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動
唐糖詫異的轉頭看他，“為什麽？”
祁夜喉間微動，只是他還沒說話，車窗被人敲響。
祁甜甜已經拉着莫涼到了車前，唐糖忙道：“還是快下車吧，來了又走，你奶奶會生氣的。”
不管這頓飯到底是為什麽，來都來了，就這麽走，那不是直接打他奶奶的臉嗎？
祁夜眸色微沉，只盯着她不說話。
唐糖有些着急，推了推他，“你別看着我啊，會惹人懷疑的，你快下車。”
在外面的人看來，副駕駛是沒人的，祁夜一直不下車盯着副駕駛看，很奇怪。
祁夜到底也知道輕重，掌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最後別開了目光看向他這方窗外。
祁甜甜又敲了敲車窗，“哥你在車裏幹嘛呢，快下來啊。”
唐糖也在催祁夜，“你快下車呀。”
祁夜握着方向盤的手便更緊了些。
他閉上眼，深吸氣，到底還是松開安全帶下了車。
從祁甜甜過來敲車窗到他下車，至少也有一分鐘，祁甜甜不開心的蹙眉，“哥你在幹嘛呢？”
她身邊的莫涼只安靜站着，帶着淺淺笑意，溫婉又大方的模樣，只眼底也帶着明顯的好奇。
祁夜面色已經恢複尋常，他沒看莫涼，只看了眼祁甜甜，“沒什麽，剛看到那邊好像是大哥的車，大哥已經到了嗎？”
他副駕駛那邊方向停着輛車，正好也解釋了他剛才為什麽一直盯着副駕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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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甜甜卻很無語，“那不是大哥的車好不好，那是我的車！”
祁夜“哦”了聲，依然是淡淡的，并不覺得他認錯了車有什麽問題。
祁甜甜忍不住跺腳，想去抱祁夜的手臂，“哥，你怎麽這樣呀？”
剛碰到他的手，她又瞬間縮了回去，詫異道：“哥哥你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冷呀？”
跟着祁夜下了車的唐糖神色微變，祁夜卻只道：“可能是剛才車裏空調開得太大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她們，擡步朝主屋去，祁甜甜看着他的背影眉心更緊了。
總覺得祁夜今天有些怪怪的，就連對她都好像很冷淡的樣子。
她看了眼身邊的莫涼，莫涼神色微有些尴尬，畢竟祁夜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祁甜甜咬咬唇，拉着莫涼跟了過去。
祁夜走得快，已經進了屋，除去他和祁甜甜，祁星祁寒他們都還沒回來。
主屋除了幾個傭人沒有旁人，祁夜直接朝洗手間去，到了門前順手就把唐糖也拉了進去。
那急匆匆的樣子，不止屋裏的傭人，連跟着進來的祁甜甜和莫涼都詫異不已，不知道祁夜到底在搞什麽。
洗手間裏，唐糖也是瞪大眼，“你……你做什麽？”
祁夜一把将她抱到了洗漱臺上坐着，雙手撐在她的身側，靠近她低聲道：“吃了飯我們就走。”
唐糖愣了下，有些不解，“你到底怎麽了呀？”
祁夜看着她沉默兩秒，然後将她柔軟的身體攬緊在懷裏，低頭靠在她頸窩，“我不知道她也會來，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聲音悶悶的，好像還有些委屈了。
唐糖心口狠狠收縮幾下，這樣的祁夜，讓她覺得無力。
她抿抿唇，手指蜷縮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沒忍住，顫着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身，“祁夜，我沒有不開心，我知道的……”
她這一個動作讓祁夜僵了幾分，好像，是第一次，她主動抱了他。
他喉間滾動幾下，将她更緊的揉進懷裏，聲音也輕顫，“小乖，我誰也不要，我只要你。”
唐糖閉上眼，“嗯”了聲，“我知道……”
她都知道，他所有情緒，她都感同身受。
可也是因為知道，她的心，才更覺得痛。
在洗手間待了近十分鐘，抱得唐糖臉紅得不行了，推了他好幾次，祁夜才磨磨蹭蹭的放開了她。
出去時，在她臉上親了親，小聲哄她，“有什麽不開心就跟我說，不許悶着知道嗎？”
唐糖無奈的又點點頭，祁夜這才徹底安了心。
只是他剛出了洗手間回到主屋客廳，正坐在沙發上和莫涼聊天的祁甜甜便擔憂的看向他。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呀？要不你讓莫涼給你看看，我跟你說過的，她可是醫學院的高材生。”
莫涼也适時的柔聲道：“祁夜，我幫你看看吧。”
祁夜眉心收緊，走到另一邊沙發坐下，面無表情的看向她，“今天是家族聚會。”
祁甜甜愣了下，“是啊，怎麽了嗎？”
祁夜終于看了眼莫涼，冷冰冰問，“所以，她姓祁嗎？”
莫涼僵住，祁甜甜臉色也是微變。
祁甜甜騰得站起身來，“哥，莫涼是我朋友，你怎麽這樣啊？”
祁夜皺眉，看祁甜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祁甜甜，你是祁家人，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糊裏糊塗過一輩子。你也該懂得區分什麽樣的人可以做朋友，什麽樣的人不能做朋友！”
頓了頓，他看眼臉色難看的莫涼，沉聲補充，“再有，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明白嗎？”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直呼了祁甜甜的全名。
而且最後一句話，說得極重。
祁甜甜徹底愣住了，下一秒眼淚就落了出來。
她從回到祁家，還沒人這麽兇過她。
祁夜就算比起其他人淡了些，可對她也算是溫柔的。
忽然被祁夜兇了，她一時間有些受不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傻兮兮的流眼淚。
就連跟在祁夜身旁的唐糖都有些詫異，要知道祁甜甜可是團寵小說的女主啊，誰敢給她氣受？
莫涼也很尴尬，“祁夜，其實今天……”
她正想說話，另一道有些蒼老卻很嚴肅的聲音傳來，“是我讓甜甜請莫小姐來的，我年紀大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老糊塗了！”
祁夜目光微沉，轉眸看去，唐糖也跟着看了過去。
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太太被人扶着從樓梯上下來，一只手中正撚着串碧綠的玉質佛珠。
她的頭發已經是銀白，臉上卻竟然看不出多少皺紋，身板也還挺直，步子也并不蹒跚。
就這麽看，最多也就是五十來歲的樣子。
可唐糖記得，小說裏寫過，老太太已經近七十了。
而且小說裏的描寫和唐糖看到的有些不同，小說裏慈眉善目的老人，唐糖看來卻是聲色俱厲。
特別是看到老太太手中那串不斷撚動的佛珠時，唐糖不知不覺的顫了兩下，下意識抓住了祁夜的衣袖。
祁夜輕易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畏懼，他目光更沉，直接抓住她的手揣進了褲兜，捏捏她的手心，無聲安撫。
在旁人看來，他只是将自己的手揣進了褲兜而已，可盯着他的老太太卻看到了他剛才那個類似于去拉旁人的動作。
祁老太太的目光收緊幾分，她慢步走到了主位前坐下，看一眼還在流眼淚的祁甜甜和尴尬的莫涼。
如若無意的看了眼祁夜身邊的位置，那眼神差點讓唐糖覺得她看到了她。
她咬緊唇更靠近祁夜兩分，縮成一團，幾乎将自己半邊身體縮在了他身後。
祁夜感覺到手中握着的小手在輕顫，他抿緊唇，更用力握緊了她。
老太太看祁夜的眼神更加沉厲，“怎麽，你的事，是不是我這個老太婆也不能操心了？”
祁夜面對老太太，到底也不會太放肆，只低聲道：“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太太冷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麽意思？前些天我讓你去和舒家的女兒見面，你潑了人家一身紅酒，我還沒找你。你今天又對着我的客人絲毫不客氣，你說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祁夜皺眉，心裏頭隐隐煩躁，更何況還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
他閉閉眼，按耐着解釋，“奶奶，我早就說過，我不想見什麽女人，所以……”
話還沒說完，老太太打斷他，眼底鋒芒銳利，“你還在想着唐糖那個女人？我告訴你，不用再想了。她的屍體，我昨天已經讓人送去火化了！”
那一瞬間，四周空氣都像被抽空了，近乎窒息。
哪怕傻白如祁甜甜，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如風雨欲來，雷霆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