的股份。

蘇大福在一旁聽得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禾安集團什麽時候成了他和妹夫合夥的了?

“義珍,你……”

蘇大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王義珍一個冷厲的眼神給堵回去了。

王義珍再次拿起手中的紅色印泥,遞到魏安手邊。

魏安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被吓呆了的模樣,懵懂求救的看向蘇大福。

蘇大福今年五十五歲了,身材發福,挺着一個啤酒肚,長得面方眼小,鼻子不高不挺,臉上表情刻板,如果不是他身上常年穿着緊繃的西服,大多數人會以為他是一個油膩絕頂的發福的高中老師。

魏安凝視着他的舅舅,看面相,蘇大福不是一個大僞大惡之人,只是十分刻板懼內。

魏安虛弱的開口,道:“舅舅,我媽雖然生下來就死了,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但是我從小就記得爸爸經常說,你和我媽也是幼年喪親,從小倆兄妹相依為命,把我托付給你,你一定會對我好,因為你最是清楚無父無母孩子的可憐……無論如何,我都聽舅舅的安排……”

王義珍實在是逼的太緊了,他昏迷的話,直接被人抓着按手印了,連敷衍的話都免了;所以,魏安這時候真不能裝暈。

此刻病房中除了王義珍,就只能蘇大福了,就賭他心中還有沒有一點對亡妹的血親情分。

魏安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蘇大福,柔弱可憐,全然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