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席恒,”憤怒讓溫語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她壓着心裏的怒火,艱難的憋出一句,“你無恥,不要臉。”

畢竟是初次做這種事,席恒心裏也有短暫的不适應。不過比起可能會面對失去小妻子結果,他現在已經管不了原則和道德的問題了。

只要能把小妻子留在身邊,過程怎樣,他都可以不在乎。

席恒斂起眼中的情緒,擺出在商業上談條件的姿态,繼續說,“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溫語氣得冷笑了兩聲。

看來她前世還真是眼盲心瞎,不然怎麽會發現不了,席恒還能做出說話不算數這種沒品的事?

她輕輕緩了口氣,平複自己憤怒的心情。

“如果我不答應呢,”溫語逼問他,“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不幫溫家了?”

席恒沉默。

不幫?當然不會。因為他知道溫語的性子,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溫家陷入困境。而在宴城,只有他能讓溫家完美翻身。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倚仗,也是小妻子最在意的事。

席恒避開她的話,說:“你一定會答應的。”

溫語覺得胸口處的氣一直堵着,不上不下,卡得她難受又無可奈何。這種時候,席恒提的任何要求,她确實無法拒絕,因為她沒有別的辦法。

除了……

在心裏生了一會悶氣,溫語還是妥協了。

“我不會嫁給你,”她強調,神色認真且堅決,“只除了這件事。”

聽她在清醒的狀态下,态度果斷的說不肯嫁給他,席恒心尖又開始泛疼。

半晌。

席恒看着她,嗓音低沉的說:“好。”

——

溫語換上了席恒讓人送過來的衣服。

她把自己昨天穿的衣服收拾好,就準備離開,一時半刻都不想再和席恒呆在一起。

即使宿醉讓她現在頭很疼,嗓子也幹癢難受。

她剛走到大廳,愣住了。

開放式的廚房裏,席恒穿着家居服在忙碌。

廚房裏隐約飄出了一股她熟悉的味道,那是醒酒的湯。

前世席恒的應酬多,避免不了要喝酒。每次席恒晚上回家,她第一時間都會為他熬這個湯。

從來都是她親力親為給席恒熬制。

此刻廚房裏,席恒的動作生疏而僵硬,側着的臉部線條也微僵,眉心都皺了起來。

溫語眼神怔然。

原來年輕七歲的席恒,和前世她認識的席恒,各方面都很不一樣。

前世這個男人別說下廚,對于潔癖嚴重的他來說,廚房幾乎是他的禁地。

席恒小心的把鍋裏煮開的湯,倒在洗幹淨的碗裏,心裏略微松了一口氣。這麽簡單的一碗醒酒湯,做起來也不容易。

而前世,小妻子不知道給他煮了多少碗。

席恒手上端着碗轉身,看見身後溫語正愣愣的盯着他。

她的手上,提着袋子。

席恒把碗放在廳裏的桌子上,走到溫語面前,伸手,拿過她手上的袋子,“我給你煮了醒酒湯。”

餐桌前。

溫語抿了一小口湯,滿嘴的苦澀。

果然是第一次進廚房的人,這麽簡單的湯,味道都能煮得無比奇怪。

席恒坐在她身邊,見她臉微微皺起,眉眼帶着嫌棄,開口問她:“味道不對?”

溫語來不及說話,面前的碗被端起。

席恒就着她剛才喝湯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喝了一口。又苦又甜的味道,讓他胃裏有點不舒服。

“……別喝了,”席恒把碗推開,“我讓人給你帶過來。”

明明是一樣的材料,煮的步驟也和網上說的一樣,為什麽味道和小妻子前世煮的差那麽大?

席恒沉着臉,給助理打了電話。

溫語還在想着剛才席恒熟悉的動作。

他的神态那麽自然,沒有絲毫猶豫。如果不是知道席恒的潔癖有多嚴重,她還不會覺得詫異。

可是和他過了一輩子,溫語自然知道,席恒骨子裏潔癖嚴重的毛病。

前世她嫁給席恒之後,和他生活了快三十年,席恒才會偶爾用她的東西。

比如,有時候他會用她的杯子喝水。

如今就算席恒對她感興趣,兩人也只能算是有點熟悉的陌生人。可是剛才席恒喝湯的動作,分明像是做了無數遍。

溫語心裏覺得奇怪,她看着席恒,扯了扯唇角,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心裏的疑惑。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安靜,像前世很多時候一樣。前世他們後來的婚姻生活,除了孩子,就是簡單的搭夥過日子。

席恒盯着溫語的臉,神色微滞。

他一直以為的完美婚姻,在小妻子的眼中,似乎是讓她受盡委屈,想盡快離婚逃離他的婚姻。

席恒忍不住開口,“溫語。”

他想問她關于前世的事,想知道她為什麽一定得離婚。

溫語側了下臉看他。

“……沒事。”席恒說。

溫語都不想看見他,更不想和他說話。

席恒驀的覺得兩人之間太過安靜。他唇角微動,卻找不到任何話。

前世他和溫語兩人單獨呆在一起時,都是溫語主動和他說起生活中的瑣事。後來有了孩子,溫語圍着孩子轉,和他的交流更少了。

所以孩子出生後,他每次忙完工作回家,溫語不找他,他們甚至一天內都沒說過一兩句話,都在各自忙自己的事。

前世席恒認為兩人的相處方式沒有任何問題。可是昨晚聽了小妻子醉後的話,他影影約約中意識到,兩人的相處方式确實不大對勁。

助理很快送來了醒酒湯。

溫語兩三口喝完,說:“我可以回去了嗎?”

“我送你。”席恒拽着她的手腕。

溫語心裏煩躁,低聲說,“我不想讓我父母知道我們的事。”

“為什麽不想?”席恒神色微冷。

溫語氣得想打他,努力壓着自己的脾氣,“你說為什麽?我們又不是正經的男女朋友關系。”

席恒沉默了一會,說:“那我追你。”

溫語臉色一愣。

“像之前我說一樣,”席恒微微不自在,“我可以追求你。”

只要小妻子答應他的追求,他們還是可以像前世一樣,結婚生子,在一起過一輩子。

第二次聽席恒提起追求她的事,他語氣裏還帶着股“屈尊降貴”的高傲,溫語只覺得煩憎。

——

溫博這些天被公司裏的諸事纏着時,他才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應對起來都有些力不從心。

挂了不知道多少個拒絕的電話,他臉上有瞬間的絕望。

溫家是白手起家,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已經猜出有人要搞溫家。

雖然在宴城商業新貴中,溫家發展得最好,但是底子到底是太薄了。

一出事,基本沒人敢幫忙。

這場酒會,是溫家最後的機會。如果今天還找不到供貨渠道,溫家将會陷入嚴重的債務和信用危機。

溫博滿眼疲憊。

“溫總?”

溫博轉過身,看見面前的年輕人,臉色溫和的點頭,“祁總。”

祁沛舉了下酒杯,笑着說:“聽說溫總最近在尋找新的合作夥伴?不知道溫總有沒有興趣,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

“合作?”溫博怔住,随之而來的是止不住的狂喜。

如果祁家能成為溫家以後的供貨商,那他就不用再擔心接下來的問題。

祁沛臉上一直挂着笑,态度十分親切友好,“接下來三天,我都有時候,随時可以和溫總談談合作的事。”

和祁沛約好了明天詳談的時間,溫博這些天來,一直提着的心,總算輕松了不少。

酒會接近結束。

除了祁沛,溫博今天意外的還收到了兩家公司合作的意向。他心裏覺得高興的同時,又存了些疑惑。

這段時間,吃閉門羹的次數多了,突然有人抛出了橄榄枝,溫博心裏總有點不踏實。

溫博還在想合作的事,有人站在他面前。

他擡頭,眉心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點點頭,“錢總。”

這次溫家出事,他不是沒想過找席瑞豐。只是他人在國外,而他和席瑞豐的關系,說到底還是利益的成分居多。

席瑞豐這些年不時幫助他,目的也不過是想扶持宴城一些有潛力的小企業。

假如這次他找席瑞豐幫忙,難以保證他不會趁機提出別的要求。

溫家能有現在的成就,是他和父親辛苦打拼下來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讓溫家成為宴城任何一個豪門的附屬。

錢靜笑了下,“看來溫總剛才和祁家的小兒子祁沛談得很愉快。”

溫博詫異于她主動提起祁沛,他沉聲說:“小祁總不錯。”

“确實不錯,”錢靜說,“祁沛和我兒子席恒關系很好。”

溫博微擰了下眉心,不明白錢靜為什麽突然提祁沛和席恒的關系。

他禮貌的附和:“年輕人關系總會不錯。”

錢靜搖頭,“看來溫總沒領會我的意思。”

“溫總難道不覺得奇怪,祁沛為什麽突然想和溫家合作?”

聽她提起合作的事,溫博臉色嚴肅起來,“錢總有話直說。”

錢靜指腹壓了下手中酒杯的杯沿,眼角眉梢的鄙夷沒有絲毫的掩飾,漫不經心道,“溫總,你有個本事很厲害的女兒,能抓住男人的心。”

溫博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錢靜話裏的意思。

她說祁沛和席恒關系很好,又說他女兒有本事,能抓住男人的心。

而祁沛确實是莫名其妙說想和他談合作。

錢靜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是席恒開口,讓祁沛幫溫家。

因為他女兒抓住了席恒的心。

溫博在意的,是錢靜提起溫語時,神态裏的鄙視和嘲諷。

放在手心裏嬌寵着長大的女兒,被人在自己面前惡意揣測和羞.辱,溫博滿臉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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