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完飯, 郁容打包了一份飯菜, 打車直接去了顧氏大廈。
山不來就我, 我便去就山。
再次來到顧氏大廈,郁容已經輕車熟路了, 跟自己的前臺小粉絲打了招呼後, 在大庭廣衆之下,乘坐總裁電梯去了頂樓。
顧總曠工一天後,所帶來的工作量是巨大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連接自己對象時間都沒了, 心裏萬分郁悶。
明明那些中, 總裁都只要耍帥裝酷撩妹每天無所事事。
而他, 工作,工作,再工作,無限的工作死循環。
如果他不工作耍帥撩妹的話, 不到一天,顧氏就得全面癱瘓, 股票跌停。
顧總打算高薪聘請個靠譜職業經理人,每天處理一下不重要的文件, 再請幾個助手。
如果再忙下去, 他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對象了。
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忙暈了頭時, 居然看到對象拿着飯盒來了。
郁容到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小情人埋在一堆文件上,呆呆看着他, 這樣子還有幾分可愛。
他忍不住笑了笑,目光在觸及到那堆厚厚的文件時,忍不住挑了挑眉頭,“這麽多文件,你吃飯了嗎?”
“沒吃。”沒吃飯被抓個正着的顧總,有些心慌慌的。
“我給你帶了飯,快吃吧,待會我幫你一起看。”郁容把飯盒放在辦公桌旁,把菜一盤盤擺好。顧總面上不動聲色,心裏美滋滋地坐下,動作優雅自然,賞心悅目。每一口都像衡量過的份量,透着十多年來的世家禮儀。
而郁容則是坐在顧總原本的位置上,一份份審閱起來,時不時擡起頭時。兩人目光相對間,心都不自覺顫了顫,像是心有靈犀的一股觸動。
秦喻剛一進來,就被那迎面而來的菜色閃花了眼,鼻息間纏繞的都是食物的香味。瞥見自己高冷上司嘴邊揚起的弧度,心裏直發毛,雞皮疙瘩掉一地,他覺得他怕是眼瞎了。
再看看原本坐在顧總辦公椅上的郁容,一副認真的模樣,周身彌漫着粉紅色的戀愛泡泡。
秦喻,默默收回了卡在喉間的話。
顧總此刻已經望過來了,那輕飄飄的眼神中蘊含着是淩厲的霜寒。
好的,他明白了,不就是覺得他礙眼了嗎?
秦喻神情冷漠地退了出去。
見色忘義的人哪裏都有,不就是吃了一肚子狗糧,還被丢出去嗎?
他可以的!
“秦助理,怎麽了?”一個短發、穿着職業裝的小姑娘抱着一堆文件跑上來了,正好碰上秦喻。
秦喻看着她手上的文件,“這是給顧總簽的?”
“是啊,這是下面一起交上來的,正要拿給顧總簽字。”她笑着說了說,霎時間,心頭閃過一絲不妙,“顧總、是不是……”
秦喻點點頭,“勸你遲些拿進去,現在——”
“明白明白。”小姑娘霎時間花容失色,跑的特別快,像是有狼在後頭追。
秦喻自覺拯救了個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覺得他也可以去用餐了。
但是為什麽,他的心裏有種淡淡的憂傷。
唉,本來顧氏最大的單身狗就是自家上司,孤獨終老款。
沒想到一下子就有了對象,只剩下他一個月薪六位數的鑽石單身狗每天被迫吃狗糧,上天不公啊!
秦喻還沒感慨完,就又聽到了一聲嘆息聲,白二少扭過頭來,兩個眼裏充滿了惺惺相惜。
然而下一秒,秦喻就扭開了臉,他從大學開始就認識白寧羽,已經五六年了,他的情人換的猶如過江之鲫,數都數不完。
不是一路單身狗!
秦喻忍不住把椅子挪開了兩步遠,但是白二少已經嬉皮笑臉坐到了秦喻旁邊。
“唉唉唉,小喻喻,你這是特意給我挪位置嗎?”
秦喻有些嫌棄看着坐在旁邊的白二少,不過擡起頭時,已經擺上了一副招牌精英臉,“白二少,您吃了飯嗎?”
“別提了。”白寧羽擺出一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憂郁,“我本來是跟小容容一起吃飯的,結果他毫不留情抛棄了我,只趕着打包找小姬姬。”
“咳咳咳——”
秦喻聽了,莫名想笑,但是還是忍住了,他可是顧氏總裁的特助,年薪百萬的人,要保持表面的高冷。
順便,秦喻還把在食堂打的飯菜分給了白二少一半,安撫他受傷的玻璃心。
白二少一邊吃着,一邊看着秦喻,眼裏滿是星光點點,亮的驚人。
“小喻喻你太好了嗚嗚嗚嗚嗚,我宣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秦喻本來還沉浸在白二少的眼眸中,認識這麽久,從未發現他的眼睛這麽好看。無論是眼角的開合的弧度,還是那烏黑的眼珠子,都透着一種高級感,像是個精美的藝術品。
然而,他的驚嘆還沒撐過三分鐘,就被白寧羽的呼叫打斷了。
感受着整個食堂的人投射過來的目光,秦喻覺得他今天連續犯眼病了,可能要去醫院看看。
不然,他怎麽會覺得這個花花二少帥。
辦公室裏,郁容飛快審閱着文件,漸入佳境。
穿書前,好歹也是個總裁。自小學過家族企業長大的,批改一些中小文件是沒問題。比較麻煩的文件,他就單獨整理到一邊讓小情人自己看。
顧總吃完了飯,擡起頭,就看到郁容認真批改文件,陽光透過窗子,點綴在他的挑花眼上,眸子都淺了不少,就如同一顆水晶似的流動。都說認真的人最帥,這句話顧總在郁容這裏總算是得到了解釋。
郁容看了好多份文件後,覺得眼睛有點酸澀,忍不住擡起頭,卻看到面前一個放大的臉龐,徑直撞了上去。
“砰——砰——”
是什麽撞到一起的聲音,夾雜着骨肉的碰撞,聽起來都覺得疼。
郁容眼角洇濕,飙出一滴淚水,浸染了紅色的淚痣。唇皮磨出了血,泛着紅,牙齒似乎都移了位,一股酸痛的感覺包裹着,鼻頭通紅,無端地顯得凄慘,就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番。
再看顧總,除了唇上沾了一塊鮮血,高挺的鼻梁青了一些,面上依舊冷峻不羁,很是齊整。
郁容瞪大了桃花眼,自以為惡狠狠瞪了顧錦姬一眼。而在顧總眼裏,自家對象含情脈脈地朝他抛了個媚眼。
在外面,也不矜持!
顧總覺得心裏激蕩不已,生起萬千波瀾,耳垂尖那一塊悄然嫣紅。
他看了看關的緊緊的辦公室,室內只有兩個人。那麽自家對象的要求,身為總裁的他是應該滿足一下的。
……
…
郁容走出顧氏的門時,耳朵還在發燙,心跳也跳的極快。在接到影後媽電話後,他打算回家一趟。
正好最近他有些拍戲上的不解,想找媽媽問一下。
不過此前,他還是先暗戳戳去藥店買了個藥。
藥店老店員看着郁容發紅的眼睛,再看着他全副武裝的模樣,目光停滞在他的口罩上,慈愛地說了句:“年輕人,要節制啊!”
“哧——”郁容感覺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唇角到牙齒那一塊都在痛。
他節制什麽了?不就是買個塗嘴的傷藥,外加身上的嗎?
你們藥店的人,怎麽思想這麽不純潔!
晚飯時,看着其他三人時不時瞥來怪異的神情。郁容提前解釋說,是撞柱子上了。
只有比較直男得郁父相信了,還叮囑了下郁容注意看路。郁琛表情最是難看,而漣漪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大概是女人加母親的第六感。
吃完飯後,李阿姨收拾了碗筷,郁琛叫住了郁容。
本來還有話要囑咐的漣漪拉着郁父上了樓,把空間讓給了兩個小的聯系感情。
郁容看着他哥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他有事要說,二人一同去了書房。
“你跟、顧怎麽樣了?”
一開口就是問感情問題,郁容笑了笑,只是一不小心扯到了唇上的傷,“哧——還不錯。”
是還不錯,本來已經轉正了中了,不過現在決定再延遲幾天。
郁琛握緊了拳,整個人都在掙紮着,表情很是微妙。
半響,他才下定決心,從櫃子底層翻出兩個有點像牙膏似的東西,塞到他手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如果、那地方、受、受傷了,記得用。”
這句話說完,郁琛忍不住“咳咳咳”了幾聲,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尴尬。
郁容一開始還有些懵,拍戲受傷用的擦傷藥嗎?
這包裝越看越眼熟,極其像是史蒂芬醫生第一次給他開的藥。
等等!
郁容張大了嘴,那是錯的錯的,他才是上面那個!
他遲早是上面那個!
郁容感覺自己的羞恥心在這一刻爆棚。
回到房內,某總電話就打來了,在房間內锲而不舍震動着。
郁容望着放在一旁的小藥膏,再看看手機上不斷閃着的顧總兩個字。
心跳如雷,臉上宛若被火燒的騰騰騰發燙,腦子裏想過一些莫名的畫面。
“呸呸呸!”郁容觸雷似的,趕緊把藥膏塞進抽屜裏,接起電話。
“我剛才在洗澡。”
顧總聽出郁容聲音裏的幹澀,仿佛無師自通點亮了什麽技能,“你、嘴還疼嗎?”
“不疼!”郁容回的特別快。
“那你身上撞——”
“都不疼都不疼!”郁容試圖轉移話題,讓小情人忘了在辦公室裏菜到無法呼吸的自己。
畢竟不會有誰,能不小心撞到人,還能把身體和嘴巴一起撞出血,而對方則是毫無大礙了。
“你這麽晚打來,其他事嗎?”
顧總顯然也知道,這時候繼續提這件事,只會讓郁容惱羞成怒,于是順着他的話轉移,“你可還記得尚笙?”
“自然記得。”談及這個名字,郁容一下子就想起今天的場景。準确來說,在今天以前,他就接觸過一次尚笙,就是在《戲容》時,在廁所裏聽到何俊和尚笙談話。
“老王供出了尚笙,說是他□□。”
被警察局抓獲後,老王一開始是說意外,後面在确鑿證據情況下,抵賴也沒用了。
當問到幕後之人時,打算一個人硬抗下來。可顧總又怎麽會讓他這般,特別是當郁琛知道後,雙方一同向警方施壓。
在警方高度審訊下,很快鎖定了目标——尚笙。本來他還在等着法院傳票庭審,這回就被警察局直接帶走關押起來了。
顧總其實并不是很信尚笙是幕後黑手,尚笙屬于書香世家出來的,家裏雖還算有點錢,可也沒有三百萬能供他支使。
而老王卻說尚笙先給了他50萬,答應事成之後再付250萬。
尚笙抵死不認,可從他的賬戶确确實實轉出了五十萬,再加上他們之間還有過聯系電話,事實仿佛都指向了一頭。
“不過是替罪羔羊罷了。”若說郁容多信任尚笙是沒可能,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在針對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挖了他家祖墳。
郁容是以尚笙的家庭,和他家收入和人脈來判斷的。
他如果有這等本事,哄騙一個大導劇組中的人為他賣命,還能豪爽地給出三百萬的話,這時候他就應該在家中,而不是在警察局裏。
郁容很詳細把今天和白寧羽出院後,遇到尚笙的事說了。
顧錦姬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警察局裏一直套不出尚笙的話,一旦審問,只說自己是冤枉的,沒做過,其他統統都不開口。
勞碌命秦喻很快接到了電話,連夜吩咐人查探尚笙和白寧羽的關系。
雖然他也并不覺得尚笙能跟白寧羽扯上關系,但是事實上,還真的有那麽點關系,甚至和自家上司也有那麽點關系。
那份完整的資料第二天就被擺在了顧總的辦公桌上。顧總翻着資料,臉色越來越難堪,腦子裏仿佛被千萬根針紮着似的,一件被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往事漸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